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犬娘（瞎寫的小故事）（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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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小心腳下。”

“嗯。”

我握緊豆豆的手，小心翼翼地繞開地上那些針頭。雖然防護服的鞋底很厚，但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些，冷清昏暗的巷子里只有我們兩二人——和遠處一個走走停停的拾荒者。我搓了搓豆豆的手，希望能隔著手套給她帶去點溫度。

拾荒者走近之后只是撇了我們一眼，就繼續(xù)埋頭去撿地上的針頭了。雖然他沒什么植入設(shè)備——這是我掃描出的結(jié)果——但或許是他的生物本能告訴了他這兩個人并不適合做獵物。

等拾荒者已經(jīng)走遠，那輛飛車才終于到了，對完密碼之后，我小心地攙扶著豆豆上了車，同時緊張地捏緊了拳頭——這輛車看起來不便宜，這次應(yīng)該是真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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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飛車在貧民窟上空漫無目的地轉(zhuǎn)著圈，車廂里的我精神緊繃地無所事事，垂眸看著車窗外歪七豎八的危房和密密麻麻的陋巷——因為我不敢看車內(nèi)——不敢看層流床上的豆豆被機器刺穿的模樣。手汗把我的手泡得發(fā)癢，掌骨也有些隱隱作痛——是汗水泡得嗎，還是因為這陰郁的天氣，亦或是手內(nèi)廉價的植入武器？

視野里突然出現(xiàn)了“豆豆”的瘦小身影，站在底下的巷道上——那應(yīng)該也是豆豆的“兄弟姊妹”之一吧。我的思緒隨之飄向認識豆豆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和往前的許多個晚上都沒有什么區(qū)別，我拖著干了一天活的酸痛身體走在回破爛出租屋的路上——但不尋常的事正是此刻發(fā)生了：旁邊黑燈瞎火的垃圾焚燒場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聲音并不像是蟑螂或老鼠能發(fā)出來的，于是我立馬警惕起來，捏了捏拳頭激活了武器——如今城市里隨處可見那些來自小作坊的“劣質(zhì)盜版變種人”，保不準其中會有什么可怕的怪物。

如果你不繼續(xù)發(fā)出動靜，我們就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我在心里說著。但顯然它聽不到我心里的話，因為下一秒那個毛茸茸的白色腦袋就從一堆垃圾里面探了出來。

為什么它的毛發(fā)看起來那么干凈？明明它剛才不還呆在如此骯臟的垃圾站里——這是我第一時間的想法。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她的臉——那張與人類有一絲微妙差別的，精致白嫩到幾乎有些透明的臉。那對不諳世事的澄澈雙眼，此刻正靜靜地看著我，無喜無悲，無懼無怒——她就這么悄然闖進了這個庸常的夜里。

我緩緩走向她，她抬高腦袋，好奇的視線跟隨著我。蹲下身，摸摸頭，越過她瘦小的肩膀，我看得見她屁股后的尾巴正輕輕掃動著。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養(yǎng)過的那條薩摩耶。

“你叫豆豆。”我撓撓她的下巴，解除了武器。

她瞇了瞇眼，看起來很愜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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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豆豆就是那種“劣質(zhì)盜版變種人”——貧民區(qū)的小作坊，偷取公司生產(chǎn)的服務(wù)型變種人的基因，克隆出來的粗制濫造之物。在大量克隆的過程中難免會有大量的殘次品，一般殘次品都會被扔進絞肉機做成火腿，當然也時有逃出的個體。

可初見的時候，豆豆對我那么信任，倒不像是自己從哪里逃出來的樣子。就算我后面努力地教會了她說些簡單的話，她也仍舊對自己怎么跑出來的說不清楚。

“很吵......豆豆走......肉罐頭......看到吉米......”豆豆皺了皺眉頭，清澈的眼睛呆呆地看著我。

像豆豆這樣“不諳世事”——或者說缺乏常識，也是盜版變種人的兩大特征之一，畢竟小作坊并不能負擔得起教育或訓練它們的成本。

盜版變種人的另一大特征就是短壽，不僅是因為小作坊低劣的克隆技術(shù)，更是因為公司的防盜技術(shù)——公司生產(chǎn)的所有變種人都會有某種致命的先天遺傳病，而只有公司能做到治愈這些疾病。所以或許也并不是小作坊不想承擔教育它們的成本，而是根本沒有那個時間。

豆豆身上就有白血病。這么久以來我四處奔走尋找解救之法，希望多少能延長一點她陪著我的時間，已不知多少次受到坑騙了——他們的目標倒不是豆豆，畢竟殘次品的價值無異于一塊火腿——他們盯上的是我這個“為頭畜牲攢錢的蠢貨”。本來我在手上植入武器只是為了防身，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之后使用倒是越發(fā)熟練起來。

“喂，手術(shù)成功了，結(jié)尾款吧。”那個滿臉紋身的人邊說著邊把機器從豆豆的身上移開。

“真的好了嗎？”

“我們是輝哥底下的，能騙你不成？”紋身臉有些不耐煩。

“不會有排異反應(yīng)嗎？”

“***，別人都沒事，就你多事！你*****啊？！”

我沒再說什么，付過錢，小心地攙扶著臉色蒼白的豆豆下車。腳下的已不是來時的巷子，這一帶離我的破爛出租屋有些遠啊......

我在心里輕嘆一聲，低頭看了眼豆豆，和她相視一笑，慢慢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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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那次手術(shù)的記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只記得那天回家之后我的手已經(jīng)被汗泡得發(fā)白。本以為平靜的日常就會這樣持續(xù)下去，但看著豆豆一遍又一遍止不住地流鼻血，我終究還是沒法說服自己這不是她的老毛病。

可明明都平安過去那么久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這么想著，仿佛這樣就能從這個噩夢里醒來。

總會有辦法的......我在狹小的出租屋里來回踱步，如此哄騙著自己。舊的聯(lián)系方式早已失效，現(xiàn)在我要怎么聯(lián)系上他們？

輝哥——我突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會沒事的，我馬上回來。”對豆豆說完這樣無力的話之后，我就沖出了家門，像是在逃離痛苦的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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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手術(shù)室位置無法確定，但輝哥的地盤是可以確定的。

那次手術(shù)期間飛車盤旋著的那片街區(qū)肯定是在輝哥的勢力范圍內(nèi)——從公司嘴里搶肉吃的生意當然都要掩人耳目，不然手術(shù)室也沒必要設(shè)在天上了。印象中半年來那片區(qū)域并沒有發(fā)生過大規(guī)模的械斗，所以勢力范圍應(yīng)該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于是再次走在那條滿是針頭的巷子里，只不過這次是我只身一人。

豆豆此刻在家里怎么樣呢......那張被病痛折磨得憔悴不堪的可憐小臉浮現(xiàn)在腦海中。蒼白的肌膚幾乎半透明，細細的血管滲出零星的小紅點。雪白的毛發(fā)被冷汗打濕，亂成一團，又點綴以大片大片的猩紅的血，如朵朵薔薇綻放。

“吼！”

來不及多余的思考，扭胯后撤的同時我就發(fā)動了武器，激光瞬間貫穿了身后的野獸。

或許是因為我在胡思亂想，又或許是防護服隔絕了迫近的腳步聲——總之直到那絕非屬于尋常生物的吼聲響起，我才意識到有生物靠近。

還是得攢錢裝一個雷達啊——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近怪物還在微微抽搐的尸首。

映入眼簾的是裹著泥濘與血污的獸軀。骯臟的毛發(fā)零零散散地糾纏成簇，暴露出灰白的皮膚。佝僂的脊背骨節(jié)清晰可見，目光循著骨節(jié)一路向上，高高聳起的肩膀上頂著的，是豆豆的臉。

它當然不是豆豆——我沒有僅是因為一張臉就失去理智，盡管心臟還在不受控制地悸動著——它只是豆豆無數(shù)個“兄弟姊妹”中的一個罷了。畢竟這片地區(qū)存在著治療豆豆這一型號的變種人的技術(shù)，存在大量同型號的變種人并不奇怪。

盡管這并不太可能，我仿佛還是隔著防護服聞到了尸體的焦臭味，讓我的胃一陣翻騰——對了，如果是豆豆的話應(yīng)該能認出來是我的，她的鼻子可靈了，每次我剛站在家門口她就知道我回來了......

要不要回家確認一下呢......我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別犯傻了。

我繼續(xù)在這錯綜復(fù)雜的巷子里亂轉(zhuǎn)，做足一個可疑分子該有的樣子。

穿過巷口的風給布滿汗珠的手帶來絲絲寒意，我這才注意到防護服的手套因為剛才的唐突開火而被燒穿了個大洞，或許這才是焦臭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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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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