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官方1《洛杉磯BB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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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設，如果你準備殺人，那么此時最困難的事是什么？
    3、2、1，時間到。
    答案就是“殺人” ……
    嗯，我希望你不要慌張，因為這并非只是假設一下拿來玩玩的游戲，我是非常認真的。人，也就是說人類這種生物，并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至少人不會“唔！”然后“啊！”這么一聲就死掉。不管是勒死、打死還是刺死，人都不會那么容易就死去。人類出乎意料的結實。更何況人在殺人的時候，絕對會產生抵抗心里。誰都不希望自己被殺，絕對會出手反擊的吧。人類之間的能力差距其實微乎其微，如果是一對一的話，難度就更大了。如此來看，只把人名寫在筆記上就能殺人的存在，是多么的違反常理，這不難想象。
    但是，彼永德·巴斯蒂為了犯下這樁連續殺人事件，在有關殺人之處，他確實花了不少功夫。
    因為殺人并不是他的目的，他根本沒打算在這種事情上多花力氣……但是，如果是這樣，人們就會想了，他要怎么做才能毫不費力地解決呢？這個理由應該沒那么容易能想出來。
    就算使用了藥品和兇器，可是在三個時間被殺害的三個人，沒有一人抵抗，都只是簡簡單單就被殺死了，這究竟是為什么——一般情況下，都是在經過“抵抗”之后，被害人才會被殺人犯殺死，可是為什么這些犯人在臨死之前好像把它當作理所當然了呢？這個原因，到最后FBI調查員南空直美都沒能找到，就連聞名世界的偵探L，也是數年后才終于把這起案件終結，因為之前一直找不到線索。
    就算擺擺架子也是沒辦法的事。
    來說明一下吧。
    彼永德·巴斯蒂是個天生就擁有死神之眼的人。對他來說，尋找名前綴字母是B·B的人，特定在某天某時，準確無誤地找到將死之人，都不是難事。盡管洛杉磯是個人口約有兩千萬的龐大城市。
    殺人，對他而言很簡單。
    殺死命中注定將要死去的人，也不會多辛苦。
    ……啊，關于死神之眼我可以還需要補充一點東西。盡管對我來說是一個相當普通的關鍵詞，但是不加說明的話，對某些人來說可能就不公平了。
    死神之眼。那是只有死神交易的人才能得到的特殊眼睛，以自己剩余生命的一半來交換的，可以看到其它人名字和壽命的眼睛。原本要得到這種眼睛就必須跟死神接觸，但是彼永德?巴斯蒂并沒有簽訂這樣的契約，在懂事之前，他就已經用這樣的雙眼看著世界了。
    對方還未報上姓名他就已經知道了。
    見過面的人他就能知道對方的壽命。
    ……相不到，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奇妙的人。或許人們都認為只要沒有死亡筆記，死神之眼就沒什么太大用途，實際看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能看到壽命，也就是說那雙眼睛可以看到死。
    死、死、死。
    不管是誰 都會死，彼永德·巴斯蒂一直就知道，但是他不得不生存下來。父親被暴徒襲擊而死的那天，還有母親遭遇列車翻轉事故死去的那天，他從一生下來就已經知道了。他出生前就已經得到了死神之眼。所以，他作為一個奇怪的孩子——被我們的家，甜蜜的家，也就是養育天才的孤兒院華米茲之家給收養了。
    華米茲之家的第二個孩子。
    “能看到世界的壽命就好了。”
八月十九日，早上六點，起床的時候，彼永德·巴斯蒂低聲嘀咕道。
    這里是西城的效外，休假期間以公司名義借用的普雷哈茲倉庫的二樓上，擺放著一張簡易床。這是他散落在美國，不，應該說是散落在世界上的隱藏的家，要問為什么他這天會在西城，那是因為世界指明偵探L，現在正私下派遣正在休億的FBI調查員南空直美來到此地。   
    “南空直美。MISORAMAOMI。L的手腳。L的眼睛。L的盾牌……啊哈哈哈哈哈哈！不，不對，這種心情應該配合這樣的笑聲……呀哈哈哈哈哈哈！嗯，沒錯，就是這個。”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彼永德·巴斯蒂一邊發出尖銳的笑聲，一邊從床上下來。他的笑很殘酷，但是卻給人一種假笑的感覺，一種不自然的笑。讓人覺得他只是“笑”這種表情像完成任務似的來執行。
    彼永德·巴斯蒂回想起三天前的八月十六日，自己在小巷子里偷襲南空直美的事。
    當然，那時他就知道她的壽命了——他可以看到她的壽命。南空直美的壽命。絕對不是八月十六日的那個時間，而是之后之后，再之后的時間。
    所以。
    就算他抱著殺死她的心態去襲擊她也絕對會失敗，這一點他心里很清楚。確保逃跑的路線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南空直美終究只是L的屬下，如果把她殺了，能代替她的人還有很多——FBI、CIA甚至國防總部，必要的活動用特勤局也不為過。所以，那時候他只是為了確認。看看南空直美是不是L的代理人。
    “嗯~嗯、嗯、嗯。喀、喀、喀。不行，唔、嘻、嘻，這樣？嘿嘿哈哈嘿嘿，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這個好像太沒力量了。
    嗯，不過，算了，南空直美——還好吧。只做個FBI調查員，好像有點浪費了。”
    實驗到此為止，合格了。
    恐怕今天，她就已經去了第三現場，也應該把彼永德·巴斯蒂留下的的信息給找出來了吧。然后是第四起案件——彼永德?巴斯蒂預定要下手的第四起案件，她應該會努力防止它發生吧。
    這樣也好。
    那才是——真正的勝負。
    那才是——真正的迷題。
    “……L。”
    L和B的勝負決戰。
    L和B的迷題。
    “如果說L是天才，那B就是終極天才……L是變態的話，那B就是終極變態。那么，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吧。B超L的結局啊……嘿嘿嘿嘿嘿！”
當彼永德·巴斯蒂這樣想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弄錯笑的方法。如果是知情的人，應該知道，他的笑跟死神的笑法很相似。
    他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后開始化妝。鏡中映出的自己。自己。還是老樣子，只有自己的壽命看不到。跟世界的壽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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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九日。
    南空直美來到第三兇殺現場，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住的排房內。她好像是跟關系很好的朋友住在一起，但是她的朋友正在出差，所以她才被犯人行兇殺害。她的朋友跟第二起兇殺被害人的母親一樣，事件發生后就回老家去了。
    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的房間在排房的二樓。
    門把手的下面就是旋鈕門鎖。墻壁上有兩個空洞——是詛咒人偶的痕跡。房門對面的墻壁上跟房門正對著一個，還有一個在房門左側的墻壁上，一共有兩個。被害人二十八歲了，床上很不自然的擺滿了跟年齡不符的布偶，一個充滿了構幻感的房間。
    四面墻壁上分別裝飾了兩個、五個、九個和十二個，共計二十八個布偶。而且全部都是動物布偶。盡管房間已經被清掃過了，但是床上散發出的血腥味，糟蹋了一屋子的夢幻。
    “……龍崎，可真慢啊……”
    南空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兩點半了。
    說好了下午兩點集合的。
    為了先過來調查，其實南空早上就到這個排房來了，不僅這個房間，不連整個排房她也四處查看過了。不過都過了五個小時，也沒什么可做的事情了，南空只覺得閑的發慌。而且，調查始終就沒得出什么結果，這就更讓她感覺閑的難受了。
    簡直像只要龍崎不在她就做不成事似的，南空咬住嘴唇。
    這時，包里的手機響了。南空趕緊翻開手機，唯恐是L打來的，不過打電話來的不是L，而是在FBI工作的她的戀人，雷?彭巴。
    “……喂喂？雷？”
    “啊。那我長話短說了直美。”
    雷連聲招呼都沒打，聲音低沉地直接說道。或許是在時間緊迫周圍又有什么人的情況下打過來的。
    “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我調查過了。”
    “哦，謝謝你。”
    拜托他的時候是十六日，今天是十九日，拜托事務繁忙的FBI調查員做事，對方還能這么快給出答復，南空當然要感謝了。雷?彭巴為了自己，平時就已經很賣力了，想到這一點，南空每次說話都會想說些道謝的話。
    “怎么樣啊？”
    “從結論來看，叫龍崎流江這個名字的私家偵探并不存在。”
    “果然是沒得到認可的。”
    不是私家偵探。
    他這么說過。
    “不是，叫龍崎流江這個名字的人根本不存在。不光是美國，就連整個世界的居民登記里都沒有這個名字。如果龍崎是姓，那他應該是你的故鄉，也就是日本人，但是，名字叫流江的人還是不存在。”
    “這樣啊……他好像本身就會日語，所以要說他是日本也不奇怪。那么……果然是假名啊。”
    “應該是吧。”
雷·彭巴突然把話題一轉，叫了一聲：“喂，直美。”聲音都變調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
    “不是說好了不要問的嗎？”
    “話是……這么說，不過下星期你的休假就要結束了，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要回來FBI來嗎？”
    “……我現在還沒考慮這些。”
    “吶，雖然讓我說出來有點不合適，不過你……”
    “請不要說。說了也不會變，所以不要說。”
    “……”
    “沒時間了吧？……再聯絡。”
    也不等對方說話南空就把電話切斷了。然后南空用手旋轉手機把玩著，陷入了輕微的自我厭惡。要回FBI嗎？與其說沒考慮，不如說她根本不想考慮。
    “下周……不，我現在只能考慮案件。”
    也許她在逃避現實，當時龍崎已經來了（雖然她一開始就覺得這個是假名，不過名字怎么都無所謂……為什么一定要用“龍崎”倒是不必太介意。問題是根本就不存在的被害人家屬對私家偵探的委托），南空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接著她又開始對已經判明的事實進行反復推敲。
    首先，犯人在商業區的第二現場里留下了信息。然后，他們注意到被害人名字的首字母問題，一小時后，南空就得到了這個答案。也就是被害人庫奧塔?庫因戴著的眼鏡。
    盡管沒有像龍崎一樣四肢著地的觀察，但是那之后南空就瞪大了眼睛或者變換角度來調查，但是，她仍舊沒有任何發現。那么，這個尸體上有沒有跟彼利布?布拉茲梅德胸前的傷口一樣的地方呢？南空確認了尸體的照片，不過她只看到一個俯臥在地上的少女。
    兩眼被毀掉的，少女的尸體……
    南空剛抱住腦袋，龍崎就插了一句說，“傷害眼睛代表了什么信息嗎？”……不，會這么考慮非常正常，但是……“眼”？
    然后南空在調查的時候家里最常看的裝在柜子里的被害人的相冊，她又翻起了相冊……把金發的她全部的照片都確認過了。
    注意到了。
    她沒有一張照片是戴著眼鏡照的。
    戴眼鏡的照片只有一張，也就是她的尸體的照片——當然，這并不能說明她的視力是健全的，根據調查資料的詳細說明，她的視力是右眼0.1，左眼0.05，她主要使用隱形眼鏡。犯人在被害人死后給她戴上了眼鏡，而且她的隱形眼鏡拿走了。
    用完就會扔掉的隱形眼鏡這類的東西，調查人員們一秀也不會輕易注意到，但是聽回老家的母親說，庫奧塔?庫因日常生活中，不管在不在家基本不會戴眼鏡，而且，尸體上戴著的眼鏡看起來不像是她本人的東西。
    “出人意料的肓點啊……尸體戴著的眼鏡不是本人的東西，這種小事一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哼，還真是非常貼切的肓點啊。毀壞眼睛，就是要暗示這個吧。”
    龍崎說道。
    “被害人戴眼鏡太正常了，這也是調查人員遲遲沒有下手調查的非直接原因之一吧。再說她也沒注意到自己的特性。”
    “不，龍崎，你這個見解太不謹慎了……”
    “我開玩笑的。”
    “就算是玩笑也太不謹慎了。”
    “那我是認真的。”
    “就算你是認真的還是太不謹慎了。”
    “那么，我是非常認真的。你看，不覺得這么轉了一圈就變得很像樣子了嗎？”
    “就、就算你這么說……”
    還是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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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母親確認女兒尸體是在醫院里，那時眼鏡應該已經被摘掉了。恐怕犯人就是計算到這一點才這么做的吧……事情至此，也只能這么想了。
    “第三事件現場是西城的古拉斯車站……眼鏡（注：眼鏡的發音就是古拉斯）。原封不動啊。不過，并沒有集中到住址上。它指出的范圍相當廣。”
    “不，如果做到這一步，就不必再集中了。南空小姐，只要找到周圍名前綴字母是B?B的人，信址就能確定下來了。也就是說，在第二起事件發生的時候，犯人已經認為首字母的缺失環節被發現了。”
    “嗯，可是……因為第三起事件已經發生，所以‘B’和‘Q’這兩，我們才能預測‘B’是外表，‘Q’是內里，如果只發生兩起兇殺的話，哪個和哪個到底怎么了我們肯定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不用想那么清楚也沒問題啊。而且，第三起事件發生時，究竟是‘B’代表外表‘Q’代表內里，還是‘B’代表內里‘Q’代表外表，這很難判斷啊。如果說第四起兇殺犯人會殺害一個‘Q?Q’的小孩，那么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如果殺小孩是主要的，那么犯人或許希望找到‘Q?Q’的小孩。……不過，為什么是‘B?B’又為什么是‘Q?Q’呢？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是不清楚，但是，不清楚也沒關系。只要找到名前綴字母是B?B和Q?Q的人就好辦了。”
    “啊……這樣啊，說的對。”
    話雖如此，不過那已經是八月十六日的事了，為時已晚，這都是雨后送傘了，因為第三起事件早已發生。
    總之還是調查看看吧，結果就是，在西城的古拉斯車站周圍，大約五百米以內，沒有名前綴字母是Q?Q的人，首字母是B?B的人就只有一個，也就是第三起事件的被害人，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
    跟第一起事伯中書柜留下的信息相比，這個眼鏡信息很容易就解開了，但這是因為一開始就有了“古拉斯車站”這個名字，所以才得出的結論，如果只憑尸體戴著的一個眼鏡來聯想，估計考慮不到它就是第三起兇殺的預告吧。
    單純來分，應該說較第一起事件的難度升級了。目前，南空必須要做的就是防止第四起兇殺發生，但是，第三起事件現場留下的信息，最終能解開嗎……這是最站她不安的課題。
    而且，就算這次推理，如果不是龍崎提醒她一定要注意被害人的相冊的話，南空可能不會注意到這一點。而且可能會多花一點時間。
此時正好是正午了，總之得先去吃午飯了，之后再決定下一步措施。
    雖然龍崎邀請南空一起吃飯了，但是她堅決拒絕了。那么甜膩膩的東西，又想讓她喝毒藥啊，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而且，也到了差不多聯絡L的時間了。要把已經有眉目的事情報告給他。
    南空來到稍微離公寓遠點的位置，認真確認過周圍的情況后，依著墻壁撥通了電話。
    “我是L。”
    “我是南空。”
    還是那不變的合成聲音。南空把至今為止的事情，還有現在她已經推理出來的事情，逐一詳細地向L匯報了。說道被害人趴在地上的理由，她又變得有些激動了，不過最終還是壓抑下來了。至少她這么認為。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請你來解決這件事一點都沒錯，南空直美小姐。老實說，我沒想到你能得到如此的成果。”
    “不……這其實沒什么的。被你這么表揚，我都不好意思了。請你告訴我今后的方針吧。該怎么做。我們不知道第四起兇殺究竟會在什么時間發生，我想現在就直接去西城那邊……”
    “不，沒有那個必要。”
    L說道。
    “請你先鞏固好基礎。剛才我聽了南空小姐的報告，現在我已經知道第四起兇殺發生的時間了。”
    “咦？”
    剛才自己應該……沒說過什么時間吧。
    “犯人第四作案的時間是八月二十二日，也就是從今天算起的六天后。”
    “六天后……”
    從前三起兇殺的時間來算，應該就是九天后了啊。九天，四天，九天——這一次又是九天？到底有什么根據？L是怎么得來這個推理的？南空不由得提出疑問。
    “很可惜我現在沒有余力跟你說明。”
    可是L沒有回答。
    “非常抱歉，請你自己考慮吧。不過，如果第四起兇殺存在的話，不，犯人應該準備要作案的，所以你在八月二十二日這個前提下，繼續行動吧。”
    “……明白了。”
    聽到L不容分說的口氣。南空只能遵從。不過，八月二十二日……這么說起來，洛杉磯市警收到縱橫字謎的那天，是七月二十二日啊，都是二十二日。這其中有什么關聯嗎？
    “那么，在這六天期間，我會仔細做好準備，然后再去第三現場調查。”
    “拜托你了。還有……南空小姐，請你注意自身安全。關于此次事件，只能讓你來解決。如果你倒下的話，沒有人可以代替你。”
    剛才自己似乎已經說過在小巷里被人襲擊的事了。突然被L這么說，南空都覺得有些狼狽了。沒有人可以代替你。也許對L來說，這只是一句不經意的，可以若無其事說出來的臺詞，但是對南空而言，她幾乎是和這種臺詞絕緣的。
    “沒關系。我沒有受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希望你能注意，盡量不要讓別人襲擊。請避開走小路小巷，避開人比較少的地方。就算稍微繞點遠也沒關系，請你走人比較多的道路，使用人比較多的交通設施。”
    “我沒關系的，L。我有自信能保護好自己。至少我還懂點格斗技。”
    “巴西格斗技舞。”
    “……”   
    她感覺到L有些困惑，單獨占用的電話線雖然連通了，但還有種響聲，嗯，一般來說一個日本女性FBI調查員會巴西格斗技舞，讓人難以想象。其實不是那么回事，L好像趁人不備先下手了似的，心情非常愉快，這讓南空無可奈何。
    “不是的，我一開始也以為這是假的，不過我上大學的時候很迷街舞，為了能持續下去我就進了團體，沒想到用做女性護身術也非常出色。基本上，這只是躲避對方攻擊的格斗技，不會像空手道和柔道那樣，利用防守力量抵御攻擊，因為女人的力量肯定是比不過男人的。而且，巴西格斗技舞雜技般的巧妙動作，在對付犯人的時候有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來如此，的確是這樣。”
    L好像很欽佩似地贊同了她的話。
    不是敷衍了事的贊同，而是真心佩服。
    “聽你這么說，我也覺得有些興趣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也找錄像來看看吧……不過，就算再怎么有自信，一旦面對持搶對手，或者多對一的情況，那就另當別論了。總之請你多加小心。”
    “明白了。我不會有事的，我這方面還是可以的。……對了，L。”
    最后，南空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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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南空直美小姐。”
    “難道……L已經對這起案件的兇手，心中已經有數了？”
    “……是的。”
    停頓了一會兒，L給出了肯定答復。果然如此啊，南空心想。要不然他也不會知道下一次事件的發生時間了。但是L說了讓南空自己去考慮推斷日期的理由。也就是說，目前指明犯人身份的所有情報全部找齊了嗎……?南空接著便有了這種想法，但是，L像是要打破她的想法似的繼續說：“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誰是犯人了。”
    “……咦？”
    “犯人就是……”
    于是，L說：
    “犯人，就是B。”
    ?   
    英國，溫徹斯特華米茲之家，我們是作為L的后繼人，或者說是作為L的代替人被撫養長大的，如果因此就說我們比其它人更了解L，那就大錯特錯了。
    L以L的身份會面的人，包括我在內只有幾個人而矣，而且我對于認識天才發明家兼華米茲之家創始人的渡邊也就是齊爾休?華米之前的L，是一無所知的。L的剛毅誰都不了解。
    不過，既是如此，我還是理解渡邊的心情。
    如果以發明家的視點來看L稀有的才能，希望能復制他，希望能支持他的想法，任何人都會有吧。前面已經說過了，L不會在人前出現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頭腦——為了從罪犯手中，保護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龐大驚人的知識。L自己也非常清楚，只要他死去，世界上的犯罪率就會上升百分之幾十。但是，比如說制造L的復制品呢？或者支持L呢？
    這就是我們。
    從世界各地聚集而來的，L的孩子們。
    連名字都相互不知道，只是聚集過來的孩子們。
    但是，不管是渡邊這個發明家多么天才，要做L的代替品可不是那么簡單的。就連公認最接近L的我和尼亞，不管跟L多少相似，跟他似乎也永遠無法接近，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所以在試行錯誤階段的華米茲之家創設時期，制造了不少有驚人才干的人。第一個孩子是A，由于無法忍受自己要做L的壓力而自殺了，第二個孩子是B，也就是彼永德·巴斯蒂，他擁有卓越的才能，但是他逃走了。
    B就是backup（支持）的B。
    但是，B沒有成為L，他想超越L——不，也許不是這樣的。他真正的心境我也不了解。在他——不，在他們的時代，像我和尼亞這樣屬于第四代的，以擁有SERIAL L的人為集中對象的這些孩子們還沒有聚集起來。CODE L還沒有出現，只是以失敗為前提的一個實驗類型。所以，從我的經驗來看，最好克制自己根據想象隨便說些什么的做法，沒錯，彼永德·巴斯蒂或許也這么認為。
    只要L存在，那么B就不可能成為L。
    因為只要原版存在，復制品就永遠只是復制品。
    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
    L.A.B.B——L is After Beyond Birthday.
    這就是我認為這個名字比“詛咒人偶殺人事件”和“LA連續密室殺人事件”更加符合犯人本意的理由。這跟起名的好壞沒有關系。不過，彼永德·巴斯蒂有沒有考慮過這個方面還是個疑問，但是犯罪范圍設定在洛杉磯內，如果犯人又有某種企圖的話，那就應該這么考慮吧。
    他一定比我更加介意L這個人。為了挑戰名偵探不惜背上罪犯的名聲，人的這種感情我勉強還能理解，所以我才把這些記載下來，但是即便如此，他殺死幾個毫不相關的人，究竟是為了什么呢？或者說，有可能是因為B想見到L。
    那么，他以與生俱來的死神之眼，就可以看到L的名字和壽命了——那么他就知道L的本名了。L是誰，他也能知道了。彼永德·巴斯蒂沒有跟任何人提過自己擁有死神之眼，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他把自己當作死神的想法也就沒什么不可思議的了。
    所以，這是L和B的變相偵探會戰。當然，它沒有必要跟L與埃拉德·考爾和道努夫之間曾經進行的正當偵探會戰相比較——但是，有句話叫做最優秀的名偵探也是最優秀的罪犯，如果從調查專家同時又是殺人專家的觀點來看的話，那么它的的確確就是偵探同志之間的偵探會戰。
    彼永德·巴斯蒂對L的挑戰。
    L接受了他的挑戰。
    直截了當的說，這起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就是我們甜蜜的家華米茲之家的內部紛爭，家庭內亂。或許的確對成為犧牲品的被害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但是被害人們即使不被彼永德·巴斯蒂殺死，也會在同一時間因為其它理由死去，他們的命運就是如此，就算從倫理道德上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從嚴密意義上來講，牽扯進這個事件中的人，除了南空直美之外就沒有其它人了。
    “嗯、嗯、嗯~恰啦啦~嗯。
    啦、啦、啦。
    噪噪噪噪噪！……不行不行，這不是笑聲吧。嘿嘿嘿！”
    整裝完畢。
    喀嚓，扭了一下脖子。
    彼永德·巴斯蒂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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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龍崎在第三現場的排房出現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以后了。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南空小姐。”
    “沒關系，我也沒有特地等著，就先開始調查了。”
    對盡管遲到一小時以上，卻沒表現出什么罪惡感，反而輕描談寫地道歉的龍崎，南空略帶譏諷地說道。
    “是嗎？”
    迅速四肢著地趴在地上后，龍崎以這種姿勢麻利地爬到南空身邊。就算說是已經習慣了，但是他突然這樣還是讓南空有點吃驚。再說也已經有三天沒見龍崎了……
    八月十六日，南空聯絡過L，然后回到庫奧塔?庫因的公寓，跟龍崎說明如果有第四起兇殺的話，應該發生在六天后的八月二十二日。當然龍崎也問過南空為什么會得出這個結論，可是原因南空也不明白。她怎么可能告訴龍崎“因為L是這么說的”啊……但是，在之后跟龍崎談話的時候，南空終于找到了答案。盡管那是個連自己都能了解的，很有說服力的答案，但是，這么簡單告訴龍崎就沒意思了，所以南空一句“總之，就是二十二日”就把談話強行終結了。現在回想起來，龍崎當時只說了一句“是嗎”，總覺得他也太談薄了……總之，最終他們決定到十九日再到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的住處來調查。在這幾天內，南空和龍崎要尋找事件線索，為推理做好準備。
    南空在十九日前也一直定期與L聯絡，這推進了自己的思考，還得到了很多有益情報（L提供的情報也包括警察機關最新發現的事實），但是，真正到了十九日，來到現場獨自調查過幾小時以后，南空感覺，事情就停留在十六日的商業區，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進展。
    “浴室你看過了嗎？南空小姐。”
    “當然，龍崎呢？”
    “在上樓前我大致看了一下。那個浴池已經沒人用了。都已經被涂抹成那個樣子了，敢進去泡的，也就是伊麗莎白?巴托里那種人了吧。”
    “指紋被擦得一個不剩，被害人的血卻留下了。第二起兇殺也是一樣，真是的，就算神經質也不必這么絕對吧。典型的神經質。感覺犯人好像除了自己對其它什么都無所謂。”
    “是的，你說的沒錯。”
    龍崎一邊說，一邊若無其事地在染滿了血跡的地板上爬來爬去。應該多注意點那些地方才對嘛……或者，其實這些都無所謂？犯人也是這個樣子……南空的視線一直追著龍崎的動作。
    “我看過那邊什么都沒有哦。我也很在意那個地方，所以仔細檢查過了。”
    “哎呀，南空小姐你這樣的人也會說出這么消極的話啊。”
    “沒什么……只是，龍崎，我認為這三起事件的焦點，還是應該在切斷的肢體上。左臂和右腿被切斷了——這是被害人中最大的不同點。”
“你之前也說過呢。本應存在卻已經消失的東西，如果由這點考慮，那么問題的重點就要放在為什么犯人要把右腿放在浴室，還把左臂帶走了吧。一只左臂，應該不像兩《小紅帽恰恰》那么好帶，可是他還是帶走了。”
    “左臂還是沒有找到……尸體的處理應該沒那么簡單，假設犯人把手拿走了，那他肯定有他拿走的理由。雖然我們不清楚那是不是他留下的信息……不過，就算不是信息，也應該留有對犯人來說不便的痕跡吧。”
   
“嗯，可能是。也只能這么考慮了。因為傷害第二個被害人的眼睛的行為意味著‘肓點’和‘眼鏡’，那么拿走左臂這個舉動的意義是……嗯，說到這個，南空小姐，我也很在意那個右腿。跟右姐姐對應這個理解太模糊了。就像南空小姐說的，處理尸體非常困難，不過，切斷尸體我認為也不簡單，應該會花掉不少時間。在排房的其中一間進行，你不覺得實在太危險了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鄰居們發現了。”
    “左臂和右腿是被齊根切斷的……尸體應該倒在這個位置。嗯，照片，照片。”
    南空把從包里拿出來放進口袋的第三起事件的現場照片拿出來。還有第二場事件中對推理幫助最大的那張照片。南空把照片的背景和現實中的背景對比了一下，推測尸體所在的正確位置。
    “在這里，這個樣子，殘留下的手和腳被大字型拋了出去……不對，也不能限定是大字型。哼……”
    “不過根據南空小姐的推理，到第四起案件發生還有一段時間，我們慢慢來調查吧。……對了，你現在能說給我聽了嗎？你為什么認為第四起案件發生在二十二日呢？”
    “嗯……是啊。”
     南空把照片裝回口袋里，轉身面對龍崎。不過在崎沒有轉過身來。他們認識五天了，見面過三次，南空覺得龍崎平時似乎沒有這個不看著對方的臉說話的習慣。不過她現在也沒有心思再去追究這些小事了。
   “要說出來你會覺得其實很傻氣很單純。第三起事件發生在八月十三日對吧？”
    “是的，不用確認了。”
    “第一起事件發生的時候，出現的是羅馬數字，但是這次是阿拉伯數字。‘十三’ ……‘13’。如果把‘1’和‘3’并起來不就是個‘B’字嗎？”
    “啊啊。”
    龍崎點點頭。
    這么簡單的推理，南空本以為龍崎會一筆了之，不過沒想到他居然很認真地在聽她說。
    “說起來，小孩子的小問題中也有這樣的，我聽到過。問‘1+3=’的時候，就要答‘B’。”
    “就是‘B’呢。”
    “……B?B嗎？不過，南空小姐，因為第三起事件發生在八月十三日，所以能推出這個結論，但是如果情況不同呢？洛杉磯市警收到匿名的時間是七月二十二日，第一起事件發生七月三十一日，我不覺得它們跟‘B’有什么關系。”
    “一眼看去是沒什么關系。但是，其實只是應用模式不同而矣。很簡單的，第一起事件發生在七月三十一日，‘3’和‘1’，只要個位數和十位數一調換就變成‘13’了。”
    “跟三十一有關聯啊，第一次可能確實如此。但是，南空小姐，四日和二十二日又是怎么關聯的呢？”
    “一樣啊。應用不同……比如剛才龍崎說的那個針對小孩子的‘1+3=’問題，八月四日的‘4’就是‘1+3’的答案啊。七月二十二日，這個七月二十二的‘22’，十位數上是‘2’各位數上也是‘2’，如果把數字‘1’從十位數上移動到個位數上就變面‘13’了。”
    B。
    13。
    “總結來說，至今為止犯人行動的日子，二十二、三十一、四日、十三日這一連串的日期，個位數和十位數加起來都等于‘4’，這是它們的共同點。一個月內也只有四日、十三日、二十二日、三十一日四天……加起來是‘4’。每一天都會發生什么事。……詛咒人偶的數目也是‘4’呢。‘1+3’等于‘4’ ……這也有可能是一種偶然，但是另外還有一件多余的事，就是事件之間間隔的時間，四天和九天，‘4’和‘9’加起來是‘13’，也就是‘B’。”
    “……原來如此，不錯嘛。”
    龍崎好像點了點頭。
    南空也很欣慰。
Page 5 時鐘 B
    “對吧？所以，第四起案件如果發生的話，數十三天，也就是九天后的二十二日，我的推理是這樣得到的。‘9’、‘4’、‘9’，下一個是‘4’，也有四在后的十七日發生事件的可能……不過，那樣的話事件之間就不能產生兩個‘13’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上個月事情開始就是在二十二日，所以這個的可能性比較大。而十七這個數字無論怎么聯系都找不到暗示‘B’的條件，所以我認為第四起事件一定會發生在二十二日。”
    十七日已經結束了，那一天洛杉磯內沒有發生類似事件。盡管南空內心的不安并沒有徹底消除，但是L那么肯定的推斷出的結果，對南空來說更為重要。所以，南空才如此解讀，四天和九天，加起來等于‘13’的法則是一種偶然，而對犯人來說又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多余的偶然。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要說一下。”
    龍崎說道。
    “二十二日的‘22’，把十位數的數字挪動‘1’到個位數上變成‘13’，這種做法還是太牽強了些。應該說是為了自己強行這么解釋的吧，我找不到移動數字‘1’的理由。三十一日的‘31’中，‘3’和‘1’調換位置，置換的理由也不對，這都是從結論里找出的理由。”
    “嗯……可是，龍崎……”
    “請不要誤解，我基本還是贊成南空小姐的推理的。只是，只有這一點我不能認同。”
    “可是……那樣的話……”
    最關鍵的二十二日的推理被否定了，那么推理也就不成立了。連基本的都沒用了，也就是說，這個推理不可能得到贊成了不是么？
    “不，關于這一部分，我也有我的推理。南空小姐，你說過你是在日本長大的，那么對于漢字的數字你應該比我更加熟悉吧。”
    “漢字的數字……”
    “請你聯想出漢字的數字‘22’。”
    “……？”
    漢字數字……
    二十二……嗎？
    雖然南空依照龍崎所說的想出了這幾個字，但是她還是不明白。
    “怎么樣？”
    “啊，就算你問怎么樣我也還是……”
    “這樣啊。那么，我再給你一點提示。南空小姐，請把中間的‘十’置換成‘+’。請再看一看，現在它變成‘二+二’了。”
    啊。
    經過提示，終于得到答案了。
    “二+二”也等于“四”。
    而“四”又是“一+三”。
    “加起來也是‘4’了對吧。‘4’可以解釋為‘1+3’，這個想法很好。本身‘1+3’就是為了組成‘B’，所以必須要組合‘1’和‘3’兩個數字，因為中有‘1’和‘3’能拼成‘B’的形狀。所以，我認為‘22’應該解為‘二十二’才對。相加只要有加的根據就好。而且，前提確立了，第四起事件將會發生在八月二十二日的推理也就成立了。這一段時間被南空小姐的氣勢壓倒心里其實很郁悶的，不過現在，簡直像喝干了一懷黑砂糖一樣，舒暢啊。”
    “……”
    南空聽到這個比喻就覺得心中有氣。
不過，現在看來，對于第四起事件的預測，龍崎應該是認同了……盡管不是滿分，因為龍崎對于二十二日的推理比南空的更正確，不過好歹可以安心了。
    “不過南空小姐……”
    但是，龍崎又要附加什么了。
    “還有另外一點。”
    另外一點也變成兩個了么？
    突然襲擊啊。
    “這個推理說明，犯人在選定被害人的時候，注意的是作為缺失環節的‘B?B’ ……也就是說，犯人很固執于‘B?B’是事件的前提呢。但是，我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我和南空小姐也討論過了，還有一種可能性是，犯人選定被害人注重的缺失環節不是‘B?B’而是‘Q?Q’，對吧？”
    “啊，是的……”
    如果第四起案件的被害人是首字母為“Q?Q”的孩子的話，也一樣是順理成章。
    “如果不是‘B’而是‘Q’的話，那么這個推理根本不能成立。反而成了反復利用某些道理來捏造的推理了。把某些偶然，湊到一起。”
    “偶然……你是說‘13’和‘B’嗎？它可是非常露骨的表現出來了啊。關于‘Q’的就沒有一致的地方。”
    “是的，我也這么認為。至今為止的一切應該都不是偶然吧。但是這畢竟是結果論，都是后來才發覺的。為什么南空小姐要以‘B’為前提進行推理，而不是‘Q’呢？我想聽聽你的理由。”
    “那個……”
    那是因為那天L就是這樣對南空說的——L說，“犯人是B”，而且相當肯定——L還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犯人是誰了。但是，這些不能告訴龍崎。L的事必須徹底對龍崎保密。就算他們交談了這么多，就算也有點感情了，但是她絕對不能有說漏嘴的情況。
    “……因為，目前出現的三個被害人中，‘B’和‘Q’的比例是2比1，而且‘B’給人的印象更強……就是這樣。……當然不管是‘B’還是‘Q’都是事后得出的結論，不過符合‘Q’的條件我們沒能打到……”
    不管怎么掩飾，就連南空自己聽自己說的話，都不能否定感覺到不自然了，龍崎也不容分說地反對說，“總覺得根據還是有點薄弱了啊。”簡直像正在興頭上的時候突然被人潑冷水了一樣。不過著急了又能怎么樣……盡管那個推理是自己收集的線索，自己找到的理由，但是她畢竟只能代替L說出了推理而矣啊。雖然L的推理不能說它根據薄弱，但是結果論這一點是沒錯的。
    “犯人是B……”
    “什么？”
    “那個，犯人這么強調‘B’這個字母，它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個信息，說不定犯人名字的首字母也是B?B啊。”
    “或者是‘Q’。Q?Q。南空小姐說的沒錯，這件事里符合‘B’的條件確實更多一些，不過也許是因為我們沒能發現符合‘Q’的條件啊。”
    “嗯……的確。”
    “不過，其實我也認為關鍵不在‘Q’而是在‘B’。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是這樣。”
    龍崎說得倒是輕松。
    這就等于是撤回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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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人是B也是十分有可能的。被害人是B?B犯人也是B?B……越來越有趣了呢。”
    “有趣？”
    “是啊。不過今后要請你注意一點，南空小姐。當你肯定一件事的時候不能只有肯定的根據，否定的時候也不能只有否定的根據。如果結論是正確的，你以不正確為前提來推理的話，犯人就不可能勝過你了。”
    “不可能勝過……龍崎，這是勝負的問題嗎？”
    “是的。”
    龍崎答道。
    “就是勝負的問題。”
    這是勝負之爭。
    ?   
    號稱原則上只參與十個以上被害人、或者涉及百萬元以上被害金額的案子的L，當然也有他例外的時候，要么是難度是L的事件（跟L相稱），要么就是有L本人不得不去處理的狀況，而這次的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可以說把這兩方面都占了。不用說難度多高了，因為這對L來說，是一場與自己的完美復制品之間的戰斗。五月的時候，華米茲之家當時的院長通過齊爾休?華米也就是渡邊聯絡過L，通知他B的下落不明。那之后L除了解決案件，一直就在全力搜查他的下落。大家都只知道他叫B，對于彼永德?巴斯蒂這個本名就連華米茲之家的人都不知道，所以，這個搜查非常難以進展，但是這里發生的一連串殺人事件，L終于看出了他的痕跡，所以對L來說，從一開始他就已經鎖定了犯人的目標。與其說搜查犯人，倒不如說L是在搜查事件。L一直在等待彼永德?巴斯蒂對他做什么，一直一直等待著。盡管L可以調動全世界的警察組織，但是只有這次L只借和了南直美一個人的力量，真正的理由或許就在于此。我沒想到L是個如此注重體面的人，但是，不管是誰，都會有不愿意被太多人知道的家丑吧。
    L是華米茲之家所有人的目標。
    而目標是用來超越的。
    是用來跨越的。
    對M來說如此，對N來說如此，對B來說也是如此。
    M是挑戰者，N是后繼者。
    而B是犯罪者。
    “……龍崎，有什么新發現嗎……？”
    關于日期的討論告一段落之后，南空稍微休息了一下，去一樓的廚房泡了兩懷咖啡（當然砂糖放了普通的分量），放在托盤上端回到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的房間來（她兩手端著托盤開門比較困難。最，因為把手就在靠近下腹的地方，所以她稍微把背伸直，用皮帶的帶扣往下面一帶門就開了），剛進來就看到龍崎成大字狀仰面睡在房間正中。讓只把一只腳踏進房間的南空停止了動作。
    “有……什么新發現嗎？”
    南空只能無意義地重復著自己的臺詞。
……難不成他準備仰面朝天，四肢著地，像拱橋一樣在屋子里活動，表演那個著名恐怖片里的姿勢給她看嗎……盡管南空為此感到不安，但是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可惜，龍崎最終什么都沒有幫。不過，龍崎究竟為什么要這樣呢？
    “那個，龍崎。”
    “我是尸體。”
    “哈？”
    “現在的我是一具尸體。不能回答。只是一具尸體。”
    “……”
    南空大致了解了。如果說理解這個詞和接受對方有微妙差異的話，那南空真不想了解他，龍崎擺出的似乎是跟第三個被害人被殺時相同的姿勢，雖然他的手腳還好好地長在身上，不過仔細看看，就算不對照照片也能知道這的確是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最后的姿勢。或許這只是實驗性質的行為，但是南空并不覺得這種舉動有什么意義。不過對他人的推理方法插嘴也不是辦法，南空準備走到桌子旁邊去，她在考慮，到底是要跨過龍崎還是避開龍崎呢？不管是跨過去還是避開她都不喜歡。
    “……嗯？嗯。”
    就在此時，南空有了一個發現。發現自己注意到了什么。究竟注意到了什么呢？大概是什么東西突然進入了視線吧……不，也不是進入視線，因為她一打開門就看到龍崎“裝死”的樣子了，應該不是這個。……不是的，那么，如果龍崎沒有躺在地上的話，首先看到的會是什么呢？對，如果端著咖啡來，沒有礙事的龍崎的話…… 如果沒有他也沒有什么其它特別的了。只剩一個非常普通的，一切都很夢幻的房間。雖然現在已經滿是血跡。另外，最多也就能看到正面墻壁上的洞……墻壁上的洞？
    “詛咒人偶的痕跡……啊。”
    因為只剩下一個小洞，所以并不顯眼。但是如果那不是洞，而是還有詛咒人偶在上面呢？那么打開門后，由于視點的關系，首先看到的不會是裝尸體的龍崎，而是詛咒人偶……根據這個布局，一個詛咒人偶就被釘在了這里……詛咒人偶被釘在墻上的位置，高度都是一樣的（按南空的身高來算，高度都在她腰部左右），雖然每個現場中的橫向坐標各有不同，但是說起來，每個現場的門打開后，對面都是……
    洞。
    “龍崎，對不起。”
    南空端著咖啡就從龍崎身上跨過去了，不，應該是跳過去。本應該越過龍崎的，但是南空太心急了，就連落腳的地方都目測失誤，一腳去直接踩中了龍崎的腹部。她可穿著長靴呢。而且南空反射性地為了保住托盤想保持平衡，一急之下，竟把全部體重都壓在龍崎的腹部肌肉上了。
    “唔！”
    尸體居然有反應啊。
    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
    “對……對不起……”
    要是就這樣把熱咖啡撒在龍崎身上的話，那南空直美可就要被當作笨手笨腳的人被后人流傳了，事情真是差一點就糟糕了。應該是拜格斗技訓練出來的平衡感所賜吧。南空把托盤放在桌子上，空出的雙手馬上拿起調查資料，開始確認自己的記憶是否正確。
    “怎么了？南空小姐。”
    就算龍崎古里古怪的，不過看來他沒有喜歡被女性踩踏的興趣，他不再扮尸體了，恢復成四肢著地的狀態，爬到南空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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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重新研究犯罪現場的構圖。把每個現場都看過之后……我發現，詛咒人偶的位置……”
    “詛咒人偶的位置？怎么了？”
    “我們去調查事發現場的時候，詛咒人偶已經被當地警察帶走了。所以我們到現在都沒察覺，犯人留下的詛咒人偶也有規律可尋。首先是詛咒人偶都釘在容易看到的地方。在詛咒人偶房門的正對面就很容易看到——犯人把現場設計成只要一進房間，馬上就能看到詛咒人偶的狀態。”
    “嗯，這么說起來……”
    龍崎聽了南空的話先點了點頭。
    “這個房間里確實如此，你一提醒，我也回想起來第二事發現場和第三事發現場都是。房門正對面有釘詛咒人偶的痕跡。……不過，南空小姐，你到底想說明什么呢？”
    “嗯，這個……”
    這個……到底能說明什么呢？以為自己有了重大發現，還大張旗鼓地踩著龍崎的肚子過來，最后被他這么一問，南空反倒陷入了啞口無言的悲慘狀況。但是，這樣子也未免太丟人了，所以南空想方設法拼湊了些語言。
    “那個……我在想，這會不會跟密室有關系啊？”
    “什么意思？”
    “第一起事件、第二起事件還有第三起事件，被害人尸體的第一發現人，全部都應該是先打開門，然后進入現場后才發現的吧。不管他們是用備用鑰匙，還是強行打開房門，進入現場后……應該都會先看到讓人不舒服的詛咒人偶。首先進入視線的，是詛咒人偶。不管怎樣，意識都會被那個詛咒人偶吸引去的。再趁這個空隙，也就是說，在第一發現人的意識放在其它東西上的時候，潛藏在房子里的犯人就趁機從密室逃脫了……”
    “在偵探小說的密室陷阱中，這是跟‘針和線’一樣古老的陷阱啊。不過，南空小姐，請你仔細考慮一下。如果要分散發現人的注意力，那就不必用詛咒人偶了吧？”
    “為什么？”
    “因為沒有詛咒人偶的話，首先看到的就會是尸體了啊。跟剛才南空小姐的反應一樣，看到扮成尸體的我后也沒有動彈。在第一發現人看到尸體吃驚的空隙逃出密室也有道理啊。”
    “啊……說的也是。沒錯。那么……犯人希望第一發現人最先看到的不是尸體嗎？……我想不出這種理由。”
    “是啊。”
    “如果不希望發現人注意到尸體，那么只是延遲一秒兩秒的時間也沒有任何意義吧……不過，那他為什么在這個位置釘上詛咒人偶呢？這個規律只是偶然嗎？”
    “不，應該有某種意圖吧？要說是巧合也不可能。只是如果按這個方向研究，那我的想法就沒有太大的價值了。話又說回來了，比起密室和詛咒人偶的問題，我再希望優先尋找犯人留下的信息，而且也應該這么做。”
    “但是，龍崎……不然，這樣吧。”
    不要再反駁了。就算有介意的一點，但是這個爭論也確實得不出什么結論。而且，現在更要緊的是確定第四起事件的被害人，以及事發地點。不是每個案發現場都留下了詛咒人偶，而是要找到犯人只在這個房子留下的特定信息，必須快點找到才行。
    “對不起，我又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不算道歉也應該對踩到我的事道歉啊，南空小姐。”
    “啊，是的，這是當然的。”
    “你真的知道錯了嗎？那么，作為道歉我對你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是的。”
龍崎非常露骨地要求抵押品。
    不過南空踩到他也事實。
    而且還是把部分體重，毫不保留的。
    “是什么事呢？”
    “南空小姐能像我剛才做的那樣，扮一下尸體嗎？因為被害人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是女性，讓我這個男人來扮的話，或許得不到理想的啟示。”
    “……”
    人也是有自尊的，這個私家偵探不懂嗎……南空心想，但是這種情況下她不能拒絕。不過要是這么做了傳出平時挺正經其實背地里不一樣的傳言，又會讓南空很困擾的。可是目前全面來看確實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既然有某種可能性的話，什么都要試試才行。不管有沒有意義，啊啊，早知道是這樣，可能四肢著地在屋子里爬還會更好一點吧。總之，南空就抱著豁出去了的心態，在地板上躺下來。跟以前的相比，視點突然完全轉變了。
    “……怎么樣？你發現什么了嗎？”
    “不，完全沒有。”
    “是嗎？果然如此。”
    “……”
    知道不行還讓我試啊。
    龍崎還是老樣子，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他端起南空泡的咖啡說了句“趁熱喝了吧”之后就開始喝咖啡了。砂糖的份量對南空來說是正好的，本以為他會對此有所抱怨呢，結果他什么都沒說。似乎不是必須要喝甜的東西才行啊。雖然南空已經可以起來了，不過她心進而還是不舒服，干脆就躺著不動了。
    “呼。熱咖啡更刺痛了疼痛的腹部呢。”
    龍崎說道。
    雖然他看起來挺悠然的，其實似乎是個很黏糊的人。
    “龍崎……跟第一個被害人一樣，這個被害人也是先被脫了衣服，截肢之后又穿上衣服的吧。”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嗎？”
    “不是，要切斷身體，當然是脫了衣服后比較容易些。衣服這種東西，其實非常結實呢。說不定會纏住刃物。不過……為什么還要再穿上呢？讓她赤裸著不是也很好嗎？”
    “哼。”
    “第一起那次，給尸體穿上襯衫應該是為了掩蓋羅馬數字，這一點我已經注意到。但是，這第三次事件，給尸體……不，是給不動的人穿衣服……應該很不方便吧？”
    “……南空小姐。犯人放在浴室里的右腿，可是穿著襪子和鞋子的哦。”
    “是啊，照片是這樣的。”
    “那么，也就是說，應該是這么回事吧。犯人的目的……不，應該說犯人的信息跟衣服和鞋子沒有關系，重要的是截肢的尸體。所以除此以外的所有東西，犯人都給恢復成原樣了……”
    恢復成原樣。
    那么。
    “那么……果然，還是左臂和右腿的問題啊。把右腿放在浴室后，帶走了左臂……這是為什么呢？左臂和右腿，有什么不同……手和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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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空對著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南空的樣子，龍崎一邊也把視線轉移到天花板上，一邊慢悠悠地用回憶似的語氣說道：
    “以前。”
    龍崎一邊咬著拇指的指甲一邊繼續說：
    “我曾偵破過的一起事件，或許能拿來做參考，要聽我說說嗎？”
    “請講。”
    “那是一起殺人事件。被害人的胸部被刺致死，被殺后，左手無名指被犯人切斷帶走了。也是分解尸體的行為。你認為原因是什么？”
    “如果是左手無名指的話就很簡單了啊。被害人應該是已婚人士吧？犯人一定是為了搶結婚戒指，因為戴的太久嵌進肉里，已經撥不下來了。”
    “是的。因為那個犯人為的是財的。之后，殺人的罪犯找門路賣掉戒指的時候被發現了，最終被抓獲了。”
    “……我對你的故事倒是很有興趣，不過，龍崎，就算是為了搶走戒指，犯人也不可能把整只手帶走吧？而且被害人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本身就是獨身的。根據資料她連正在交往的男朋友都沒有。”
    “但是除了結婚戒指還有其它戒指啊。”
    “就算有也不可能把整只手帶走。”
    “嗯，說的也是。本來以為能拿來做參考的，不過現在不能作為參考了，非常抱歉。”
    “也不用道歉啊……說到戒指，沒有……沒有對吧？”
    ……那么，戒指以外其它的東西呢？
    比如說，手鏈。
    如果不是戒指而是手鏈的話——哎呀，別犯傻了。雖然因為戒指拿不下來而切斷手指的情況是存在的，但是因為手鏈拿不下來而切斷手的情況，怎么想都不合理啊。沒有人會那么做吧？再說了，這起事件的犯人的目標應該不是錢財，如果他要的是錢財，第二個被害人，那個少女就不該存在了。
    “……”
    南空對著天花板舉起了左手。先把左手抬起來，手掌伸展開，把每個手指都展開到最大限度，好像要抓住熒光燈似的。
    無名指上，有戒指。是雷·彭巴給她的，訂婚戒指。雖然說訂婚戒指就好像小孩子的戲言一樣，不過如果有人要奪走這個戒指，也可能會切斷她的手指或者手臂……如果這是手鏈呢？不行，如果轉置換到自己身上就更加不可能了。
    在她抬起手臂的時候，上衣的衣袖滑下來了。本來半遮掩在衣服里的手表整個露了出來。銀色的和表。這是今年的生日，二月十四日的時候，也是雷·彭巴送給她的。對了，如果不是手鏈，而是一塊手表的話……因為是銀的，廉價……手表？
    “……龍崎，被害人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習慣用哪只手？”
    “習慣用哪只手？根據南空小姐拿來的資料，她習慣用右手，怎么了？”
    “那么，一般情況下，她可能會把手表戴在左手上。那么，犯人從現場帶走的可能就是手表了。”
    南空躺在地上繼續說道。
    “右腿還穿著襪子和鞋子。那么，被帶走的左臂極有可能是戴著手表的。”
    “為了搶走手表，切斷了左臂嗎？……不過，可能嗎？南空小姐，你剛才也說過了，沒有人會為了搶戒指而帶走整只手吧？所以，也沒有人會為了搶走手表而帶走一只手不是嗎？如果犯人的目的是手表，那他只要拿走手表就可以了啊。手表和戒指不同，不可能嵌在肉里拿不下來吧？沒有必要切斷左臂啊。”
“不是的，我不認為他的目的就是手表。所以，我在想，這是不是就是這次留下的信息呢？如果只拿走手表的話就太明顯了，所以才連整只手一起……”
    “缺失環節嗎？原來如此……不過，右腿被切斷的理由還是不清楚啊。不可能腳腕上也戴表吧？而且，就算這是缺失環節，為什么整個左臂都被帶走了呢？其實只切到手腕就足夠引人注意了。”
    “……”
    說得沒錯……但是，手表的觀點，我認為沒有錯……有種預感這是為了掩蓋真像。第一起事件和第二起事件連起來看，用句常說的話，如果犯人很固執的異常在這個現場也被很好的表現出來的話，他會不會就是用這種風格呢？我有這種預感。
    “……左臂……右腿……左臂腕……右腿……左臂……右腿……手表，手表，手表，手表……雙手雙腳，手腕腳腕……或者，難道是留下的部分代表了什么嗎？不是左臂和右腿，而是右臂和左腿，意味著……或者，是四肢。”
    “也可以叫五體。”
    “五體……五減二等于三……‘三’。第三次事件……手腳……和頭，五體……頭？……頭。頭和左臂，以及右腿……”
    南空就這么一邊思考一邊聯系這些詞語，但是那只是因為害怕迷失，所以才一直不斷地重復著相同的東西，就好像迷路的孩子一樣。在重復的過程中，自己心中本應存在的指針也漸漸失去了。指針，羅盤針……
    “如果是五減二等于三的道理，那么切下雙手留下雙腳，或者切下左臂和頭都可以啊……左臂是肯定的，但是為什么要切右腿呢……？”
南空現在已經變成為了消磨時間，而翻來覆去地拼命給已經不能當作是疑問的疑問，或者說是不能說成是疑問的疑問挑毛病。這時，龍崎說話了。
    “剩下的是頭和一手一腳，每一個長短都不一樣。”
    一瞬間，對于龍崎沒有脈絡到有些驚人的話，南空似乎明白了，似乎又有點不明白。概括來說，手比頭長，腳又比手長，就是這個意思吧，但是這又怎么了呢？龍崎難道也跟南空一樣，只把心中想到的事脫口說出來了嗎？沒有指針，也沒有羅盤針。
    “指針……？那個‘針’？”
    “針怎么了？”
    “沒什么，針……”
    密室狀態的老式陷阱，就是“針和線”，但是它跟現在的情況沒任何關系。……針？那個，難不成……
    “指針！手表的指針啊，龍崎！”
    “什么？手表？手表的指針……”
    “時針、分針和秒針——三個指針啊！手表的三個指針也是長短不同的啊！”
    南空把舉起的左手臂收回來，用力往地板上一撐，利用的沖坐起來。接著她逼近龍崎，把他手里的咖啡懷奪過來，一口氣把剩下的喝光了，然后像是要把懷子摔壞似的用力往桌上一放。
    “第一起事件的現場他拿走了《小紅帽恰恰》換上《玩之不盡》！第二起事件的現場他拿走了隱形眼鏡換上眼鏡！而這第三起事件的現場，他拿走了手表——而把死者擺出指針的樣子！”
    “擺出指針的樣子？用被害人？”
    龍崎猛瞪大了他的熊貓眼，看著興奮的南空氣勢洶洶的模樣，相對的他用冷靜的語氣接受了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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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針……”
    “也就是說，頭就是時針，手是分針，腳就是秒針了！所以犯人才會把手表帶手，他沒有只帶走手表也沒有只切下手部，而是連手臂一起切斷帶走了，腿也必須切下一只來——不然，就無法組成三個指針了！”
    一口氣解說到這里后，南空激動不已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一點。她從口袋里拿出照片——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尸體的照片。仰面躺著，沒有成大家形，左臂和右腿被切除了的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
    “請看看這張照片，龍崎。你看，這個——頭是小時，右臂是分鐘，左腳是秒鐘，這是十二點四十五分二十秒啊。”
    “……嗯。的確，你說的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這是犯人留下的信息啊，肯定沒錯吧，被切斷的右腿放在浴室里，也是為了強調被拿走的手表吧？”
    “……”
    龍崎好像在思考什么，沉默了一陣子他說要借用一下，就伸手把南空手里的照片拿過去了。然后就開始對著照片仔細端詳，還把腦袋轉變到各種不同的角度，細細研究。被他這么一攪合，南空覺得自己的推理好像又全錯了似的。因為這種東西屬于信息性質的，要說它是偶然的沒有根據的話，那它就不存在了，因為它成了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可能成立的推理了。只是純粹依靠直覺得來的。直覺的戰爭——直覺的勝負。
    “南空小姐。”
    “……嗯，怎么了？”
    “假設你的推理是正確的……那根據這張照片，被害人表示的時間不一定是十二點四十五分二十秒啊。”
    “咦？”
    “你看看。”
    龍崎把照片推給南空看。上下顛倒了一下。
    “這樣就變成六點十五分五十秒了。或者，這樣。”
    這次龍崎把照片橫過來了。
    “三點零分三十五秒。再轉一百八十度的話，就成了九點三十分五秒了。”
    “……啊啊。”
    沒錯，龍崎說的沒錯。照片是順著被害人躺正氣姿勢拍的，她直接把頭的時針當成十二點來看了，如果真的把被害人當作時鐘來看的話，那就不僅限于這個時間了。說不定是十二點，也說不定不是。照片可以變化角度，制造出無限的時間。從零度到三百六十度，就算指針是固定的，也可以回轉表盤改變時間啊。
沒有固定時間的基準。
    “如果被害人代表指，那么這個房間就代表表盤。因為被害人在房間正中仰面躺著。那么，被害人的尸體，是這樣面對房間墻壁的，平行垂直的躺著，所以首先從我剛才說的四種形式來看吧。如果我們不能確定一個，或者至少兩個時間的話，犯人留下的信息我們就無法解讀了。”
    “房間是表盤。”
    “說起來，第一起事件里，常常用在表盤的羅馬數字成了最重要的因素……但是這個房間里，沒有羅馬數字類的東西。只要墻壁上有某種暗示，就能成為我們斷定時間的重要依據了。”
    只要墻壁上有某種暗示。但是，就算他這么說……不管哪一面墻壁都沒什么異樣，只是普通的墻壁而矣。活動櫥柜……或者是方位？羅盤針……
    “龍崎。從這個房間來看，北方是哪邊？如果把北當零點來看的話……”
    “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是沒有把北方當作零點的證據。這又不是地圖。說不定是東方說不定是西方，也說不定還是南方啊。”
    “證據……證據嗎？……對啊，說的也是。沒有證據，就算沒有證據……不過……是哪面墻壁啊……這種事怎么可能知道……”
    “的確，感覺像是有一面奇妙的、無法跨越的高墻擋在我們前面啊。”
    “墻壁啊……這個比喻真不錯。墻壁、墻壁……”
    墻壁？說起墻壁就會想到——詛咒人偶。這個房間里有兩個詛咒人偶。是不是跟這個有什么關系呢？詛咒人偶，說不定到了這里就有意義了。沒錯，也只有這一個要點了，南空有些勉強地下了結論，然后就把思考中心放在這里了。詛咒人偶，稻草，人偶，人偶，人偶……布偶？布偶……夢幻的房間，與二十八的女性，并不相稱的……
    墻壁上的布偶？
    “……我明白了，龍崎。”
    南空說道。
    這次她沒有興奮。
    非常平靜。
    “應該是布偶的數量——墻壁上布偶的數量，代表的就是時間。你看，房門所在的墻壁上有十二個，那邊有九個，這代表的是‘十二點’和‘九點’。所以，把這個房間當作是時鐘的話，門的方向應該在上方。”
    “……請等一下，南空小姐。”
    龍崎阻止南空繼續說下去。
    “有關‘十二點’和‘九點’的確如你所說，但是這面墻壁上有五個布偶，另一邊是兩個，如果時鐘表盤寫四個數字的話，應該是‘12’、‘3’、‘6’、‘9’”，‘12’、‘2’、‘5’、‘9’就不是表盤了。”
    “是表盤啊，還有詛咒人偶呢。”
    南空看著墻壁上的小洞說道。
    “兩個布偶加一個詛咒人偶就是‘3’，五個布偶加一個詛咒人偶是‘6’。這樣，第三現場就可以看作是一個時鐘了，設定成立了。這個房間，作為時鐘的推理，已經完成了。”
    南空把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的照片，高速好角度在剛才自己還有龍崎躺著的位置放下。
    “六點十五分五十秒，我們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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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6 失敗 A
    時間到了八月二十二日。
    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的犯人被捕的日子——不過，如果回顧歷史的話也就是這樣說而矣，似乎歷史上的每一件事都是這樣，用即時視點來看，出場人物們不可能不明白，而且事情的發展也不是那么一帆風順的。南空就這樣帶著不舒服的心情和不安的要素等待這一天到來。
    六點十五分五十秒。
    能讀出第三起事件中犯人留下來的信息固然很好，可是，這個時間是早上六點十五分五十秒還是下午六點十五分五十秒，也有必要考慮清楚。從發現了時鐘這個秘密后，南空一直在現場調查到八月二十二日的前一天，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找出來代表“a.m”或者“p.m”的要素。
    “如果找不到這個要素的話，會不會是表示哪一個都無所謂呢？”
    “如果用指針手表而不是數字手表的話，那要去找上午和下午的區別也是白費力氣。”
    “說的也是啊……”
    南空點點頭，先不管實際是不是如此，其實他們早就該只能這么認為了。總之他們決定先從“六點十五分五十秒”和“十八點十五分五十秒”來解讀信息。像第一起事件中庫奧塔?庫因表示的意思，第二起事件的古拉斯車站表示的意思，那這第三起事件，又會代表什么呢？南空和龍崎兩個人盡力調查了很久，而先達以貼近范圍的還是龍崎。“061550”。這是單元公寓的建設許可號碼。是建筑在白沙堤那的公寓式住房，大型集合住宅。是一個集合了2LDK 到4LDK的兩百多套房子的大型公寓住宅。其中1313室，住著一個叫布拉克柏莉?布拉恩的女性。1313室。首字母B?B。
    “這應該沒錯了吧？”
    南空說道。公寓住宅的許可證號碼是0開頭的，“181550”這個數字不存在。雖然之前對于上午下午還抱有不安，但是找到這個答案后她也安心了。正好龍崎所說的，如果用的是指針手表的話，也就不存在兩個選擇了，心終于放下來了，但是龍崎的表情就沒有那么明朗了。不對，本身龍崎這個男人就沒有明朗過……而且，南空也對他的反應感到不滿。
    “怎么了？龍崎。我們既然提前解讀了犯人的行動，就能挽回事件了啊。應該能埋伏好找到犯人的。防止第四起事件發生，順利的話直接拘捕意圖犯罪的犯人。不，絕對可以確保——活捉犯人。”
    “南空小姐。”
    龍崎說道。
    “其實，這個公寓住宅內其實還有一個符合條件的人，也是B?B。是住在404室的一位男士，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也是一個人生活的。”
    “……哎呀，這個……”
    首字母B·B的人……有兩人。這個擁有兩百套房子的大型集合住宅，不光有一個住的，還有不少是全家住在一起的。計算一下，住在這里的人至少也有四百至五百人……按照單純計算得出的六百七十六人中有一個的比例，在這里找到兩個首字母B?B的人也不奇怪吧。非常有可能存在的確率。
    “怎么想都應該是1313室吧？‘13’暗示著‘B’啊，龍崎。如果是‘1313’就能變換成‘B·B’了。第四起事件從詛咒人偶的數量上來考慮，對犯人而言最后一件案件的第四起事件，沒有比這個更符合它的了。”
    “是嗎？”
    “當然是啊。因為404室……”
的確“4”是“1+3”啊，也是“B”，但是“1313”和“404”，對犯人來說應該還是前者的較為優先吧……不管是什么犯人，都應該選擇那個，南空是這樣考慮的。但是龍崎似乎并不這么認為。
    “龍崎，有十三層十三室的建筑物，在美國本身就足夠奇怪了。一般建筑里把‘13’這個數字給省略了。從犯人的角度來看，如果有十三層的話，不應該很想用它才對么？或者，正因為如此，犯人才會選擇這個公寓住宅的被害人……”
    “請你回想一下，南空小姐。事件的間隔問題不是也存在的嗎？七月二十二日給洛杉磯市警寄去給橫字謎，九天后也就是七月三十一日第一起兇殺發生，四天后的八月四日第二起兇殺發生，九天后的八月十三日第三起兇殺發生，然后再過九天，八月二十二日第四起事件如果發生的話，那就存在九天、四天、九天、九天這個順序，不是‘9?4?9?4’而是‘9?4?9?9’這里不是就有這個問題了嗎？雖說‘9+4’才是‘13’。”
    ‘那是……’
    最初提到九天加四天等于“十三”的人其實是南空。但是，八月十七日什么都沒發生，所以就認為那是偶然了，再說十七這個數字也聯系不到“B”的暗示上，所以，這就不是個可以當作問題的問題了。不過，南空不明白為什么龍崎要提這件事。
    “‘4’有一個‘9’有三個，你不覺得太不平衡了嗎？”
    “的確是呢……不過，‘交換’一下呢？”
    “不能交換。因為‘4’和‘9’必須作為一體來考慮，才能聯第到‘13’這個結論。不然現在的狀態就很奇怪了。”
    “……”
    “而且，如果有了這個404室‘404’的話，‘4’也就成了三個，‘9’也有三個，這樣就取得平衡了。”
    “啊……”
    原來是這個意思。
    “如果這是404室之外的其它房間的話，那么我百分之百，不，應該是百分這二百的肯定將成為第四個被害人就是1313室的布拉克柏莉?布拉恩，介是現在又出現了包含兩個‘4’在內的404室的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也是首字母B?B的人，當然不能忽略了他。”
    “的確……不能忽略啊……”
    被他這么一說，南空覺得，反倒是404室更有可能成為攻擊目標了。四天和九天的時間間隔，南空仍然覺得似乎有點不太合適。真的只當它是偶然嗎？十七日沒有發生任何事難道不是結果論嗎？能夠把這些模棱兩可的地方徹底解決的，比起1313室，404室反倒更合適。
    南空咂舌了。
    即使看透了時鐘也不能斷定是上午還是午，即使找到了被害人候補，又是兩個人……都走到這一步了，還遇上如此讓人不舒服的分歧。實在是郁悶。信息應該是完全解讀出來了，可是心還必須還是不能放松。說不定其中還有決定性的錯誤……
    “沒辦法啊。”
    龍崎說道。
    “既然如此，也只有分擔了。南空小姐，幸好我們是二人組。”
    就算是兩個人也不是二人組。
    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
Page 6 失敗 B
    “所以，每個人守住一個候補被害人就可以了。南空去找1313室的女士布拉克柏莉?布拉恩，我去找404的男士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自然要這么分配。”
    “……分配，什么意思？”
    “剛才南空小姐也說過了不是嗎？先去現場埋伏啊。今天就去找布拉克柏莉?布拉恩和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商議協助調查的事項吧。當然，不能告訴他們有殺人犯盯上他們了。如果說多了，事先泄漏了情報的話，可能會招致不測事態。”
    “不過，他們有權力知道吧？”
    “生存的權力更為重要。只要繳納該付的房租，在那里住上一整天就可以了。”
    “房租啊？”
    “是的，這是最容易得到認同的方法。幸好我已經從支持人那里拿到了必要的經費，足夠付這些帳了。等事件結束后，我還能拿到委托人的報酬。如果這只是普通的殺人事件就不能用這個方法了，不過這次的事件是以首字母‘B·B’為目標的，沒有其它要殺他們的理由。要殺死他們一定會在他們自己的房間里，1313室或者404室。那么，只要我們變成他們就可以了。我們在那兩個房間里就能遇到犯人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最好在二十二日把布拉克柏莉?布拉恩和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轉移到安全的避難所去……對了，讓他們住在豪華賓館里應該不錯吧？”
    “然后我們……嗯。”
    南空用手捂著嘴巴考慮這件事。收買候補被害人應該沒問題吧……雖然不知道給龍崎資金援助的支持人是誰，不過對南空來說，只要拜托L，出收買一個人的金額應該不難。龍崎變成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南空則變成布拉克柏莉?布拉恩。
    “還是不要叫警察支持比較好吧……”
    “是啊。我們必須保住被害人的生命，所以如果規模太大犯人就很容易逃跑了。再說，南空小姐和我的推理，本身也不會成為警察機關出動的理由啊，雖然我覺得百分之九十九正確，不過即使有說服力，證據還是不足的。”
    “……沒憑沒據。”
    “根據都沒了哪里還有葉據。”
    “……”
    葉據這個詞就不存在吧？
    雖然這個見解沒劃。
    如果拜托FBI的戀人雷·彭巴的話……不行，不能拜托FBI。南空現在正在休假中——對龍崎也宣稱自己是偵探。這一周內的行動對于FBI調查員南空直美而言是非常嚴重的問題。就算事實上她在L的指揮下做事，但是這一點不能公開出來。
    “犯人恐怕是單人作案的吧，龍崎，為了確保安全，還是一起對付他比較好。”
    “沒關系的。就算一對一我也不會輸給他。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也很強的。南空小姐不是也會巴西格斗技嗎？”
    “話雖如此……”
    “南空小姐，你帶手槍了嗎？”
    “咦？沒有，沒帶……我倒是有手槍……但是我沒帶來。”
    “那么我來準備手槍。請你帶上。之前是和犯人之間的偵探會戰，以后就是賭上性命的戰斗了。南空小姐也請做好心理準備。”
    龍崎說著又開始啃拇指的指甲。
    就是這樣子。
一直帶著不舒服的心情和不安的要素等待著，那天，南空直美在西城的賓館住了一晚。她用賓館房間里的分機聯絡了L，請求資金援助，還拜托L把至今為止調查出的事實和材料給她。說不定L會說那么埋伏太危險了，應該更注意候補被害人的安全，南空認為或許L會反對龍崎的安排的方法（其實她多少還對L的反對有些期待的），可是事與愿違，南空發現L不但沒有反對，還非常贊成龍崎的主意。有關是否可以信任龍崎這一點，南空一再詢問L，L的答案是只要讓他在南空的監視下自由活動就沒有問題。還監視他呢，到了二十二日，所有一切就都會決定下來了……
    “拜托你了，南空直美小姐。”
    L說道。
    “這次事件的犯人，請你一定要抓住他。”
    用盡一切手段。
    一切手段。
    “我明白。”
    “謝謝你。……不過，南空直美小姐，盡管我們確實不能借助正當警察機關的力量，但是非正式支持部隊就不同了。我想派遣用L的名字可以動用的私人軍隊到那個公寓周圍。動用他們不需要確鑿的證據。當然，他們只能從遠處包圍。”
    “好的，就這么辦吧。”
    在切斷跟L的通信時，已經過了零點了，已經是八月二十二日了。二十二日一整天都要待在白沙堤那，所以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才行。這種狀況或許已經很難去考慮什么了，南空慢慢躺在賓館的床上，閉上眼睛。
    “咦……”
    南空發出疑問。
    就在意識快要模糊不清的時候，她嘀咕道：
    “說起來，我什么時候跟龍崎說過我會巴西格斗技了……”
    想不起來。
    還有另一件事南空也不明白。
    南空有自己想不通的事，也有不明白的事。
    那對南空直美而言是一件永遠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了解。這起案件的兇手彼永德·巴斯蒂，只要看到對方的倒流不可以知道對方的姓名和壽命，因為他天生有一對死神之眼，南空不可能明白的——在他面前，假名之類的東西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這些事南空都不明白。
    根本不可能明白。
    彼永德·巴斯蒂沒付出任何代價就得到死神之眼了，從一出生他就開始用死神之眼，本身他就沒對任何人說明過這些。南空和L，當然還有我，都不知道其中的理由。再說了，只聽說過有不小心把死亡筆記掉在人間的糊涂死神，如果死神能把眼睛也掉在人間就太奇怪了。而且，不知道死神存在的人，對于死神之眼也不會有特別的意識吧。
    可是，話雖如此，稍微意識到一點也沒什么不好。如果把“B”看成“13”，那么在塔羅牌中它代表的就是死神……
    就是這樣。
    南空一直帶著不舒服的心情和不安的要素，以及唯一的一次失敗……終于要迎來了事件最緊張的高潮時期。
Page 6 失敗 C
    案例研究。
    FBI給了南空直美休假，其實是給好的停職處分，這個理由我本不想在這篇文章里提到，一直用曖昧的態度記述下去。就算到現在，只要可以我還會繼續下去。我是認真的。前面我也說過了，除了她以外沒有其它被害人了，被牽扯進華米茲之家的內亂中的她，不管是私生活……或者是有關個人的問題，我都沒有興趣。所以到現在為止我一直避免講述這些問題，但是二零零二年八月二十二日，在白沙堤那的大型集合住宅的1313室里，從龍崎手中接過手槍，南空直美雙手拿著斯特雷亞?保一特公司的無限（手槍的型號），眼神中流露出復雜的感情，這個場面我不得不描寫，確實不能不寫。我不能對她露出那個眼神的理由不加說明，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直接跳躍到下一個場景去。
    不過，我不想說得太復雜。只進行一個簡單的說明，她所屬的團隊經過了烽月的秘密和潛入調查，有關毒品的一個機密作戰，就因為她的責任毀掉了，原因是她在緊要關頭沒有扣扳機。雖然南空沒有戴著手槍到處走的習慣，但是有任務的話就不一樣了。我并不想說沒有對人開過槍多少幼稚，畢竟南空直美是經過訓練的FBI調查員。我不認為她純潔或者誠實。可是，那時她沒有扣動扳機，因為她的槍口瞄準的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不過這根本不能構成什么理由吧？不管他十三歲還是十幾歲，他畢竟是個兇惡的罪犯啊。可是，南空直美卻讓他逃走了，結果，多少同事的時間和心血全部血費了，犧牲了如此龐大的搜查力量而進行的秘密作戰，沒有任何結果就這樣結束了。就這樣打上終止符了。沒有一個人被捕，雖然沒有人犧牲，但是同事中有些人傷得很重，差點就回不到現場了——費用與效果的對比顯示，結果是糟糕透頂了。盡管她在組織里已經沒什么立場了，不過能給予休假處分，她應該要謝天謝地了。
    為什么就是不能扣動扳機呢？南空直美自己也不明白。作為FBI調查員的自覺……不，說不定她就沒有這樣的覺悟。“虐殺南空什么的，你輸給這個名字也不錯啊”，戀人雷?彭巴這樣對她說，不過她不清楚這句話是安慰她還是嘲諷她，不過就算不清楚，但是他說得沒錯。
    但是，南空直美回想起來了。
    槍口瞄準時……
    那孩子看著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雙帶有不可思議的感情的眼睛——簡直像是見到了死神一樣。太愚蠢了……不管是自己殺過人，還是自己沒有被殺過，這些不是早就想過了嗎？殺人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不是嗎？作為犯罪者的覺悟。作為FBI調查員的覺悟。不管怎么說，都是覺悟。作為組織的一員也一樣。那個孩子也是組織的一員。因此，或許覺悟已經變得有些薄弱了，或許覺悟已經麻痹了。或許覺悟已經沉寂了。可是，這又怎么了呢？如果調查到那孩子的出身，就能讓他有更正的機會嗎？還是說就連他正常生活的權力都被剝奪了？對這樣的人，南空應該做好怎樣的心理準備？對此抱有期待是多少殘酷的事啊。如果那孩子只能那么生存下去的話，那就是自明之理。最初就決定了這樣的命運。所以他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命運吧？怎樣生存，怎樣死去，原本就被注定了嗎？或者人的生，人的死在什么人的操控之中的呢。
    這個錯誤讓同事們憤怒到要趕南空離開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來考慮一下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的第二個被害人庫奧塔?庫因，和南空直美沒有殺死的十三歲少年之間有多明顯的差距，不可否認心境確實會變得有些無助。
    南空是個正義感極強的人。
    但是倫理道德觀的念頭上就不怎么強了。
    對待事件的哲學她不懂。
但是她必須像走在陌生道路上似的去走人生的路，就像現在所處的位置，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話，一定會走到不同的道路上吧？為什么自己要做FBI呢？即使問了自己心里也沒有答案。
    她很優秀，而且也有能力。
    便是思想不行。
    “……如果犯人是個小孩，該怎么辦？”
    南空猶豫地嘟囔道。
    “十三歲……十三歲啊。”
    南空把手里的手槍上好了保險，確認之后就把它裝在了腰間。那里還有龍崎準備的鎖定目標時用的手銬。布拉克柏莉?布拉恩住的是公寓住宅的1313室——其中一室。2LDK的，裝了旋鈕門鎖，在玄關就能看到側面的房間。
    從這一層往下數九層，在404室里，龍崎也一樣在準備伏擊犯人，他裝扮的是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雖然他說自己很強，但是那么瘦弱還駝著背的龍崎，真的有他說得那么厲害嗎？南空覺得很擔心。雖然他們在去各自崗位之前都已經商議妥當了，都自信滿滿的……但是南空還是懷疑他。
    這個1313室和龍崎的404室，那個犯人——也就是L所說的“B”究竟會出現在哪一間呢？此時南空還推測不出。只要時間允許，她還能一直思考下去，但是老實說，得出結論是不可能的。根據第三現場看到的那個時鐘，有關上午和下午的問題她還是很介意……不行，現在應該還有更需要考慮的事情。如果現在犯人來了，而且就是來這個1313室攻擊布拉克柏莉?布拉恩的話，那么自己就要跟他對決了，應該開始行動了。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換句話說也可以——“B”要襲擊的是L的代理人，南空直美。
    南空看看掛在房間的時鐘。
    電子時鐘——正好是上午九點。
    八月二十二日，已經過了九個小時了。
    剩余的還有十五個小時。今天一個小時都不能睡，至少在二十四個小時內，必須一直保持清醒。就連去洗手間也不能離開這里。這是一場長時間的戰斗。不動真格的不行了，龍崎也說過……必須做好心理準備，只要有什么人出現在這個房子里，必須能在一瞬間之內反射性地對付他……現在到了聯絡L的時間了。南空從包里拿出手機，按照指定的線路打通了L的電話。同時她的注意力還放在房間的門和拉著窗簾的窗戶上。
    “我是L。”
    “我是南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動靜。剛才跟龍崎通電話了，他那邊也一樣，而且似乎也沒有要發生什么的征兆。我覺得這將會是一場長時間的戰爭。”
    “是嗎？那么，請你一定要保持警戒心不要懈怠。之前我也說過了，安排特別軍隊烏黑在公寓外圍，不過萬一發生什么的話，他們所在的距離應該無法馬上接應。”
    “我明白了。”
    “另外剛才我已經派了自己人去找公寓里的那兩個人了，本以為已經趕不上了，不過真是天助我也。運氣不錯。”
    “咦？不過，那個……”
    為了不讓犯人起戒心，包含這個房間在內的公寓中都已經安置好了監視器，怎么還會突然追加其它人員呢？絕對不能引起犯人的注意啊。
    “沒關系的。不會被兇人發現的。其中一個是潛入專家，另一個是欺騙專家。雖然跟FBI的你相比他們不能公開，但他們一個是盜賊一個是欺詐師。他們分別去保護1313室和404室了。”
    “盜賊……欺詐師……？”
    L在說什么？
    開玩笑嗎？Page 6 失敗 D
   “那、那個，L。”
    南空叫住了正準備切斷電話的L。然后，她問了一個一直猶豫著該不該問他的問題。
    “犯人……你應該認識吧？”
    “是的。之前我也說過了。犯人是‘B’。”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個‘B’應該是L的朋友吧……”
    犯人是“B”，最初我都已經知道誰是犯人了，十六日的時候L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以前一直認為L是通過調查得出的結論，直到前天，南空才改變了對L那些話的確信。不擇手段——無論如何也請抓住這個犯人。能讓世界知名的偵探L把話說到這份上的人，應該不是普通的無差別連續殺人犯。L也很執著于這個字母“B”。
    “是的。”
    合成聲音肯定了南空的問題。
    似乎沒有因為被問了這個問題感到困擾。
    “不過，南空直美小姐，請你一定要保密。不管是在公寓周圍的鎮守的特別軍隊，還是盜賊和欺詐師，他們都不清楚自己是為了什么事件而行動的。因為還是不知道為好。你既然問我了我自然會答復你，但是說到底，南空直美小姐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也這么認為。B是什么人，我認為他就是一個毫無道理奪去三個人性命的窮兇極惡的罪犯。可是，還有一個問題，請你回答我。”
    “什么？”
    “雖然認識犯人，但你們之間沒有關系吧？”
    這個問題。
    就好像問南空，“能不能對孩子開槍呢？”是一樣的。
    “沒有關系。”
    L答道。
    “準確的說B和我并不是朋友，只是互相知道對方而矣……所以我的推理沒有出現過錯誤。我的確對這件事很有興趣，會進行搜查也是因為最初我就知道犯人的身份了。不過這并不會影響我的調查態度，也不會影響我的調查方針。南空直美小姐，我不能允許邪惡的存在。不能允許。所以，是不是認識都無所謂。我感興趣的，只是正義。”
    “只有……正義。”
    南空因為他的問答倒吸了口氣。
    “那么……那么L對正義以外的東西，完全不在意嗎？”
    “我沒有那么說，只是優先順序不同而矣。”
    “不管邪惡的是什么，都不能允許嗎？”
    “我也沒有那么說，只是優先順序不同而已。”
    “可是……”
就像那十三歲的被害人一樣。
    “還有很多人正義都救不了。”
    “是啊。不過，即便如此。”
    L一直就沒有改變他的口氣。
    好像在教導南空美似的。
    “正義還是比其它的更有力。”
    “力？你說的力是強大嗎？”
    “不，我說的是溫柔。”
    如此不盡興的語氣。
    已經讓南空想掛斷電話了。
    L。
    百年一遇的名個探，L。
    正義的名偵探，L。
    解決了眾多疑難案件……
    “……我好像誤解你了，L。”
    “是嗎？只要解開誤會就再好不過了。”
    “我回去調查了。”
    “好的，再見。”
    現空合上手機，閉起眼睛來。
    呼。
    事情根本沒有好轉。
    只是聽了一些好聽的話而矣。
    只是聽了些曾聽過的話而矣。
    也許他并沒有得到解決。即使不再迷茫，也并不代表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感覺似乎有些什么東西出現了細微的改變，只要到了明天，這所有的一切都會修正回原狀了吧？不過，即使如此，南空不會因為焦急于結論而提出辭職申請了，等休假結束了，她準備回到FBI——此時，就在這個瞬間，南空直美做了這樣一個決定。最終，這個事件的犯人，會不會成為隨手擒來簡單禮物呢……？
    “……好了，再過一個小時，要跟龍崎聯絡了……他那邊不要緊吧……”
    布拉克柏莉·布拉恩和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兩個人都是B?B。他們分別住在1313室和404室……能夠確定犯人攻擊目標的材料，第三現場真的沒有嗎？南空不由得產生了這樣的疑問。如果到最后沒有了可能性的話，也就是因為能做的事情沒有做，因為該做的事情沒有做……
    “……啊啊。原來如此，所以才選了Q·Q啊。”
    南空想到了一件事。第二個被害人不是B·B而是Q·Q的理由。把孩子翻過來，用“q”充當“b”的理由……那是為了防止其它同名同姓的人干預此事。第一起事伯現場留的信息……如果指的不是場所而是表示人的話，那么同名同姓的可能性就不能否定了。所以犯人選擇了比B·B更為稀有的Q·Q……庫奧塔·庫因。彼利布·布拉茲梅德和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這兩個名字，或許能在洛杉磯找到幾個，但是庫奧塔·庫因，卻只有她這么一個人……所以，果然這個信息表達的還是 B不是Q啊。B。BB。
    但是，如此著迷于讓人集中解讀信息的犯人，為什么到了最后這一局，突然把被害人設定成了兩個候補呢……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什么呢？應該做卻沒有做，放著沒做的……
    縱橫字謎。
    說起來，她還沒有做呢。
    ……這么回想起來，結果還是有些問題拖延下來了啊……不僅僅是1313室和404室的問題。只要抓到犯人就能解決一切嗎？還是……Page 6 失敗 E
    “……密室用的應該是備用鑰匙吧？”
    那么，犯人應該是事先準備好了備用鑰匙，然后再去犯罪的吧……這個犯人在事前究竟對被害人周圍進行了怎樣的調查呢？他準備得非常充分，如果是這樣，那么南空在這里等著他的事，說不定也已經泄漏出去了……
    “‘針和線’的密室……不過，在第三起事件中‘針’更為重要。……盡管只是語言上的表現。”
    時針，分針，秒針。
    還有詛咒人偶居然有現實意義，這讓她很吃驚，她本以為詛咒人偶只是被害人的隱喻這么單純。不過人偶加上布偶就構成了表盤的數字。那么布偶中或許也有不屬于被害人的混在里面……為了湊數。有可能的。
    四個，三個，兩個，詛咒人偶的數量逐漸減少。
    第四起事件就要出現最后一個了。
    會這樣發展嗎……
    “最后一個詛咒人偶……哈，最有可能就是釘在門的正對面吧。不管怎么說，我總覺得留在那個位置……有很深的意義……意味深長的演出，是這個意思嗎？只要踏進房間，首先看到的就是它……它比尸體先吸引人的注意……”
    南空并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的想法，她站起來走到門邊，倚在門上，環視整個房間……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個普通的房間而矣。現在這里又不是犯罪現場，只是在窺探布拉克柏莉?布拉恩普通生活而矣。
    “詛咒人偶被釘的高度，在每個現場都差不多……但是方位不同，橫向不同但是縱向是固定的。按我的高度來說，到腰那么高……也就是說有這么高。”
    南空在那個位置蹲了下來。
    這自然讓南空回想起龍崎抱著膝蓋坐著的樣子，這個就不需要考慮了。不過想到這樣的姿勢或許能提高推理能力，南空覺得這么坐下也不錯。反正這個房間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假設房門正面的墻壁上釘詛咒人偶的規律在第四起事件的現場也能成立的話，那么這個視點正好可以和詛咒人偶對視，視線正好跟詛咒人偶平行。不過詛咒人偶沒有眼睛，所以要跟它對視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只考慮混在布偶中的那些，那么他沒有必要一定釘在門的正對面……又是意味深長的表演……表演……還是說只是神經質的一個表現呢……好疼。”
    因為她用這種奇怪的坐姿思考，結果一個不小心沒坐好，后腦勺就被門把手給碰了一下。南空一邊揉著后腦勺一邊反射性地往后面看去。
    ——于是。
    門和把手進入了視線，另外……
    另外，還有把手下的旋鈕門鎖。那個旋鈕。
    “……！”
南空以幾乎要發出聲音的氣勢洶洶的勁頭把腦袋轉向前方。看著對面的墻壁。那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壁紙。但是，南空假設那里已經被釘上了詛咒人偶。如果那里，在那個高度有一個詛咒人偶的話……就不是門的正面的問題了，而是把手的正對面。
    把手的正對面。
    旋鈕門鎖的正對面——就是人偶。
    “原來如此……我怎么就沒注意到呢！”
    到腰的高度——這個詛咒人偶的高度問題，看到調查資料就已經知道了。在第一個兇殺現場，她打開門鎖的時候，也意識到了旋鈕在自己的腰部附近，第二個兇殺現場，她也注意到那個公寓的門雖然跟第一起事件中的設計不同，但是構造是一樣的，這樣就很明確了……在第三個兇殺現場，兩手抓著東西的時候，她用皮帶扣子轉動門把手，把門打開。也就是說，這所有的事實歸納為一點，就表明旋鈕門鎖的旋鈕高度跟詛咒人偶的高度基本是一致的。不用再通過資料查看數據了。但是，為什么呢？詛咒人偶的高度如果跟旋鈕門鎖的旋鈕高度一樣的話……那么，就是說把詛咒人偶安置在旋鈕門鎖的旋鈕正對面，這其中有什么原因呢？
    “……”
    本來無法解開的答案，要解開了。
    本來怎么也無法完成的答案，終于要完成了。
    南空有種這樣的感覺。
    那個答案，似乎要把至今為止所有可信的前提全部顛倒過……但是，她已經無法停止了。現在她已經不能擅自終止自己的意志進行的推理了。假設，第四起事件的現場，房門正對面墻壁上有詛咒人偶的話……那這就是反證法。四個……三個……兩個……一個！
    “不對，那就不成立了……那個不可能有那些事實了……密室陷阱……‘針和線’的密室……‘針’在第三事件的現場……那么‘線’呢？門上的縫隙……縫隙、縫隙……不是縫隙，正好是……”
    密室。
    所謂密室，就是要組成讓被害人看起來像自殺的要素，但是這次的事件，并沒有構成這些要素……所以，反過來說的話，就是讓人看起來不像是自殺的密室……怎么樣？
    怎么樣呢？
    怎么樣呢？
    “……啊。”
    其實，至今為止，南空直美似乎一直被龍崎操縱得不著痕跡。在書柜里發現信息，察覺“q”和“b”的相似，還有以后的也是如此，推理事件發生的時間，也是在跟龍崎談話的時候得到了考慮的方向，第三事件現場的時鐘問題，也是在龍崎的提醒下她才注意到犯人帶走了手表，所有的思考都是在龍崎的提醒下她才注意到犯人帶走了手表，所有的思考都晨龍崎的誘民下得出的。回想戒指的話題，頭、手臂、腿的長短問題，如果把墻壁是無法越過的……幾乎可以說南空直美就是龍崎的操縱木偶。
    “原來如此……我知道他為什么知道那件事了……”
    南空直美終于用自己的力量得到了。
    真相。
    而且，還有正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自我修飾都無所謂了，南空發出了一聲近乎響徹云霄的吼叫，接著她開始往門跳去，而且還把手伸向了手槍和手銬——她猛地一把抓住手槍，迅速轉過身來。她就這么打開了1313室的大門，以這樣的架勢沖了出去。
    電梯。
    不，沒時間等電梯吧。
    行動前進行確認的時候她已經記住了這個大樓的構造，她在走廊上奔跑著，找到樓梯后她一腳踹開大門，三四層三四層地在樓梯上奔跑著。Page 6 失敗 F
    到了樓下。
    經過九層之后，終于到了她要找的樓層。
    “夠了……夠了、夠了、夠了、夠了、夠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這種事絕對不可能！怎么可能……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不是嗎！”
    她咬緊牙齒。
    事實不應該是更讓人開心一點的東西嗎？當突然看到真實后，人們不是應該更清爽嗎？如果說這個也算是的話……
    那個被宣揚說破解了多少事件的百年一遇的名偵探，究竟背負著多么沉重的負擔呢？一直不停地破解迷題，他究竟一直在體味著多么沉重的痛苦呢……不管以前，還是以后。
    已經沉重到讓他的脊背駝背到那么嚴重。
    讓他急需補充大理糖份的痛苦。
    因為往下沖的力量太急，南空差點就跑過頭了，她立刻剎車打開四樓的門，再次確認過這里就是四樓以后，她才走進去。往哪里走呢？右？左？這座公寓從中間開始是旋轉建筑的，十三樓上面和下面的構造不同……右邊是417室，對面是41室，那么就是這邊了！
    “呀啊！”
    她聽到一聲慘叫。
    一瞬間南空連心都涼了，不過那是女性的慘叫。回頭看看，看來應該是偶爾經過走廊的這里的居民，那人似乎是因為看到右手持槍的南空才發出慘叫的。真會找麻煩！為了從那個人面前逃走，南空后退著繼續前進。
    向著404室。
    “龍——龍崎！”
    再經過一個轉彎就到了。
    玄關沒有上鎖，南空直接走了進去。南空所在的1313室是2LDK的，不過這個404室是3LDK的。房間多了一間。在哪個房間？沒有時間考慮了——只有接近現場去考察了。第一個房間里沒有人在，第一個房間——門打不開。這個感覺是，旋鈕門鎖！
    “龍崎！龍崎！龍崎！”
    南空敲門——已經不是單純的敲門了，是幾乎要把門砸壞的，非常激烈的拍打。但是，這個門似乎非常結實，還是紋絲不動地留在原地。
    里面也沒有回音。
    龍崎沒有回答她。
    “呼！”
    南空稍微后退了一些，瞄準了把手一帶，用腳后跟猛踢了一腳。應該比拍打更有效一些，但是這個門不是這么容易就可以破壞的。再來一擊，又在同一個地方踢了一腳后，南空發覺結果還是一樣。
    南空把手槍準備好了。
    無限。
    裝彈數量七發加一發，四十五口徑。
    南空把槍口瞄準了門鎖。
    “扳機，射擊！”
    一發，兩發……全部擊中門鎖。
    旋鈕門鎖，就連門把手都被打飛了出去。南空用自己的身體撞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是詛咒人偶——釘在房門正對面的墻壁上，詛咒人偶。
    然后，接著……
從房門位置觀察處于四角的位置，她看到了——一個全身在火中燃燒著的人。在旺盛的火焰中，他似乎非常苦悶地在翻滾著。
    龍崎。
    那是龍崎流江。
    在火里——他看到了。
    “龍——龍崎！”
    幾乎讓眼睛睜不開的熱氣撲面而來。
    火勢正在四處蔓延。
    已經被灼熱的空氣，襲擊著南空的皮膚。
    這種味道——是汽油！
    勒死，打煞費苦心，刺死——最后一個環節是燒死！
    應該有滅火裝置啊，南空看看天花板，當然滅火裝置已經被破壞了，沒有任何用處了。警報裝置也壞了。南空壓制著狼狽和內心的動搖，從404室再度沖回走廊。然后原路返回。在來這里途中她看到過滅火器。應該就在附近。在這里——找到了！她拿來滅火器抱起來，開始往回趕。她曾經接受過滅火訓練，所以不必——去看貼在滅火器上的標簽了。
    南空把噴頭對準前面的火焰，以及熊熊燃燒的龍崎的身體，緊緊握住把手。噴頭里噴出了白色的煙霧，把整個房間都染成了白色——噴頭的力量比她想象中的更強，南空因此失去了平衡，被反沖力推倒在地上，但是她拼命控制著，沒有讓噴頭離開龍崎的身體……
    究竟過了多少時間？
    十秒？還是幾十秒？但是，南空有種感覺，要完全撲滅這火是不是要等今天結束呢？
    等滅火器空了的時候，火被撲滅了。
    充滿了房間的白煙，徐徐落下來。
    而出現在南空面前的，是一個焦黑的身體。……不是的，說焦黑刺激還比較小一些，這是比較婉轉的說法。恐怕，烏黑的肉塊才更能表達現狀。似乎已經完全被火燒透了。
    汽油的味道，皮膚和頭發還有毛發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種尖酸刺鼻的氣味。南空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她想打開窗戶換氣，但是不行，恐怕還有暗火。好像就怕再稍有劇烈的震動，他的身體就徹底不行了似的，南空緩慢地邁著步子走到龍崎身邊。龍崎蜷縮成一團，仰面躺著，南空在他身邊蹲下來。
    “龍崎。”
    跟他打了聲招呼。
    但是他沒有回答。
    已經是一具尸體了嗎？
    “啊……啊、唔。”
    “……龍崎。”
    他還活著。
    還活著，活著。
    盡管他全身都被燒傷，已經到了不馬上治療就要有生命危險的狀態，但是至少他還活著，背后突然傳來了某種聲音，南空回過頭去。有一個人站在身后，就是剛才看到南空拿著手槍時慘叫出來的，這個公寓的居民。可能是聽到槍聲和滅火器的聲音才過來看看情況吧。
    “發生什么事了？”
    他問道。
    被他這么一問，南空一邊考慮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一邊報上了姓名。
    “我是FBI。”
    南空說她是FBI。
    他報上了自己所屬的組織。
    “請幫我聯絡警察、消防和急救！”
    對方先是愣愣地看著她，接著答了句“明白了”之后就離開了404室。南空心想，說不定那個人就L安排的盜賊或者欺詐師，這些事先不必考慮了。
    她轉身看著龍崎的身體。
    看著龍崎焦黑的身體。
    然后慢慢地握住了那還殘留著熱量的手腕。確認他的脈博……相當紊亂，而且非常弱。這樣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醫院……不，只要急救車來了……說不定還有救。
    應該有救。
    她不有話必須要跟他說。
    她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龍崎流江。”
    抓住他的手腕。
    南空給他戴上了手銬。
    “因為你涉嫌殺死彼利布·布拉茲梅德、庫奧塔·庫因、巴庫亞德·包特姆斯拉西三人，我現在要逮捕你。你無權保持沉默，你無權找你的律師，也無權接受裁決。”
    ?   
    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的犯人，龍崎流江，也就是彼永德·巴斯蒂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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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惑時的解決篇。
    因為這篇筆記所剩的內容已經不多了，所以我們只針對重點進行說明吧。
    講到現在，我們尊敬的偉大前輩，或者說我個人應該參照的先驅，對于B·B彼永德·巴斯蒂，已經不必再反復針對他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殺人手法的問題了，那么要說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無需重復，當然就是對他的復制本體，百年一遇的名偵探L的挑戰。
    這是勝負的問題。
    勝負。
    那么，這次的情況，就必須設定在B的勝利，L的失敗的基準之上。如果是普通的偵探會戰，首先解決了事件的人就算獲勝了。
    而在L和殺人狂基拉決勝的時候，只要L找到基拉就是基拉的力證L就贏了，就算那個基拉最終殺死了L，也不能說L失敗了。
    B和L的這次會戰中，彼永德?巴斯蒂對這個疑問是這樣考慮的。
    因為L號稱能解決所有疑難案件，所以如果可以設計一個L無法解決的事件，那么B就勝過L了。
    所以才會有這個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
    如果他有所行動，那么消息一定會通過華米茲之家或者渡邊傳達給L，所以他沒有采取阻止它發生的手段。
    盡管L什么時候會行動只能靠推測，不過他針對這一點，已經對可能涉及到的任何一種模式都做好了完全準備。
    彼永德·巴斯蒂做事非常周到，而且很神經質，其實L開始行動是在第三起事件剛發生之后的八月十四日。
    雖然不能說是最佳時機，但是利用這個時間也不錯。
    當然，L不可能自己行動，他應該會善用手中的棋子……而且人數應該不多，最多三個人，也可能是兩個人，運氣好的話就是一個人。
    看來，彼永德·巴斯蒂的運氣不錯。
    利用與生俱來的死神之眼，他很快就確認了這個棋子的名字——南空直美。
    正在休假中的FBI調查員。
    只是，最重要的是雖然她是L的屬下，但是她跟L不同。彼永德?巴斯蒂并不是要跟南空直美分個勝負，他要挑戰的是隱藏在南空直美身后的L。
    所以。
    B用了龍崎流江這個名字，接近南空直美。
    龍崎流江——L·L。
    對于華米茲之家的人來說，以字母L命名的人，是他們全體人員的最終目標——而彼永德?巴斯蒂就在這起事件中使用了這個名字。
    南空直美都知道，擅自使用L這個名字就是偵探們的未路，出身于華米茲之家的彼永德·巴斯蒂怎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這其實是他心意已決的一個證據。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茍活下去，他已經下定決心。
    這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證明。而后，他作為龍崎，假裝不知情地觀察南空直美，常常巧妙地誘導她，從第一起事件到第三起事件，他利用各種各樣的手法，讓她解讀了所有的信息。
    比起找接受被害人家屬所托來解決事件的這個借口，應該說誘導南空反倒更輕松一些。
    而在此期間，他也無數次的通過各種方式確認她是否夠格做L的代理……
    調查中，南空曾多次聯絡過L。
    而L似乎做出了讓她監視龍崎流江這個私家偵探的指示。
    跟他想象中的一樣……把那個縱橫字謎寄到洛杉磯市警本部，也是伏筆之一。
    只有L才能拿到的警察的內部機密，如果有人拿著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的話，就算是百年一遇的名偵探，也不可能輕率地馬虎對待——其實，只是因為龍崎就是這起案件的犯人，所以他才會有些材料。
    南空比預想中的更能干。
    雖然或明或暗地，龍崎常常會給她不少顯而易見的幫助，但是作為一個調查員，她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確已經超過了他的期待。
    但是他不能就這樣滿足。
    盡管至第三起事件為止，已經設置了很多解答不了就會帶來很多麻煩的陷阱，但是既是如此，就連龍崎都沒能解讀所有的信息——L把南空當作對付B的擋箭牌，而B也必須把南空當作對付L的擋箭牌。
    龍崎流江是一個相當怪異的私家偵探，一個可疑的人物，L必須更多地注意他。
    到第三起事件為止，彼永德?巴斯蒂還要繼續策劃第四起事件，所以他稍微透露了一點點信息。
    南空最初就使用了偽裝這個詞，不過，其實要說偽裝，那么前面的三個事件都是偽裝，全部都是為了第四起事件而存在的。
    第三起事件中，尸體擺成的時鐘暗示的是第四起事件的現場——白沙堤那的大型集合公寓住宅有兩個首字母B·B的人。
    這種調查對擁有死神之眼的B來說并不是什么人事，不過，要找到這么符合條件的人也不是很容易。
    1313室，布拉克柏莉·布拉恩。
    404室，布魯斯哈普·伯比斯普立特。
    因為L使用的棋子只有南空直美一人，這就省去了考慮多個棋子存在的話該出什么對策的麻煩。
    如果調查員有兩個人的話，他就要準備三個首字母B·B的人了，這樣就沒那么簡單了。
    把南空安排到1313室，自己留在404室。
    其實在哪個房間并不重要。只是因為南空是女性，因為這種理由所以讓南空去了1313室。
    而后，龍崎就自殺了。
    自己鎖上門，在墻壁上釘上一個詛咒人偶。破壞滅火裝置，切斷警報，把所有指紋處理好后，把已經準備好了的汽油澆在自己身上，然后點著了火。
    第四個被害人，他選定的是自己。
    彼永德·巴斯蒂，他自己也是B·B。
    龍崎流江是個假名，不用請L調查，只要下點功夫調查就連FBI調查員南空直美都可以查清楚，再多花點功夫的話，就連他的本名彼永德·巴斯蒂，首字母是B·B的情況也能查明吧？
    作為第四個被害人一點都不過分，而且，這樣來結束神秘私家偵探的生命，再合適不過了。 Last Page B
    當然，臉上的指紋都會被燒掉了——他每次出現在南空面前都是化妝成另外一個人的，而且也沒有犯下留有照片的錯誤，就算華米茲之家的人過來辨認尸體，也不可能發現龍崎流江即彼永德·巴斯蒂就是華米茲之家的B。
    彼永德·巴斯蒂沒有留下任何跟B相關的線索，雖然他沒打算完全隱藏身份（如果被人知道他是彼永德·巴斯蒂，也就B·B的話就麻煩了），但是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就是華米茲之家的B。
    所以，他所用的殺人手法，第一事件的勒死，第二事件的擊打致死，第三事件的刺死，他一直在變換殺人手法。
    其實他并不是對此有什么興趣，一切都是為了讓第四起事件的焚燒手法不至于太突兀。
    還有一個原因，對彼永德·巴斯蒂來說，他不可能傷害自己死后的身體，所以如果前三個的尸體都被傷害過而只有第四個沒有的話，這就出現分歧了，為了掩飾這一點他選擇了火燒，這樣不管尸體有沒有被損害都難以查證了。
    第四起事件的現場，不必多說，自然不會留下任何信息。
    沒有任何殘留的東西——這就說明，這是一個絕對絕對無法解決的事件。
    這個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是B提供給L的。
    無法解決。

    或者說，從一開始明確的解答就不存在——犯人把自己偽裝成被害人自殺，已經沒有可以追究的犯人了，也不會有任何線索。
    第一起事件，第二起事件，第三起事件，難度在逐漸遞增。
    尤其是第三起事件，連最終的模棱兩可的——上午下午的問題。還有1313室和404室的問題。
    所以如果第四起事件的現場找不到任何線索的話，南空，還有L都會認為原因是自己沒用——而且，要是找確實存在的東西還好說，找本身就不存在的東西就困難了。
    不存在的，本身就已經不存在的東西，怎么可能找以呢？
    但是，怎么來證明呢？
    對這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不能讓他得出不能解答的答案——而前三次事件正好可以做一個公證，成為解答問題的阻礙。
    找不到消失了的東西的L，會一直去尋找已經不存在的B。逐次減少的詛咒人偶個數暗示了，最初這一連串的事件就控制在四次內了，事件的終結就是以犯人的死來結尾的。
    L就會一直追逐著，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幻影B了。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幻影B，會一直被L追蹤下去。
    L這一生，將永遠生活在B的陰影中。

    L失敗了。
    B勝利了。
    B出手攻擊。
    L被B擊倒了。
    ——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現實中沒能達成這個結果，不管他用了多少時間來準備周到并成就了這起事件，還是他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破綻的手法，但是他由始至終就只注意到了L這一個人，對于他的棋子南空直美，他到最后也只把她當作一個棋子。
    沒錯，這就是原因。
    他只去注意隱藏在背后的L 了，面前的這個南空他壓根沒有放在眼里。
    盡管他自己也對南空有過很優秀的評價，但是，他還是太小看南空直美了。
    她比他預想中的更加能干，這種說法是不是顯得有些不遜？
    不過在我看來，即使沒有龍崎的幫助，她也十分有可能以相同的速度解答這些信息。
    南空直美。
    線索果然還是在密室上。
    密室。這個龍崎曾多次重復不必去考慮密室問題，或許犯人用的是備用鑰匙，因為如果南空注意到這一點的話，對他來說就比較糟糕了。
    自己設的情節薄弱在哪里，彼永德·巴斯蒂對此似乎非常清楚。那是一個只要發生了第四起事件就不容易被發現的脆弱性，只要等到那時，只要等到那時，B就獲勝了。
    南空能在第四起事件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實在是太僥幸了。
    第一起事件和第二起事件中，詛咒人偶被釘在房門正對面的墻上，高度跟旋鈕門鎖的旋鈕高低相同，這是兩個重點。
    與詛咒人偶相關的，和布偶一起溱數的第三起事件中，也有相同的理由，但是那似乎只是類似一種掩飾，并不是它真正的作用，另外，它對于被害人的隱喻，也并非重中之重。
    來看看這次密室的具體構成方法吧。這些密室是利用“線”制作的密室。“針和線”的“線”。
    在房門的縫隙間穿入一根線，把線系在旋鈕上，只要拉動線讓旋鈕轉動就把門鎖上，這是南空給出的推理，不過龍崎否定了她的觀點。
    其實這個推理已經非常貼近了。可是非常遺憾。如果用這種方法，力量的方向不是針對旋鈕而是針對門本身的，所以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把內開的門往外拉，正如龍崎所說的。
    不過，真的很可惜。
    在第四起事件的現場中，南空在門蹲下來，把自己的高度放平到假定釘在墻上的詛咒人偶的位置。
    ……不過，被釘在墻壁上的人偶怎么了？對，詛咒人偶不可能浮在空中，這才是最神秘，最可怕的，既然被釘在墻壁上，那就一定有釘的工具。
    至今為止調查過的現場，就只看到了墻壁上的洞，不用去翻看調查資料，因為文化和知識背景，作為日本人的南空直美只要看到馬上就會理解了。
    釘住詛咒人偶的，是釘子。
    五寸釘。
    而對于犯人來說，重要的不是詛咒人偶，而是那個釘子。詛咒人偶只起到了夸張的誤導效果。
    重要的是釘子——釘子頭。
    把從門縫中穿過的線纏在門正對面釘著詛咒人偶的釘子上。然后再把它拉到房門一側的墻壁上，還是纏在釘著詛咒人偶的釘子上。然后再繼續扯線頭，讓它回到門的坐標上來，因為詛咒人偶的高度都是相同的，所以只要旋轉門鎖就可以鎖門了。
    當然，我只是為了比較容易理解才這樣寫的，事實上手續正好相反，應該先從旋鈕出來，然后再轉到側面墻壁，正面的墻壁，最后通過門的縫隙出去。
    如果能畫圖的話就更一目了然了，總之線在現場的形狀就是一個大大的三角形。
    可以旋轉門鎖的旋鈕。 Last Page C
    喀嚓。
    也就是說，利用釘子頭代替滑輪，力的矢量根據斜面有所改變。更確切的說，詛咒人偶即不是在房門的正也不是在旋鈕的正面，而是被放置在門縫隙的正面。
    在這種情況下，牽引線的力量，不會因為門而分散。因為線沒有接觸門，而是直接從門縫穿過去了。而且還是直接纏繞在正面的詛咒人偶的釘子上，拉力就在這里起了作用。
    另外，把釘子頭當作滑輪使用，讓力的方向經過兩次轉變，因為線連接的是旋鈕。在門鎖鎖上后，他當然必須取回線繩，所以他才把很的線從中間折，也就是用雙股線來設陷阱，其實說到現在也不必多加說明了吧？
    等確認門鎖上之后，只要他放開雙股線的其中一股，把線抽回來就可以了。
    只要不用容易斷的線，誰都能設置這樣的陷阱。如果有興趣你也可以在自己房間里試一試，如果你的房間可以釘釘子的話。
    嗯，絮絮叨叨說了這么多，其實這種密室陷阱怎樣都無所謂的。
    啊，說怎樣都無所謂或許太過分了點，不過太注意陷阱本身，那么其它相關的東西可能會被忽略了吧。
    重要的其實是組成密室陷阱的材料，詛咒人偶兩個，還有作為滑的兩個釘子。正面墻壁上一個，側面墻壁上一個，因為釘子頭是必須用到的。那么，四個，三個，兩個——這三個密室陷阱已經成立了，而第四起事件只有一個詛咒人偶，因此也就不能用這個方法了。
    滑輪如果只有房門正面的這一個的話就無法關閉旋鈕了，線不夠成三角形的話就只能來回按直線走了。
    那么，第四起事件要怎么構成密室呢？
    其實，剛才已經說過了，被害人就是龍崎流江，他自己鎖上的門鎖。
    所以，只用一個詛咒人偶也一樣構成了密室陷阱的這個情報，正好反駁了之前的觀點，如此一來，密室的脆弱性也在這第四起事件中被徹底掩蓋了。
    南空在最后關頭趕上這一幕。
    其實龍崎自己也說過。為什么要設計密室，而且還是沒有什么意義的密室，目的其實就是玩。
    娛樂——設計迷題。
    本身密室是一個讓被害人看起來像自殺的因素……但是這起事件正相反，只是為了讓第四起事件看起來不像自殺而存在的。

    為了給L提出不能解決的迷題。
    不是不能解決，而是根本沒有答案。
    不能解決的問題。
崎自己設計的第四起事件，本應是沒有取得定時聯絡的南空到那個房間去找他，先看到正面的詛咒人偶，然后再發現已經被燒死的彼永德·巴斯蒂——如果此時南空沒有注意到那個密室陷阱的話，或許就要被B蒙騙過去了。
    如果一個詛咒人偶也能設定密室的前提成立了，那么她就不會再想到“三角形的線”了。
    詛咒人偶被當地警察回收了，如果釘子還留在現場的話，可能南空會更早覺察真相。但是，這也不算是不幸，只是讓彼永德·巴斯蒂按照計劃執行下去而矣。
    最初進行調查的時候，有關當地警察的調查情況他一直沒有追問過。等L的屬下到現場的時候，聽說詛咒人偶已經被撤離現場的時候，彼永德·巴斯蒂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還有第三現場中用詛咒人偶跟布偶組合的那些也十分合理。
    所以，唯一不在彼永德·巴斯蒂的計算之中的，就是南空直美的調查能力。

    不，不是能力。
    是思想吧？
    但是，注意到密室陷阱的時候，對于只有前三個密室陷阱成立的想法，南空直美并不是非常確信。或者她只是傾向于去思考犯人該怎么去布置第四起事件的密室。再說，也因為只有這個推理，龍崎沒法直接給她提出反對的疑問。
    沒錯，因為她不知道L和B之間的關系——所以，她不可能直接想到龍崎那么做的理由。
    雖說奇怪，但是南空心中對于龍崎的疑問并沒有具體的形態。如果考慮到第四起事件是自殺，信息提示的被害人有兩人，埋伏在現場等犯人的也有兩人，而其中一個就是自己，用排除法就可肯定犯人是誰了，但是南空直美不是那么會使用數學推理的人。
    但是，南空突然間察覺了。
    他知道那件事。
    南空會巴西格斗技舞。
    在這起事件中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南空本人，她口頭轉述過的L，以及在商業區小巷里偷襲她的那個人——也就是這起事件的犯人。
    當時南空的確使用了巴西格斗技舞。用巴西格斗技舞的踢腿擊退了偷襲者。因為龍崎是L的設定太荒誕無稽不可能成立，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那個偷襲者的真實身份就是龍崎。
    想到了這一點，南空就知道了真相。

    失敗。
    彼永德·巴斯蒂唯一的一個失敗。
    夸口絕對不會出現一絲失誤的犯人的唯一一次失敗。
    如果他對南空直美的評價更高一些的話，或許就不會那么不經意地說漏嘴了。
    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即使他天生就擁有死神之眼，但是他看不透一個人……這就是結論，不管怎么說，事情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當時L對真相的把握究竟到了什么程序，已經成了永遠的謎。
    說不定他從最初就知道了一切所以才找南空解決事件，說不定他從頭至尾什么都不知道而被南空所救。似乎這兩都可以成立，不過我們還是不要考慮這些庸俗的事了。
    L不是一個可以放在低層次次元評論的對象。只要弄清楚一件事就已經足夠了。Last Page D
    B輸給了南空直美。
    也就輸給了L。
    一次勝負卻得到了兩種失敗經驗，就連想自殺都沒能成功，彼永德·巴斯蒂就這樣被帶回了警察醫院，于是從七月三十一日……不對，從最初給洛杉磯市警寄去預告信的七月二十二日開始，經歷了整整一個月的殺人事件終于落下了帷幕。
    順便說一句，B把汽油澆在自己身上并點著火的時候，幾乎跟南空發現真相在同一時間。南空沖進404室用了一分鐘時間。
    一般來說，他應該等不到南空到達就會因為呼吸困難死掉了。或者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死去，或者趕不上急救車。
    但是他沒有死。他的身體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堅強，他的壽比他想象中的更長。
    要殺人的時候其實最難的就是“殺人”本身——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的壽命的話，彼永德·巴斯蒂一定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太可憐了，我的前輩。幾乎被燒得體無完膚，還是茍延殘喘地活下來了，明明背著許多羞恥……不想再活下去了。
    很后悔吧，B前輩。

    至此為止，洛杉磯BB連續殺人事件的始未紀事就結束了。那么，我從L那里聽來的三個事件還剩下兩件了——華米茲之家的初代X到初代Z的孩子們全部參戰的，世界三大偵探的會戰舞臺，眾所周知的歐洲生物恐怖事件。
    還有一件，世界第一的發明家齊爾休?華米即渡邊眼年齡大概是七歲的L邂逅，也就是成為世界知名的偵探L誕生的契機的，阻止了差點就要爆發成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溫徹斯炸彈魔事件。
    雖然我還想詳細地講述出來，但是筆記容量已經不允許了，不管怎么樂觀地計算，最終還是沒說完。
    那些等以后再換一個筆記來記述吧。這本筆記就以南空直美的事后的生活來結束吧。

    經過了許多之后，終于等到了南空復職的九月。逮捕了彼永德·巴斯蒂引起了比南空想像中更大的反響，就連她休假中的獨斷行為也構成什么問題了。
    即使曾經在工作中出現過錯誤，但是她的能力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這是表面。
    事實上，L也使用了某些方法的事實，其實不難想象。
    再現實一點說，八月未南空銀行戶頭上，突然來了一筆陌生公司寄來的款項，到底是誰的東西，想都不用想了。
    九月一日，南空從自己家出來，步行著去最近的地鐵車站。
    她已經從直屬上司那里拿回了手槍、手銬和徽章。
    想到這里也覺得有點羞愧，也有些緊張，總之，心情很復雜，不過總算恢復原狀了。
    逮捕了犯人之后，L曾經聯絡過她一次。為了感謝她對事件做出的努力，L告訴了她一個背后故事。
    B是L的候補的故事。

    聽到這件事后，南空才總算明白了一直不能理解的，龍崎作案的原動力，不過她還是有些想不透。如果說殺人事件是為了挑戰L，不管是殺人還是自殺都是為了L的話……
    殺人的確可以用異常來形容，但是自殺又算什么呢？而且事前就沒有人阻止過他，他就這么下了必死的決心，跟L對決嗎？不僅把他人的生命，甚至自己的生命都拿來做道具……超越L對彼永德·巴斯蒂來說，比自己生命都更重要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不是必死，而是拼死戰斗。
    這是他的覺悟。
    那么，他是一個……
    多么強悍的人啊。
    南空一邊回想他神經質的咬拇指指甲的樣子，一邊這樣想到。
    他很強。
    是南空不能模仿的那種強悍。
    “……嗯？”
    在她看到車站入口的時候，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個悠然站立的男人，他吸引了南空的視線。
    那是一個面容精悍的青年。
    化妝化的像臉譜似的，眼睛下方有深深的陰影。
    簡直像是好幾天——不，簡直像是生下來就沒好好睡過覺似的。
    仿佛為了正義的名義下，為了解決所有事件而必須終日不斷的思考，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被占據了——每天都要跟無法以常量計算的重壓戰斗，恒久地持續下去。
    他穿著長袖襯衫和仔褲。
    赤腳趿拉著運動鞋。
    “……？”
總讓人有種奇妙的熟悉感。
    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呢？
    說起來，他給人的感覺，和那個龍崎流江……彼永德·巴斯蒂很相似不是嗎……？
    不過與其說相似，倒不如龍崎像是復制品，而這個人像是本體。
    “嗯……在哪見過呢？”
    那個人伸開雙手像個孩子似的擋在地鐵入口處，既然過不去，就要開口讓他讓道了。
    就在南空決定要開口的時候，青年突然往南空身上撲過來。
    “……？不要！”
    南空猛地把身體一轉，推開了青年的懷抱，接著便利用反射力量轉身攻擊。壓低上半身在空中轉了一圈后直接騰空跳起，用腳從后方像蝎子似的利用全部體重直連踢了兩腳，分別擊中在青年的雙肩。
    青年吃了這一招，接著腳底一軟，就順著地鐵車站的樓梯伴隨著夸張的聲音滾下去了。
    糟糕，做過頭了。
    就算對方是流氓也太過頭了。
    南空迅速從地上起身，跑下樓梯來，看著已經像青蛙一樣倒在地上的青年。
    “你、你不要緊吧？”
    南空問道。
    “……原來如此。”
    青年像在自言自語似的。
    “果然看錄像帶跟實際情況有很大不同呢……不過，這樣我就學到……”
    “哈？”
    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難道是摔傷了腦袋嗎？怎么搞的啊？剛復職就讓她碰上這種事故……
    “那個……能站起來嗎？”
    南空把手伸向青年，青年用有著深深的黑眼圈的眼睛看著那只手，好像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似的。
    “謝謝你。”
    他抓住了南空的手。
    南空就這樣把青年從地上拉了起來。
    “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里很痛啊……”
    “我沒事，謝謝你。”
    青年握著南空的手說道。
    即使站起來了也沒有放開。
    這簡直就像在握手一樣。仿佛共同浴血戰場的戰友，用力的握住對方的手一樣。
    “你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青年一邊做出一個類似笑容的表情一邊說道，之后他總算放開了南空的手，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趿拉趿拉邁著輕輕的步伐，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往上走去。
    “啊、等、等等——請等一下！”
    差點就讓他逃掉了，南空猛地回過神來，她慌慌張張爬上樓梯，追上青年，攔在他身前。青年正在啃拇指的指甲。但是，并沒有給人神經質的感覺。
    “既然沒有受傷，請跟我走一趟吧。你犯了流氓罪。居然突然沖上去要抱住一位女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
    “不要不說話，請你回答。這種態度對你的將來可不好哦。你叫什么名字？”
    南空直美這樣詢問青年的名字。
    青年也接受了。
    他回答：
    “請叫我龍崎。”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
    那似乎是為了追趕憶某個人而起的名字。
    ?   
    被捕后的第二年，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一日，在加利福尼亞州監獄終身監禁的彼永德·巴斯蒂因原因不明的心臟麻痹結束了生命。

--The End--
終于發完了 來自搜狐圈子 此乃傳送門http://q.sohu.com/forum/11/topic/1867358?pg=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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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看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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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完~~等著白羽的小說呢

[發帖際遇]:  承平大帝為了安慰小蘭，裝成新一的聲音給小蘭打電話。感動了小蘭，用空手道逼著地瓜給了學分8分.

8187

看過了，不錯
從中得知了L一直駝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