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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李氏山莊謀殺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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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于 2011-10-14 19:44:53
李氏山莊謀殺檔案
主要人物一覽
  李斯帆(27):李家大公子,李氏集團的總經理。
  李斯翰(21):李家二公子,北斗市F大學的大三學生。
  凌闊之(24):李斯帆的朋友,李氏集團的職員。
  葉泫然(15):李斯帆的朋友,北斗市第四中學的高一學生。
  容聽雨(20):李斯翰的女朋友,北斗市F大學的大二學生。
  常毅豐(20):李斯翰的朋友,北斗市F大學的大二學生。
  孟佳(21):李斯翰的朋友,輟學中。
  殷雅琳(19):孟佳的朋友,北斗市X大學的大一學生。
  丁曉薇(18):李家的傭人。
  古施恒(64):李家的管家。
  陽津(44):北斗市刑警隊的刑警。
  李昆(19):北斗電大的大一學生。
  白禧茜(19):北斗電大的大一學生。


序章 聽雨的來訪
  2002年2月14日。情人節。
  傍晚。夕陽西下。一個容貌絕美的少年手里提著菜籃,走進了北斗市寶軒閣的住宅小區中。金黃而帶著一絲暖意的晚霞照在他的臉上,似乎想把他那張猶如罩上了一層冷霜的臉融化。經過保安亭時,保安朝他瞧了一眼,卻沒有跟他打招呼。保安知道這少年性格孤僻古怪,即使跟他打招呼,他也不會回答自己,甚至不瞧上自己一眼,免得自討沒趣,還是別理他為妙。
  這美少年叫葉泫然,是北斗市第四中學的一名高一學生。他住在寶軒閣3幢506房。跟他同住的不是他的親人,而是一位和他沒有血緣關系的、比他大上五六年的女子——阿嫚。
  泫然回到家前,拿出鑰匙,剛把門打開,阿嫚就迎了上來。阿嫚是一個溫柔美麗的女子,泫然的起居飲食,就是由她負責的。
  “泫然,回來啦?”阿嫚微笑著說,“買了些什么啦?讓我看看?!?br />   阿嫚一邊說,一邊拿過泫然手中的菜籃,把菜籃打開,探頭一看,見藍里放著好一些包裝好的肉片、蔬菜,此外還有一瓶紅酒。這些都是葉泫然剛才從超級市場里買回來的。
  “買了好多哦,咱倆吃得完么?唔,還有紅酒呀……”
  葉泫然淡淡地說:“沒關系,三個人,能吃完的?!便皇莻€不怎么愛說話的人,而且說起話來,語氣十分平淡,即使是對著朝夕相對的阿嫚,他也是這樣的,如果對方是陌生人,他就更不屑跟他(她)說話了。
  阿嫚“咦”的一聲,有點驚異地說:“三個人?”接著,她停頓了一下,輕輕一笑,又說:“有時我真不明白,為什么你總能料事如神?!?br />   “我外出前,就猜她會來,現在看來,我是猜對了?!便坏恼Z氣仍然十分平淡。
  “你怎么知道自己猜對啦?”阿嫚十分好奇,兩顆漆黑而明亮的眼珠不停地轉動。
  “她的鞋子放在這里。”泫然向地面瞥了一眼。
  “哦!”阿嫚恍然大悟。
  “不愧是葉泫然呀,本來我想在你房間里躲起來嚇你一跳呢,現在看來是不行啦。”一個女子從廚房里走出來,望著泫然,格格一笑,這一笑,露出了兩個小酒窩,很甜,很好看,像花兒一般。
  泫然不禁想起第一次跟她相見時,她也是向自己露出了這樣的笑容——即使是連泫然如此冰冷的人也為之心動的甜美的笑。
  “聽雨呀,下次如果你還想嚇一嚇泫然,可要把鞋子藏起來?!卑犻_玩笑地說。
  聽雨——那個擁有著甜美笑容的女子,扁了扁小嘴說:“即使我把鞋子藏起來,葉泫然還是能知道我來了,是的,他一定能知道,哼,我是太了解他了?!甭犛觌m然故意板著臉,但臉上仍然掩蓋不住微微的笑意。
  她接著又說:“聽阿嫚姐說,你每年生日的時候,都會親自下廚,看來我真幸運呀,第一次登門拜訪,就能嘗到葉大廚做的飯菜?!?br />   聽雨說著抿嘴一笑:“對啦,我都忘記跟你說了,生日快樂,情人節快樂,在情人節生日的人,會不會天生就是一個多情的人呢?呵呵?!?br />   泫然輕輕地“嗯”了一聲:“謝謝。那么,你們稍等片刻吧?!彼f著,從阿嫚手中把菜籃拿過來,向廚房走去。
  “他的廚藝還好吧?”聽雨向阿嫚輕聲問道。
  阿嫚神秘地笑了笑:“我一直在想,如果他能夠每天為我做飯,那么我不嫁人了,一輩子跟著他好了?!?br />   聽雨呵呵一笑:“好期待哦。”
  泫然剛把藍子里的紅酒拿出來,聽雨就走進了廚房。她悄悄地走到葉泫然身后,忽然“喂”了一聲。泫然卻沒什么反應。
  “呆子,一點也不好玩,你到底是太遲鈍,還是故意不給我反應?”
  泫然回過頭來,竟見聽雨的臉就在自己眼前,兩張臉相距不到兩厘米。四目相接,聽雨望著泫然那張幾乎比所有女孩子都要美麗的臉孔,由不得臉上一熱,輕輕吐了口氣。
  只見泫然的腦袋稍微向前移了一下,兩張臉湊得更緊了,聽雨甚至感受到泫然那沒有接口的嘴唇上所帶著的熱氣。她緊張得一顆心怦怦亂跳,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似乎泫然隨時會吻過來一般。
  “你知道么?”泫然忽然輕聲說。
  “唔?”
  “你的臉上有一顆小痘痘?!便坏恼Z氣很認真,卻破壞了當時的氣氛。
  “……”聽雨睜開眼睛,望著泫然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可真是哭笑不得了。
  “你老擺著這張死人臉干嘛?欠揍呀?”聽雨板著臉孔,氣沖沖地說。
  望著聽雨這微嗔薄怒的可愛模樣,冰冷如水的葉泫然也忍不住把嘴角微微往上一翹,輕輕一笑,腦海中卻不知不覺地想起第一次跟聽雨見面的情景了。
  而一想到第一次跟聽雨見面的情景,他不禁又想起那發生在北斗市海邊李氏山莊里的連環謀殺案!那是去年——2001年12月底發生的事,距今不到三個月。



第一章 墳前的誓言
  2001年12月30日。下午2點25分。北斗市永久墳場里。
  由于不是清明時節,因此這里十分冷清,一陣冷風吹過,卷起數片枯葉,幾頭本來停在墳墓上的烏鴉忽然不約而同地拍打著翅膀,向天空飛去,它們發出那嘶啞的叫聲,令永久墳場在大白天里也充滿陰森的氛圍。
  復仇者——一具沒有靈魂、只為復仇而存在的軀體,此刻正站在某座墓碑前。這墓碑里所埋葬的是一名女子——復仇者所深愛著的女子。
  復仇者望著墓碑,回想起自己跟墓碑中的女子認識的情景、相處的日子,想起那段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猶如進入夢中,心里十分甜蜜溫暖。但復仇者突然想到:她已經死了,自己最愛的女子已經死了!永遠不會再活過來了!于是,霎時間,復仇者的心,像被重重地捶打了一下一般,像被萬千利針同時刺了進來一樣,無比疼痛,那是刀割般的痛,滴血般的痛。
  “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復仇者對著墓碑喃喃地說,“也是我最后一個女朋友,這一輩子,我絕對不會去愛別的女人,你……”復仇者說到這里,喉頭酸楚,聲音有些嗚咽了。復仇者接著說:“你永遠是我最深愛的女人,永遠都是?!?br />   停頓了一下,復仇者忽然咬了咬下唇,低沉著聲音說:“我一定會幫你報仇!我會把那些害死你的雜種,一個一個地殺掉!我一定要為你報仇!”復仇者說到后頭,面容扭曲,異常激動,幾乎是叫出來的。復仇者這一叫,附近的幾頭烏鴉都驚得飛了起來,“呀呀呀”地叫著,似乎在說:“報仇……報仇……”
  在復仇者身旁,還站著一個清瘦的男子。他是跟復仇者一起來的。此時他聽復仇者瘋狂似的大吼,心底不禁一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阿昆,”復仇者忽然轉過頭來,向那清瘦的男子叫了一聲,“現在幾點啦?”
  那叫阿昆的清瘦男子看了看手表:“2點30分?!?br />   “嗯,”復仇者應答了一句,接著自言自語地說,“時間差不多啦,我該回家準備一下了。”
  “你……”阿昆欲言又止,“你真的要去?”
  復仇者望著阿昆,卻沒有說話,憤怒而悲哀的眼神,把阿昆逼得喘不過氣,阿昆低下頭,不敢再跟復仇者目光相對。好一會,復仇者才低沉著聲音說:“你應該知道,為了她,我不惜一切!她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所以仍然活著,理由只有一個……”
  復仇者說到這里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說:“為——她——報——仇——”
  “既然這樣,”阿昆搖了搖頭,“我是勸不住你的了,你去吧,雖然我現在也說不準你這樣做是對是錯,但,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br />   “好!今天晚上,在李氏山莊,我將讓他們為自己的罪孽付出最大的代價!”復仇者喃喃地說,“他們必須以鮮血為自己贖罪,他們的歸宿只有一個——死!”復仇者說著,兩眼像要噴出火焰來一般。
  阿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復仇者已經瘋狂了,誰也勸不住。
  真的誰也勸不住復仇者?或許還有那么一個人能把復仇者勸住。但這個人,此刻已在眼前的墓碑里,永久地沉睡了。
  “你要跟我一起走么?”復仇者的話打斷了阿昆的思索。
  “我……”阿昆望了那座屬于她——唯一能把復仇者勸住的人的墓碑一眼,緩緩地說,“我想多陪她一會,你先走吧?!?br />   “嗯。”復仇著沒有再多說一些什么,走上自己的小車,駕著車離開了墳場。而阿昆,仍然在那座屬于復仇者所深愛的女子的墓碑旁呆立著,好像沒有要離開的念頭。阿昆身旁幾只烏鴉好奇地望著阿昆,似乎想不明白,這個男子為什么不愿意離去。
  ************************************************
  插曲之一:咖啡店的邂逅
  阿昆——全名李昆,在墳場里呆了整整一個多小時。要不是天上突然下起了淡淡的小雨,李昆大概還會多呆一會的。李昆走上自己駕來的小車時,是下午3點35分。半個小時后,李昆駕著車回到了北斗市的城區。小雨已在不知什么時候,無聲無息地停了下來。李昆看了看手表,剛過4點,心想:“到附近的餐廳坐一會吧?!庇谑前研≤囃T谝患铱Х鹊昱?,走進了那家咖啡店。
  李昆是這家咖啡店的???,無聊的時候,總會來這里品嘗咖啡,消磨時間。這時咖啡店內客人不多。李昆隨便找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四處一望,忽然一個清秀脫俗的女孩映入眼簾。那女孩看上去十八九歲——跟李昆年紀相仿,長發披肩,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神情平和,讓人只看一眼,就強烈地感受到,她是一個含蓄、溫柔的女孩。
  那女孩就坐在離李昆不遠處的地方。忽然那女孩抬起頭來,跟李昆目光相觸。這一剎那間,李昆有一種被雷電擊中的感覺?!疤貏e了,這女孩子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特別了。”李昆想著,只見那女孩沖自己微微一笑。李昆瞧著女孩這淡淡的笑容,心中怦然一動,由不得呆了。
  李昆是一個主動而熱情的人,既然初次見面,已對這女孩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李昆當然不會放棄認識她的機會,于是站起來,走到那女孩跟前。
  “你好,我能坐下么?”李昆微笑著說。
  對著不請自來的陌生人,女孩卻沒有過多的警惕,她望了李昆一眼,輕輕一笑,說:“請坐?!?br />   “你好面熟……”李昆剛坐下來,就望著女孩說,“我們以前見過?”
  女孩想了想,卻搖了搖頭:“好像沒有呀。”
  “你是北斗電大的學生?”李昆又問。
  “咦?你也……”
  “我也是啦,怪不得這么眼熟呀。你叫什么名字?”李昆直截了當地問。
  “白禧茜?!?br />   “哦?這名字挺特別喲?!崩罾バΦ?。
  “你呢?”白禧茜問。
  “我叫李昆?!?br />   “咦,李昆?”白禧茜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奇怪和不解。
  “有問題么?”
  “是昆蟲的‘昆’嗎?”
  “是呀?!?br />   “你的名字更特別呀。”白禧茜澀然一笑。
  “咦,這書……”李昆拿起白禧茜放在桌上的一本書,書的封面上有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女子,“橫溝正史的《女王蜂》。是珠海出版社去年5月出版的吧?”
  “你怎么這么清楚?”
  “我家也有一本,剛出版的時候我就買了,唔,你也愛讀偵探小說?”
  “對呀。你也是吧?我身邊喜歡看推理小說的朋友可不多。”白禧茜說。
  兩人以推理小說為話題聊了起來,接著還聊到了各自的一些生活瑣事,兩人一見如故,話語十分投機,彼此心中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愉快的交談持續了一個多小時。5點多的時候,李昆向白禧茜問道:“你今晚有空么?咱們一塊吃飯吧?!?br />   “好?!卑嘴珂倘灰恍?,溫柔無限。



第二章 惡魔的囚籠
  傍晚6點23分。一臺黑色廣州本田正沿著海邊疾馳而去。車上有三人,兩男一女。駕車的是一個叫孟佳的男生,他今年二十一歲,本來該在北斗市F大學讀書,但他常??荚囎鞅?、遲到、曠課、夜不歸宿,甚至結伙滋事、打架斗毆,因此已被學校開除學籍,現輟學在家。
  坐在副駕位上的是一個叫殷雅琳的女子,她比孟佳小兩歲,她跟孟佳是昨晚在酒吧里認識的,兩人從認識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雖然是嚴冬,但殷雅琳卻只披了一件外衣,外衣里只穿著一件緊身的低胸T恤衫,一雙豐滿的胸脯若隱若現,引起車上兩位男生的無限幻想。
  至于坐在小車后排的,是一個叫常毅豐的男生,他比孟佳小一歲,是北斗市F大學的大二學生。他跟孟佳是在F大學里認識的,孟佳退學后,兩人還保持著聯系。
  “常毅豐,”孟佳朝小車的后鏡瞥了一眼,“你說,李斯翰今天會把他的新女朋友帶來吧?”
  “唔?”常毅豐正在不懷好意地窺視著坐在前排的殷雅琳的胸部,聽孟佳叫喚自己,才回過神來。
  “大概會吧,”常毅豐隨意地答道,“他的生日宴會上,他的女朋友怎能缺席?”
  “他——我是指你們說的李斯翰,他的女朋友,一定是很漂亮的啦?!币笱帕照f道。
  “你怎么知道?”常毅豐說著,情不自禁地又向殷雅琳的胸部偷瞄了一眼。
  “能讓李氏集團的董事長的二公子看上的女孩,總不會是一般貨色吧?”殷雅琳冷笑道。
  孟佳忽然冷冷地說:“李斯翰的女朋友們跟李斯翰,只是進行著肉體和金錢的交易,她們跟妓女有什么區別?哼?!?br />   常毅豐不再說話,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愣愣出神。殷雅琳也不再多說什么,低下了頭,默默思索。小車內眾人沉默不語。
  不一會,三人到達坐落北斗市海邊的李氏山莊。李氏山莊是北斗市李氏集團的董事長的物業。這山莊規模極大,氣勢宏偉,一眼望去,似乎跟茫茫大海彼此相接,融為一體。無論是山莊的外在氣派,還是山莊的內部裝修,北斗市內能跟李氏山莊相比的,大概就只有那有“蠟王”之稱的張仲謙的豪宅、建于半山之上的彩虹山莊(外界稱之為“蠟王山莊”)了。
  李氏集團的董事長長期在國外工作,很少會回到北斗市來。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李斯帆是李氏集團北斗市分公司的現任總經理,負責公司的大小事務;小兒子李斯翰現在則是F大學的大三學生,孟佳和常毅豐就是他的朋友。今天是李斯翰的生日,他將要在家舉行一個小型生日派對,因此把這兩位最要好的朋友——孟佳和常毅豐邀請來。他的朋友不少,但都是一些由于他是李家二公子而對他阿諛奉承、討好巴結之輩,這些人他從來不放在心里,在他心中,稱得上是真正的朋友的,大概就只有孟佳和常毅豐了。因此在自己的生日派對上,他就只邀請了孟常兩人,以及自己的現任女朋友。孟佳把新認識的女孩殷雅琳一起帶來,卻是李斯翰所沒有想到的。
  李氏山莊大門的保安認得孟佳和常毅豐是李斯翰的朋友,不但沒有詢問檢查,還向兩人行禮致敬。孟佳卻瞧也不瞧那保安一眼,駕著車直接駛進山莊,把車停好。三人從車上走下來后,發現在孟佳停車的地方旁邊,停著一臺嶄新的藍色馬自達。
  “咦,這是誰的車?”常毅豐自言自語。
  “不是李斯翰的么?”殷雅琳應答了一句。她沒有見過李斯翰,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昨晚她跟孟佳偶然認識,聽孟佳說他是李斯翰的朋友,今天還要參加李斯翰的生日派對,便嚷著要一起去。孟佳倒沒關系,便帶著她一起來了。
  “怎么可能?”孟佳冷冷地說,“李斯翰是駕駛寶馬的,哼?!?br />   “寶……寶馬?”殷雅琳兩眼一亮,眼神中流露出羨慕、向往的神色。
  “進去吧?!泵霞岩娨笱帕者@種愛慕虛榮的表情,心中厭煩,臉色一沉,往地下吐了口唾沫。
  三人走到山莊內主樓的大門前。常毅豐按下了門鈴。不一會,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女前來開門。這少女長了一張瓜子臉,容色清秀,卻十分靦腆。孟佳認得她是李家的女傭,丁曉薇。
  “啊,原來是孟少爺和常少爺,”女傭丁曉薇說話的聲音很小,像一只在撒嬌的小貓一樣,“請進來。”
  “曉薇,好久不見啰,我好想你呀。”常毅豐笑著說。他向來是個對著女孩子就能口甜舌滑的人。
  丁曉薇臉上一熱,低下了頭,沒有答話。她的窘態把常毅豐逗得哈哈大笑。
  “李斯翰的女朋友來了么?”孟佳語氣平淡,不帶一絲起伏。
  “啊,”丁曉薇稍微把頭一抬,“二少爺的女朋友已經來了,各位,請進來吧。”
  孟佳、常毅豐和殷雅琳三人隨丁曉薇走進了大廳。大廳上有一男一女兩人相互緊靠,坐在沙發上,密切地交談著。那男子便是李家二公子李斯翰。至于那女子,二十歲左右,淡雅宜人,容貌十分嬌美。她大概就是李斯翰新交的女朋友。
  “斯翰哥,咱們來啦,祝你生日快樂呀。”常毅豐首先跟李斯翰打招呼。
  李斯翰微微把頭一轉,“哦”了一聲,有點隨意地點了點頭:“來啦?”接著,他的目光落到孟佳帶來的女孩殷雅琳身上。
  “她是……”李斯翰眉頭微微一蹙。
  “我朋友,殷雅琳?!泵霞押喍痰鼗卮鸬馈?br />   殷雅琳不失時機地走前兩步,稍微把纖腰一彎,帶著微笑說:“你好呀,我叫殷雅琳?!?br />   她這一彎腰,誘人的乳溝在李斯翰眼前展露不遺,李斯翰甚至能看到她所穿的黑色的內衣。李斯翰吞了口口水,定了定神,才說:“你好?!?br />   李斯翰的女朋友顯然不喜李斯翰這一舉動,秀眉一皺,臉色沉了下來。但她沒有把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臉色一轉,輕輕地笑著說:“李斯翰,快跟我介紹你的朋友啦?!?br />   “啊,我都忘記了。”李斯翰拍了拍腦袋,這才把目光從殷雅琳身上移開,“這是常毅豐,這是孟佳?!?br />   他說著,指了指身邊的女朋友,對常孟兩人說道:“這是我的新……唔,我女朋友,她叫容聽雨。”
  “聽雨?好特別的名字哦?!背R阖S笑道。
  “好還啦。”容聽雨——李斯翰現在的女朋友,笑著回答常毅豐的贊美。
  “二少爺,客人都到齊了么?”忽然一個六十四五歲的老人從內廳走出來,朝李斯翰躬身問道。他叫古施恒,是李氏山莊的管家。李氏山莊雖然極大,但長住在山莊內的卻只有四個人,分別是李氏兄弟倆、管家古施恒和女傭丁曉薇(沒有算上偶爾住上一晚的園丁和幾名輪值的保安人員)。
  “到齊了。”
  “那么我去準備晚飯了?!?br />   “去吧。”
  古管家剛走上兩步,李斯翰又叫住了他:“古管家?!?br />   古管家停住腳步,回過了頭,問道:“怎么啦,二少爺?”
  “大哥到哪去了?怎么一整個下午不見他?”
  “他接朋友去了?!?br />   “接朋友?什么朋友?”
  “我也不知道,大少爺說今晚他會帶兩位朋友來,叫我做晚飯的時候多準備兩個人的份量?!?br />   “這樣呀……好吧,這里沒你的事了?!?br />   “是的?!惫殴芗蚁蚶钏购参⑽⒕瞎?,轉身走出大廳。
  “曉薇,給大家倒幾杯茶吧?!崩钏购卜愿赖?。
  “啊,是的,二公子,對不起,我立即去。”女傭丁曉薇怕李斯翰責怪她不主動倒茶,怠慢了客人,匆匆向內廳走去。
  “我去幫忙吧?!比萋犛晷χ酒鹕韥?,隨丁曉薇走進內廳。
  “大家坐呀。孟佳,殷雅琳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吧?嘿!”李斯翰趁容聽雨走開,認真地打量起殷雅琳來。
  “不是,昨天才認識的。”孟佳有點冷淡地說。
  “這樣呀?!崩钏购埠鋈徊粦押靡獾匦α诵Γ坪跸氲搅耸裁垂碇饕狻?br />   這時大門外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大廳上四人一齊向大門的方向望去。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他就是李斯翰的哥哥、李氏集團北斗分公司的總經理,李斯帆。
  在李斯帆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人,那男子二十三四歲,濃眉大眼,那女子只有十五六歲,雖然年齒尚稚,但容貌絕美,她一進來,令站在大廳上的本來十分嬌媚動人的殷雅琳立即黯然失色。
  “大哥,你回來啦?”李斯翰站起身來,走到李斯帆跟前。
  “嗯?!?br />   “這兩位是誰?”
  “我的朋友,”李斯帆指了指身后的男子,“他叫凌闊之?!?br />   李斯翰哪管這男子叫什么,望著那絕色美女,笑嘻嘻地問:“這位美女呢?”
  “美女?”李斯帆呆了一下,“哦,他是男的,叫葉泫然?!?br />   “什……什么?男的?”李斯翰瞪著眼睛望著眼前的“美女”葉泫然,一臉驚異。孟佳、常毅豐和殷雅琳的臉上,也不約而同地露出又驚又奇的神情。
  “不會吧?男的?”常毅豐首先嚷起來。
  葉泫然——這個長得幾乎比所有女孩子都美麗的男生,對于別人誤認為他是女生,早已習以為常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鐵罐兒,從罐里取出一顆糖,放到嘴里,輕輕咀嚼,卻沒有望上眼前眾人一眼。
  “阿翰,古管家呢?”李斯帆的話令望著葉泫然而呆若木雞的李斯翰回過神來。
  “他在做晚飯?!?br />   “嗯,我先回房間,吃晚飯的時候叫曉薇來叫我吧?!崩钏狗f罷,向孟佳、常毅豐和殷雅琳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大廳。他的兩位朋友,凌闊之和葉泫然,也不跟眾人打招呼,緊跟李斯帆而去。
  “等一下!”李斯翰走前兩步,一把捉住了葉泫然的手臂,“你真的是男生?”
  葉泫然秀眉一揚,停住腳步,忽然肩膀一抬,把李斯翰的手甩了開去。泫然學過中國武術、跆拳道和柔道,而且十分精通,李斯翰卻哪能料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男生,竟身手不凡?沒有防備下被他一甩,失去重心,連退了幾步,幾乎跌倒在地。
  “你!”李斯翰站穩身子后,瞪了葉泫然一眼。他自小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有人敢對他動手動腳?現在當著眾人的面被葉泫然推了一下,心中惱怒無比。
  葉泫然卻不再多瞧他一眼,轉過身去,跟著李斯帆離開大廳。李斯翰咬牙道:“這臭小子,竟然不把我放在眼內?哼,等著瞧呀你……”
  不一會,李斯翰的女朋友容聽雨和女傭丁曉薇端著茶具回到大廳。容聽雨見大家神色有異,問道:“怎么啦?我剛才聽到開門聲,有人來了么?”
  “哼!沒什么!”李斯翰憤憤地說。他既然說沒什么,容聽雨便沒有再問,而常毅豐和殷雅琳,自然也不敢把剛才的事說出來,孟佳則站在一旁,微微冷笑,心里幸災樂禍。
  眾人在大廳上聊了一會。李斯翰有意無意地跟殷雅琳說話,卻把女朋友容聽雨冷落一旁。容聽雨面有慍色,卻沒有發作出來。像李斯翰這種花花公子,所有女孩都只是他的玩具罷了,這一點,容聽雨心里明白得很。
  “啊,現在幾點啦?”殷雅琳忽然問。
  “7點半啦,怎么了?”李斯翰看了看手表說。他所戴的是一支黑色的鋼表,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它價值不菲。
  “《江南才子唐伯虎》要開場啦?!币笱帕照f著站起身來,想要去把大廳的電視機打開。
  “這種無聊的電視連續劇你也看呀?”常毅豐開玩笑地說。
  “才不無聊呢,挺好看的,唐伯虎蠻帥的,呵呵。”
  “比我還帥么?”李斯翰笑道。
  “這……當然是比不上你的啦。”殷雅琳嬌聲說著,正想把電視機打開,卻聽孟佳冷不防說了一句:“今天是星期天?!?br />   “……”殷雅琳愣了一下。
  “對呀,哈哈,”李斯翰望著殷雅琳輕輕擺動著的臀部,“連續劇在周日可是停播的哦?!?br />   “二少爺,”殷雅琳還沒答話,古管家走到大廳,“晚飯準備好了?!?br />   “知道了。”李斯翰擺了擺手。
  “我去通知大少爺和他的朋友們吧?!币恢备钏购驳热艘黄鸫粼诖髲d的女傭丁曉薇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離開大廳。
  “朋友們?你哥哥帶客人來啦?”容聽雨向李斯翰問道。剛才李斯帆帶著凌闊之和葉泫然進來的時候,容聽雨還在廚房,因此不知道。
  “是的。哼!”聽容聽雨提起客人,李斯翰又想起那個可惡的葉泫然,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接下來,古管家回到廚房,把飯菜逐一端出來。容聽雨則到飯廳幫忙把碗筷放好。李斯翰、孟佳、常毅豐和殷雅琳則留在大廳,繼續閑談。容聽雨走了,李斯翰更加放肆,坐到殷雅琳身旁,不經意地觸摸她的腰部和大腿。殷雅琳也不抗拒,反而向李斯翰的身體緊靠。孟佳輕輕咬著牙,盯著兩人,目光如針如刺一般銳利。
  容聽雨剛把碗筷放好,只見一個人走進飯廳,頭發微紅,肌膚雪白,正是葉泫然。容聽雨一看到他,呆了兩秒,才回過神來。她對著葉泫然淡淡一笑,笑得很甜,很好看,同時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正是這個甜美笑容,深深地刻在葉泫然的記憶里,后來泫然一想起容聽雨的笑容,就隨之想起第一次跟她見面時的情景)。
  “怎么啦,小帥哥?你是斯帆哥的朋友吧?”
  葉泫然走到容聽雨跟前,凝望著她的眼睛。兩人對望,容聽雨心中怦然一動,臉頰熱了起來。雖然對方是一個比自己小四五歲的小男生,但,他那張幾乎完美的臉孔,足以令任何女性為之心動!
  只見泫然微張著嘴唇,似乎想說些什么。聽雨輕輕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等待他說話。
  泫然用極為冰冷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我好餓?!?br />   “……”
  “能吃飯了么?”泫然的語氣仍然沒有一絲起伏。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跟死人一樣。
  “……”
  正當容聽雨啼笑皆非的時候,忽然窗外傳來“嘩啦嘩啦”的響聲。下雨了。緊接著,在極短的時間中(大概只有三十秒),急而密的雨,已轉變成傾盆大雨。
  “鬼天氣,怎么突然下起大雨來?”大廳上,李斯翰嘟噥了一句。這時候,李斯帆和凌闊之來到大廳。丁曉薇跟在兩人身后。
  “曉薇,快把屋里的窗戶都關起來?!崩钏购卜愿赖?。
  “是!”丁曉薇應答著,匆匆離開大廳。
  接著,眾人來到飯廳。凌闊之看見呆在飯廳的葉泫然和容聽雨時,“咦”的一聲,臉上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怎么啦,闊之?”李斯帆注意到凌闊之的異常表現。
  “沒什么?!绷栝熤畵u了搖頭,一邊擺手,一邊回答。
  不一會,古管家把飯菜都端出來了,丁曉薇也已經把所有窗戶都關上了,并回到了飯廳。李氏山莊的主人李斯帆和李斯翰,以及他們邀請回來的客人凌闊之、葉泫然、容聽雨、常毅豐、孟佳和殷雅琳,加上山莊內的管家古施恒和女傭丁曉薇,一共十個人,此刻都坐在飯桌前,準備享用晚餐。
 ?。ā暗烬R了!所有獵物都到齊了!”復仇者輕輕咬了咬牙,“就是他們,把我最愛的女朋友害死了!報仇!我一定要為她報仇!”復仇者想到這里,臉上露出了只有惡魔才會擁有的邪惡的表情。只是,當時在飯廳里的眾人,都沒有感覺到復仇者這濃厚的殺意!大家都不知道,李氏山莊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復仇者囚禁獵物,并準備在此展開殺戮的囚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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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曲之二:初次約會
  晚上7點45分。李昆和白禧茜正在一家西餐廳里相對而坐,享用晚餐。西餐廳外,正下著暴雨,偶爾電光一閃,接著傳來一兩下“轟轟轟”的雷聲。
  “怎么突然下起大雨啦?還打雷了?”李昆望著窗外,皺了皺眉說,“怎么冬季里也有雷雨?真奇怪呀?!?br />   白禧茜低著頭,一言不發。忽然又傳來一聲雷響。白禧茜的面容抽搐了一下,臉上露出稍微不安的神情。
  “你怎么啦?不舒服?”李昆覺察到白禧茜的不對勁。
  “沒什么……”白禧茜搖了搖頭。
  “不喜歡這里?”
  “不是啦,這里氣氛很好呢。”白禧茜柔聲說著,嫣然一笑。
  “你喜歡就好。”李昆笑了笑,“對啦,今天是12月30日了吧?”
  “唔?”
  “明天晚上就是新年之夜了,這么說,”李昆頓了頓,盡量用一種很自然的語氣說道,“新年夜,你有跟朋友相約,一起迎接新年嗎?”
  “沒有呢?!卑嘴缯f著,拿起桌上的那盛著紅酒的杯子,放到嘴邊,喝了一小口紅酒。
  “唔?”李昆也把紅酒杯拿起來,“不用陪男朋友嗎?”李昆說這話時,語氣很平靜,似乎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十分尋常的話兒一般。但李昆的心,卻在劇烈地跳動,手,也在微微顫抖,促使杯中的紅酒也跟著輕輕地晃動起來。
  “我沒有男朋友啦?!卑嘴巛p聲說。
  “咦?”李昆的心跳了一下,嘴上卻說:“好奇怪哦。”
  “有什么奇怪?”白禧茜扁了扁小嘴。
  “你長得這么漂亮,怎么會沒有男朋友呢?一定有不少男孩子追求你吧?”
  “嗯,”白禧茜輕輕點了點頭,但接著又說,“可是不知怎的,盡管他們——追求我的那些男生當中,有一些是相當優秀的,但我總沒有心動過……”
  她頓了頓,用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接著說:“哪怕一次?!?br />   李昆的心怦然一動。
  “從來沒有對他們心動過?她是在向我暗示一些什么嗎?”李昆想著,喝了一口紅酒,卻覺得那紅酒沒什么味兒。
  “那么,現在呢?”李昆大著膽子問。
  “現在?”白禧茜把頭抬起,望著李昆。
  她這一望,李昆緊張得咽了口唾沫,甚至有點不知所措了。
  “明晚咱們一起倒數迎接新年吧?!崩罾グ言掝}扯開了。
  “好呀。”白禧茜爽快地說。
  雨還在下,而且越來越大,像是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念頭。



第三章 誘惑之夜
  晚上10點05分。李氏山莊內,眾人早已吃過晚飯,也吃過生日蛋糕,喝過紅酒,給李斯翰慶祝過生日了。此時,李斯帆和凌闊之呆在李斯帆的房間里,兩人不知在商量一些什么,古管家在廚房收拾碗筷,大廳上,李斯翰、容聽雨、常毅豐、孟佳和殷雅琳在相互閑聊,葉泫然也在大廳,獨自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望著窗外的雨,愣愣出神,在眾人當中顯得特別格格不入,女傭丁曉薇則站在大廳的另一個角落,靜候李斯翰等人的吩咐。
  “曉薇,麻煩你幫我倒一杯蘋果汁……曉薇?”常毅豐說道。
  “啊,是的?!倍赞彼坪踉谙胧裁聪氲萌肓松?,聽到常毅豐的叫喚,才回過神來,匆匆走到眾人跟前。
  “那么,我也要一杯咖啡好了?!比萋犛暾f著,向李斯翰問道:“你要么?”
  “嗯,我也來一杯咖啡吧?!?br />   丁曉薇點了點頭,走到孟佳身前,輕聲問道:“孟少爺,你要什么?”
  “跟以前一樣吧?!泵霞训恼Z氣不冷也不熱。
  孟佳和常毅豐是李氏山莊的???,因此他倆愛好的飲料,丁曉薇都知道。一般情況下,常毅豐是喝蘋果汁的,而孟佳則是喝綠茶的。孟佳現在說“跟以前一樣”的意思就是要綠茶。
  “知道了。殷小姐呢?”丁曉薇轉頭向殷雅琳問道。
  “我也要咖啡好了。”
  “嗯?!倍赞睉鹬叩饺~泫然身邊,彎腰問道:“這位……唔,請問你想喝些什么?”
  葉泫然正在玩弄著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藍色的糖罐兒,聽丁曉薇跟自己說話,緩緩地轉過頭來。丁曉薇望了望他的那雙冰冷的眼睛,臉上一紅,低下了頭。泫然用極之冷淡的語氣說道:“綠茶。”
  “啊,我知道了。”丁曉薇慌忙轉過身去,快步走進廚房。
  不一會,丁曉薇把飲料準備好了,回到大廳,把飲料分給眾人。大家喝著飲料,又聊了一會。殷雅琳忽然站起來,走到李斯翰身邊,大幅度地把腰彎下,把臉湊到李斯翰的耳朵旁邊,輕聲說:“斯翰,你家的咖啡很好喝哦?!?br />   她這樣彎著腰,是故意讓李斯翰看到自己T恤衫內的身體。李斯翰望著她的胸部,感受著她嘴里吹出來的香而不膩的熱氣,心神一蕩,全身熱血沸騰。
  “是……是嗎?哈哈?!?br />   “是呀?!币笱帕盏淖齑较蚶钏购驳亩滟N得更緊。
  殷雅琳如此公然挑逗李斯翰,容聽雨的容忍便也超越了極限??墒撬溃绻藭r大發脾氣,指責李斯翰,只是自討沒趣。于是她輕輕“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不理會李殷兩人,向呆在窗邊的葉泫然走去。
  葉泫然從糖罐里取出一顆糖,放到嘴里。而這時,容聽雨已走到他跟前。她向他問道:“咦,這是什么?”
  泫然瞥了聽雨一眼,淡淡地說:“糖?!?br />   “好像很好吃哦,能給我一顆么?”
  “不行?!?br />   這一回答,顯然令聽雨出乎意料:“為什么?”
  “很貴的?!?br />   “……”
  望著葉泫然這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聽著他那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容聽雨可真是哭笑不得了。正在這時,只聽李斯翰說道:“我房間里還有更好的咖啡豆呢,你來吧,我給你泡一杯更棒的咖啡?!比萋犛昊仡^一看,只見殷雅琳已坐在李斯翰的大腿上,而李斯翰則輕輕摟住殷雅琳的細腰。
  “好呀?!币笱帕諎趁囊恍?,兩眼似乎要放出電來一般。
  接著兩人站起身來,李斯翰拉著殷雅琳的小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當然,廳上眾人都知道,他倆回房去不是要喝咖啡。容聽雨望著自己的男朋友跟別的女生走進房間,卻又無法阻止,只好自己生悶氣。突然孟佳咬了咬牙,低聲說:“人明明是我帶來的,為什么要讓他先‘享受’?哼!”
  他右手握拳,在玻璃臺上輕輕打了一下。坐他身旁的常毅豐嚇了一跳,抱怨道:“干嘛呀你?”
  “每次都是這樣?!泵霞褢崙嵉卣f,“上次也是這樣,我們只能等他‘享受’完了,才……”
  常毅豐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不……不是說好不再提那件事么?”
  “哼!”孟佳突然站起來,二話沒說,回到客房,“砰”的一聲,大力地把房門關上。大廳上,容聽雨、常毅豐和丁曉薇三人面面相覷。隔了一會,葉泫然也站起來,回到自己的客房。
  “那么,我也失陪了。”泫然走后不久,聽雨也站起身來。
  “嗯,晚安啰。”常毅豐說道,接著還露出一絲狡猾的目光。
  容聽雨走后,丁曉薇說道:“常少爺,我也……”
  她話音未落,忽然常毅豐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丁曉薇身前,一把捉住了的她的兩手。
  “啊!”丁曉薇輕呼一聲。
  常毅豐面目猙獰,把丁曉薇壓倒在沙發上,強吻她的嘴唇,并且瘋狂地撫摸著她的身體。
  “不……不要……”丁曉薇紅著眼睛求饒道。
  常毅豐卻哪里肯停下來?右手一使勁,想要把丁曉薇的衣服脫掉。
  “別……別這樣……”
  “咳咳!”突然一個人故意咳嗽了兩聲。
  常毅豐吃了一驚,抬頭一看,原來是古管家。
  “常少爺,請問你還需要蘋果汁嗎?”古管家問道。
  “哼!”常毅豐瞪了古管家一眼,走回自己的客房。
  古管家低聲罵道:“禽獸!”接著走到丁曉薇身旁,看著在低聲哭泣的丁曉薇,搖了搖頭,同情地說:“快回房去吧?!?br />   丁曉薇沒有回答,只是在不停地抽泣。
  古管家嘆了一口長氣:“誰叫他們是二少爺的朋友呢?咱們得罪不起呀。如果被辭退了,以后的生活怎么辦?唉——”
  過了一會,丁曉薇才慢慢地站起來,在古管家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時是晚上11點46分。
  同一時間,葉泫然已呆在客房里。他站在窗邊,望著窗外,好像在思索著一些什么。雨已經停了,但夜空中沒有半點星光。他呆了一會,看了看手表,0點03分了。
  2001年12月31日0點03分。還有二十四小時,2002年就到來了,2001年將永遠成為歷史。
  當時他沒想到,此時呆在山莊內的某些人的生命,將永遠停止在2001年,無法在新的一年中得以延續。
  夜,冷冷的夜。
  殺意,越來越濃。殺機,一步一步地逼近。
  不知怎的,泫然忽然覺得很困。他晃了晃腦袋,脫去衣服,走到床上,身體像石頭一樣一下子躺了下去,不一會便進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格格格,格格格,聲音不大,但很有節奏。
  泫然揉了揉眼睛,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前,把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穿睡衣的女子。
  是容聽雨。
  聽雨見葉泫然沒有穿衣服,臉上一熱,低下了頭,喃喃地說:“你真的是男的呀?”
  泫然秀眉一蹙,用冰冷如水的聲音說道:“什么事?”
  “你睡著了么?我把你吵醒啦?”聽雨微笑著問。
  “你說呢?”
  “嘻,別板著臉孔啦,我睡不著,來找你聊天。”聽雨抿嘴一笑,“你不冷么?進去再說吧?!?br />   葉泫然扭了扭脖子,轉過身去。聽雨跟著走進房來,順手把門關上,并把門從內反鎖。泫然回到床上,靠著床背坐下。聽雨則在床邊坐了下來。
  “有什么事?”泫然冷冷地問。
  “都說了是睡不著,來找你聊天呀?!?br />   “我睡得著?!?br />   “……”聽雨一愣之下,輕聲一笑,“你怎么總那么酷呀?有我這個美女陪著你不好嗎?”
  她突然身子前傾,把腦袋湊到泫然的臉前,吐了口熱氣,輕聲道:“喂……”
  泫然凝望著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吻我一下好不好?”
  “……”
  “不行么?還是不敢?”聽雨聲音嬌媚,帶著無盡的誘惑。
  泫然兩唇一張,吻在聽雨的櫻唇之上。盡管是聽雨先提出接吻的要求,但泫然一吻下來,她的臉還是一下子紅透了。
  葉泫然只吻了聽雨一下,就把腦袋移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
  “真的只有一下呀?”聽雨有些失望地說,“早知道你這樣聽話,我就叫你吻我十下好了?!?br />   但她接著又笑了一聲,自語說:“李斯翰,你以為只有你才有外遇呀?我也有呀,而且對方是一個比你帥得多的男生呢,呵呵?!?br />   泫然明白了,原來容聽雨到這里來吻自己,是要報復正在跟今天才認識的殷雅琳鬼混的李斯翰。
  “我睡了?!便灰贿呎f,一邊躺下來。
  “一起睡吧?!比萋犛暾f著,竟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了。霎時間,她那在內衣遮蓋下反而顯得特別誘人的胸脯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泫然眼前。盡管泫然向來像死人一樣臉部木然,但這時他的神色也不禁一動。
  泫然還在發愣,聽雨已在他身旁躺下,輕輕地把他的身體抱住。泫然倒不在意,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但此情此景,他卻怎能睡著?聽雨倒是不一會就睡著了,呼吸聲越來越重。
  聽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6點10分了。她身體微動,泫然便睜開了眼睛。她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道:“天亮啦?”
  “還沒有?!便坏卣f。
  “唉……”聽雨忽然嘆了口氣。
  泫然沒有說話。
  “如果,天永遠沒亮起來,那該多好?”聽雨忽然很有感觸地說。
  “嗯?”
  “喂!”
  “怎么?”
  “你能不能再吻我一下……啊,不是一下?!?br />   泫然望了懷里的聽雨一眼,身子微翻,左臂一抬,把她輕輕抱住,接著向她的嘴唇吻去。四唇相接,聽雨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她摟住泫然的脖子,跟他相擁而吻。兩人都陶醉了,都不知道這一刻是真實,還是虛幻。過了好一會,聽雨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好棒的感覺呢,如果能這樣多呆一會,該多好呀……算了,快樂總是短暫的,唔,我不會忘記剛才的事……謝謝你……好了,我們走吧?!?br />   “嗯。”
  李氏山莊內的每個房間(包括客房),設備都十分齊全,不僅配有獨立洗手間,還有空調、電視機、電腦,甚至是幾乎沒用的小型冰箱、洗衣機等電器。這時泫然和聽雨都起了床,先后到洗手間里漱洗,并換上衣服。接著,兩人走出客房,來到大廳。當時是6點32分。
  冬季,日短夜長,因此此時,太陽還沒有出現,天空仍然一片昏暗。這樣的時候,人們本該是還在床上休息的。但此時李氏山莊的大廳上,卻已有三人。
  是古管家、女傭丁曉薇和李斯帆帶回來的朋友凌闊之。三人都坐在沙發上,其中古管家和丁曉薇在看電視,凌闊之則一手拿著手機,不知是在發短信,還是在玩游戲。
  “大家這么早就醒啦?”容聽雨有點驚訝地說。
  廳上的三人看見葉泫然和容聽雨一起出現,也有點驚訝。
  “嗯,我……我睡不著,所以就出來看電視了?!迸畟蚨赞毕褡鲥e事的小孩子一樣,低著頭說。
  “我嘛,”古管家捶了捶自己的大腿,“一下雨,腳就疼了,唉,疼得我也睡不著了。”
  凌闊之則沒有說話,只望了泫然和聽雨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玩手機。
  清晨7點20分。今天的第一屢日光,終于透過窗戶,直射進來。漫漫冷夜,直到此刻才有了一絲暖意。
  多么漫長的一夜呀。
  而對山莊內某些人來說,這一夜不僅漫長,也是人生當中的最后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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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曲之三:交心之夜
  12月30日。晚上9點35分。
  李昆和白禧茜,還在西餐廳里。
  “咱們差不多要走啦,”李昆看了看手表,又望了望窗外,“唉,雨怎么還不停呀?”
  “我……”白禧茜欲言又止。
  “唔?”李昆望向白禧茜,關切地問,“怎么啦?”
  “你現在要去哪?”
  “先把你送回家,然后回家呀?!?br />   “你家有什么人?”
  “我?”李昆愣了一下,“我的家人不在北斗市,我是一個人租房子的?!?br />   “嗯,我也是?!卑嘴缯f著,忽然稍微低下了頭,用極低的聲音說,“我能到你家去嗎?”
  聲音雖然很低,但李昆卻聽到了。李昆有點驚異地說:“到我家?”
  白禧茜輕輕點了點頭。
  李昆沒有問她為什么突然有這樣的決定,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好呀。”
  于是兩人離開餐廳。由于今天一整天天空十分陰沉,似乎隨時都會下雨,因此李昆離家前,帶上了雨傘。這時李昆撐著雨傘,跟白禧茜在雨中并肩而行。忽然電光掠過,緊接著響起“轟”的一聲雷聲。白禧茜輕呼一聲,緊抓著李昆的手臂。李昆心想:“女孩子呀,膽子真小,連打雷也怕?!?br />   李昆的家離西餐廳并不遠,兩人只走了十分鐘就到了。走進家門,李昆招呼白禧茜坐下,自己則把雨傘放好,接著回房換了衣服。
  “這里環境不錯嘛?!崩罾偦氐酱髲d,白禧茜就笑著說。
  “還好啦?!?br />   “能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當然可以,”李昆笑著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這邊請?!?br />   白禧茜跟著李昆走進臥房。房間雖然不大,擺設也甚為簡單,卻十分整齊。除大床、床頭柜、衣柜、書桌等常見的家具外,在角落處還有一個棕色的小書柜。白禧茜走到小書柜前,仔細端詳著柜里的圖書。
  “哇,好多偵探小說哦?!?br />   “呵呵,每一本我都讀過兩遍以上啦?!?br />   “真棒,有很多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沒想到你都收集到了。”
  “你想看哪本我借給你看就是啦。”
  “真的?”白禧茜轉過頭來,對著李昆一笑,臉上充滿喜悅。
  突然“轟”的一聲,好一個響雷!
  “啊——”白禧茜輕呼一聲,兩手環抱胸前,緊縮著身子。
  “你好像……”李昆走前兩步,“很害怕打雷?”
  “是的,”白禧茜定了定神,“非常害怕。我跟你一樣,一個人租房子住,因為在打雷,我不敢一個人呆在家,所以才說要到你家來。”
  “原來是這樣?!崩罾セ腥?,但隨即又問,“你為什么這樣害怕打雷?”
  “那是因為,”白禧茜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望著李昆,慢慢地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哥哥在野外被雷電擊中,死了。唔,他被雷電擊中的時候,我就站在他跟前,我聽到他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還親眼看著他倒下來?!?br />   話音剛落,一道電光閃過,使她的臉頰泛起一片銀光。李昆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兩人對視了幾秒,李昆低聲說:“對不起,我不該提起……”
  “不,”白禧茜搖了搖頭,笑了笑,“跟你無關,每當打雷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這件事?!彼m然在笑,卻笑得有點凄慘。
  接下來,兩人坐在床上,聊起了別的話題。李昆告訴了白禧茜很多自己以前的事。李昆說到自己中學時的事時,白禧茜嘻嘻一笑,問:“你談過多少次戀愛啦?”
  “一次也沒有?!?br />   “嗯?我不信。”
  “是真的,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李昆說到這里停了下來,頓了一下,才緩緩地說,“我所喜歡的……女孩,真正喜歡的女孩……”
  “咦?”白禧茜向李昆望去。兩人視線相觸,凝神對望。忽然,兩人同時心領神會地笑了笑,似乎在同一時間內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現在幾點啦?”白禧茜問道。
  李昆看了看手表,說道:“12點15分了。”
  “已經到12月31日啦?”白禧茜輕聲說,“還有一天,就到新的一年啦。”
  “嗯?!?br />   雨還在下,但雷聲已經逐漸停止了。
  “其實嘛,我還蠻喜歡下雨的,聽著雨落下來的聲音,滴答滴答的,心里挺舒服的。但我不喜歡雷雨?!卑嘴缯f道。
  “這樣呀?!崩罾ヂ牥嘴绲穆曇粲悬c沉,又問,“你困了么?”
  “是有點啦。”
  “睡一會吧?!?br />   “嗯?!?br />   白禧茜靠著李昆的肩膀,合上了眼睛,逐漸睡著了。李昆長長地吁了口氣,也把眼睛閉上,心想:“如果時間停留在此刻,永遠不再流逝,那該多好?”
  夜,冷冷的夜。
  李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7點了。白禧茜還在李昆身邊,睡得正甜。忽然一屢日光從窗外射進來,為新的一天——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拉開了序幕。



第四章 瘋狂的殺戮
  12月31日。上午9點30分。
  在6點32分的時候,葉泫然、容聽雨、古管家、丁曉薇和凌闊之五人,已呆在李氏山莊的大廳內。7點35分,李斯帆也來到大廳。古管家到廚房給眾人準備早餐。眾人吃過早餐后,又在大廳里呆了好一會。直到9點30分,李斯翰、常毅豐、孟佳和殷雅琳四人還沒出來。
  “阿翰怎么還沒起床?”李斯帆嘟噥了一句,向古管家問道,“昨晚他很晚才睡么?”
  “他好像11點多就回房去了。”古管家答道。
  “那怎么還不起床?”李斯帆皺了皺眉,對丁曉薇吩咐道,“曉薇,你去叫他起床。”
  “是的?!?br />   為免熟睡中的李斯翰責怪丁曉薇把他吵醒,李斯帆又加上一句:“你就說我有事要找他,叫他馬上出來。”
  丁曉薇應答了一聲,離開了大廳。容聽雨輕輕地“哼”了一聲,一臉不悅,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他還在房間里跟殷雅琳鬼混吧?!?br />   不一會,丁曉薇急步回到大廳,神色有點慌張,喘著氣說:“二少爺的房間……有點不對勁?!?br />   “怎么?”李斯帆兩眉一鎖。
  “我在房外敲門,房里卻沒人應答,我嘗試把門打開,卻發現門上鎖了?!倍赞贝鴼庹f。
  “他是睡著了所以沒聽到你的敲門聲吧?”古管家托著下巴說道。
  “我……我不知道……”丁曉薇緩過了一口氣,“但我敲門的聲音很大,即使是睡著了,也會被吵醒的?!?br />   “咱們去看看?!崩钏狗灿X得事有蹊蹺,一邊說,一邊離開大廳,朝李斯翰的房間走去。廳上眾人緊跟。來到李斯翰的房間時,李斯帆想要把門打開,但那門的確是上鎖了。
  “古管家,備用鑰匙呢?”李斯帆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快拿來。”
  “是的。”古管家匆匆離去,大概三分鐘后,他回到李斯翰的房間前,并帶上了備用鑰匙。李斯帆接過鑰匙,把門打開。門一打開,房內的情景令在場眾人都驚訝得呆住了!
  “怎……怎么回事?”向來比較冷靜的李斯帆也不禁失聲叫了出來。
  丁曉薇嚇得躲到古管家身后;古管家則目瞪口呆,全身發顫;凌闊之瞪著眼睛,望著房內的情景,大力地喘著氣;容聽雨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一頭栽在葉泫然胸前;而葉泫然,向來冰冷的臉色也在霎時之間微微一變。
  他們到底看到什么?
  是李斯翰!不,應該說是李斯翰的尸體!
  房間中央,李斯翰被懸吊起來。他臉色慘白,緊閉著眼睛,嘴巴則微微張開,嘴唇呈紫黑色,整張臉扭曲著,神情十分痛苦。他的脖子上繞著一根極粗的繩索,繩索的另一頭繞過了天花板上用來固定吊燈的燈架。
  他被吊死了!根本不必走上前去查看,已能肯定他已經死了!
  在他附近并沒有椅子、桌子等能夠讓人上吊自殺的物件,李斯翰被謀殺的可能性極大!
  此外,在大床上,還躺著一個只穿著內衣和內褲的女子,正是殷雅琳。她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睡著了?如果真的只是睡著了,現在被眾人如此驚動,能不被吵醒嗎?難道她也……
  葉泫然心念急轉,在眾人還在望著李斯翰的尸體而呆若木雞之時,已走進房間,來到床前,把手伸到殷雅琳的鼻子前,看看她還有沒有呼吸。
  “她還有呼吸?!比~泫然想著,心中稍微松了口氣。
  “阿翰!”李斯帆忽然大吼了一聲,朝李斯翰的尸體奔去。
  “別動!”葉泫然回過頭來,用冰冷而急促的聲音命令道,“別過去!報警!”
  李斯帆停住了腳步,望向泫然,一臉茫然。
  “大……大少爺……”古管家顫抖著聲音問,“要……要報警嗎?”
  李斯帆深深地吸了口氣,稍微定了定神,對古管家說:“報警!馬上報警!”
  “是!”古管家匆匆離開房間,回到大廳去打電話報警。
  忽然,泫然想到另一件事。他身子一晃,走到門前,快步離開。
  “怎么?”腦袋混亂到了極點的李斯帆問道。
  “孟佳,常毅豐。”葉泫然的回答十分簡單,但眾人一聽,都明白了:“今天,孟佳和常毅豐一直沒有出現,難道他倆也跟李斯翰一樣,已慘遭不測?”
  李斯帆一想到這點,立即說:“我跟你一起去。”邊說邊走出房間。凌闊之和容聽雨也緊跟著離開房間。李斯帆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對丁曉薇吩咐道:“曉薇,你把殷小姐帶出大廳。”
  “啊——”丁曉薇輕呼一聲,“我……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她說罷,望了望李斯翰的尸體,心中無限恐懼。
  “我陪你吧?!眲傋叩介T前的凌闊之轉過身子,回到房間。
  接著,凌闊之和丁曉薇把殷雅琳喚醒。殷雅琳好不容易醒過來,迷糊間看到李斯翰被吊起來的尸體,全身一震,幾乎又暈了過去。丁曉薇幫殷雅琳穿好衣服,并跟凌闊之一起把她攙扶到大廳去。
  與此同時,葉泫然、李斯帆和容聽雨三人,來到孟佳的房間。房門同樣是被鎖上了。李斯帆用備用鑰匙把門打開,竟看見房間里出現了一幕熟悉的情景!
  孟佳被吊死了!
  跟李斯翰一樣,孟佳被懸吊在房間中央。
  容聽雨捂著嘴巴,躲到葉泫然身后;李斯帆牙齒上下互擊,全身抖動;泫然望著孟佳的尸體,大概十秒鐘,忽然二話沒說,轉身離去。李斯帆和容聽雨對望一眼,跟著他離開。三人來到常毅豐的客房前。門還是上鎖了。李斯帆用備用鑰匙把門打開。盡管三人心中已有心理準備,但門一打開,房里的情景一映入眼簾,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震動了一下。
  常毅豐也被吊死了!跟李斯翰和孟佳的死狀一模一樣!
  太瘋狂了!僅僅一個晚上,已有三個人被謀殺!
  突然“砰”的一聲,容聽雨暈到在地。大概是接二連三地目睹慘劇,令她心中的恐懼超出她所能接受的極限的緣故,她失去了知覺。葉泫然蹲下身來,抓起她的左手繞過自己的脖子,把她抱了起來。容聽雨輕輕呻吟了一聲,臉色痛苦。
  “先回大廳去。”泫然向李斯帆丟下這句話后,不再多瞧他一眼,抱著聽雨回到大廳。李斯帆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勉強收斂心神,才跟著泫然向大廳走去。
  大廳上,李斯帆、葉泫然、凌闊之、容聽雨(已醒來了)、殷雅琳、古管家和丁曉薇七人,誰也沒有說話,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還殘留著驚慌、恐懼和不安的表情,不時還會偷偷瞄一下廳上的其他人。
  “丁當!丁當!丁當!”門鈴響了。丁曉薇立即去開門。門外有十多人,大部分是北斗市刑警隊的刑警。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四五歲、短小精悍的男子。后來眾人知道他是刑警隊派來調查發生在李氏山莊的連環謀殺案的刑警中負責帶隊的刑警。他叫陽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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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曲之四:無悔之吻
  上午7點35分。白禧茜已經醒來了,可是她沒有動,還是靠在李昆的身上。李昆雖然知道她已經醒了,但也沒有動。兩個人都覺得,這樣呆著,感覺很好,那就多呆一會吧。
  忽然李昆的手機響起了收到短信息的聲音。李昆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查看短信。白禧茜無意中看到李昆所收到的短信息的內容。
  “我成功了!昆,我成功了!”
  白禧茜心想:“成功了?這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問道:“這是誰發過來的短信息?”
  “我朋友發過來的?!?br />   “成功了是什么意思?”
  “咦?”李昆知道白禧茜看到自己的短信息的內容,但李昆一點也不介意,向她解釋道,“我的朋友——一個男生,昨天跟我說他要向他喜歡的女孩子表白,唔,他現在是成功啦?!?br />   “原來是這樣。”白禧茜點了點頭。
  “那么你呢?”兩人沉默了幾秒,白禧茜突然問道。
  “我?我怎么啦?”李昆露出迷惑的表情。
  “你會怎樣跟你喜歡的女孩子表白?”白禧茜說完,臉上一紅,微微地把頭低下了。
  “如果是我呀……我會這樣……”
  李昆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等了大概十秒,李昆還是沒有說話。白禧茜有點好奇,抬起頭來。頭剛抬起,忽然李昆把頭湊過來,在白禧茜嘴唇上印上一吻。白禧茜的身體微微一顫,心里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害怕,還是興奮,是苦澀,還是甜蜜。
  “就是這樣啰。”李昆笑了笑。
  突然,白禧茜的眼睛濕潤了,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你……你怎么啦?”李昆有點吃驚地問。
  “我……”白禧茜抽泣了一下,“我好害怕?!?br />   “為什么?”
  “我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白禧茜嗚咽著聲音說,“你不會后悔么?”
  “不會!”李昆斬釘截鐵地說。
  “你會的……你會的……”白禧茜越哭越厲害,“為什么你要這樣沖動?我好害怕……好害怕……”
  李昆一手把白禧茜摟在懷里,另一只手則把她眼上的淚痕輕輕擦去。
  “相信我,”李昆在白禧茜耳邊悄聲說,“我不會離開你。給我一個機會?!?br />   “我……”白禧茜還是有點猶豫。
  李昆沒有再多說一些什么,在白禧茜的臉上吻了一下。白禧茜心中一動,摟住了李昆的脖子。四唇相觸,兩人相擁而吻,吻了大概五分鐘,才停了下來。
  “每天晚上,都這樣子抱著我,好不好?”白禧茜神情嬌柔無倫。
  “好!只要你喜歡,什么時候都可以?!?br />   兩人就這樣子相偎相依,又呆了好一陣。
  “你今天有課嗎?”白禧茜問。
  “有呀?!?br />   “周日也有課?”
  “嗯,本來要回學校參加一個英語講座,但我現在不想去了。”
  “為什么?”
  “我想,”李昆的表情十分甜蜜,“就這樣呆著,什么地方都不去。”



第五章 重現的慘劇
  上午11點45分。刑警陽津已對眾人分別進行了問訊,初步了解了發生在李氏山莊的連環謀殺案的大致情況。眾刑警和李氏山莊內的七人吃過附近的餐廳送來的盒飯后不久,尸檢報告送來了。根據尸檢報告可知:常毅豐、孟佳和李斯翰三人的臉上都有點狀出血和淤血,喉頭都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跡,由此推測其三人都是頸部受到壓迫而窒息死亡。三人死前都服用了大量安眠藥。另外,常毅豐的死亡時間是今天凌晨的1點整到2點30分,孟佳的死亡時間是2點整到3點30分,李斯翰的死亡時間則是3點30分到5點整。
  得知尸體檢查報告的內容后,陽津又把上午對眾人進行問訊時的記錄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昨天(2001年12月30日)晚上10點后,李斯帆和凌闊之一直在房內交談,直到次日(2001年12月31日)凌晨1點30分左右,凌闊之才離開李斯帆的房間,回自己的房間去。但常毅豐是在1點到2點30分被殺的,因此其兩人不能排除嫌疑。
  深夜2點50分左右,女傭丁曉薇由于睡不著(據她所說,睡不著的原因是幾個小時前被常毅豐侵犯,受了刺激),到大廳看電視。3點05分左右,管家古施恒由于睡不著(據他所說,睡不著的原因是風濕病發作),也來到大廳看電視。3點25分左右,凌闊之也來到了大廳。三人能相互證明在3點25分到6點30分左右這段時間中,三人都在大廳上。其間在4點左右,凌闊之曾離開大廳上洗手間,三分鐘后回來。而在4點20分左右,丁曉薇也離開大廳上洗手間,五分鐘后回來。古施恒則一直沒有離開。
  深夜3點左右,容聽雨來到了葉泫然的房間。從3點到6點30分,其兩人一直呆在房間里,一次也沒有離開過。
  也就是說,管家古施恒、女傭丁曉薇、凌闊之、葉泫然和容聽雨五人,在3點30分到5點這段時間中,都有不在場證明。李斯翰就是在那段時間被殺的,因此初步推斷,他們五人不是兇手,至少不是殺害李斯翰的兇手。
  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是李斯帆。據他說,1點30分跟凌闊之告別后,他就一直呆在房間,不一會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7點才醒來。
  殷雅琳則說,她跟李斯翰回房的時間是晚上11點左右,她大概是在1點左右睡著的。不知什么時候,她忽然聽到門外響起敲門聲。當時李斯翰還在她身邊熟睡。于是她穿上內衣褲,走到門前,剛開門,忽然腦袋一陣疼痛,接著就失去了知覺,直到今天早上眾人來到李斯翰的房間把她喚醒。
  沒有人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她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另外,據李氏山莊的保安說,昨晚到今天清晨,沒有任何人進入李氏山莊,也沒有任何人離開李氏山莊(想要在保安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出山莊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殺害常毅豐、孟佳和李斯翰三人的犯人,是呆在山莊里的人的可能性很大。
  李斯帆、凌闊之、葉泫然、容聽雨、殷雅琳、古施恒和丁曉薇,這七人當中,有一個(或一個以上)是犯人?
  陽津想到這里,緊緊地皺了皺眉頭,眼珠一轉,銳利的目光分別向廳上的七人掃去。
  忽然,他看見一個人慢慢地向自己走來。
  是管家古施恒。
  古管家走到陽津跟前,抬頭望了望陽津,有點膽怯地說:“陽刑警,那個……唔……”
  “怎么啦?”陽津問道。
  “唔……”古管家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啦?”陽津很有耐心地又問。
  “我想,”古管家頓了頓,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我有辦法知道誰是犯人?!?br />   “什么?”盡管陽津向來沉著冷靜,但突然聽到這句話,也不禁吃了一驚。
  “是這樣的,”古管家微微加快了語速,“二少爺他在這山莊內的每間客房里都安裝了針孔攝像機,而且是二十四小時監控的?!?br />   陽津一聽,“咦”的一聲,腦袋快速地運轉起來。他稍微想了想,說:“包括常毅豐和孟佳昨晚所住的房間?”
  “是的,而且,”古管家說到這里,回過頭來,向女傭丁曉薇望了一眼,接著說,“除了所有客房安裝了二十四小時監控的針孔攝像機外,曉薇的房間也安裝上了。”
  “啊——”古管家話音剛落,丁曉薇兩手捂住嘴巴,一臉驚慌地說,“我……我的房間也……也裝上了監控攝像機?”
  “是的,”古管家點了點頭,“所有針孔攝像機都是二少爺安裝上去的,他在曉薇的房間安裝攝像機的時候,被我無意中發現,他警告我說,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沒想到他有這樣的偷窺癖好,真變態呀。”凌闊之冷冷地說,他似乎沒有想過這樣說一個死人的壞話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阿翰他竟然……唉!”李斯帆搖了搖頭,悲痛的神色中帶有一絲憤怒。
  “除了客房和丁曉薇的房間外,還有哪些房間安裝了攝像機?”陽津向古管家問道。
  “據我所知是沒有了。”古管家想了好一會才回答。
  “這么說,兇手殺害孟佳和常毅豐的情景,很有可能被錄下來了。”陽津一想到這里,神情有點激動,急不可耐地向古管家問道:“后端接受器在哪?你知道么?”
  “在二少爺的書房里?!?br />   “快帶我去!”
  在古管家的帶領下,陽津,以及留在大廳上李斯帆、葉泫然和容聽雨等人,來到了李斯翰的書房。書房里的書桌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李斯翰在山莊內的所有客房和丁曉薇的房間中,安裝了無線的針孔攝像機,在自己的書房里安裝了后端接受器,長期接上電源,然后通過視頻采集卡把從各個房間錄下來的影像直接轉到筆記本電腦的硬盤上。也就是說,昨晚住在客房里的常毅豐和孟佳被殺的情景,就錄在眼前的筆記本電腦里。只要打開相對應的文件,就能知道犯下連環謀殺案的犯人是誰了。
  陽津走到書桌前,熟練地移動著鼠標、敲打著鍵盤,不一會,便把昨晚錄下的文件找到了。首先是常毅豐的房間:晚上11點37分,常毅豐回到房間,他先去洗澡,然后回到臥室,抽了一支煙,便上床睡覺,當時是深夜0點21分。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房間內無異常狀況(陽津是用快進觀看這段時間的影像的)。1點35分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大家看到這里的時候,都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因此大家都知道,現在走進來的,很有可能就是殺人兇手。殺人慘劇,即將透過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在眾人眼前真實地重現),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可是,誰也沒能瞧清那人是誰。因為那人——闖進常毅豐房間的入侵者,穿著一件把整個身體都遮蓋住的深藍色的雨衣,臉上還戴著一張平時給孩童玩耍的卡通人物的面具。入侵者進來后關上房門,走到熟睡的常毅豐身前,把他拉到地上,接著取出兩根繩子,分別綁在常毅豐的兩腳上,再把兩根繩子的另一端分別綁在窗戶上。然后,入侵者又取出一根很粗的繩索,繞過常毅豐的脖子,大力地向后一扯,常毅豐整個人騰空而起,離開了地面。入侵者[現在該稱他(她)為兇手了]緊抓著繩子,使勁地拉,拉了兩分鐘左右,才把手放開,常毅豐頭部著地,掉到地上。當時是1點38分,常毅豐真正的死亡時間跟法醫推斷的時間相互吻合。接下來,兇手把常毅豐(或許該說是常毅豐的尸體)腳上的繩索解開,再以天花上固定吊燈的燈架為支點,把常毅豐吊了起來。兇手離開房間的時間,是1點43分。
  眾人看到這里,目瞪口呆,或一臉恐懼,或全身發抖,或捂著嘴巴,或瞪著眼睛,誰也沒有說話。
  “兇手為什么要這樣殺人?先把常毅豐的腳綁起來,再把他凌空勒死,然后再把他吊起來……為什么要這樣做呢?直接把他勒死不是方便得多么?”眾人心中或多或少有著這樣的疑問。
  接著,陽津又打開了錄下孟佳所在的房間的影像的文件:2點43分以前,房間里一切正常。2點43分的時候,兇手(還是穿著雨衣和戴著面具)走了進來,用殺害常毅豐的方法(先把被害者的雙腳綁在窗戶上,再把被害者凌空勒死),殺死了熟睡中的孟佳,并把他吊起來。孟佳是在2點47分被害的,這也跟法醫推斷的時間吻合。2點53分,兇手離開了房間。
  李斯翰的房間沒有安裝針孔攝像機,因此昨晚在他房間內發生的情景,此刻眾人都不可能知道了。陽津覺得有點可惜,而殷雅琳心中則大大地松了口氣。
  “你住的也是客房么?”陽津忽然向容聽雨問道。
  “?。俊比萋犛觑@然還在想著剛在才重現在眼前的慘劇,沒能回過神來。
  “是嗎?”
  “不?!?br />   “不是?”
  “是這樣的,”古管家幫忙解釋,“二少爺的女朋友是有專用的房間的,那不算是客房?!?br />   “那么,”陽津問道,“這房間里有安裝針孔攝像機么?”
  “據我所知是沒有吧,”古管家答道,“二少爺有時會在他女朋友的房間過夜,我想這是他沒在這房間中安裝攝像機的原因。”
  陽津點了點頭,心中默默思索:“也就是說,這筆記本電腦里還錄下了凌闊之、葉泫然和丁曉薇三人的房間的情景,只要查看這三個文件,就能知道他們三人昨晚3點30分前,有沒有呆在房間了?!?點30分以后,這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因此陽津把查看重點放在3點30分以前。
  這樣想著,他便打開了錄下丁曉薇房間情景的文件。屏幕一出現丁曉薇的房間,丁曉薇忽然驚呼了一聲。眾人嚇了一跳。陽津轉過頭去,緊緊地盯著她,神情十分嚴肅。
  “我……我……”丁曉薇稍微顫抖著聲音說,“可不可以……不要看?”
  “為什么?”陽津的語氣帶著一種逼人的力量。
  “我……唉……”丁曉薇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我真的一直呆在房間里,不……不用看……”
  “是不是真的呆在房間里,看一看就知道呀?!币笱帕绽湫Φ馈?br />   丁曉薇急得連眼睛也濕潤了:“那么……陽刑警,就你一個人看行么?”
  陽津想了想,又望了望丁曉薇,似乎有點明白了?!昂冒?!”他說,“大家先回到大廳?!?br />   于是,其他刑警帶著眾人離開了李斯翰的書房。書房內,就只剩下陽津一人。他吸了口氣,再次把錄下丁曉薇房間情景的文件打開:晚上11點46分,丁曉薇回到房間,她先洗澡(洗手間里沒有安裝攝像機,陽津只是看到她走進了洗手間),二十分鐘后回到臥室,這時她身上只穿著內衣褲(陽津看到這里,隱約明白了丁曉薇不想讓眾人看到她呆在房間的情景的理由了——她在房間里沒有穿外衣和褲子)。接著,丁曉薇走到床上,把內衣和內褲脫掉了。霎時間,她的身體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陽津眼前。陽津皺了皺眉頭,本想把文件關閉。但他必須看下去,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緊接著,丁曉薇左手撫摸著自己的胸部,右手撫摸著自己的下體,緩緩地扭動著纖腰,口中低聲呻吟著……陽津呆了一呆,苦笑了一下,不經意地把目光從屏幕上移開。
  2點48分,丁曉薇穿上衣褲,離開了房間。這跟問訊時她所說的口供是一樣的。
  接著陽津還看了錄下葉泫然房間情景的錄像:晚上11點28分,葉泫然回到房間,先洗澡,然后回到臥室,望著窗外出神,0點04分,他上床睡覺,接著房間內沒有異常狀況。3點03分,容聽雨來到葉泫然的房間,兩人接吻,接著一起睡覺。6點10分,兩人醒來,激吻。6點27分,兩人離房。
  最后,陽津打開了錄下凌闊之房間情景的文件:1點26分,凌闊之回到房間。1點31分,凌闊之離開房間。之后,凌闊之再也沒有回過房間。
  “咦?”陽津看到這里雙眉一豎,“他不是說1點30分到3點30分他在房間嗎?他說謊了?凌闊之是在1點31分離開自己的房間的,而兇手是在1點35分進入常毅豐的房間的,難道凌闊之是犯人?可是李斯翰被殺時,他有不在場證明呀……”
  陽津帶著這個疑問,回到了大廳。眾人不約而同地朝他望去。特別是丁曉薇,輕輕咬著下唇,偷眼陽津,神色尷尬而不安。陽津吸了口氣,直接走到凌闊之跟前,問道:“你為什么說謊?”
  “我?”
  “你在1點31分的時候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之后就沒有回過房間?!?br />   “我……”凌闊之有點緊張了,“我是到露臺抽煙去了,然后一直呆在露臺,直到3點25分左右才回到大廳,看到古管家和丁曉薇呆在大廳上?!?br />   “那你剛才為什么不說?”陽津的聲音很平淡,卻帶著一種能把人逼得喘不過氣來的力量。
  “我……”凌闊之聲音微微發顫,“我怕我說出來,你們會懷疑我是兇手……”
  忽然,葉泫然慢慢地走到陽津身前,一抬頭,冰冷的目光直盯著陽津。
  “怎么啦?”陽津被他瞧得滿身不舒服,有點不耐煩地問。
  “這么說,2點50分以前,丁曉薇的確是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里?”葉泫然淡淡地問。
  “什么?”
  “是嗎?”
  “嗯?!标柦蛳肓撕脦酌氩呕卮稹?br />   “尸檢報告上說,常毅豐、孟佳、李斯翰三人死前都服下了安眠藥,對嗎?”
  “咦?”陽津有點驚訝地望著泫然,“你怎么知道?”
  葉泫然沒有回答,接著問:“李斯翰的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
  “你問這個干嘛?”陽津警惕地反問。
  葉泫然還是沒有回答他的話,重復道:“是什么時候?”
  “告訴他也沒關系?!标柦蛳胫f道:“3點30分到5點?!?br />   “那么,”葉泫然輕輕吁了口氣,用很低沉的聲音接著說,“所有線索都連起來了?!?br />   **************************************************
  插曲之五:餐廳的偶遇
  12月31日。晚上7點25分。還有幾個小時,就到新的一年了。
  大街上,李昆和白禧茜攜手而行。剛交往的情侶,是特別甜蜜的,因此此時,其兩人臉上都充滿幸福的表情。
  兩人來到一家西餐廳——不是昨晚去的那家,走了進去。剛坐下不久,李昆忽然看到在自己不遠處坐著一位年紀不大卻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這一望之下,李昆心中贊嘆:“多么美麗的女孩子呀,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長這么漂亮的女孩子。”
  在那漂亮的女孩子前方,有一個面容清癯的男子跟她相對而坐。那男子二十五六歲,其貌不揚,他跟那漂亮的女孩子相對而坐,總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在瞧什么啦,瞧得這么入神?”白禧茜帶著微笑問。她的聲音,打斷了李昆的思路。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那女孩子長得好漂亮?!崩罾サ拐\實。
  白禧茜輕輕扁了扁小嘴,微嗔道:“原來是瞧美女去了,哼。”
  李昆知道她只是在假裝生氣而已,哈哈一笑:“瞧一瞧而已啦,再美麗的女孩子,也比不上我的阿茜?!?br />   “別那么大聲呀,”白禧茜低下了頭,“你呀,也不怕被別人聽到……”
  李昆一笑不語。白禧茜腦袋向后一轉,想要去看看李昆所指的那女孩子,是不是真的好漂亮。她剛轉過頭去,那女孩子忽然站了起來,緩緩地朝餐廳大門走去。白禧茜只望了她一眼,心中忽然有極強烈的自慚形穢的感覺。
  “真的好美!”白禧茜心底由衷贊嘆,“我怎能跟她相比?”
  接著,白禧茜又向剛才跟那極美的女孩子相對而坐的男子望了一眼。
  “咦,那男子我認識呀。”白禧茜說道。
  “真的?”李昆笑了笑,“真巧喲?!?br />   “他是我朋友的哥哥,我跟他還蠻熟的,”白禧茜說著站了起來,“我過去跟他招個招呼,你也一起來吧?!?br />   “好呀?!崩罾ヒ舱酒鹕碜?,拉著白禧茜的手,朝那男子走去。



第六章 泫然的分析
  “1點35分到1點43分,兇手在常毅豐的房間內把常毅豐謀殺了;2點43分到2點53分,兇手在孟佳的房間內把孟佳謀殺了;李斯翰的死亡時間是3點30分到5點,兇手在這段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
  “常毅豐、孟佳和李斯翰三人死前都服用了安眠藥。我的推測是,前一個晚上,兇手把安眠藥放在飲料里。10點多的時候,常毅豐忽然想喝蘋果汁,接著,大家都跟丁曉薇說了自己想要的飲料。我剛才問過丁曉薇,知道常毅豐一般情況下是喝蘋果汁的,而孟佳一般情況下是喝綠茶的。兇手知道他們兩人這個習慣,所以早就在綠茶里和蘋果汁里放了安眠藥。至于李斯翰,他有自己專用的杯子,兇手只要在他的杯里子里放安眠藥就行了。杯子是放在消毒柜里的,兇手預料到丁曉薇給李斯翰倒咖啡時,不會去清洗消過毒的杯子,因此李斯翰也服下了安眠藥。如果當時常毅豐沒有提出要喝蘋果汁,兇手大概會問大家是否想喝飲料之類的話。
  “這里有一個兇手所沒有預料到的地方:我也喝綠茶了。結果我也服下了安眠藥,因此我回房后覺得精神恍惚,不一會就睡著了。放了安眠藥的綠茶和蘋果汁現在大概已經被兇手處理掉了,但我服下綠茶后的反應,至少能證明綠茶里的確曾經放了安眠藥。”
  “怪不得李斯翰剛干完,就睡得像豬一樣。”殷雅琳低聲說。
  葉泫然——這個天生就不喜說話,只有在推理時才像變了另一個人,不吝嗇口中話語的美少年,舔了舔嘴唇,繼續以十分平淡而冰冷的語調分析案情:“1點35分到5點,也就是三個被害人被殺的時間段,丁曉薇要么就留在自己的房間里,要么就跟古管家和凌闊之呆在大廳,她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而我,針孔攝像機所拍下來的錄像,也讓我在1點35分到5點這段時間內,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古管家、凌闊之和容聽雨在3點30分前,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而3點30分到5點這段時間中,他們三人則都有不在場證明。如果不在場證明是真的,那么他們三人也不是兇手,起碼不是殺害李斯翰的兇手。雖然其間凌闊之和丁曉薇離開過,但卻只離開了幾分鐘,用幾分鐘的時間把李斯翰殺害的可能性不大。”
  “唔,大家的行蹤,我剛才已問過了,我所知的,跟你問訊后所知的情況是一樣的?!便谎a充解釋了自己得知眾人行蹤的原因后,又說,“李斯帆和殷雅琳,則完全沒有不在場證明……”
  “你說什么?”殷雅琳叫了出來,“你是說我是兇手?哼,你別誣蔑我,我干嘛要殺他們?”殷雅琳瞪著葉泫然,目光中帶有無限的怨恨。
  李斯帆也咬了咬下唇,卻沒有說話,兩手不由自主地抖動,那是因為害怕,還是悲痛?
  葉泫然不理會殷雅琳,甚至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接著自己的話往下說:“兇手為什么要穿上雨衣、戴上面具?可能性之一是兇手也知道客房里安裝了針孔攝像機。但是,兇手為什么要采用這種奇怪的殺人方法——先把被害者的兩腳綁在窗戶上,然后把被害者凌空勒死,再吊起來?”
  泫然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從口袋里取出糖罐兒,倒出兩顆糖,一起放到嘴里。他秀眉一軒,“格”的一聲,把嘴里的糖咬碎了。
  陽津有點吃驚地望著葉泫然,心里不禁對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刮目相看,因為泫然剛才的分析有條不紊,而且十分合理。這是令陽津驚訝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泫然的分析,跟陽津自己暗自的分析一模一樣!
  這時,一個刑警走到陽津跟前,低聲地說了幾句話。由于葉泫然就站在陽津旁邊,因此他也聽到了那名刑警所說的話。
  “陽刑警,法醫又檢查了一遍,發現孟佳、常毅豐和李斯翰三人尸體的兩腳腳根上,的確有被繩索綁過的痕跡,而三人的房間的窗戶上,也有被繩索綁過的痕跡,跟錄像里看到的情況吻合。”
  “我知道了。”陽津點了點頭。接著,他對葉泫然說:“小伙子,過來一下。”
  葉泫然既不應答,也不點頭,但還是跟著陽津走到了大門前。陽津悄聲問:“葉泫然,說真的,你剛才的分析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很欣賞你的推理能力。”
  面對陽津的稱贊,葉泫然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他只是望著地板,愣愣出神。
  “你還有什么別的想法么?”陽津問道。他的態度十分謙虛,像是一個學生向老師請教問題。
  泫然還是沒有把頭抬起,淡淡地說:“誰是兇手,我已經知道了?!?br />   “什……什么?”陽津這一驚實在不小。他雖然對案情有了大概的了解,但兇手的身份,以及兇手用奇怪的手法行兇的原因,他卻完全沒有頭緒,而泫然卻對他說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他怎能不驚訝?
  “有兩個證據:一個在兇手身上,另一個就在這屋子里。另外,兇手以奇怪的手法殺人的原因,我也知道了。”泫然緩緩地說。
  “告訴我?!标柦虍吘故且粋€經驗豐富的刑警,剎那的激動后,很快就冷靜下來,語氣恢復平穩。
  “你去調查一個人?!?br />   “誰?”
  葉泫然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這個人,此刻就在大廳上。
  “兇手就是這個人?”
  “是的?!?br />   “好!我先叫人去調查一下?!?br />   半個小時后。
  下午4點33分。還有七個多小時,就到新的一年——2002年了。
  一個刑警走進大廳,來到陽津跟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陽津聽著,臉色微微一變,點了點頭。
  緊接著,陽津從門前回到大廳,走到葉泫然身邊對他說:“調查過了,一切跟你想的一樣?!彼f罷,把頭湊到葉泫然耳邊,悄聲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好的?!比~泫然吸了口氣,冷電般的眼睛迅速地向大廳上六個人(李斯帆、凌闊之、容聽雨、殷雅琳、古施恒和丁曉薇)掃了一眼,說道,“殺害常毅豐、孟佳和李斯翰三人的兇手,此刻就在大廳上?!?br />   “什么?”李斯帆失聲道,“殺害阿翰的犯人,在……在我們幾個人當中?”其余眾人的臉色也變了一下。
  “是的?!比~泫然說著,走到大廳上某個人的跟前,冷冷地說:“兇手就是你吧?”
  “什么?我?”“那個人”的臉部抽搐了一下。
  “是的,就是你,”葉泫然用幾乎沒有感情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容聽雨?!?br />   “那個人”——容聽雨,面容扭曲了一下。但她馬上又鎮定下來,笑著說:“葉泫然,你是在開玩笑吧?我干嘛要殺掉他們三個?我根本沒有動機呀。”
  “動機?”泫然反問,“‘容聽雨’這個人的確是沒有殺害他們的動機,但,你真的是容聽雨么?”泫然頓了一下,銳利的目光直盯著容聽雨的臉——他幾個小時前才吻過的臉,并說出了她本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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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曲之六:新年之夜
  李昆和白禧茜走到那個面容清癯的男子身前。那男子抬起頭來,望了兩人一眼,微微一愣,接著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是你呀,小茜?好久不見啰。”
  “對呀?!?br />   忽然,男子看到李昆拉著白禧茜的手,臉上露出驚異的神情。他望了望李昆,向白禧茜問道:“這位是……”
  “是我的朋友,”白禧茜也望了李昆一眼,一臉甜蜜,輕輕地笑著說,“叫李昆。”
  “李昆?”男子搔了搔頭,神色間露出一絲的不解。
  “很奇怪吧?”白禧茜抿嘴笑道,“‘李昆’明明是一個男孩子的名字,卻用在了一個女孩子的身上?!?br />   白禧茜說罷,又望了望李昆,接著說:“她告訴我她叫李昆時,我也覺得好奇怪呢,呵呵?!?br />   李昆——這個跟白禧茜年紀相仿的女孩,笑了笑說:“沒辦法啦,這是父母給我取的名字嘛。”但她接著又說:“不過呀,太女性化的名字,也不適合我?!?br />   “對了,茜,”李昆望了望男子,接著說,“你還沒跟我介紹你的朋友呢?!?br />   那男子不等白禧茜說話,向李昆自我介紹:“我跟你一樣,名字中有一個‘昆’字,我叫張小昆。很巧吧?”
  “你好?!崩罾ハ驈埿±サ恍?,兩個小酒窩隱隱約約地露出來了。
  “小昆哥,”白禧茜說,“剛才那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嗎?”
  “女孩子?”
  “就是剛在坐在這里的女孩子呀。”
  “?。俊睆埿±ゴ袅艘淮?,接著哈哈一笑,“那是一個男生啦?!?br />   “男生?”李昆和白禧茜不約而同地輕呼起來。
  “是呀,他長得很像女孩子吧?下次有機會介紹給你們認識吧。唔,他在餐廳外等我,我先走了?!?br />   “好的,”白禧茜向張小昆揮了揮手,“再見?!?br />   張小昆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望著白禧茜。
  “怎么啦,小昆哥?”
  張小昆迅速地吸了口氣,望了望李昆,對白禧茜語重心長地說:“小茜,走自己的路,別在意別人的看法,自己覺得快樂就行了,你得記著,你是為自己而活的。”
  他話音剛落,李昆和白禧茜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白禧茜點著頭說:“我知道啦,小昆哥,謝謝你。”李昆也感激地向張小昆點了點頭。張小昆笑了笑,轉身離去。
  “他真是明白事理呀……唉……”李昆有點感慨地說。
  “怎么突然感慨起來啦,”白禧茜望著李昆,“對我們的未來沒有信心?”
  “怎么會呢?今天上午我不是說過么?我是不會后悔的。”
  “嗯?!卑嘴缥⑽Ⅻc著頭,臉上卻仍然帶有一絲擔憂。
  “我的家人、朋友,能接受同性戀?戀愛,真的只是兩個人的事么?”白禧茜心想。
  李昆和白禧茜吃過晚飯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是10點25分了。兩人攜手而行,走到附近的一個公園里,找了張椅子坐下,緊挨在一起,望著夜空。
  “其實,我想,”呆了一會,白禧茜忽然說,“或許我從來就是不喜歡男孩子的?!?br />   “唔?”
  “昨天晚上你跟我說,你一直在等待一個你所喜歡的女孩,我剛聽了,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認真一想,我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只是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對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其實嘛,”李昆笑了笑,“昨晚在西餐廳吃晚飯的時候,你對我說,你從來沒有對追求你的那些男生心動過,那時我就想,難道你在向我暗示什么?難道你也跟我一樣,只喜歡同性?”
  白禧茜沒有再說話,靠著李昆的肩膀,仰望著夜空。
  多么美好的新年之夜呀。她們——李昆和白禧茜,知道她們將要面對無數的輿論,承受無數的壓力,因此更加珍惜此時此刻的快樂和甜蜜。
  快樂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間,已到11點58分了。還有兩分鐘,就到新的一年了。
  李昆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輕聲說道:“11點59分啦?!?br />   “唔?”
  李昆用很認真的語氣接著說:“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分鐘。12月31日晚上11點59分,這一分鐘——2000年的最后一分鐘,我是跟我深愛的女孩子呆在一起的?!?br />   “我也是?!卑嘴缛崧曊f。
  滴答,滴答,秒針發出如小雨落下來時的聲音,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2000年結束了,歷史進入新的一年——2001年。



第七章 先入為主的錯覺
 ?。?001年?怎么回事?)
 ?。ɡ钍仙角f的連環謀殺案是發生在2001年12月31日——2002年的前一天,為什么李昆和白禧茜經歷的卻是2000年到2001年的交接?)
 ?。ǖ降资窃趺椿厥??難道……)
 ?。ɡ罾ズ桶嘴缢幍臅r空,跟此刻呆在李氏山莊內的葉泫然等人所處的時空不一樣?兩個時間剛好相差了一年?)
 ?。ㄈ绻娴氖沁@樣,那么所有不協調、不一致的地方,都能得到解釋了。)
  (李昆跟白禧茜初次見面時,白禧茜帶著一本《女王蜂》。李昆說這是珠海出版社去年5月出版的書?!杜醴洹肥怯芍楹3霭嫔缭?999年5月出版的。由此可知李昆和白禧茜當時所處的時間是2000年。)
 ?。?001年12月30日晚上,在李氏山莊內的殷雅琳想要看電視連續劇,而孟佳卻說當天是星期日。而12月31日上午,白禧茜卻問李昆為什么周日還有課?怎么回事?12月30日是星期日,12月31日不是該是星期一嗎?怎么還是周日?由此也能得知,李昆和白禧茜當時所處的時間是2000年。是的,2000年的12月31日就是星期日。)
 ?。?001年12月30日晚上,天忽然響起了傾盆大雨。2000年12月30日晚上,雖然也十分巧合地下起雨來,但那卻是冬季里十分罕見的雷雨,跟2001年12月30日所下的暴雨是不同的。李氏山莊內的人在當晚沒有聽到雷聲。)
  (不是同一場雨?。?br />  ?。硗猓?001年12月30日晚上11點46分的時候,呆在李氏山莊內的葉泫然看到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李昆和白禧茜所處的時間,在12月31日0點15分時,雨卻還在下。)
 ?。ú皇峭粓鲇?!不是同一年!)
 ?。靼琢?!正章中的故事,發生在2001年12月30日和31日;而插曲中的故事,則發生在2000年12月30日和31日。兩段剛好相隔了一年的故事交錯在一起了。)
  “李昆!”葉泫然的聲音十分冰冷。
  “?。俊比萋犛昵椴蛔越剌p呼了一聲。
  “不對么,容聽雨,”泫然冷冷地說,“你本來的名字就叫李昆?!?br />  ?。◤统鹫撸褪侨萋犛辍@個本來叫做李昆的女孩,這個在一年前的此時此刻,正跟白禧茜呆在一起的女孩。)
  “你……你說什么?”容聽雨的聲音有點顫抖。她把目光移開,不敢跟葉泫然相互對視。
  “裝糊涂已經沒用了,”陽津淡淡地說,“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你本來的名字就叫李昆。”
  “犯……犯人就是她?”李斯帆一臉驚異地說,“殺害阿翰等人的犯人,就是容聽雨?”
  陽津沒有回答,只是望了葉泫然一眼。李斯翰被殺時,容聽雨有不在場證明,而能證明容聽雨沒有在李斯翰死亡的那段時間中到過李斯翰房間的證人,就是葉泫然。另外,針孔攝像機所拍下的情景,也能作證。那么,擁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的容聽雨,還會是兇手嗎?陽津想到這里,不禁有點猶豫了。
  “是的,她就是兇手,”葉泫然緩緩地說,“我們在筆記本電腦上所看到走進常毅豐和孟佳的房間把他倆殺害的那個穿著雨衣、戴著面具的兇手,就是容聽雨。當然,以容聽雨的體重,要把比她重的常毅豐和孟佳吊起來是不可能的,因此當時她穿的雨衣內,大概還藏著重物。1點35分到1點43分和2點43分到2點53分,是兇手實行謀殺計劃的時間,而這兩段時間,容聽雨都沒有不在場證明,不是嗎?”
  “那又怎樣?”稍微冷靜下來的容聽雨反駁道,“李斯翰被殺時,我跟你呆在一起,我不可能是殺他的兇手。”
  “難道,”古管家說道,“殺害常毅豐和孟佳的是容聽雨,而殺害二少爺的則另有其人?”
  “不,這宗連環謀殺案只有一個兇手,容聽雨沒有共犯?!便坏穆曇綦m然不大,語氣卻非常肯定。
  “那怎么會?”古管家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2點53分,容聽雨離開了孟佳的房間,來到李斯翰的房間,并敲門,當時李斯翰服下了安眠藥,敲門聲也沒能令他醒來,于是殷雅琳起床開門。她剛把門打開,就被容聽雨襲擊而暈倒。在容聽雨的計劃中,李斯翰的房間不該有別人的存在。因此,容聽雨只有襲擊了這個在計劃以外所存在的不速之客。
  “接著,容聽雨走進房間,把熟睡中的李斯翰吊起來。完成了這些以后,她就按下門上的保險鍵,離開房間,鎖上房門,然后來到我的房間。當時是3點03分?!?br />   容聽雨沒有說話,她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安。
  “可是,”陽津提出了疑問:“法醫鑒定,李斯翰的死亡時間是3點30分到5點,而不是3點以前?!?br />   “那是因為,”葉泫然一邊往嘴里放了一顆糖,一邊說,“容聽雨離開李斯翰的房間時,李斯翰還沒死,只是在熟睡之中?!?br />   “怎……怎么可能?”李斯帆詫異地說道,同時想起被害的弟弟,心中一陣悲痛。
  “是冰塊!”泫然簡單地說出了關鍵,“容聽雨把李斯翰吊起來后,在他腳下放了一塊冰塊,李斯翰雙腳踩在冰塊上,自然不會由于頸部受到壓迫而窒息死亡。容聽雨離開后,冰塊逐漸融化……唔,不是融化?!?br />   “不是融化?”陽津皺了皺眉頭。
  “反正冰塊消失后,李斯翰雙腳離地,被吊在半空,因此窒息死亡。當時是3點半以后,因此李斯翰的死亡時間是3點30分到5點,而這段時間,容聽雨由于跟我呆在一起而有了不在場證明?!?br />   “可是,如果是冰塊的話,地上應該會留下水漬呀。”陽津說道,“今天上午我們來到李斯翰的房間時,可沒看到地上有水漬?!?br />   “因為容聽雨所用的是一種特別的冰?!?br />   “特別的冰?”陽津念頭急轉,脫口而出:“干冰!”
  “是的,”泫然淡淡地說,“就是干冰,也就是固態二氧化碳。干冰在常溫下能直接升華為氣態二氧化碳,因此沒在現場留下水漬。當然,容聽雨事前經過反復實驗,確保她所用的干冰在她離開后的一小時到兩小時內升華,把李斯翰的死亡時間控制在3點30分以后,天亮以前?!?br />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陽津心思細密,能不斷發現新的疑點,“在實施這計劃前,她怎樣保存那塊干冰?”
  “的確,”葉泫然朝陽津望了一眼,點了點頭,“干冰很容易揮發,并產生比固體體積大一千倍的氣體,一般的容器不能儲存,只能存儲在特制的冷凍箱里。李氏山莊內的每個房間,不是都配有小型冰箱嗎?其中一個客房的小型冰箱,已被容聽雨換成專門用來存儲干冰的特制冷凍箱。當然,這冷凍箱跟大家房間里的小型冰箱的外形是一樣的。”
  “???是這樣?”陽津恍然大悟。
  “容聽雨離開孟佳的房間時是2點53分,來到我的房間時則是3點03分。也就是說,她在十分鐘內襲擊了殷雅琳、把李斯翰吊起來、用干冰設置好自動殺人裝置,并把殺人時用到的工具處理掉。幾分鐘內把雨衣和面具處理掉不難,但要把冷凍箱換回普通的小型冰箱卻不大可能。因此我推測那用來存儲干冰的冷凍箱,此刻還在山莊里的某個客房內。這就是留在屋子里的證據。”
  葉泫然停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加快了語速:“其實,這種利用冰塊制造不在場證明的詭計很容易被識破,大家——包括我,剛開始沒想到,是因為我們看了針孔攝像機所拍的孟佳和常毅豐的房間里所發生的案發時情景后,進入了一個心理盲點?!?br />   “心理盲點?”陽津瞇起了眼睛,緊鎖著眉頭。
  “容聽雨早就知道針孔攝像機的存在,她是故意讓我們看到她殺害常毅豐和孟佳時的情景的。我們看到兇手把兩個被害者的雙腳綁在窗戶上,把被害者凌空勒死,再把被害者吊起來后,就會產生一種先入為主的錯覺:兇手喜歡采用這種奇怪的殺人方式殺人。因為這種錯覺,當我們想到李斯翰被吊起來的尸體時,就會不知不覺地接著想:他也是先被兇手把雙腳綁在窗戶上凌空勒死,再吊起來的吧?!?br />   “是這樣!”陽津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就是用奇怪的殺人方法殺人的理由——讓我們先入為主地認為李斯翰是先被勒死,再被吊起來,而忽略了這是利用干冰而進行的謀殺的可能性!如此說來,李斯翰腳根上的綁痕,和李斯翰房間內窗戶上的綁痕,都是她為了迷惑我們而故意留下的了?!?br />   “說起來,昨天晚上常毅豐說要蘋果汁后,她馬上就說也要一杯咖啡,并問李斯翰要不要……”殷雅琳望著容聽雨,冷笑著說。
  泫然還是沒有瞧上殷雅琳一眼,卻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她說這句話,是為了讓李斯翰和孟佳也喝下放了安眠藥的飲料?!?br />   容聽雨僵硬的表情中,帶著一絲絕望,但她還勉強地笑了笑,說:“葉泫然,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好,盡管一切正如你所說,兇手利用干冰殺死了李斯翰,但也不能說明我是兇手呀。除了我,別人也有可能行兇呀。”
  “除了冷凍箱,你還留下了另一個證據,這證據現在就在你身上?!便徊换挪幻Φ卣f。
  容聽雨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把你的左手伸出來,讓大家看看,你敢嗎?”泫然望著容聽雨,冷冷地說。
  “???”
  “不敢么?你是怕別人看到你的傷口?今天上午,在看到常毅豐的尸體后,你嚇得暈倒了——你當然是假裝的,于是我把你抱起來,抓起你的左手繞過我的脖子,你馬上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為什么?因為你的左手受傷了,當時我無意中碰到了你的傷口。
  “那時我就看到你的傷口了,受傷的皮膚是紫色的,還脫皮了。那是什么傷口?是被干冰凍傷的傷口吧?干冰的溫度低達負七十八點五度,觸摸干冰時,一不小心,就會被凍傷。你在設置自動謀殺李斯翰的裝置時,不小心被干冰凍傷了左手,對吧?”
  “唉——”容聽雨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氣,似乎帶著無限的不甘,也似乎終于得到了解脫。
  “為什么你要來這里呢?”容聽雨望向葉泫然,凄然一笑,“你知道么?由于你的出現,我的殺人計劃被識破了,更重要的是,看見你,我竟動搖了,竟開始喜歡男人……”
  “開始喜歡男人?你以前……”李斯帆帶著驚異的目光望著容聽雨。
  “是的,我以前是同性戀,我深愛著一個叫白禧茜的女孩。但這女孩,”容聽雨說到這里咬了咬牙,“卻被你的弟弟李斯翰,還有孟佳和常毅豐這三個雜種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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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曲之七:灰色的過去
  那是2001年6月——李昆和白禧茜交往了半年時的事。當時李昆和白禧茜已在李昆租的房子中同居。這天晚上,李昆回北斗電大上課去了,白禧茜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于是到附近的影碟店租影碟看。從影碟店回家的路上,她卻被人襲擊而暈倒了。待她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內衣褲被脫掉了,而且下體異常疼痛。霎時間,她明白了:在她昏迷的時候,她被人強奸了!
  明白了這一事實后,白禧茜的腦袋劇烈地震蕩著,她抬頭望著夜空,微張著嘴巴,急促地喘著氣,臉上露出痛苦而絕望的表情。
  “為什么?為什么這種事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怎么辦?現在怎么辦?”白禧茜心中無比彷徨。而正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她先是嚇了一跳,隨后把手機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原來是張小昆——她的朋友的哥哥打來的。白禧茜接通電話后,聽到張小昆的聲音,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張小昆忙問她怎么啦。她只是在哭泣,卻不回答。張小昆知道事情不對勁,問她在哪。她哭著說,在家附近。于是張小昆立即趕來了。無助的白禧茜一看到張小昆,才剛忍住的眼淚又奪眶而出,她撲到張小昆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失聲痛哭。
  待白禧茜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后,張小昆問她發生了什么事。她把剛才被人襲擊后昏迷不醒,接著被強奸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張小昆聽著,先是非常驚訝,隨后咬牙切齒,痛罵那把白禧茜強奸的禽獸。
  張小昆一直在安慰著白禧茜,盡管他也知道,此時此刻無論他說什么,白禧茜的心總是會很難受的。10點的時候,他把白禧茜送回家,然后獨自回家。白禧茜回家后不久,李昆也回來了。
  可是白禧茜不知道,由于教師臨時請假了,李昆今晚的課程取消,因此李昆在8點多的時候就回來了。在家附近,李昆目睹了白禧茜緊抱著張小昆那一幕。但她沒有看到白禧茜在哭,也不知道白禧茜抱著張小昆的真正理由。她以為,白禧茜出賣了她,她甚至想,白禧茜從來就不喜歡女人,跟她交往,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
  驚訝、憤怒、痛恨、絕望……這一剎那,李昆心中無數感覺交織在一起,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為什么?為什么阿茜竟是這樣的人?我對她毫無保留地付出,她卻這樣對我?我全心全意地愛著她,她卻如此玩弄我的感情?”失去理智的李昆緊緊地咬著下唇,掉頭就走。她在附近游逛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稍微冷靜下來,她才回到家中。
  一整個晚上,白禧茜郁郁寡歡,幾次想對李昆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李昆冷笑著想:“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隱瞞我到什么時候?”嘴上在冷笑,一顆心卻如被利刀割著一般。
  終于,睡前,白禧茜向李昆低聲問道:“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怎么?”李昆冷冷地說。
  “如果我……我……”白禧茜說到這里,眼睛一紅,嗚咽著聲音說,“我不再是處女,你還會愛我嗎?”
  “啪!”白禧茜話音剛落,李昆狠狠地打了她一個巴掌。
  白禧茜吃了一驚,抬頭一看,只見李昆一臉憤怒,面容扭曲著,兩眼似乎在燃燒著熊熊大火,哪里還是昔日的那個寵她愛她的李昆?
  白禧茜徹底絕望了,低下頭,不再向李昆瞧一眼。李昆二話沒說,轉身走出家門,到朋友家去了。一整個晚上,李昆想起了跟白禧茜認識時的情景,想起了跟她相處的日子,那可是她——應該是她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她突然發現,自己是那么的愛白禧茜,盡管她跟別的男人發生了關系(只是李昆誤會了白禧茜的話的意思后這樣認為罷了),但自己還是深深地愛著她。
  “茜最后選擇向我坦白她跟張小昆的關系,是要我原諒她?每個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我又怎能責怪她,甚至打她?難道我自己就從來沒有做錯事嗎?”李昆想到這里,心中微感懊悔,決定回去跟白禧茜道歉。
  可是她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幾個小時前,白禧茜已上吊自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很難想象,當李昆回家后看到白禧茜的尸體時,心中是怎樣的感覺。驚愕、悲痛、自責……不,這些都難以形容她當時的感受。
  然而,李昆所難以接受的殘酷的事實,還不止這一個。
  “張小昆!是你!你把阿茜害死了!一定是你誘惑她,她才會做錯事,接著……接著她還……”李昆朝著電話大吼的同時,眼淚無聲無息地從臉龐滑落。
  “你說什么呀?”電話另一頭的張小昆迷惑地問。
  李昆把白禧茜自殺的事告訴了張小昆。
  “啊——”
  張小昆情緒稍定后,把白禧茜昨晚被強奸的事告訴了李昆。
  “砰——”李昆手上的電話掉落在地。
  厄運,讓白禧茜慘遭強奸;誤會,更讓她丟了性命。
  “原來,真正把阿茜害死的人是我……是我……”李昆跪在地上,喃喃自語,“為什么我要那么沖動……為什么……我害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我該死……”
  她把自己的腦袋朝墻上狠狠撞去,霎時間,墻上紅了一大片,她的腦袋被撞破了。
  “你是我最愛的女人,這一輩子,我就只愛你一個……你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也死掉好了……死掉好了……”
  突然,她想到兩個字:“報仇!”
  一想到這兩個字,李昆差點整個人跳了起來?!拔乙獔蟪穑 彼蠛?,“我要為阿茜報仇!我要把那個強奸了阿茜的禽獸找出來,親手殺掉!在為阿茜報仇以前,我得活著,我得為報仇而活著!”
  接下來的幾個月,李昆在張小昆的幫助下,四處調查,想要把當晚襲擊白禧茜并把她強奸的人找出來。他們先向李昆家附近那家影碟店的老板打聽,知道有三個F大學的學生,晚上常常在這附近游逛。這三個學生,分別叫李斯翰、常毅豐和孟佳。接著,李昆改名容聽雨,轉學到F大學,接近李斯翰、常毅豐、孟佳三人,調查真相。
  “為什么要叫‘聽雨’?”張小昆曾經這樣問。
  “因為,阿茜她說過,”李昆——現在該叫她容聽雨了,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她喜歡聽著雨落下來時的聲音,聽雨,聽雨……唉,我再也不能跟阿茜一起聽雨了……”
  有一天,容聽雨通過她安裝在孟佳的小車中的竊聽器聽到了常毅豐和孟佳的對話。
  “孟佳,你還記得那個叫白禧茜的女孩么?”常毅豐的聲音有點發顫。
  “記得呀,”孟佳冷淡地說,“褲子被李斯翰脫掉后身份證掉了出來的那小妞吧?她怎么了?”
  “她……我聽人家說,她自……自殺了。”常毅豐結結巴巴地說。
  “那又怎樣?”孟佳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不會是因為被我們輪奸了,所以才……才……”常毅豐的聲音十分惶恐。
  “哼!即使是又怎樣?死了不是更干凈嗎?只是可惜呀,這么美麗的小妞,我還想再強奸她一次呢?!?br />   停頓了幾秒,孟佳又說:“那晚,明明是我先下手的,為什么卻要讓李斯翰先‘享受’?那混蛋,哼!”
  聽到這里的時候,容聽雨發現自己把嘴唇給咬破了。
  為了報仇,容聽雨主動接近李斯翰,并成為了她的女朋友。她知道幾個月后的12月30日,是李斯翰的生日(十分巧合,這天也是容聽雨和白禧茜初識的日子),而這一天,李斯翰會在家舉行一個小型派對,把孟佳和常毅豐邀請來。聽雨想,那將是她為白禧茜報仇的最好的時機。那一天,她要把繩子勒在他們的脖子上,讓他們也嘗一嘗阿茜死的時候所承受的痛苦。
  苦等了幾個月,報仇的日子——2001年12月30日,終于到來。下午的時候,容聽雨——這個沒有靈魂、只為復仇而存在的女子,跟張小昆來到北斗市的永久墳場,拜祭白禧茜。
  “一年前的今天,我也來過這里,來拜祭一位由于患白血病而在去年去世的高中同學。那天,我還一個人在這里呆了一個多小時呢?!比萋犛晖嘴绲哪贡?,陷入了回憶之中,“如果那時不是下雨了,我還會多呆一會,這樣的話,回到城區后,我或許就不會到咖啡店去了,也不會跟阿茜認識。人生真的好虛幻,一個很小的決定,卻能改變很多事情。如果我從來沒有跟阿茜認識,現在會怎樣?我還會背著仇恨的包袱嗎?大概不會。但,如果從來沒有認識阿茜,我又怎么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快樂?”
  一想到白禧茜,容聽雨又激動起來,低沉著聲音說:“我一定會幫你報仇!”張小昆知道他是勸不住容聽雨的,所以也沒有多說什么了。在這個世界上,能把容聽雨勸住的,大概就只有她所深愛的、卻已長眠于地下的白禧茜了。
  最后,容聽雨駕著她的那臺藍色的馬自達,離開了墳場。而張小昆,則仍然留在墳場,望著白禧茜的墓碑,輕輕地嘆著氣。



第八章 善惡的平行
  容聽雨把李斯翰、常毅豐和孟佳三人強奸了白禧茜,以及自己為了報仇而接近李斯翰等事,簡單地說了。她還沒說完,李斯帆失聲道:“是真的?這果然是真的?”
  “果然?”刑警陽津皺了皺眉頭,“你早就知道這些事?”
  “我……是的,”李斯帆長長地吁了口氣,望了凌闊之一眼,“是他告訴我的?!?br />   凌闊之輕輕地咬著嘴唇,望著地面,沒有說話。
  李斯帆接著說:“凌闊之是我公司里的一個職員,他調查到半年前自殺身亡的北斗電大的學生白禧茜,生前被常毅豐、孟佳,還有……還有我弟弟阿翰三人輪奸了。他把這件事告訴我,但我不相信。盡管阿翰向來不務正業,卻也不會干這種荒唐事。于是他提出要到我家來調查此事的要求。為了讓他相信阿翰是清白的,我答應了他的要求,甚至還把我的另一個朋友葉泫然——一個聰明的高中生,也叫來了,協助他調查。我知道昨天阿翰會把常毅豐和孟佳也叫來,于是我約凌闊之和葉泫然昨天到這里來,調查此事。我沒想到,我一心想要證明阿翰的清白,最后卻……唉,他……他自己做了壞事,現在……唉,那也怪不得別人。”
  雖然這樣說著,但想起死去的弟弟,李斯帆仍然一臉悲痛。
  “是這樣的,”凌闊之忽然抬起頭來,低沉著聲音,慢慢地說,“我一直喜歡著白禧茜——這個連我是誰也不知道的女孩。那天我幫公司到北斗電大找學生做調查表,第一次看到了白禧茜。我對她一見鐘情,難以自拔,卻終究沒有去認識她的勇氣。后來我聽別人說她自殺了,我……我當時整顆心,像被人抽了出來一般,我只覺得,整個世界好像都死掉了?!?br />   他說到這里,聲音更低:“我知道,她是一個樂觀的女孩,不會輕易自殺。于是我開始調查她自殺的原因。通過明察暗訪,我知道她所以自殺,是被F大學里的三個男生強奸了。而這三個男生中的其中一個,竟是我所在的公司的總經理的弟弟。
  “我想過要殺掉他們三個,替阿茜報仇,我甚至連殺人的工具也準備好了。但這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叫陳翔的小學同學?,F在想來,如果當時我沒有遇到陳翔,說不好現在我已經成為殺人犯了?!?br />   凌闊之說到這里,無意中向容聽雨瞧了一眼。容聽雨神色慘然,低頭不語。
  “那天我跟陳翔聊了好久。我們所談的內容中,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陳翔所說的他今年8月在細丫島經歷的事。他說,當時他帶領學生——他現在是北斗大學的體育老師——到細丫島進行野外訓練,卻碰上了連環謀殺案,去訓練的學生一個接一個地被殺害了。后來,把案件偵破的,是碰巧跟陳翔一起到細丫島去的兩個人——華夢陽和天叢。關于這兩個人的事跡,想必在北斗市居住的各位,或多或少也聽說過吧?”
  天叢和華夢陽,一個是證券公司的職員,一個是雜志社的編輯,本來再普通不過。可是或許是命運的作弄,一宗又一宗的謀殺案總發生在他們身邊。而他們憑著仔細的觀察和冷靜的思考,也總能把這些甚至連警察也感到棘手的迷案偵破,因此在刑偵界甚至是整個北斗市中,有一定的名氣。
  是的,死神總跟在他們的身后。此時此刻,他們應“蠟王”張仲謙之邀,正在前往彩虹山莊的路上。而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彩虹山莊等待他們的,是一連串恐怖的謀殺案!
  當然,這是另一段故事。
  “陳翔說他經歷了那件事以后,突然明白到,生命非常寶貴,活著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誰,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有活下去的權利。陳翔還說,細丫島上那實施連環謀殺案的兇手最后雖然把要殺的人都殺死了,但神情中卻沒有絲毫興奮,兇手為了殺人,失去了太多……
  “告別陳翔以后,我徹夜難眠,想了好久,想了好多。是呀,生命多么寶貴,為了把李斯翰他們殺掉而讓自己成為殺人犯,值得嗎?阿茜如果還活著,她會希望有人為了她而去殺人嗎?她一定不想這樣,因為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
  “我不能沖動地制裁李斯翰他們,我必須相信法律,通過法律途徑,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于是我向李經理提出要到這里來調查案情、搜集證據的要求?!?br />   容聽雨聽他說到這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眼淚連綿不斷地滑落,再也抑止不住。凌闊之慢慢地走到容聽雨跟前,緩緩地說:“我早就猜到你是兇手,因為我曾看到你跟阿茜手拉著手在街上游逛,我知道你跟她的關系很密切,因此昨天在飯廳看到你時,我十分驚訝。唉,你雖然為阿茜報仇了,但不知怎的,我心里一點也不感激你,反而覺得……你……你這樣做會令阿茜很難過?!?br />   “是的,”容聽雨抽泣了一下,“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我死以后,會跟阿茜相見嗎?我實在沒有臉去見她了……”
  “走吧!”陽津走到容聽雨身前,把手搭在她的左肩上。
  “嗯,陽刑警,最后我還想,”容聽雨頓了一下,望了望葉泫然,“跟他說幾句話。”
  陽津點了點頭。于是容聽雨把葉泫然拉到一邊。
  “喂!”容聽雨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泫然望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你是張小昆的朋友吧?你知道么?其實一年前我就見過你啦,唔,正好是一年前的今天,當時我跟阿茜也在那家西餐廳,張小昆告訴我和阿茜你是男生,這是我昨天在飯廳看到你時,立即知道你是男生的緣故?!?br />   “嗯。”泫然應答了一聲,臉上依然沒什么表情。
  容聽雨又露出那個甜美而動人的笑容:“別那么酷嘛,在床上的你,比現在可愛多了?!?br />   她說到這里,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在床上的時候我不是說,如果天永遠不亮起來,那該多好?我是說真的,我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不喜歡男人,但不知怎的,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我想呀,如果我沒有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現在不是能一直活下去么?不是能常??吹侥忝??凌闊之說得對,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唉,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喂!”容聽雨稍微把聲音提高了,“你會想念我嗎?”
  葉泫然什么也沒說,忽然在容聽雨的兩唇上印上一吻,吻去了她沾在嘴唇上的晶瑩的眼淚。
  “啊?”
  容聽雨還沒回過神來,泫然輕聲說了幾個字:“我是不會忘記你的?!?br />


終章 命中注定的巧合
  2002年2月14日。北斗市寶軒閣3幢506房。葉泫然的房間內。
  “這些是什么?”聽雨指著陳列柜上那數百個大小不一的鐵罐兒問。
  “空糖罐兒?!便坏鼗卮鸬?。
  “有什么用?”聽雨好奇地問。
  “收藏?!?br />   “……”
  “……”
  “你有收藏這些沒用的東西的癖好呀?”
  “……”
  聽雨抿嘴一笑,又露出那個令泫然也心動的甜美的笑容。泫然第一次見她時,她就是這樣笑的,還露出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不僅笑容一樣,連名字也一樣。這是巧合嗎?當時泫然是這樣想的。正因為她有著對泫然來說很特別的笑容和很特別的名字,所以性格孤僻的泫然才愿意跟她接觸。
  “對啦,”聽雨又說,“聽阿嫚姐說,幾天前你到天極島去了,在那里還遇上了連環謀殺案。你呀,怎么走到哪里,總有命案跟著?”
  泫然還沒回答(或許他沒想過要回答),阿嫚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泫然,歐陽,飯煮好啦,快出來吃飯吧?!?br />   “走吧,我要好好地嘗一嘗你做的飯菜?!甭犛辍麣W陽聽雨,這個轉學到第四中學不到一個月,卻已跟泫然十分熟識的熱情的小女孩,拉著泫然的手,哼著流行曲,走出了泫然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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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于 2011-10-14 19:46:06
大家注意哦,這是篇很不錯的敘述性詭計小說。
| 發表于 2011-12-31 21:12:50
曾經的華夢陽&天叢。。。北斗推理劇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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