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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于 2020-7-27 19:28:13 | 2020-9-4 17:29編輯 | 發自安卓客戶端 發帖際遇
作者:hexor000(來自豆瓣)
豆瓣地址: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note/771982810/

原作:白井智之
翻譯:hexor000
征得譯者h老師(?)同意后,將本文轉載至學院,本作是白井智之的一篇短篇的問題篇,解答暫時還未公布。
因為豆瓣上的推理迷題愛好者較少,所以轉發到學院,擴散一下看有沒有人想答這道題,如果有想法的話最好豆瓣私發給hexor000老師)


(譯者老師)寫在前面:本文摘自 《ミステリーズ!vol.101 JUNE 2020》。個人覺得本題相對大眾讀者有些困難,所以同樣開一個有獎競猜,猜對犯人和動機的讀者可獲得白井智之老師的超短篇《人類最后的書店》電子版一份,此外,如果有能準確答出手法的讀者,將贈送神秘大禮一份
答題時間暫定一個月為限(或以筆者入手答案篇或其他途徑已公布正解截止),豆油私信發送答案或在評論區作答均可。

注:由于本人水平有限,個別地方的翻譯細節可能有誤。可參照限定公開的版本  http://www.webmysteries.jp/archives/23666771.html  

二樓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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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回答在 2020-9-5 19:07 被選定為謎題答案

| 樓主| 發表于 2020-9-4 17:28:48 | 2021-7-22 18:24編輯 | 發自安卓客戶端
暫時隱藏)
| 樓主| 發表于 2020-7-27 19:37:00 | 發自安卓客戶端
問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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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沾滿血污的牛仔夾克、頭上戴著防毒面具的體格健碩的男子,在漆黑的山道中步行著。他右手提著的日本刀以數秒為間隔不斷地揮舞著。

從山毛櫸林的深處傳來了腳踩土地的聲音。男子于是停下了腳步,看向山毛櫸林,緩緩地步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看招!”

突然,從林蔭處殺出一位年輕女子,對著男子的粗脖子揮下了斧刃。(霎時,傳出了)粗獷的悲鳴聲,鮮血四濺。男子顫抖著丟下了手中的日本刀,摘下了面罩,吐出一大口血后倒了下去。

“成功了!終于殺掉fufa了!”

女子滿臉洋溢著笑容,一邊不停地揮舞著斧子。啪嚓,啪嚓。濺出來的血浸濕了女子的外套。

就在此時,另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男子出現在了女子的身后,“呼啦”一聲拉動了電鋸。他和剛才死掉的男子不同,身穿著高級貨的皮革夾克。

轉過身來的女子,被男子用電鋸抵著腹部。女子的身體不止地顫抖著,鮮血和腸管從腹部飛了出來。

“為什么會有兩個fufa?”

女子倒向了地面。男子把電鋸扔在地上,用沾滿鮮血的手指摘下面罩。面罩后露出的,是和剛才死掉的男子長得一模一樣的面容。

“我是fufa的雙胞胎弟弟kuha!”

數秒的沉默。之后,女子突然揚起嘴角,戳了下男子的肩膀。

“kuha?是kufa才對吧?”

“才不是!我就叫kuha!”

男子斂起笑意咬緊了牙關,揮下了拳頭,不停地發出沉悶的聲音。隨后屏幕突然間暗了下來,伴隨著稀爛的重金屬音樂(片尾曲),Staff名單的字幕開始滾動起來。

仙臺市青葉區木町路,離酒客扎堆的國分町不遠處的住宅地的中央,有一個小小的電影院“Jumbolly仙臺”。影院內約莫有四十個座位,一名年輕男子正盯著大屏幕觀看恐怖電影。時間是深夜一點多,已是正常營業時間之后的兩小時多了。

男子名為淀川晴郎,是錄像帶收藏家兼電影評論員,在雜志《銀影城》的卷末連載著一個名為“cinema偵探的洞察”的欄目。

在片尾放完后,燈光緩緩點亮。淀川站起身來,向從放映室走出來的館長仲木直樹搭話。

“非常感謝,對于能在大屏幕上欣賞到這樣的幻之作品,鄙人感激不盡。看來我不惜大老遠的趕到仙臺來也值得了。”

面對淀川明顯的刻意恭維,仲木有些不自在。他明明有著如同橄欖球運動員一般的魁梧身材,卻總是戰戰兢兢的沒什么魄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乍眼望去一副童顏的緣故,總覺得他像是個在打工的大學生。

淀川緊緊地握住了仲木的手,

“我考慮在下一期的‘cinema偵探’里記述《fufa&kuha》的內容。刊載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您能聽我稍微講講嗎?”

沒等他回答,淀川就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仲木先生您也知道,《fufa&kuha》是由佐渡島壯平氏為導演,自主制作的恐怖電影。雖然在三年前的多個地方電影展進行上映,但并未收獲審查員的好評,該作品也就因此埋沒了。

但是在去年夏天,網上論壇里傳開了奇怪的流言。說是在某個電影的拍攝過程中,發生了殺人事件。本應停止拍攝并將情況通報給警察,然而導演強行繼續拍攝,并將完成的作品在電影展上放映。而實際上映的電影里,有真正的殺人犯和被害者出演——就是這么個事。”

淀川刻意停頓了下來。仲木咳了一聲,抱著胳膊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我在仙臺向去過電影展的有關人員進行了采訪,針對流言的根源——在韮山的別墅發生的殺人事件,了解到事件的當事人所拍攝的《fufa&kuha》實際上在電影展進行了展出。

人都到這兒了,按情理來說應該讓(我)看看這部電影的。但是電影展的運營委員會在會展結束后就把膠片退了回去。我試圖尋找《fufa&kuha》制作組的相關人員,但其中的大多數都下落不明,及時聯系上也有幾人拒絕接受采訪。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執意調查下去,所幸最終找到了持有膠片的人。”

旋即淀川把手搭在了仲木的肩上。

“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飾演雙胞胎殺人魔fufa和kuha的仲木先生,居然在仙臺經營著一家電影院。”

“我是從伯父那里繼承的這家電影院,因為沒有別的喜歡電影的親戚了。”

仲木掃視著有一定年頭的劇場內部,臉上浮現出自嘲似的笑容。壁紙微微泛黃,深紅色的幕簾早已褪色。座椅上散發著塵埃的味道。

“仲木先生,您能詳細告訴我在《fufa&kuha》的拍攝現場究竟發生了什么嗎?不消說,我這里已備好了謝禮。”

這就是淀川的殺手锏了。自三年前在仙臺站前經營電影院以來,“Jumbolly仙臺”的經營情況就一直入不敷出。仲木沒有拒絕接受采訪的理由。

“嗯,沒問題。”

仲木將身子深深地陷進座椅里,在抬起頭后,表情凜然一變。

“即使現在,我也時常回想起被殺害的七峰詩織小姐,她的屁股上(居然)有那么大一塊蒙古斑。”(注:蒙古斑類似黑色的胎記,在丁達爾效應下會呈現出特殊的灰青色或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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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我就叫kuha!”

仲木直樹揮下了拳頭,不停地發出沉悶的聲音,七峰詩織(Nanami Shiouri)趴著倒了下去。

(這里是)韮山的中間地帶,離別墅“望戶莊”200m左右的山毛櫸林內。以生倉大學電影研究會的成員為中心的攝影隊伍,正在拍攝《fufa&kufa》的最后一幕。

在準備好開始拍攝時還懸在頭頂上的太陽,此時已沉到山的那一邊去了。

“Cut!”

導演佐渡島壯平(Sadoushima Souhei)發出疲憊的呼喊聲。第一天就拍攝最后一幕,是因為山里的天氣容易變化,趁著天氣晴朗抓住機會拍攝為好。

“仲木君,別隨便改角色名稱啊。“

佐渡島連發火的力氣都沒了,弱弱地吐出一句話。

最后一幕。殺人魔倒下后,女主人公的身后再次出現了一個殺人魔,發覺殺人魔是雙胞胎這一事實。盡管這是故事結束的重要場景,但不巧飾演雙胞胎殺人魔的只有仲木一人。畢竟是預算只有七萬日元的自主制作的電影,連用合成技術來制作角色都辦不到。導演佐渡島絞盡腦汁,想出了讓鏡頭聚焦在女主人公的臉上的時候,仲木快速換裝由哥哥變為弟弟,如此粗糙的一個手法。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有時衣服很難脫下來,又或是麥克風刮到衣服被收音了,還有就是在七峰的背后拍到了仲木身影的情況,預料之外的NG不斷發生。在拍攝起初之時,對仲木的大塊頭有些畏懼,只得低聲安撫情緒的佐渡島,不知何時因為疲憊忍不住痛斥了起來。

“我說,這么重要的場景,臺詞能不能給我好好背熟了啊。”

“導演,還要接著拍啊。kufa也好,kuha也罷,哪個不都行嗎?”

身著沾滿了血漿的外套的七峰嘟著嘴巴。于是佐渡島又擺出笑容,像模像樣地抱起胳膊。

“確實哈,如果這時七峰小姐弄感冒了,那對之后的拍攝就影響太大了。好吧,把殺人魔中哥哥的名字改成kuha,標題也改成《fufa&kuha》。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結束,所有人收工!”

對于這位導演來說,比起拍攝優秀的電影,照顧好女主人公一角的情緒似乎更為優先。仲木開始同情起了后輩們。

收到導演的指示后,在場的現役生們(注:現役生是相對于OB而言的,還在上學的學生)開始收拾起了器材。參加這次拍攝的生倉大學電影研究會的成員有四名。負責攝影的結城玲人(Yuki Reito),負責錄音的重岡巧(Shigeou Takumi),負責特殊化妝和造型的金田光一(Kaneda Kouichi),還有打雜的高島海(Takashima Kai)。而他們四人在電影里分別飾演Yuki,Shigeou,Kinta和Tagashi,根據場景的不同手頭有空的人去負責攝影或者錄音。再加上導演佐渡島壯平,飾演Nanami的七峰詩織,以及飾演殺人魔fufa和kuha的仲木等七人,組成了《fufa&kuha》的拍攝隊伍。

仲木無所事事地站在那里發著呆,現役生中的一人——負責特殊化妝的金田,提著裝有內臟和人頭的水桶向他搭起了話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加入這么奇怪的拍攝隊伍。”

仲木感覺渾身如同死了一般,擺出一副陰沉的臉色。被友人邀請加入這種辣雞的電影拍攝,自己感到后悔不已。

事情是從三個月前,以電影研究會的OB佐渡島招募自主制作的電影的攝影員工為發端。(像他那樣)既沒有實績又沒有人望的影研的OB,擺出一副前輩的姿態來恬不知恥地“吹邪風”的不在少數。忙碌的現役生們對于這種邀約經常不予理會,但是這一回有所不同。佐渡島的父親是雜志《しねふいる》的副總編輯,佐渡島本人也作為電影評論員,給該雜志投稿新作的評論。如果被佐渡島看中的話,有可能得到《しねふいる》相關的工作機會。如此想來,四名現役生都不約而同地報了名。

原本對于電影研究會的學生來說,既有將來從事電影相關工作的想法,也有什么工作都不相干的打算。而話又說回來,對于從距離東京300km的仙臺校園,沒有專門的電影學科的生倉大學的畢業生來說,要獲得電影業界的工作十分的困難。而即使如此,近幾年來,以拍攝地方的外景和在電影展打工為渠道,順勢進入電影制作公司的強者陸續涌現出來。報名參加佐渡島的招募的,都是些憧憬前輩們的天真無邪的年輕人們。

籍籍無名的導演自主拍攝的電影,能召集四名Staff,這本身已經近乎于一個奇跡了,然而佐渡島卻還不滿足。他編寫的劇本《fufa&kufa》,講述的是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殺人魔暴走的屠殺電影。如果沒有飾演殺人魔的剽悍男子,以及飾演女主人公的可愛女生的話,就湊不成戲了。而不巧的是,電影研究會的成員里,只有如金太郎飴一般瘦弱的男生。(注:金太郎飴是一種日本的傳統糖果)

佐渡島命令現役生們去尋找適合扮演殺人魔的精壯男子。四人有些束手無策。對于抬頭閉眼只想著電影的影研成員來說,強壯的運動員如同外星人一般遙遠的存在。四人拼盡全力去走訪尋找,最終找到了金田的發小——仲木直樹。

仲木身高1m85,體重90kg,無愧于殺人魔名號的一個高大男子。而且他恰巧在被宮城縣警方逮捕之后,正在尋找下一份工作中。

仲木在從高中畢業后的兩年間,在當地的二手物品店工作。雖然工資很低,但他可以在沒有客人的時間段,觀看要賣給客人的錄像帶。因而仲木很喜歡這份工作。

然而在兩個月前,仲木和他的同事被偷竊罪嫌疑而逮捕了。仲木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驚訝,他發現自己的同事員工們居然從全國各地偷來家電和古董,并在二手店進行販賣。大個子的仲木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當成了小偷。

雖然因不起訴為由被釋放,但仲木卻陷入了信任危機之中。而人總是要恰飯的,他不斷尋找著新的打工機會,但并沒有找到需求壯漢的工作場所。正當他犯愁的時候,正好發小金田問他要不要扮演殺人魔一角。

“連角色名都變了,這怕不是個喜劇電影吧?”

仲木說著嘲諷的話,

“誰知道呢,我也挺不安的。”

金田的肩膀松了下來嘟囔著。對著韮山的租賃車里,意志消沉的佐渡島和晌午時分意氣風發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現役生們各自收拾著自己的行李,順著山道下山而去。仲木也扛起防毒面具和電鋸等小道具跟在了后面。

而那個佐渡島卻湊在沾著血漿的七峰身旁,滿口的“沒事吧?”“有沒有被嚇到啊?”“晚飯想吃什么啊?”如同搖著狗尾巴一樣。在一次電影從事人員的聚會上,他邂逅了七峰,隨后力薦她擔任女主人公一角。色狼之心昭然若揭。

七峰沒有聽進去佐渡島的“關懷”,眼睛來回瞟著草木深處。她是年方二十的自稱女演員,雖說如此,她并不歸屬于任何一家藝人事務所,實績也只有在電視劇里跑了幾回龍套的程度。從演技上來講,也就是素人水平。

“七峰小姐,是在找這個嗎?”

負責錄音的重岡巧,從草叢里拾起一個金屬片,像是在向佐渡島展示自己的機靈過人之處。這個男人似乎很在意導演的看法。

重岡是考入生倉大學醫學部的現役秀才。他出生于醫生家庭,原本前途有望,卻一改志望走向電影導演的路。來參與這次的拍攝也是其覺悟的體現吧。

重岡找到的,是一個釣魚鉤型的耳環。那是以穿著裙子的少女為模子,下面懸著不銹鋼的部件。

“就是這個!重岡君,太謝謝你了!”

七峰緊緊地握住重岡的雙手,臉上洋溢出大大的笑容。這是讓男人十分受用的、她的基本操作。手突然被握住,重岡有點飄飄然。佐渡島則在一旁鄙夷地盯著二人。

“——啊嘞?”

和仲木并排走著的金田突然停下了腳步,右手提著的水桶里的人頭,咕咚一下換了個朝向。

“怎么了?”

“那個耳環,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金田微微張著嘴,盯著七峰手里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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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縣西南部聳立的韮山中部,距離麓之街5km左右的地方,別墅“望戶莊”孤零零地佇立著。

橙色的西式磚瓦搭配白色的灰漿墻壁。聳向天空的煙囪和黃銅的風向標。不管怎么看都十分有派頭。如果非要挑個毛病的話,那就是這里不是輕井澤,而是在既沒有滑雪場也沒有露營地的韮山當中。持有這片土地的老人被無良的不動產賣家所騙,借了貸款建了這棟沒意義的別墅,讓聽者不免有些揪心。

雖然不清楚具體的原委,不過正巧現役生中的一員、高島海的父親,目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高島的父親以公司法人的身份就職于本部在仙臺的一個家電制造廠商,他為了避稅因而在全國各地購買別墅。這回,多虧被佐渡島看中的高島拜托他的父親,因而借到了與自主制作電影不太相符的別墅。

下午六點三十分。拍攝隊伍一行人提著行李下山,回到了“望戶莊”內。

別墅的周圍有半徑10m左右的空地,地上鋪滿了小豆色的石子。白色的鋪路石連接著別墅的玄關和山道。玄關旁的樹叢里插著細細

望戶莊平面圖
的棒子,鐵制的風車咕嚕咕嚕地旋轉著。

玄關的正面停著一輛掀背車和一輛hiace(注:hiace是豐田的一種品牌)。掀背車是為了拍攝用而租來的車,hiace則是佐渡島的私人車。

“佐渡島桑,把hiace的車門打開下。”

扛著話筒(ガンマイク)的重岡說道。

hiace里塞滿了佐渡島以前用過的器材和小道具。他特別鐘愛這輛長面包車,不僅安裝了防盜警報器,還把窗戶換成了防彈玻璃,生怕被人盜走。當然,只有佐渡島一個人持有鑰匙。

“反正明天也要用,比起一件一件放在車上,還不如直接擱在別墅里的好。”

佐渡島頭也不抬地回答道,走進了玄關的門廳。現役生們也緊隨其后。他們到達韮山后就直接去取外景了,所以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別墅。

別墅整體呈L字型,長邊的正中央是玄關。參考平面圖可知,左手邊是浴室和餐廳,沿右手邊的走廊是客房。

“客房正好有七間,(室內的)景致稍微有些不同,請各自挑選自己喜歡的房間吧。”

高島儼然一副別墅主人的架勢。

“這樣啊,可以全部瀏覽一遍后再決定嘛?”

七峰很開心地奔向了走廊,逐個打開了客房的門,佐渡島也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后。這個色狼想確保他住在七峰的隔壁。

金田和重岡二人提著行李踏上走廊,余下的一人、負責攝影的結城玲人本以為會跟在身后,沒成想他轉而去了食堂,在桌子上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結城桑,你不去嗎?”

“我住哪一間都行。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確認下(今天)拍的怎么樣。”

他把SD卡插了進去,戴上了耳機放起了畫面。看起來,這個男人是真的為了拍電影而參加的這次活動。

仲木則是一股在臟水溝找到螢火蟲的心情(注:日式比喻),靜靜地關上了食堂的門。

晚上八點。眾人輪流洗完澡后,如同在旅館里一樣換上了浴衣后,在食堂集合吃起了晚飯。不知是不是為了這一天練習了很久,高島做的烤牛排格外的美味。

在餐桌上,現役生們明顯地劃分為兩派:跟著佐渡島拍馬屁的高島·重岡二人,對佐渡島不理不睬的金田,還有就是對站邊沒什么興趣的結城二人。拍馬屁一派的兩個人,不停地在對話當中恭維著佐渡島。

剛開始的三十分鐘,佐渡島對近年來活躍的年輕電影導演各種挑毛病,高島和重岡與之沆瀣一氣,應和似的不停地吐槽著,

“人家啊,和那位導演做過哦。感覺快要爽死了。”

喝啤酒喝醉了的七峰拋出一個炸彈,氣氛隨之一變。七峰接著揭露了自己在業界廣布的戀愛史,現役生們聽著都啞口無言,這期間即使佐渡島強行插入幾句自夸的話,也沒有起什么實質作用。

“還要呆在這別墅里呆整整一周啊。人家不知道能不能忍受得住。”

一臉火燙的七峰撒著嬌,

“你們啊,拍攝當中別老想這些有的沒的。”

佐渡島雖然接了茬,但話語里沒什么說服力。仲木也不禁苦笑,

“在電影里,馬上對女主人公下手的男人都沒什么好果子吃。”

結城說的俏皮話引得眾人發笑。

晚上十一點。晚餐終于結束了。

“垃圾要丟在哪兒呢?”

“裝在廚房的垃圾袋里吧。每個房間也都有一個垃圾桶。”

面對佐渡島的疑問,高島速答道。

“抽煙的話呢?”

“玄關外面有煙灰桶,請到那里去抽。”

“那我就在房間里抽就好了。”

“在房間里抽也可以。我會在臨走前,留一整天進行掃除工作的。”

(高島的態度)讓人看上去有些過于諂媚了,不過他本人似乎并沒有這么覺得。

接著自七峰走出食堂之后,眾人開始四散的回到房間里去了。只有結城繼續留在食堂再次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確認著影像。

“啊,我的房間在哪兒啊?”

結城對著正要離開食堂的高島問道。

“一號房,就在邊上。”

“3Q”

結城簡短地謝道,又馬上開始放起了影像。

仲木也離開了食堂,穿過大廳步入走廊。房間的分配自跟前的一號房開始依次是結城、重岡、高島。之后走廊為左右走向,從右至左依次是仲木、金田、佐渡島和七峰。仲木的房間位于右側拐角的四號房。

仲木剛一進入房間,隔壁的五號房的門就開了,金田的頭從門內探了出來。

“怎么了?”

金田用食指抵住嘴唇,小聲說道。

“有件很在意的事情,咱們兩個能稍微聊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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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田的催促下,仲木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

五號房的室內布局和仲木的房間相同,沒有窗簾的法式窗戶,房檐下垂吊的長明燈的燈光照射到床的位置。櫥柜的后面連接著延長電線(注:指帶線的插排),應該是為了方便在床邊充電而設計的。

金田轉動門把手中間的鈕,把門鎖上。這個鎖只能在客房內部上鎖,廁所的隔間也是一樣(的設計)。

“我之前有話沒有對你講,當然這不是我要刻意隱瞞的。”

金田雙手撓著頭發,動作笨拙的坐到了床上。

“你是說導演是個庸才的事嗎?”

“不是這件事。其實在去年的夏天,我們的一個OB自殺了。”

自此金田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起來。

“說起小栗桑,他是比佐渡島桑大一年的前輩。他在畢業之后就職于Web制作公司,興趣是自己制作一些帶有電影圖案的服裝配飾,并在網絡商店里販賣。他在眾多OB當中,也是少有的用實際的方式、將工作和興趣分開來的人。雖然他不怎么近女色,但確是一個溫柔可靠的前輩。

而在去年的春天,網絡商店的更新突然就中斷了。在OB交流會上難得聚在一起喝上酒,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看上去像是掉了10kg肉的樣子。我很擔心他,打電話問他發生了什么。小栗桑心情十分低落,將自己的煩惱和盤托出。”

“發生什么事了?”

“他在網絡工坊和一名十多歲的女子關系交好,結果讓人家懷孕了。那個女孩子是小栗桑制作的配飾的粉絲,被她吹得一通云里霧里的就搞在一起了。小栗桑本打算和那個女孩結婚把孩子養大,結果遭到了家里父母的強烈反對。而在這期間那女孩子流產了,最終他和那女孩分道揚鑣,并被要求支付賠償金。小栗桑疲于籌措資金,一下子就憔悴了許多。

我一直拼命地勉勵著他,但情況并沒有所好轉。兩個月之后,小栗桑上吊自殺了。”

金田像是咬到了舌頭一樣皺著臉。

“這確實有些可憐——”

話語停了下來。雖然這確實很讓人同情,但和這次的拍攝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在那之后我又請教了其他的OB們,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其實參加同一家工坊的制作者們,有好幾人都遇到了詐騙。”

“詐騙?”

“沒錯。欺騙有肉體關系的對方謊稱自己懷了身孕,從而騙取分手費。根據某個OB的話說,和小栗桑睡的那個女孩,其實并沒有懷孕。本來她只是想騙到分手費后就跑路,沒想到小栗桑動了真格的要結婚,迫于無奈只得扯謊說自己流產了。”

“有證據嗎?”

“沒有——不,曾經是有的。我其實也是半信半疑,但是在今天,我注意到了。七峰詩織戴著一個奇怪造型的耳環對吧,那個我在小栗桑的商店里,看到過一樣的商品。”

眼前浮現出數小時前看到過的耳環。重岡遞給七峰的耳環,是以穿著裙子的少女為模子的。因為是戴在兩只耳朵上的耳環,因而會有兩個相同造型的少女。那是以在《閃靈》里登場的雙胞胎亡靈為原型的,我立馬就察覺到了。

“那女孩在晚餐的時候明明白白地交待了做愛的事。既然她如此的輕浮,那么她用這種手段來騙取金錢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才想來忠告你。”

他是想讓仲木小心不要中了仙人跳。

“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回過神來已經十二點過了。第二天也是一早起來就開始拍攝。仲木對金田道謝后離開了五號房。

回到隔壁的四號房后,仲木突然停下了腳步。往左稍微走幾步的話,就是七峰所在的七號房了。

她不會第一天就開始“搞”上了吧。仲木如此想著,被好奇心所驅動,躡手躡腳地沿走廊靠了過去,把耳朵貼在了七號房的門上。

啊嗯、啊嗯、啊嗯。

房間里,微微傳來了女性的喘息聲。

4
第二天的早上。柔和的陽光照在了仲木的臉上,讓他醒了過來。

早上七點,拿著煙和打火機走出屋外,從大廳向食堂看去,看見高島在廚房,七峰則在餐桌旁。

“早上好”揮起袖子對著七峰打了個招呼,走出了玄關。

樹叢的前面有一個圓柱形的煙灰桶。走下鋪路石踏上了小石子路,腳下響起了嘎吱嘎吱的干響。樹叢里的風車隨風搖曳。

點著一根煙,把清早的冷氣和煙一并吸了進去。

正面的空地上停著一輛掀背車和一輛hiace。來這里之后,乘上佐渡島鐘愛的這輛hiace的只有七峰一人。可想而知,剩余的五人只能緊巴巴地坐在搖晃的掀背車上,對于塊頭較大的仲木來說顯得空間十分狹小。

不管怎么放空大腦,總會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那陣喘息聲,總不會是在自慰吧。昨天晚上,七峰肯定是將某人帶入了房間。

對方會是佐渡島嗎。但是看昨天的架勢,七峰似乎并不是很喜歡他。要是一開始就以金錢為目的,就不會選擇(像佐渡島那樣的)自稱電影導演的自由職業者,而是會盯上資產家之子高島,或是醫學部的結城吧。不,對于又宅又對女色沒有抗性的結城來說,說不定是上好的獵物。

突然心生一念。“望戶莊”客房的門只能從內部上鎖。七峰現在人在食堂,那么她的房間現在就沒有上鎖。如果那名男性一直待到了早上的話,說不定會留下一些痕跡。

仲木回到了大廳,什么也不吃就回到了走廊上。確認了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后,偷偷溜進了七號房。

香水的氣味直沖鼻腔。房間的布局與仲木和金田的別無二致,座椅上放置一個波士頓包,地板上有折疊好的傘和靴子,桌子上放著化妝臺和小鏡子。還有一對《閃靈》的耳環擺放在一起。延長電線的電源插座上連接著手機的充電器,床上散落著男士的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向垃圾桶,塑料袋上沾有微小的污漬。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臭味,是精液。果然不是自慰,是和某人上過床了。

打開波士頓包,內側的口袋里裝有帶安全套的盒子。外包裝還沒有打開,莫非昨天那名男子帶著(安全套)進了房間,卻沒有用嗎?

又在房間里搜查了一分鐘左右,卻沒有什么新的發現。仲木離開了七號房,若無其事的回到了食堂。

早上八點半。比預定時間晚了半小時的早餐開始了。

“我因為安眠藥的緣故,所以有點起不來。明天你們自己先吃就好。”

佐渡島揉了揉眼睛嘟囔著,

“比起這個,這里的床是不是大過頭了?一個人睡有點太寂寞了呢。”

七峰也開始躁動了起來。真是的,一個一個的都這么以自我為中心。仲木有些不悅地喝起了湯,

“七峰小姐,能打擾你一下嗎?”

金田低聲說道。仲木不由得心跳加速了起來。

“什么事?”

“去年夏天,有一位叫小栗和樹的OB去世了。七峰小姐,你認識這個人嗎?”

現場的空氣在自己的眼中宛如凍結了一般。幾雙視線來回的在七峰和金田之間掃來掃去。七峰環視了眾人的臉后,長嘆了一口氣。

“啊哈哈哈。終于還是暴露了呀,就是那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會認識小栗前輩?”

佐渡島的睡意一掃而光,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發出怪叫。

隨后,金田說明了七峰假懷孕詐騙小栗、因為她的謊言逼死了小栗一事。

“那你是為了捕獲新的獵物,才參加的這次拍攝嗎?”

“沒錯哦。要開了我嗎?要殺要剮隨你們便。”

佐渡島一時眼神迷離,撓起了長發,猛然拍起了桌子。

“拍攝繼續。今年的《fufa&kuha》一定要拿獎。”

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佐渡島終于清醒了過來。

由于天氣預報說下午會有降雨,因而第二天的拍攝改為進行室內的部分。

仲木戴著防毒面具來回追逐著七峰,還用假刀攻擊結城的脖子,又把結城的頭顱扔到窗外,忙的不亦樂乎。七峰雖然只是個自稱女優,但工作起來還是一絲不茍。不過到昨天為止還千辛萬苦想討她喜歡的高島和重岡二人,如同變了個人似的本分了許多。

“不好意思,要畫下大家受傷的斑。”

下午四點。為了準備七峰在走廊被襲擊的場景,金田對佐渡島說道。斑的妝貌似是用紫色的ドーラン(注:一種化妝品)來打底弄得。

“就這樣拍不行嗎?”

“不好,來回折騰了這么久,沒有瘀斑的話就太奇怪了。”
商議之后,決定在次日的中午前金田到唐吉坷德(注:日本最大的連鎖便利店之一)去買粉底回來,第二天的拍攝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

下午六點。晚餐與前一日相比提前了兩個小時開始,主菜是牛肉咖喱。晚餐中,既沒有暢談電影講義,也沒有聊起黃色話題。大家一同沉默地動著勺子。

“七峰小姐,我只想請教你一件事。”

用完晚餐后,高島正在收拾餐具時,重岡開口了。

“你對于小栗桑的死抱有罪惡感嗎?”

“有啊”七峰當即回答。“他死的時候,我還是心里一沉的。但我并不后悔。就算是說謊也罷,也沒有人一直做著正確的事(心無愧疚地)吃著飯的吧。”

不經意間干了買賣贓物為生的仲木,不禁耳朵一紅。重岡無言以對,短短地嘆了一口氣。

“有點吃撐了。睡覺吧。”

六點四十分。佐渡島像是有些困了,第一個離開了食堂,隨后眾人也各自離去。結城這一天也沒有留在食堂里。

5
第三天的早上。睜開眼睛的同時,全身有一種被緊緊纏住的疲勞感。

原因自己很清楚。前一天晚上,自己早早地就上了床,結果半夜卻被降下的大雨所吵醒。自那之后神經有些異常地緊繃,一直到早上都處于淺睡眠的狀態然后就醒了。

時間是六點過。離吃早餐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但自己已經睡不著了。仲木拿著煙和打火機離開了房間。

拐過走廊走向玄關大廳方向,這個時間段果然沒有一個人在。穿過門廊走到屋外,有一股土地熟了似的味道直沖鼻腔。

靠在微微濕潤的墻壁上,點著一根煙。雖然雨已經停了,但是天空中還是陰云密布的樣子。

無聊地看向周邊的景色,突然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思考數秒之后,知道了其根源是什么。玄關旁邊的樹叢里插著的鐵制的風車不見了,難道是被昨晚的暴雨給沖跑了嗎?

就在這時,聽到了“嘔呃”的嘔吐一樣的聲音。像是個十分孱弱,生了病的小狗崽發出的聲音。

仲木立馬環顧四周。不會是幻聽了吧。

嘔呃,同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聲音是從hiace那里傳過來的。副駕駛席的窗戶開了2cm的縫隙,是有人在那里面嗎?仲木把剛抽的煙扔進煙灰缸,走近hiace。腳下的小石子嘎吱嘎吱的響著。

車的第二排和第三排貼著遮光膜,看不見里面的情形。仲木把臉湊近副駕駛席,縫隙里透出暖和的空氣。

“——”

從駕駛席和副駕駛席的間隙里,能看到第二排的座椅。那里露出一個人的背部。一個完全裸露的人俯臥著倒在那里,身體不住地抽搐著。

“喂,是誰啊?沒事吧?”

仲木從窗戶的縫隙里呼喊著。只能看見一個有很大的斑痕的屁股,并不能認出那是誰。

突然,那人的背部劇烈地抽搐起來,然后逐漸地一動不動了。

車門由于上了鎖紋絲不動。即使用肘部敲擊前擋風玻璃,也沒能撞開一個縫隙。仲木想起了那是佐渡島引以為傲的防盜強化玻璃。

只有佐渡島才能打開這個鎖了。仲木沖回“望戶莊”內,在走廊上疾奔,“哐哐”地敲響六號房的房門。

“佐渡島桑,快起床!”

到門打開為止雖然只有不到三十秒,但仲木覺得仿佛過了好幾個小時。

“什么事啊,弄這么大動靜。”

佐渡島一身浴衣,揉著眼睛說道。

“有人倒在hiace里面了。快把鑰匙借給我。”

“有人倒了?怎么回事?”

仲木不理回答,一把拿過佐渡島掏出來的鑰匙。然后再次穿過走廊,飛奔出了玄關外。佐渡島也察覺到了異樣,馬上跟在了他身后。

仲木打開hiace的門鎖,打開了第二排的車門。車內流出的暖氣包裹住了全身,應該是(到開門之前)一直開著車內的空調。

“唔”

佐渡島不禁屏住呼吸。

第二排的座椅上,有一個全裸的女子倒在那里。是七峰詩織。她的脖子上緊緊地纏繞著電線。

戰戰兢兢地摸向她的手腕,沒有脈搏了。肌體已經沒有了體溫,看來認為剛才她還活著的想法被證偽了。

正要把脖子上纏著的電線拿下來時,突然察覺到了違和感。電線和脖子上的紅印(注:原文意為絞殺的痕跡)位置有所偏移。似乎是絞殺后把電線一度拿了下來,又重新纏了上去。

仲木把七峰脖子上的電線取下來后,嘗試著對她做心臟按摩(急救),但七峰沒有蘇醒過來。

回過神來的時候,玄關前的空地已經集結了拍攝隊伍的所有人。應該是聽到了騷動之后來看下情況的吧。仲木環視眾人,一邊對他們說明了發現七峰尸體的經過。

沒有一個人表現得十分慌亂,怕是在電影里經歷了多次類似的場景的緣故吧。而其中表現的最為動搖的,正是邀請七峰來參加拍攝的佐渡島本人。

“這是為小栗桑報仇嗎?到底是誰干的?”

“別裝傻了,不就是你干的嗎?”

金田尖銳地說道。

“說什么蠢話,為什么我要——”

“一看不就知道了。七峰小姐之所以沒穿衣服,是因為她是在性交的中途被殺害的。犯人邀請七峰小姐車震,把她帶進hiace之后,勒住她的脖子殺害了她。而持有hiace鑰匙的,就只有佐渡島桑你了。”

他說的沒錯。在拍攝過程中,佐渡島一次也沒有把愛車的鑰匙交給其他人。

“原來如此。不,不是這樣的。”佐渡島猛地搖起頭來。“事實上,我和她每個月會去兩三次賓館。有時候要買酒,而一次一次地借給她鑰匙又很麻煩。所以我給了她備用鑰匙。犯人使用那把鑰匙開了鎖,然后在車內殺害她的不是嗎。”

“胡扯一通。有誰會相信你的這番話。”

“不對,犯人不是佐渡島桑。”

插話的是高島。

“你還在說這種話。”

“我沒有在拍馬屁。仲木桑是偶然間來這里抽煙,在這兒聽到了嘔吐聲,發現七峰小姐抽搐的。然后他馬上就去找佐渡島去要鑰匙了。是這樣的吧?”

“沒錯”仲木點了點頭。

“仲木在窺視hiace內部的時候,發現了七峰小姐在抽搐,也就是說那是在她剛剛被勒住脖子之后。換言之,在那個時候,犯人還在hiace的內部。”

不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仲木在用肘部敲擊車窗的時候,犯人居然就在車內。恐怕他是躲藏在第三排座椅的下方了吧。

“但是仲木桑拿到鑰匙離開之后,佐渡島桑馬上就從自己的房間里跟了出來。也就是說佐渡島桑不是犯人。”

“原來如此,這倒也是。”

金田似乎在咀嚼著話語的意味,點了兩三次頭。當事人佐渡島則是長舒一口氣。

正確的來講,佐渡島從六號房的窗戶溜回去,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迎接仲木,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因為“望戶莊”有大型的法式窗戶,事先把鎖打開從外面進入的可能也是有的。但是,如果是從“望戶莊”外繞了一圈再溜進房間,即使動作再怎么迅速也需要一分多鐘。到佐渡島從房間內出來為止,頂多過了三十秒鐘。果然,這個男人不可能是犯人。

“那么犯人到哪兒去了呢?”

結城小聲嘀咕著,目光看向hiace。車兩側的車門全都打開了。犯人總不可能還躲在車子里面了。

“犯人在仲木桑去找佐渡島桑的時候,趁機下了車,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浴室或是廚房躲了起來。然后假裝聽到了騷動再返回現場。”

金田流暢地答道。也就是說,犯人是在四位現役生——金田、高島、結城和重岡之中的某人。

“動機應該就是為小栗前輩報仇了。雖然程度有所不同,不過我們幾人都十分的仰慕小栗前輩。”

即使如此說著的重岡,他自己也有可能是犯人。

“既然仲木看到了現場,犯人應該很慌張。說不定,還留下了什么證據。”

金田如此嘟囔著把頭探進了車內。仲木則從相對的一側看向車內。

重新審視之后發現,車內真的是一片狼藉。場記板和三腳架,提詞板、LED照明燈等攝影器材,以及露營用的折疊椅和便攜式吹風機等日用品,還有頭蓋骨和手腳的碎屑、能伸縮的小刀以及沾滿血污的衣服等小道具,各種各樣的東西塞滿了車內。

特別是第三排的座椅上,像二手商店的倉庫一樣堆滿了器材。兩天前,抵達“望戶莊”放下器材時,應該不是這個狀態的。應該是犯人為了邀請七峰車震,把第二排的東西移至了第三排。

而第二排座椅上,橫躺著七峰的尸體。雖然與第三排相比東西沒少多少,但很明顯是臨時把空間騰開了,尸體頭部的前面一點就是三腳架和照明器材。

尸體的臉部對著車頂,是由于仲木做心臟按摩把她翻過身來的緣故。胸部一覽無遺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但如果讓尸體趴著的話,屁股上的斑就會顯露出來,讓人感覺尷尬。

“忘記把內褲丟在這兒了也太蠢了吧。”

金田看向座椅底下說道。那里放著浴衣和女性的內衣,應該都是從七峰身上脫下來的吧。好像沒有犯人的遺留物品。

“啊”

看向尸體時,突然回想起一個疑問。七峰脖子上纏著的電線,和紅色的絞殺痕跡的位置有所偏移。

告知金田這件事之后,他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頸部。

“七峰小姐也許是上吊自殺的。會不會是犯人把電線纏了上去,讓自殺看起來像是他殺。”

“這不可能”仲木的靈機一動,被金田當場就否決了。“你看,頸部有用指甲抓過似的痕跡對吧。這是七峰被勒住脖子后,拼命抵抗過的證據。”(注:即吉川線)

他這么一說,確實有紅色的傷痕留了下來。

犯人肯定是出于某種目的,才把電線又重新纏上去的。但TA的目的尚未可知。

“別白費力氣了。放棄扮演偵探過家家的游戲,去叫警察來吧。”

高島有些吃驚的掏出了手機,打開通話界面。佐渡島卻制止了他。

“等一下,先別報警。”

懷疑自己聽錯了。

“什么?”

“如果報警的話警察就來了,那樣的話拍攝就中止了。這樣就趕不上電影展了。”

“女主演人都死了啊。”

“把已經拍好的部分連在一起,剪輯下就成。”

“你瘋了嗎?有人死了啊。”

“我也是把性命都壓在《fufa&kuha》了啊。你們幾個,不也是盯上了《しねふいる》的工作了嗎?等完成電影后,我就和老爸幫你們通融幾句。”

面對佐渡島的花言巧語,重岡(注:原文這里寫的是結城,懷疑是寫錯了)和高島的心明顯有些動搖了。

“聽好了,所有的電影都是紀錄片。不管發生了什么緊急事態,能夠將其活用于電影上才是真正的電影人。《fufa&kuha》會成為明年熱度第一的話題。這可是展現你們才能的大好機會。”

這回換作金田和結城的眼神一變。

“還有,如果就此拍攝中止的話,你們的演出費我就不給了。”

最后他看向仲木的臉說道。

“那要怎么跟警察說呢?”

“就說沒注意到尸體就行了,說我們還以為女主演放我們鴿子了。”

“還剩下四天,沒注意到也太不自然了吧。”

“那就把尸體裹起來拍攝好了。就這么定了。”

佐渡島大聲地宣布著,很有氣勢地關上了車門。

接下來的三天,拍攝隊伍不可思議地一氣呵成,迅速推進著拍攝進程。

拍攝的第五天。提前兩天拍攝完所有場面后,全體人員一瓶瓶地喝完了罐裝啤酒,然后佐渡島撥打110報了警。警察馬上蜂擁而至,對殺人事件開始了搜查。

一周后,警察以殺人嫌疑逮捕了拍攝隊伍中的一人。從被害者的內衣中提取的皮脂是決定性證據。

殺害七峰詩織的犯人,就是——

6

“請等一下。”

淀川晴郎伸出手來,讓仲木直樹停了下來。

“機會難得,不如讓我來猜猜犯人是誰吧。”

仲木瞪大了眼睛。已經是凌晨四點過了,聲音和面色都透露著疲勞感。

“猜犯人?你在說什么啊。”

“不好意思。我的本職工作其實是偵探。因為沒什么差事,所以拜托朋友讓我在電影雜志上寫報道。單憑你的陳述我就知道犯人了,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蠻優秀的。”

淀川對自己的話一點也不感到羞恥,嘩嘩地撓著頭發。

“還沒有講到通過警察的搜查判明的信息。只憑這些內容就能猜到犯人嗎?”

“當然了,所以我才提出這個請求的。如果我沒有猜對犯人的話,我會支付給你之前說好的兩倍的酬勞;反之,如果我猜對了的話,我想得到《fufa&kuha》的電影膠片。”

仲木蹙著眉頭,宛如看著欺詐師一般的表情。

“當然,我不會用作他圖的,只是因為收集入手困難的作品是我的興趣而已。”

“其實你已經知道誰是犯人了吧?”

“不不。我不管再怎么調查也沒有找到犯人的情報。我猜想高島的父親是不是對媒體方面做了什么手腳,即不知道情報真假,也沒有人關心這件事。

我僅憑今天在這里以你說的陳述為基礎來猜犯人。如果要舉出一個(前提)條件的話,就是你沒有對我說謊,僅此而已。不過本來我也知道仲木桑你不是犯人。如果你殺了七峰小姐的話,不可能短短三年就出獄了的。如今你身在此處,即證明了你不是犯人,同時也就沒有理由對我說謊了。”

仲木咀嚼著淀川的話語,緩緩地頷首。

“我沒有說謊。”

“那你要接這個賭注嗎?”

“好。請務必讓我聽下你的推理。”

淀川不禁露出笑容,接著咳了一聲。

“是誰殺了七峰小姐呢?這個問題用推理小說的話來講,就是Who done it的問題。嫌疑人在四個現役生——金田、結城、重岡和高島當中。”

“沒錯,犯人就在他們當中。”

“我所考慮的,是這起事件所擁有的特殊構造。在解決Who done it的問題之前,還有一個不得不解開的問題。”

淀川故弄玄虛地說道,然后登上了舞臺,開始講述推理。
| 發表于 2020-7-27 19:45:53
還好我不玩豆瓣..不然就得換個我不會推理的借口了..
頭像被屏蔽
| 發表于 2020-7-27 20:26:54 | 發自安卓客戶端
流水的推理,鐵打的白井
| 發表于 2020-7-29 22:56:02 | 發自安卓客戶端
進來之前我以為他屁股被打青了
| 發表于 2020-7-29 23:41:28 | 發自安卓客戶端
參加
| 發表于 2020-9-5 00:28:41 | 發自安卓客戶端
這篇,相比于白井其他短片,個人感覺缺了些意思
| 發表于 2021-11-20 22:03:29
謝謝謝謝
補充: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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