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国产成人av片免费/香港三级日本韩国三级专线/国内自拍在钱/天堂国产女人av

回復

【原創】看不見的尸體

樓主: 263845 | 查看: 2074 | 回復: 8

發表于 2024-12-6 15:56:46 江蘇| 發自安卓客戶端
未經作者同意,禁止轉載本篇謎題
1

當我站在文千家門口的時候,我發現他家的房門并沒有關。即使是這樣,我仍是敲門了。

‘文千哥,你在家嗎?’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開口問道。門里的環境很黑,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因為現在是中午,哪怕哥生病,也該起床吃點東西吧。

是的,當老師告訴我文千因為生病有三天沒來上課的時候,我義無反顧地答應了來他家里看望。原因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一直暗戀文千哥。

很小的時候哥就是學校里很出名的人物。他不僅長得漂亮,成績好,性格也很溫柔。雖然我努力和哥考入一個學校,但我卻始終不敢靠近他。也許是因為不想打破我們之間平靜的關系,也許是因為......哥最近新交了男朋友。

是的,我很確信那個人是哥的男朋友。因為從小認識的關系,我十分清楚文千哥的社交狀態。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哥放學一個人回家,也知道哥家中父母關系并不和諧。雖然對于哥是否是同性戀這件事保持懷疑,但我清晰地看到那個來接哥放學的年輕男人背著同學們偷偷捏了哥的屁股。

當時我的心就涼了半截,也許是因為哥的表情過于扭捏,也許是因為他并未反抗。不過,也許沒關系,我對自己有些信心。機會,我會自己爭取。

事情回到現在。我深吸一口氣,放平心態。

我并不想做闖進別人家這種不禮貌的事,但我問了幾聲屋內卻沒有回應。這讓我不由得擔心起來。

“哥,我進來了?”推開門,一股潮濕和奇怪的氣息撲面而來。我伸手向墻上摸索,摸到那冰涼的燈的開關。咔噠一聲,燈應聲而開。我不由得心里一緊。原來不是停電什么的原因。

光明將屋內的環境勾勒出來,家具倒算得上簡約,擺放的位置卻十分凌亂。

玄關處的鞋擺放整齊,可是稍微仔細看就知道鞋碼并不相通。

我正望著前方,忽然瞳孔一縮。

沙發上,正擁擠著,蜷縮著一個人影。

‘文......文千哥?’我有些驚訝。

沙發上的人影聽到我喊他,并沒有抬起頭,而是渾身猛地一抖,身子蜷縮地更緊了些。

這動作顯得他是那么可憐,讓我心臟狠狠揪緊了。

“哥,我是聽說你生病,替同學們來看你的。”我一步步走向他,盡量不讓他感到害怕。

“其實也沒啥事,主要就是我們都很擔心你,哈哈。”我一邊打著馬虎眼,一邊靠到了沙發另一頭,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誰知道我這樣的舉動,又引得對方猛地一縮。我趕緊將手縮回來。

他將腦袋深埋在膝蓋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為了緩和尷尬,我嘗試著跟他尬聊起來。

“哥,你也餓了吧,我給你帶了些水果,我去廚房切點給你吃吧。”

哥現在狀態明顯不對,令我也有些手足無措了。

我剛站起身,一只發抖的,蒼白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一愣,身形猛地頓住。

“阿泉,”好聽的聲音輕輕嚅囁,文千猛地抬起頭。“你是喜歡我的吧,是吧。”

那張漂亮的臉上早已濕滿淚痕,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充滿恐懼。

害怕嗎?似乎又不像。他的眼角還在微微顫抖,我震驚地有些呆住了。

“哥?”還沒等我發問,文千便撲了過來。他不像看起來的那么柔弱,反而很有力氣。

冰涼的觸感覆上我的唇。噌的一聲,我的大腦宕機了。良久,我才意識到,那是文千哥吻了上來。

舌尖劃開我干澀的唇,這令人臉紅心跳的場景使我莫名有些發熱。

啊,真是糟糕,感覺自己快要起反應了。

“阿泉。”文千沉著眸子,我只看見他的眼底一片寂靜。

他盯著我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扯向自己衣服領口的扣子。“要不要做?”

柔軟的身子鉆進了我的懷里,手臂摟向我的脖子。

這絕對是我面對過的最香艷的畫面。我粗重地喘著氣。這真的很難讓人把持住。

不過在此之前,我腦子里沒有由來地冒出了一句話。

“我知道,哥是不會騙我的。”我摸著他柔軟的頭發。

“所以哥,我可以去廚房切水果嗎?”

聽到這句話,文千波瀾不驚的眼睛驟然燃起波紋。

在這個房間里,潮濕味,消毒液味,還有哥身上的香味,我并不陌生。

但是,為什么會有那淡淡的血腥味呢?

?

2

雖然我一直都是挺被老師看重的孩子,但我的生活還是無比操蛋。

我有被迫害妄想癥這件事,現如今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黑暗與恐懼總追在我身后,那一雙雙形如枯槁的尖牙利爪在夢魘中圍攏,撕扯著我的身體。

我時常覺得這不是病。因為走在路上的時候,身后時不時會閃出黑色的身影。每當這時我都會十分緊張,并且冷汗直流。天曉得我是如何控制住自己驚慌逃竄的欲望,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家。可即使到了家里,我也覺得這里并不安全。我雖然一個人住,但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背后沉默地盯著我。

睡醒時我驚慌坐起,才發現身邊那個盯著我的人影只是一個衣架,看電視時沙發傳出奇怪的聲響,拉開皮革夾層看到的不過是一些老舊卷曲的彈簧。我甚至每次在打開衣柜門或者拉開廁所淋浴間的門簾時,都做好了被尖銳刀子扎穿的準備,可總是什么也沒有發生。我能感覺到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看著我,但當我望去時,那里卻什么也沒有。

我看過心理醫生,他說我沒病。

我真名其實叫閔文千,但我并不想過多提到這個姓——因為是我媽媽賜予我的。

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只知道自記事起,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便不斷往家里帶回些男人。

她不讓我叫她媽媽,而是叫姐姐。她肆無忌憚地將人帶回來云雨,而那時我就會躲在房間里默默寫著自己的作業。平房一層的小房間黯淡無光,但日子也不是不能過。后來她把這棟房產也留給我,自己則是消失無蹤。比起消失,她更像是去找某個男人同居。因為在我生活貧乏無趣的時候,她的聊天框總會時不時冒出幾句對我假惺惺的問候語。

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男人,是在我上初中的時候。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帶著一副高定框架眼鏡。

大概媽媽就喜歡釣這樣的男人吧,所以當媽媽告訴他自己家里有個弟弟需要他輔導功課的時候,男人答應了。

“弟弟,這是我給你請的家教老師哦,學習上要好好努力!”媽媽對我這樣說。

那個男人看見我,便向我打招呼。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目光看得我有些發毛。

我和那個人坐在桌子后學習的時候,他開始教我學習。不過這并不能讓我專心,因為他的手,正在桌子下偷偷摩擦著我的腿。

我又驚恐又害怕,但我不敢聲張。“等他一會結束,我就去告訴媽媽好了。”我心里這樣。

后來男人炫耀似的講課終于結束了。“我去跟你媽媽反應一下你的學習情況。”男人道。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狠狠地捏了捏我的下體。

我疼得一哆嗦。弓起腰,臉砸在桌子上。男人猥瑣地笑著,出了門。好在結束了。我松了口氣。

如果把這件事告訴媽媽的話,應該能解決吧。我想。

當我悄悄走到門口想要偷聽他和我媽媽的聊天的時候,我發現門沒關。

我聽見了一陣嘖嘖水聲。

媽媽正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激烈擁吻著。

我忽然覺得,這件事說與不說,好像不太重要了。

這令我十分惡心。所以我一直在想方設法逃出這個困境。但是我心里很清楚,這件事,除了遠離,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這幾天放學我被跟蹤的感覺愈發強烈,不過很快我就知曉了原因。

一個沒見過的男人直接沖進了我家,因為發現我其實是我媽的小孩,他是來找我麻煩的。我媽那個女人當然也哭哭啼啼跟著來了,但是沒用。男人憤怒到了極點。

“你們根本不是什么姐弟。”他說,“你們是母子!閔文倩,你居然敢騙我!”

“不是那樣的!老公!你聽我說……”媽媽和他糾纏在一起,拉拉扯扯。我淡漠地看著這一切。男人大概是喝多了,嘴中不停地咒罵。

他抄起家里一切能夠砸的東西,向我媽媽砸去。在尖叫聲中,媽媽流著血倒下了。

混亂。破碎。恐懼給我帶來的感受,已經接近虛幻。我耳邊轟隆作響。等我緩過神的時候,我已經站在廚房,手中的刀尖穿透了他的脖頸。我看見他眼中那熟悉的驚恐,那是身為弱者才會擁有的表情。

刀與他的脖頸連接在一起,砸到地上的時候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他咯吱咯吱地咳嗽著倒在地上。鮮血順著動脈上的刀口噴涌而出。我顫抖著,大腦一片空白。

感知在過了很長時間才回籠。

這時我的大腦里只有一句話。我殺人了。

長官,我想我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吧。人是我殺的。

?

3

審訊室里寂靜了片刻。

“文千同學,首先我們對你愿意自首這一點表示肯定,但其次,碰到被人猥褻這件事,你應該第一時間向警方反饋。我們都會幫你的。”

文千盯著警察的眼睛看了兩秒,又將眼簾垂了下去。他輕輕點了點頭。

“那么,后面又發生了什么,我們希望你也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因為韓泉同學的口供,我們也已經掌握了。

“好的,”文千乖巧地說著。他下眼瞼紅紅一片,也不知是哭了多久造成的。

“長官,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才是最奇怪的。”

在我意識到殺完人之后,我在原地愣了很長時間。后來我終于拾起力氣回到客廳的時候,地上只剩下一灘血漬,原本倒在地上的媽媽已經不見了。

門是大開著的,所以我意識到媽媽性命并無大礙,可能只是因為這場景過于可怕,離開罷了。

媽媽一直是個有些膽小的人呢。

不過即使是這個時候,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仍然沒有消散。我知道我的被迫害妄想癥又發作了。為什么會這樣?他明明已經死了啊?

對了,得趕緊把尸體處理掉。我這樣想。洗干凈手,我哆哆嗦嗦地從廁所里找出消毒液、抹布之類的東西。我實在不想再次面對那具尸體,但我別無選擇。

家里,雜亂的家具,血液被踩得滿地都是。我花了很長時間將客廳的血打掃掉,這才鼓起勇氣去開廚房的門。

廚房里,噴濺的血花淋了滿墻。看到眼前的場景,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尸體,不見了。

刺骨冰寒向我襲來,那雙眼睛,仍在暗處注視著我。

?

“你是說,現場還有第四個人存在?”劉警官問。

“不是的,你不明白。”文千輕聲道。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他聲音都低得發顫。“我后來才逐漸意識到,不是尸體不見了。”

而是我看不到。

在那之后的三天里,我打掃了無數遍廚房,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落下。但我仍然能聞到日漸令人作嘔的尸臭味。明明那里什么都沒有,可是,我能聞到氣味,他越來越臭了,他好像一直在那里。我甚至將那天穿的所有沾血的衣服都燒了,還是沒用。到了第三天,廚房的臭味已經讓人有些無法靠近了。在那灰暗的幾天里,我鎖上了廚房的門,除了客廳里的零食,我幾乎沒吃任何東西,因為一想到那個畫面,我就惡心得想吐。我不想出門,也不想靠近廚房。

也許我會一個人在這默默地死掉,過很久很久才被人發現。

我的病情好像加重了,精神狀態時刻緊繃。尸體,并不是消失了,尸體就在那里,但是我看不見,而且摸不到。

為什么我能確信尸體就在那里呢?

因為第三天,門被人打開了。

“所以哥,我可以去廚房切水果嗎?”韓泉一臉擔憂地望著我。我已經想盡辦法讓他不要靠近廚房了。

也許廚房里的尸體真的消失了,臭味只是我的幻覺而已?我曾經確實有過這樣的猜測。所以,我同意韓泉打開廚房的門。

一股臭氣撲面而來,我捂住口鼻,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吐出來。

“你看,什,什么也沒有,對吧,阿泉。”顫抖的聲音,從我自己的唇齒間擠出來。

側頭望去。我發現韓泉的表情僵住了。

“什么啊......”韓泉瞪著空空如也的廚房地板,嗓音也開始顫抖起來。“哥,那里,那不是有一具尸體嗎?”

巨大的無力感讓我幾乎支撐不住身體,一瞬間跪坐在地上。

“這,是哥做的嗎?”韓泉看到我過分夸張的反應,也意識到了什么。

我的猜想被證實了。

尸體就在那里。我確實看不到。

“阿泉,”我緊緊攥著對方的胳膊,“等,等我想好了,我會去自首的。別報警,別報警好嗎。”

?

聽完這段話,劉警官非常詫異:“你是說,你看不見尸體?”

他蹙著眉毛,仔細思索了一下。”這種事情倒是真有可能,一種名為ptsd的精神疾病,人總是主觀逃避和屏蔽一些他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東西,就比如尸體。”見坐在桌子對面的小孩瑟瑟發抖,警官也不由得安慰了他幾句。

“并不是你摸不到尸體,而是你的腦海潛意識將存在尸體的那片區域屏蔽了,導致你主觀意識上不想靠近,這才導致你既看不到,也摸不到。”

“你的大腦將那片空間刪除了。”

誒?是真的嗎?看來真的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啊。我松了口氣。

“你和韓同學說的情況基本一致,那么,接下來怎么樣了?”警官繼續問道。

阿泉喜歡我。我心里很清楚。所以我對不起他的這一份喜歡。

因為后來,阿泉開始幫助我,隱藏尸體。

?

4

“你真的看不見嗎?”阿泉總是問我。我搖搖頭。在那之后,他和我嘗試了一些方法讓我恢復。例如,找一些案發現場的尸體圖片讓我看。

雖然被惡心得不行,但圖片上的尸體,我是能看見的。

他嘗試分尸。雖然我看不見尸體,但我能看見他向空氣揮了幾刀后,手上沾滿褐色的血污。黑色塑料袋裝的鼓鼓囊囊,當我看向袋子里時,那里面什么也沒有。即使是尸塊,我也什么都看不見。

這幾天阿泉每天晚上都來我家,每天將一部分尸體打包帶走。我不知道他將尸體扔到哪里去了,但是有他在,我莫名安心。

“話說,為什么你要殺掉你的男朋友?”韓泉抹了抹粘在下巴上的血,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什么男朋友?!”我一愣,既而怒上心頭。

“啊?不是嗎?”他的聲音聽不出是詫異還是欣喜。

我搖了搖頭。“嚴格來說,他算我繼父。”

韓泉沉默了片刻,手上不停,淡淡地哦了一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覺得他剛剛還生動的表情似乎又沉了下去。

我深深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我與他的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

我是有點喜歡他的。我心里清楚。只不過我很自卑罷了。

很早以前我就認識韓泉。他看我的眼睛總是亮亮的,像幼兒園門口那只希望路過的所有人都給它丟塊肉的小狗。

我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也是源于一個十分惡劣的開始。我很討厭媽媽的那些男人對我的觸碰,甚至演變成只要是男人觸碰我都很惡心,我以為這是因為我喜歡女孩子,但后來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不是。

韓泉觸碰我,我并不討厭。

“你比我的生日大一個月,不如我叫你哥吧。”他說。

但是長大了之后,他逐漸開始躲著我走了。媽媽的男朋友們總是追著我問我要錢,甚至追到了學校。我厭惡極了,但這樣的事發生在我身上,也使得別人開始厭惡我,討論我,嘲笑我。

就連韓泉也是這樣。

但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前的韓泉卻似乎回來了。

人生是不是就是這樣莫名奇妙啊。我想。

這算是我踏上前途一片灰暗之前的獎勵嗎?

?

“藏尸體?”劉警官問。

“是的,長官。”文千道。

“可是韓泉并沒有告訴我們尸體是他處理的。”劉警官說。

“他說他只是負責幫你分尸,尸體是你處理的。”

文千的眼中露出驚訝的表情。

“文千同學,你的故事很不錯。不過呢,故事只能是故事。”

“你知道兇手是誰吧,人根本不是你殺的。”

?

“你媽媽,閔文倩,她住哪你應該很清楚吧。”

也許是把戲被戳穿了,男孩身板忽然僵住,臉色白了幾分。

“你是不是以為,人是你媽媽殺的?”劉警官接著問。

“你這是什么意思?”

“是個勇敢的孩子啊,居然能做出為母親頂罪這種事。”劉警官自言自語。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兇手不是你母親?”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我家住在一樓。廚房的窗戶外面是小區街道,所以外人是能從廚房的窗戶爬進來的,不過一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天我媽媽和男人確實發生了爭吵,不過我并沒有去管。

噗呲——破開血肉的聲音令人牙酸

在媽媽狠狠將刀子捅入男人的身體時,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沉重的身體倒下,骨骼與地面碰撞出異響,窸窸窣窣的翻找聲過后,響起女人驚恐的喘息聲和高跟鞋噠噠噠跑出門的聲音。亂七八糟的血腳印落了一地。

媽媽并沒有管我,而是慌里慌張地跑走了。只留下我和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共處一室。

世界開始變得扭曲,胃里翻江倒海。

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睜開眼,劇烈的血腥味熏得我簡直不能呼吸。血已經干枯成黑色,意識到自己躺在沾滿血的地板上,我坐了起來,劇烈干嘔了幾聲。

廚房的尸體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狼藉。

不存在什么救世主,我仍身處地獄。

?

5

“你真的能夠確定,兇手是你媽媽閔文倩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

審訊室對面的男孩,似乎沒反應過來警察在說什么,懵在了當場。

“或許,我該換個問法——你覺得自己,真的看不見尸體嗎?”

說到這,劉警官下顎輕點,示意旁邊噠噠打字的記錄員。記錄員會意,隨意點擊的鼠標聲像是謊言戳破的倒計時。

那是一段監控視頻。

“我們回到事情的開始來說吧。”

“你覺得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癥,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跟蹤你的人真的存在呢?”

記錄員按下空格鍵。視頻開始播放。

文千瞪大了眼睛。因為視頻上的人正是自己!

那段路他再熟悉不過,這是他每天放學回家的巷子。有哪里不對。

是的,他們都看到,在文千身后那根一人粗的電纜后,有一個穿戴黑色鴨舌帽、口罩和黑色衣服的人,小心翼翼地跟隨。當文千走到前面的路段時,那個男人又迅速找了前方一棵能遮擋住自己的樹躲藏。

視頻里的文千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動靜,回頭張望一番,不過什么也沒看到。他只好繼續往前走。

那雙眼睛,本就存在。

文千道:“其實我之前就有察覺到不對勁,現在我幾乎能夠確定,這個跟蹤狂應該是我媽媽的男朋友。”

也就是死者。

因為他很快就找到了文千的住址。

因為在他死后,文千再也沒有那種被一雙眼睛注視著的感覺。

視頻上的人,在文千進入家門一段時間后,也偷偷跟著從廚房的窗戶翻進去,凌晨的時候再翻出來,每天都是如此。

文千被跟蹤了整整一個月。

文千倒吸了口冷氣。他想過自己在路上可能被跟蹤,但沒想過這個人直接跟著他回了家。

不過在最后案發的那天,監控壞了。

劉隊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的推論是合理的,不過,讓我們換一種思路。”

“如果說,跟蹤狂是韓泉呢?”

轟的一聲。電流在頭皮下飛竄,文千的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這樣一切就說的通了吧,不存在的尸體,和消失的窺視者。”

那雙眼睛并沒有消失,而是從暗處轉向明處。

亦如裹著毒品的糖果。當其不再偷售于地下,而是堂而皇之地以一種單純可愛卡通形象光明正大地出現時,你還會對其產生警惕嗎?

“那么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故事的另一個版本了。”劉警官抿了口茶葉。

韓泉暗戀文千。兩個人很小的時候相識,經常一起玩耍。后來韓泉逐漸認識到自己這些感情,他覺得文千對自己沒這個意思,他開始逃避。

逃避的了現實,但逃避不了內心。

他的愛意逐漸演變為一種扭曲。

第一次潛入文千家時,韓泉的內心無疑是緊張的。

他站在黑暗處,看著文千自己生活。有時文千會感到被目光注視,那是光與暗的交界點。

文千打開衣柜門,害怕地盯著那些衣服,韓泉沉默地站在衣柜后;文千夜里被驚醒,摸索著燈的開關,韓泉悄悄從床邊藏進床底。

養魚的人總要在魚缸里放滿水草,營造出一副它門還沒被捕獲的假象。

直到那天……一對男女闖進了文千的家。那個被文千喊為姐姐的女人捅傷了男人,便驚慌離開了。文千嚇得暈倒在地。

韓泉從廚房的窗戶翻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幾乎沒做過多思考就決定幫文千隱瞞。

但當他靠近那具“尸體”時,卻發現那人還有氣。

可是那人已經睜開眼睛,看見了韓泉的臉。意識到韓泉要做什么,他瞪大眼睛,但失血過多導致他已經沒有力氣喊叫了。

于是韓泉很自然地將刀捅進了他的脖子。

一個男孩,背著成年男人離開,顯然是十分吃力的。好在那天監控壞了。

所以尸體在哪里,這件事就得問韓泉了。

后來,韓泉看出來文千精神狀態很差,編造出了一個“尸體還在原地”的理由。

他從一開始就在演戲,你居然相信了。

韓泉欣喜若狂。他一方面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處理著尸體,一方面每天趁你不在的時候,將一部分尸塊藏在你的視覺盲區——這與他直接自己藏匿的地點相似。他竭力完善著這個謊言,讓你崩潰。

不過這次他已經不用在暗處垂涎,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獵物面前。所以你再也沒感受到那種被目光窺視的感覺。

劉警官笑著道。

?

文千關上了錄音筆。“事情就是這樣。”他道。

咖啡館內,兩個男孩面對面坐著,看起來像是普通出門游玩的高中生。

“他真這么想的?”韓泉問。

“阿泉,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最近要小心。”文千壓低了聲音。

“替你編出的謊話,肯定瞞不過劉警官。”

“可人不是我殺的,這一點,哥不是很清楚嗎?”

“你說什么?”文千這句話出口,便察覺不對。

文千僵住了。

韓泉也僵住了。

“人不是你殺的?”兩個人同時開口。

“當然不是,我根本不是跟蹤狂,我那天沒去過現場。”

“可是媽媽當時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還斷氣,我暈過去醒來之后,他就不見了。我以為補刀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韓泉道,“你不是真的看不見尸體嗎?”

是真的有尸體在那里,只是文千說他看不見。韓泉以為人是文千殺的,但是太害怕了,所以才這么說。

等等,不對,這不對。有哪里被他們忽略了。

如果說跟蹤者不是韓泉的話……

文千大腦飛速轉動。

忽然,他猛地抬起頭。

“三天后,你是怎么來到我家的?”

“于老師說,你請了病假。通訊錄上有地址,我就找來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文千目眥欲裂。

“可是,”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學校的通訊錄上,我填的是我媽媽的地址。”

“而且,這幾天里,我根本沒有請假。”

?

針孔攝像頭上的畫面到這之后再也沒有有價值的內容了。劉警官皺著眉頭。“把文同學叫來吧。”他沉著臉道。

?

再次見到劉警官時,文千發現劉警官的目光變得嚴厲了許多。

“文同學,我們希望你如實回答你隱瞞的真相。”

“關于——你學校的于老師,是你媽媽閔文倩的男朋友這件事。”

?

6

媽媽總是不會處理她那些前男友們的糾纏。

小時候那個性騷擾我的男人,媽媽很快便和他分手了——也許是因為榨干了他的金錢,又或許是因為他不符合媽媽的某些喜好。

分手后,那個男人開始問媽媽要錢。兩人談戀愛時期,男人送了許多昂貴的禮物,現在要一一按價格追回。

媽媽當時付不出那么多錢,直接把東西還給男人他也不買賬,就只好拖著。

于是男人想到了問她那身為高中生的兒子要錢這種辦法。

我上了高中之后,媽媽開始逐漸關心起我來,送我去上學的次數漸漸變多了。后來我才知道媽媽談又談了一個男人,是于老師。

當然于老師并不知道媽媽與前男友關系如何,也不知道媽媽的前男友會騷擾自己的學生。

我成績不錯,于老師很看重我。但是于老師那天難道出現在我家了嗎?我并不清楚。

?

“劉隊,我們詢問了這個班級的學生,他們說那天于老師確實提前下課了。以那個時間到案發現場的時間來看,于老師完全有時間從學校趕到文千家。”

“看來需要再去調查一下了。這幾個嫌疑人有重大問題。”

?

男人走到審訊室桌前。干練的老警察向他點了點頭,示意就坐。

“免貴姓于。”男人道。

記錄員噠噠打字聲快速響起。

“于老師,我們想知道的事情不多,你只需要將從你認識閔文倩之后的事情開始說起。”

男人微微頷首,示意自己已經知曉。

?

文千上高一的時候,仍然是個很乖的孩子。他是單親家庭,媽媽長的很漂亮。這令我印像深刻。隨著我對孩子的了解,我與孩子媽媽也逐漸熟絡起來。

閔文倩看起來熱情大方,眼里總是透露出對孩子的擔憂。我很快便被她吸引,與她開始約會。文千的校通訊錄上填的是閔文倩家的地址,所以我理所應當地認為閔文倩與她的孩子住在一起。

不過很快我便發現事實并不是這樣。

“你跟蹤文千了嗎?”

“不是的,警官,請您聽我說完。”

那天閔文倩給了我一個地址,說是約會。我很激動,認為她這是想要接受我。畢竟我和她談戀愛,一直是瞞著孩子的。所以那天我早早就叫大家下課了。

警官,你很難想象,我抱著這樣的一份心情去找閔文倩,結果在那里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場景——暈倒的文千,滿地血色高跟鞋印,還有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這個男人我認識,是閔文倩的前男友。據說他很渣,把文倩甩了還不斷問她要錢。閔文倩和我說的時候,我沒有懷疑問題的真實性,十分義憤填膺,現在想來不對勁的地方真的挺多。

其實我事后也有想過,閔文倩叫我去那里的目的不純,很有可能就是讓我成為她的替死鬼。

不過當時那種情況,我真的被嚇慘了,并且我看見文千同學也倒在地上。我趕緊跑了出來。當時心慌的厲害,我根本沒有多想。

“那你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報警呢?”

“警官,這也正是我想說的,我看見閔文倩的前男友時,他已經死了。”

“我為什么要禍水東引,去管這些爛事呢?”

劉警官用嚴厲的目光掃視著于老師。“你前面的說辭都很合理,但是我還是很想問問你,你是怎么能確保自己的行蹤不被發現的呢?”

“在這之前,我們應該并沒有告訴你,文千家附近的監控壞了吧。”

“咕咚——”咽口水的聲音。于老師看起來坐立難安,但他還是強加微笑:“劉警官,就算你說這些,但你也不能因此懷疑我就是兇手。”

“怎么不能懷疑?”劉警官露出老獵手一般自信的笑容,“給你看一樣東西,你應該很熟悉。”

他將身前的筆記本電腦翻轉過來。

合照上,閔文倩開心地摟著一個男人比耶,身旁站著一個小男孩,低著頭,表情淡漠。

男人的相貌,與于老師的面容逐漸重合。

“畢竟這可是從你家里搜出來的東西。”

“于州,我現在正式以猥褻兒童罪向你提出刑事拘留。這個一直在猥褻文千的老師,不是閔文倩的前夫,而是你。況且,跟蹤狂,也是你!”

于老師瞪大雙眼,他猛地從審訊室椅子上站起來。“你們去翻我家了?”旁邊幾個小警員看見他這番激動模樣,生怕他發出什么危險舉動,趕忙撲過來將他的雙手在椅子上拷死。

劉警官瞇起眼睛:“對于犯罪嫌疑人,就要采取強硬措施。況且,你的另一樁罪孽,我們還得慢慢算。”

于州癱坐回椅子上。

“不,不是我做的……”他喃喃自語。

沒有人聽他解釋。三四個警員一擁而上,將奇怪的儀器連通他的大腦。

“這是專業測謊儀,下面你說的話,若有半分隱瞞,你將會在監獄里度過余生。”

?

-姓名?

于州。

?

-年齡?

34歲了,警官。

?

-你是什么時候認識閔文倩的?

3……(儀器發出響聲)不,6,6年前。

?

劉警官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實點,問什么就答什么,明白了嗎?”

“是,是。”于州連連點頭。

?

-你是想做文千的繼父嗎?

警官,按理來說我是不想的。我想過跟閔文倩有一個,不過我們還沒結婚,有些事不得不在考慮的范疇之外。我陪她去看過醫生,醫生說閔文倩的身體不太好,生孩子的次數一旦多了,很容易導致生命危險,所以建議閔文倩不要生。沒辦法,我只好看一步走一步。雖然未來可能會將孩子過繼給我,不過那畢竟不是我的孩子。

?

-所以你對文千同學實行過性騷擾嗎?

我那只是……!(儀器發出響聲)……有,有過一兩次。那都是因為文千這小孩長得和她媽媽太像了不是嗎?

?

劉警官狠狠一錘桌子,“最后一次警告。”

于州嚇得渾身一縮。

?

-你是什么時候認識死者的?

警官,說到這事我真的很冤枉,閔文倩她騙了我,死者和閔文倩很早就認識了,是她前男友,文千是他兒子。我認識閔文倩很長時間之后,她才遮遮掩掩地跟我說了。不過那男的也是渣,家暴女朋友,家暴兒子,最后搞得閔文倩不得不跟他分了。

?

劉警官若有所思。

?

-你跟蹤了文千嗎?

是,是的……不過我也只是想知道文千家真正的住址,沒有其他想法。閔文倩跟我分過一次,在那之后過了幾年,我們才又重新好上,對,就是在文千這孩子上高中的時候。

?

-你案發當天,也在現場,對嗎?

是的。不過我是后來來的了,那個時候人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

-你看到的死者,死狀是怎樣的?

不就……那樣嘛(眼睛在眼眶中轉了轉)脖子里插了把刀,血噴的到處都是。

?

劉警官合上筆記本電腦,于州不明所以。

“不用問了。”劉警官道。“證據鏈已經齊全,于州,我現在正式以殺人罪,猥褻罪等罪名逮捕你,實行強制拘留。”

“等……等等,為什么?”

“知道死者致命傷在脖頸處的,只有你和后醒來的文千兩個人。”

“等等!”于州大喊道,“閔文倩呢?你們沒有審問過那個女人嗎?”

審訊室后的單向玻璃門,緩緩打開。閔文倩出現在門口。

“于州,”閔文倩道,“都告訴劉警官吧,我們失敗了。”

?

7

我叫閔文倩。在我的人生中,男人只是我精神幻想的需求品。換句話來說,只要我什么時候想要,什么時候就能有。

但也會碰到麻煩的事情。就比如一不小心懷了孕,又或者急著甩開的前任而導致他們追著我要錢這些事。啊,真是煩死了。

孩子只是個意外,但我很喜歡你們。我很快就跟孩子的父親分了手,奈何架不住他苦苦哀求,我的離婚協議只為我爭取到了這一個孩子。抱歉啊,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認識于州也是如此。只是剛談沒多久,又被那個惡心的前任找上門來。

“原來你現在的日子過得如此滋潤啊。”他這樣說。

他開始像鬼一樣陰魂不散。我逐漸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情況,除了殺人以外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我和于州商量起殺掉他的辦法。嗯?你說什么?于老師猥褻我兒子?天吶,他怎么是這樣的人……不過這種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要是知道這件事,早就和他分手了!這小子也不告訴我,真是的。

怎么說呢,我一直在找一個能夠殺掉他又不引火上身的方法,但我實在是太笨了,什么都想不出來。所以我只好騙于州幫我殺了他。

說起來挺好笑,于州、我、還有我那挨千刀的前夫,都做過跟蹤小千的跟蹤狂。

我是為了遠遠看一眼孩子,于州是因為逐漸發現文千住的地方與我家恰好相反,那個男的,可能就是為了討債吧。

“親愛的,可以幫我削個水果嗎?”趁著文千這小孩回房間的功夫,我笑著問于州。

“當然可以。”于州笑著道。我在他的側臉輕輕印上一個吻。外面的門大開著。

這一幕,都被我那剛跟過來的前任看在眼里。

他隨手抄了個椅子向我們扔過來。我們爆發出劇烈爭吵。

當時的現場應該是有四個人的。他看見我和于州在一起,瘋狂地咒罵起來。

文千在房間里,他看不到。

直到于州將刀捅進他的身體時,我才大聲尖叫起來。我的計劃成功了,于州確實替我殺了他,那一刻我突然很害怕,所以我匆忙跑開了。尸體?哦,我沒看清。不過我確定于州是將刀子捅進了他的小腹。他的死狀估計是流血而死的吧……什么?致命傷在脖子?這我真的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于州還在那里呢,可能是怕他不死又補了一刀?

我知道于州想把事情嫁禍給我,可是我并沒犯什么死罪吧。

因為那天的事,小千好像真的出現了一些精神問題。

之后我才想起應該處理尸體這回事。

韓泉這孩子,他從小就很善良我能看出來他很喜歡小千,所以我知道他會幫我的。

我和韓泉溝通好了,他幫忙從現場帶走尸體,我和他一起處理。

在閔文倩的帶領下,警方找到了尸體。尸檢得出的結論,與閔文倩的說法一致。兇器上只有于州一個人的指紋。

案件很快落下帷幕。至于閔文倩和韓泉的知情不報罪,都依法進行處治。其中由于韓泉系未成年人,不屬于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所以依法給予警告處理。

?

“劉警官,你要說的就是這樣一個故事嗎?”

“這是我親自跟進的一個案子,怎么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可是,你說的這個故事,有很明顯的漏洞吧。”

“此話怎講。”

“首先,從搜尋證據的情況下,于州的手拿過刀削水果,自然會留下指紋。其次,你詢問的所有人,都有說謊的可能。在你給于州帶上測謊儀的時候,你為什么不直接問人是不是他殺的呢?嗯?你瞪我干嘛啊……哎放心,這點小紕漏,哥們就當不知道不就行了?咱倆誰跟誰啊!”

?

機場。韓泉一手拉著文千,一手拉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沒想到事情解決的如此順利啊。”他道。

“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嘛?”文千瞇了瞇眼睛,眼里全是笑意。

“問什么?我們這不是已經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嘛。哦,就比如,你不是改名隨你媽媽姓嘛,那你原本該姓什么?害,我差點忘了,就是那個家暴你的渣爹,算了不提他也罷……”韓泉絮絮叨叨地說。

“姓劉。”文千輕聲道。

韓泉仿佛忽然間意識到什么,猛地一怔。

?

幾個月后。

某國一個不起眼的咖啡館內。

我摘下頭上的黑色鴨舌帽。“你變了很多呢,殺人犯先生。”

坐在桌子對面的人笑了起來。“你也是呢,跟蹤狂先生。”

我緩緩望向落地窗外飄忽不定的云。那云后的太陽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就算被掩蓋光芒也能看見輪廓。

?

“文千哥,我還想問你一件事。”

“說。”

“你看不見尸體的精神疾病,醫生不是說治好了嗎?”

“怎么了?”

“為什么,你還能看見我呢?”

我瞪大眼睛,猛地坐起來。室內漆黑一片,窗外昏昏沉沉。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又做噩夢了……我心里想。

忽的,我感覺腰間一緊。

一條有力的胳膊肘,環上我那仍有些酸痛的腰。

“做噩夢了?”韓泉顯然被我吵醒了,低聲問。他靠過來,將腦袋埋進我的腰窩。“什么內容?”

我搖搖頭笑道,“一個鬼故事罷了。”

韓泉把我拉進他的懷里,在我鼻尖點上一吻,“沒關系,我也做過一個噩夢。”

“什么內容?”這次輪到我好奇了起來。

“不是鬼故事哦,”韓泉笑道,“此故事根據真實事件改版,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我樂了,開玩笑似的錘了他一拳。

“內容是,我按照一個小男孩的請求,每天跟著他回家,然后有一天,當我再次從他家廚房的窗戶翻進去的時候,我看見倒在地上的尸體和那個拿著沾血刀的小男孩,他正在抽泣。”

“小男孩說,阿泉,我殺人了。”

8

6

分享

| 發表于 2024-12-7 23:57:29 湖南| 發自安卓客戶端 發帖際遇
看到半程就已經不想管真相是啥了
| 發表于 2024-12-8 00:18:32 貴州| 發自安卓客戶端
我也
| 發表于 2024-12-9 14:25:39 廣東| 發自安卓客戶端 發帖際遇
太長了就不用放一分鐘破案了
| 發表于 2025-1-21 01:39:13 湖北| 發自安卓客戶端
我勒個一分鐘破案,那我得量子閱讀啊
尚未登錄
您需要登錄后才可以回帖 登錄 | 加入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