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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期謎題《人間巧》[答案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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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于 2012-7-8 20: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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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期謎題《人間巧》
作者:黑羽

——年年乞與人間巧,不道人間巧已多。(楊樸《七夕》)


一、

這一年七夕,謝無憂在京城。

銀漢迢迢,金風玉露,這本是有情男女相會之夜,謝無憂卻只能陪著一個大男人去參加一個老頭子的壽宴。

“謝兄定是在后悔吧?”

謝無憂將神思從某個江南小鎮收回來,瞧了一眼剛才說話的段絳河,問道:“什么?”

段絳河面上帶著一貫的“溫文爾雅”式招牌笑容,解釋道:“如此良宵,在下卻冒昧請謝兄一同赴杜大人的壽宴,謝兄此刻心里定然不快。”

謝無憂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不禁腹誹起來。雖說這位禮部員外郎段公子與自己交情并非不淺,只是忽然邀自己去參加什么二品大員的六十壽宴,態度還出乎意料地強硬,勉強答應下來之后怎么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段絳河繼續道:“這都怪在下先前沒有好好解釋。杜大人無子,膝下只有一位小姐,正當婚嫁之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除我之外,吏部員外郎韓明月韓大人與監察御史金夜盡金大人俱是有意于此。我們三人皆是杜大人門生,每年七夕都會去杜大人府上祝壽。今年杜小姐已至嫁娶之年,今夜與其說是壽宴,不如說是選婿來得恰當。謝兄你足智多謀,今夜請務必助小弟一臂之力。”

謝無憂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心想這位御史大夫杜遙軒大人是出了名的直言敢諫剛正不阿(也虧得他們三人每年賀壽,估計沒別人愿意去),在朝中頗有聲望。其為人只重清譽,錢財美色一概不好。此等重聲譽之人往往護短,因而拉攏他的唯一辦法便是沾些親故。再看段絳河、韓明月、金夜盡三人,分屬祺王、丞相、太子三派,哪一派不想得這位御史大夫做親家?于此心下已是了然。

可嘆這位杜大人,既在朝中,哪還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總是個“身不由己”吧。


二、

謝無憂與段絳河來到杜府門前時,恰遇韓明月與金夜盡,三人自是一番作揖問候。謝無憂暗暗留意韓、金二人,發覺此二人言行神色俱是老于世故滴水不漏。

在來路上,段絳河曾將韓明月與金夜盡的事說與謝無憂聽。韓明月之優勢,在于師生之誼:三人雖然都是杜老門生,但曾真正師從杜老的只有韓明月一人(科考中舉者對主考官亦自稱“門生”,金夜盡與段絳河屬于這種情況)。

金夜盡與杜老則是忘年之交,二人往來相對頻繁,可見金夜盡深得杜老之心。當年金夜盡初入官場,一身傲骨,像極了杜遙軒。后來因四處樹敵,獨木難支,幾度受挫,最后終于還是入了太子一派,成了現在這副圓滑模樣。

相形之下,段絳河的勝算著實不高。雖說如今祺王黨已隱隱然不把丞相一派放在眼里,但氣焰還是遠不如太子黨。因而無論是自身條件還是靠山勢力,段絳河均輸人一籌。

二品大員的府邸與尋常人家自是不同,一位仆役引領幾人迤邐前行。路經花園時,里頭走出來一個嬌俏少女,三位公子紛紛上前寒暄。謝無憂聽他們對話,得知這位少女名喚“弄巧”,從裝束來看應是婢子,但服飾神情又不同一般;再加上幾人殷勤的態度,料想這位弄巧姑娘定然是杜家千金的貼身侍婢無疑。

幾人繼續前行,在正堂拜會了杜大人,然后由其引領進入內院用飯。

剛進入院中,一位仆役打扮的老婦迎面走來。

杜遙軒喚住她道:“王媽,我教給你的事可辦妥了?”

王媽回道:“回老爺的話,餃子都包好了,就等著煮上了。這當兒小屈卻不知到哪鬼混去了,明明招呼他下午來廚房搭把手的,您可曾瞧見那兔崽子?”

杜遙軒似乎是對王媽的用詞有些不滿,皺了皺眉道:“沒有。若是找不到他,就讓別的下人幫忙吧,別耽誤了備飯。”

王媽便應承著走開了。


三、

席上眾人談話甚是融洽,但并沒有人提及杜小姐的事,直到仆人端上來一盤餃子。

杜遙軒指著餃子,道:“今兒是乞巧節,小女包了這一盤餃子,說是要請三位公子也乞一回巧:這餃子中只有一枚包了紅棗,誰吃到便算誰勝。小女還說,愿意嫁給勝出者。哈哈。我對她說,這未免太兒戲了。不過我只得這一個女兒,最是疼愛,也不想逆著她。還請三位賞臉。”

謝無憂早料到會有這種事:韓、金、段三人背后均有勢力支撐,杜遙軒哪一派都不好開罪。而此事又是由來已久,一時也不能把女兒嫁與什么其他人,只好出此招數,讓三人聽天由命,便各不得罪。

三人聽了杜遙軒的話,莫不驚詫,但很快都鎮定下來。在席上一時也不便反駁杜遙軒,于是只好依言分了餃子,沉默地吃了起來。

謝無憂還沒見過吃餃子吃得這么緊張的場面,像是里面有毒藥似的,不由心里暗笑。席上除卻謝無憂,其余眾人只怕都是捏了一把汗。

時間在炙人的靜默中流逝。

“啊!”金夜盡忽然驚道.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金夜盡正拈著一只咬了一半的餃子,餃子餡里露出來半截紅色的,可不是個棗子?


四、

吃完餃子后,席上看似依然言笑晏晏杯觥交錯,實際早已心思各異。

宴席終于在貌合神離的融洽中結束。

由于時辰已晚,京城宵禁,杜遙軒留幾人在府中過夜。

接著,杜遙軒便離席了。

段絳河猶豫著打破了沉默,干笑著向金夜盡道喜道:“恭喜金公子了。”

金夜盡回禮道:“哪里哪里。這等兒戲,做不得數的。”

韓明月苦笑道:“做不做得數,還不是杜大人說的算。”言罷,起身離去。

段絳河嘆了一口氣,轉而對謝無憂道:“杜大人府上的花園甚是不錯,不如我領謝兄前去轉轉?”

謝無憂會意,便答應下來。

金夜盡卻道:“如此甚好,不知二位是否介意小弟同行?”

這話段絳河沒法拒絕,于是三人結伴前往杜府的后花園游玩。


五、

好風如水,明月如霜。

只欠佳人。謝無憂暗想。

三人坐在后花園的涼亭中,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一個少女忽然出現在不遠處的游廊中,原來是弄巧。

弄巧看見三人,便過來行禮。

“三位公子,夜里天涼,還請早些休息。”

謝無憂心想,這三人年年來祝壽,想必次次需要留宿,因而弄巧才有此言。

金夜盡道:“弄巧姑娘,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呢。”

弄巧答道:“多謝金公子費心,早先夜里我與小姐在花園里乞巧,想是那時受了涼。這不,正準備回去休息呢。”

段絳河道:“那就快去吧。”

于是弄巧一邊答應著一邊轉身,忽然間一愣,似在謝無憂的摺扇上看見了什么,旋即瞪了謝無憂一眼,這才離去。

謝無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摺扇,扇面上是自提的“楚韻”二字,沒有什么奇怪之處。于是眨了眨眼,心中好生不解。

三人在花園中又游蕩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段絳河稱力乏,便同謝無憂一起回客房歇息。


六、

第二日謝無憂醒來,已過了辰時。弄巧來請他與段絳河用早膳,原來金、韓二人早已在內院等著他們了。謝無憂想起昨夜與段絳河弈棋至將近五更,不由赧然。

弄巧卻全然不顧念后面兩位沒睡醒的公子,自個兒在前頭走得飛快。

段絳河叫住她,道:“弄巧姑娘,出什么事了?怎么走得這樣快?”

弄巧大驚,忙道:“沒有,沒有。什么事也沒有。”

轉過頭又要走,忽然停住了步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回過頭對謝無憂道:“這位公子,你……可是認得我家小姐?”

謝無憂奇道:“素未謀面。”

弄巧皺眉,似乎非常迷惑:“咦……?”

段絳河又道:“弄巧姑娘,你若是有什么煩心事,不妨說與這位謝公子聽。他可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謀,一定能幫得了你。”

弄巧道:“是嗎?”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謝無憂想起昨夜在涼亭的事,當下便道:“謝某愿意一試。”

弄巧想了想,道:“好吧。先用早膳。”


七、

用過早膳,弄巧佯裝不小心,把剩余的粥倒在了謝無憂身上,便拉著謝無憂去換衣服。

二人穿過花園,來到杜府深處一間院落。

弄巧道:“這里便是小姐的閨房。昨天夜里,小姐在房里自盡了。”

謝無憂大奇,挑眉道:“怎么回事?”

弄巧道:“我今天早晨來服侍小姐洗漱,發現小姐已經……我便去稟報老爺和夫人,老爺夫人過來之后在小姐桌上發現一封遺書。然后老爺說,這事必須保密,先送走三位公子,日后再稱小姐因病去世。”

謝無憂心道這種處理方式也是意料之中,便問:“那么,你究竟為何事找我來呢?”

弄巧道:“小姐絕對不是自殺的!我聽見老爺對夫人說,小姐在遺書中交代自己與下人有染,已經有了一個月身孕,再無顏面,只得自盡。但這斷斷是不可能的!小姐五天前才來過葵水,怎么可能有一個月的身孕?”

謝無憂道:“可是當你把這些告訴杜大人之后,杜大人卻不聽,對不對?”

弄巧眼中已經有淚水,她用力地點頭。

謝無憂便道:“我知道了。我可以進屋看看嗎?”


八、

謝無憂穿過院落,便進入了書房。書房中的書籍不多,小半是《列女傳》之流,剩下大多是名家詩作。房間正中是一張書桌,桌上有模有樣地擺著文房四寶,旁邊還有一摞詩稿。詩稿最上一張,寫的是兩首七絕,題為‘七夕’,大約是昨晚所作。謝無憂信手翻閱,發現詩作都署了“韶夢”二字。韶華如夢,從立意來看,許是杜小姐自擬的表字。桌面正中有一摞空白稿紙,最上的那張有一些墨漬,似乎是墊著寫字的時候從上面的紙張沁下來的。

弄巧走過來,道:“小姐的遺書當時就是放在這疊紙上,已經給老爺拿走了。”

謝無憂點點頭,看來那份遺書就是直接寫在這疊紙上,所以才沁到了底下的那張,也就是眼前最上面的這張紙。

謝無憂又想道,杜遙軒讀了女兒的遺書,并沒有立刻起疑,看來遺書確實是杜小姐手書字跡。不過,對于那三位公子來說,臨摹一個女人的字跡并非難事,更何況旁邊還有一摞“范本”可以參考。

繼續往里走,謝無憂來到了杜小姐的臥房,杜小姐的尸體正放置在臥房的床榻上。

謝無憂猶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不便檢查尸體。只不過,謝無憂并沒有什么驗尸的經驗,就是檢查了,也未必能得出什么結論。按杜大人的性格,這具尸體也不可能被仵作檢查了。如果真有什么秘密,恐怕只能隨尸體歸于塵土。

謝無憂四處打量了一會兒,向弄巧問道:“杜小姐的尸體是在這榻上發現的么?她是如何自盡的?”

弄巧搖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昨夜我和小姐在后花園中乞巧,戌時四刻左右回屋。小姐先在書房里寫了一會兒東西,然后在臥房中沐浴,今天早晨小姐的尸體就躺在浴桶里,是砸碎了盛皂角的碟子,用碎片割腕的,水全都紅了。老爺命人把那桶水被搬走了,才把小姐的尸體安置在榻上。”

謝無憂道:“也就是說,昨晚你給杜小姐打了水就離開了?沒有服侍她睡下嗎?”

弄巧答道:“本來應當如此的。可是昨晚我在花園里受了涼,覺得很不舒服,小姐便讓我先回去休息了。我在回去的路上不是還遇見你們了嗎?”

謝無憂領會,道:“原來是那個時候的事。那么,杜小姐應是在你離開之后,在浴桶中自殺的。”

弄巧聞言,激動地反駁道:“小姐不是自殺的!”

謝無憂賠笑道:“是我說錯了,姑娘息怒。”

又問道:“今晨你發現尸體的時候,房間里可有什么奇怪之處?與你昨天離開時一樣嗎?”

弄巧思索了一會兒,道:“小姐的衣服被動過了。我走的時候,小姐已經開始沐浴,我便把她昨日換下的衣物疊整齊,放在這個椅子上。可是今晨我來的時候,椅子上只剩疊好的外衣,中衣都扔在床榻前。”

謝無憂走到弄巧所指的椅子前,問道:“浴桶原本是擺在哪?”

弄巧也走過來,道:“就在這旁邊,用這屏風圍著。”椅子旁邊立著三扇屏風,高五尺許。

謝無憂沉思了一會兒,又道:“那么,沐浴之后要穿的衣物呢?”

弄巧答道:“沐浴后就寢穿的中衣放在床榻上。”

謝無憂回頭看了看在房間另一頭的床榻,道:“這樣遠,不是很不方便嗎?”

弄巧道:“平日里小姐沐浴完,我就給小姐把衣物拿過去,沒有什么不便。昨晚我倒是忘了這事。”

謝無憂道:“那些沐浴之后要穿的衣物在哪呢?早晨你來的時候還在床榻上嗎?”

弄巧回憶了一會兒答道:“沒錯,還是在床榻上。不過,本來昨晚我都是疊好放在那的,但今早我來的時候卻發現上衣被動過了——只是翻動過,整套衣物都不像是被穿過的,因為并沒有氣味。”

謝無憂又踱至床前,道:“昨日杜小姐換下來的中衣,是扔在這里嗎?”

弄巧跟過來,點頭道:“沒錯,就扔在床榻跟前的地面上。”

謝無憂點點頭,問道:“換下來的那些衣物,你是按什么順序疊放的?可是外衣在下,中衣在上?”

弄巧點頭道:“沒錯。您怎么知道?”

謝無憂凝視著燭臺上燃了一半的蠟燭,沉默不語。


九、

從杜小姐的閨房出來,二人又來到了花園。

弄巧幾次想搭話,可謝無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杜小姐回房是戌時四刻,根據弄巧的說法,應該是過了一小段時間才入浴的。昨夜宴散是戌時之后的事,杜遙軒首先離開,接著是韓明月,自己與段、金二人則是來到花園散步。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在花園里遇到弄巧,那時杜小姐應是已經在沐浴。又過了一盞茶功夫,二人與金夜盡分開,一面慢慢散步一面向客房去,途中聽見了二更的更聲。回到客房時,韓公子房里的燈是亮著的,過了約莫一刻鐘,韓公子房里滅了燈,許是睡下了。金夜盡回房,也是在這個時辰。而后自己與段絳河開始弈棋,直至深夜。

謝無憂忽然停住腳步,弄巧差點沒撞上。

謝無憂問道:“你可知道,昨夜飯后韓明月在哪?”

弄巧答道:“是在老爺那兒吧。我是聽老爺房里的白露姐姐說的,昨夜飯后韓公子便來到老爺書房,二人一直聊到二更,最后老爺還讓白露姐姐送他回去呢。”

謝無憂又道:“昨夜你從杜小姐房里出來,除了我們三人,可曾遇到別人?”

弄巧搖頭道:“沒有別人。我回房路上只遇見你們三人。”

謝無憂頷首,卻見幾名婢子遠遠走來,對著他們二人指指點點。

弄巧咬著嘴唇道:“謝公子,您別管她們。她們都說小姐和那個小屈有染,我呸!只會嚼舌頭的賤婦人。”

謝無憂卻似乎想起了什么,問道:“為什么?為什么她們會這么說?”

弄巧聞言甚是不悅,道:“聽說小屈昨兒逃跑了。她們便說是什么‘奸情敗露’。哼!”

謝無憂聽了這話,唇角卻綻開了微妙的笑意。


附時間對照:

辰時:早上七點。

五更:凌晨三點。

戌時四刻:晚上八點。

戌時:晚上七點。

二更:晚上九點。

一刻鐘:十五分鐘。

半個時辰:一個小時。

一盞茶:十分鐘。


請問:

1.杜小姐是不是自殺?為什么?

2.如果小姐不是自殺(哈哈我覺得上一問好廢),兇手是誰?為什么?

3.兇手殺害杜小姐的動機是什么?



謎題篇結束。



回答規則:
答案一律在答案提交帖里回帖進行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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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題截題時間:2012-07-15 20:00屆時將放出第52期謎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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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于 2012-7-15 20:02:11

解答篇

十、


秋池夜雨。秋霜晚飛。

謝無憂十指交握,眸中帶笑:“你怎么看?”

長樂遞過去一個杯子:“秋茶。”

謝無憂接過來,漫不經心地道:“嗯。”

長樂看他啜了一口茗湯,才道:“杜小姐究竟是不是自殺,這是首先應該思考的。”

謝無憂點點頭,道:“雖然弄巧說杜小姐來過葵水,但杜小姐若真有身孕,想要瞞下去,自然也不能不‘來葵水’。”

長樂道:“沒錯,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那半截蠟燭。杜小姐不能摸黑自殺,況且弄巧離開時她已經入浴。此后若要吹熄蠟燭,甚是不便,且毫無必要。”

謝無憂贊同道:“對,可見杜小姐并非自殺。”

長樂接著道:“既然不是自殺,那么就必須弄清楚小姐究竟是何時被害的。如果弄巧沒有撒謊,她在花園中遇見你們三人時,杜小姐應該已經入浴。而放在床榻上的中衣卻沒有穿過的痕跡,可見杜小姐遇害時還沒有洗完澡。因此,行兇必然是在小姐洗澡的這段時間內發生的。”

謝無憂放下手中的茶杯,玩味地注視著長樂,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長樂見謝無憂露出那種熟悉的表情,知道自己此刻恐怕已經入了圈套,心里覺得好笑,也不點破,便繼續說道:“假使兇手是暗中潛入忽然行兇,小姐在浴桶中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穿衣服;而兇手自然也是沒有必要去碰那些衣物的,所以衣物的擺放不可能發生任何改變。因此,這種假設是錯誤的。”

謝無憂笑了笑,不答。

長樂只好繼續道:“若是兇手在小姐沐浴途中登門拜訪,小姐無奈只得臨時出浴,并隨手拿了椅子上換下的衣物穿好,出來迎接。可是,小姐并沒有穿外衣,可見兇手是小姐相熟之人,甚至熟到了可以穿著中衣相見。”

謝無憂眨眨眼,道:“情郎?”

長樂道:“或許吧。這位情郎與小姐早有私情,此夜小姐故意支開弄巧,便是為了與情郎會面。誰知情郎進了屋,卻把小姐給殺害了。”

謝無憂笑道:“那么,為什么這個情郎要把杜小姐剝光了,又放進浴桶里呢?”

長樂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道:“小姐本來在沐浴,既然進來的人是情郎,在他面前繼續沐浴也并非不可。情郎待小姐再度入浴,才將她殺害的。”

謝無憂思忖了一會兒,道:“如此也有幾分道理。不過,那穿過的中衣最后是扔在了床榻前:床榻離浴桶尚有一段距離,小姐為何要在床前脫了衣服,再光著身子走過去呢?”

長樂想了想,道:“或許并不是這樣。兇手進屋之后二人正要溫存,所以小姐在床前脫了衣服,而此時兇手卻將她殺害了。接下來,兇手發現一個問題:他不知道怎么給小姐穿衣服。可以設想,這幾位公子平日更衣定是由下人伺候。況且,女子中衣的穿法,他們更是無從得知。因此,兇手只好將小姐的尸體放入浴桶,偽裝成她還在沐浴的樣子。”

謝無憂輕輕蹙眉,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也并非沒有道理。不過,動機呢?”

長樂答道:“自然是因為宴席上的‘乞巧’。兇手輸給了金夜盡,只好除掉小姐,以防杜遙軒被拉入太子黨。”

謝無憂又恢復了笑容,應道:“喔。于是兇手買通了那個叫小屈的下人,又偽造了遺書,好讓人覺得小姐是與下人有染才自盡的。不愧是長樂先生,果然很有道理。”

長樂聞言卻是一愣,道:“小屈?”

謝無憂佯裝無辜,答道:“對啊,就是那個逃跑了的下人啊。”

長樂喃喃道:“我竟沒注意到。你這么一說……可是……不對啊!小屈在宴席前就已經不知所蹤了,此時三人還沒有分出勝負呢!莫非小屈逃跑只是巧合……”

謝無憂把玩著茶杯,淡淡地問道:“真的是巧合嗎?還是說,兇手從一開始就打算要除掉杜小姐了?”



十一、


長樂皺眉,道:“這怎么可能?勝負未分,除掉小姐,對兇手有什么好處?”

謝無憂卻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你且聽我說。小姐的衣服被動過,其實還有一種解釋,就是她確實已經出浴了。之所以沒有穿外衣,并非是為了給情郎開門,而是因為她搞錯了一件事。”

聽到這里,長樂頓時領悟,接口道:“你是說衣服!杜小姐誤以為疊在椅子上的是弄巧備給她浴后穿的中衣,待她把那些中衣都穿上,看到疊在下面的外衣,才發現自己穿錯了。”

謝無憂笑著點點頭,又道:“杜小姐發現自己穿錯了衣服,會怎么做呢?”

長樂一邊思考,一邊緩緩地道:“杜小姐發現自己錯穿了本來要換洗的衣物,便會想把這些衣物脫下來。但她在浴桶附近沒有發現應該穿的衣物,而如此一位大家閨秀,定然不會光著身子在屋里走來走去,便只好暫且穿著這套中衣,走到別處去找衣服。接著,她在床上發現了一套中衣。她定然會把衣服拿起來,確認這是不是應該穿的——于是床上的上衣便被翻動過了。確認過之后,她便在床邊脫下了舊的中衣,打算換上這些衣服。可是,床上的中衣并沒有來得及被穿上,可見就是在此時,兇手闖入,將她殺害了!”

謝無憂拍拍手,道:“妙極妙極。長樂先生所說,與謝某所想不謀而合。兇手將杜小姐殺害之后,將她放入浴桶,偽裝成正在沐浴的樣子。為什么他要這樣做呢?可能性有兩種:其一便是你剛才所說的,兇手不知道如何為小姐穿衣;其二,則是兇手看見小姐脫衣,而床上又有一套新的中衣,便誤以為小姐正準備沐浴,于是順水推舟。”

長樂的眉頭卻仍然沒有舒展開,道:“即便如此,你還是沒有回答剛才那個問題:動機是什么?小屈在開宴前就逃跑了,那個時候還沒有分出勝負來啊。”

謝無憂擺擺手,道:“別著急。根據您先前那個推論,兇手是杜小姐的情郎,杜小姐是有意把弄巧給支開的——這樣自是沒有問題。可是在剛剛的推論中,兇手是忽然闖入的——這豈不是奇怪得很?”

長樂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說,兇手闖入前已經知道弄巧不在屋內?但這種事情,兇手四處查看一下便知。”

謝無憂搖搖頭道:“不對,不對。請回憶一下兇手將小姐放入浴盆的兩個原因:如果兇手事先觀察了一會兒,這兩種情況都不可能發生吧?而且更重要的是,弄巧理應伺候杜小姐睡下,然后才能離開。因此,即便兇手當時在屋中沒有看見弄巧,也不能斷定弄巧再也不會回屋來。然而,別忘了,兇手殺了小姐之后,還好整以暇地在書房中寫了一封遺書呢。”

長樂托腮,略作思考,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兇手就是弄巧在花園中遇見的三人之一。”

謝無憂這才點頭,道:“沒錯。弄巧在回房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因而知道弄巧那夜早退,不會再回到小姐屋里的,只有我們三人。我和段公子弈棋至五更,他絕不可能趕在杜小姐出浴時將她殺害。因此,可能是兇手的只有一人——金夜盡。”



十二、


“金夜盡?”長樂疑惑地道,“他可是席上的勝者啊。為什么他要殺害杜小姐?”

謝無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這就應了我剛才所說的:兇手從一開就打算除掉杜小姐了。”

長樂卻忽然蹙起了眉,打斷謝無憂道:“等等,先前這些推論,都只建立在弄巧的一面之詞上,倘若弄巧離開時,杜小姐已經身亡呢?譬如說,兇手與弄巧密謀商定,假如自己落選,弄巧便殺害杜小姐。再譬如說,弄巧不愿意隨杜小姐嫁到金家,于是聽到席上‘乞巧’的消息之后便對小姐痛下殺手…嗯…這個說法不甚可信,權且作廢。”

謝無憂卻笑得胸有成竹,道:“弄巧不識字,不可能偽造遺書,是以不可能單獨犯案。若她還有同謀,卻為什么要請我來調查此事呢?”

長樂反問道:“弄巧不識字?這倒未必吧。”

謝無憂道:“必然不識。她那夜見到我扇子上的‘楚韻’,以為是她家小姐的表字‘韶夢’,所以才誤會我與她家小姐相識。會把‘楚韻’與‘韶夢’弄混的人,稱得上識字嗎?”

長樂調侃道:“這可夠附會的。”

謝無憂哈哈一笑,道:“總之,弄巧離開時,杜小姐剛剛入浴,而可能殺害杜小姐的人,只有金夜盡。”

長樂無奈地笑了笑,道:“好吧。那就請讓我聽聽金夜盡的殺人動機吧。”

謝無憂抽出那把提有“楚韻”的扇子,輕輕地敲擊著手邊竹案,一面娓娓道來:“兇手從一開就打算殺掉杜小姐,并不表示他不介意選婿結果。假如兇手已經料定自己必輸無疑,亦有可能作此打算,使政敵也無法獲利。然而,三人中贏面最小的要數那位不爭氣的段兄,偏偏當晚他與我一直寸步不離,絕無可能行兇。除此之外呢?我再也想不出其他由黨派利益而衍生的殺人動機。因此,兇手殺害杜小姐的目的,八成與選婿結果是無關的。”

長樂哂道:“好個‘因此’。杜小姐可是太子、祺王、丞相三黨共爭的目標,兇手竟為著個什么與此無關的理由,把這目標一股腦兒抹殺了,真是痛快。”

謝無憂流利地反駁道:“假如謀殺杜小姐完全是因為黨爭,那么為什么偌大一個黨派居然派不出一個殺手,竟讓身為朝廷命官的金夜盡落得親自動手的境地?更何況,太子黨本來勢力就遠勝另外二黨。杜遙軒對太子黨的價值,更多應是依賴于另外二黨的潛在利益:獲得杜遙軒雖然不過是錦上添花之事,但卻不能因此放棄爭奪,而讓另外二黨得益。所以,對太子黨來說,杜小姐消失也未必稱得上是什么壞事。”

長樂不置可否。

謝無憂見長樂不答,便繼續道:“杜小姐嫁與不嫁,結果其實都是非常簡單的:杜小姐嫁,則娶了杜小姐的那一個人,會為自己身后的黨派贏得一位德高望重兼位高權重的好親家。方才已經說過,兇手不是為了黨派的利益而行兇。那么剩下來的唯一解釋就是,兇手是為了杜遙軒這位好親家而謀害杜小姐的。”

長樂皺了皺眉,道:“什么意思?”

謝無憂眨眨眼,答道:“杜小姐一死,姻緣就牽不成。這親家,自然也是做不成了。”

長樂猶疑地順著謝無憂的意思往下說道:“難道,兇手與杜遙軒不和,不希望與他共事?不對,這不合理……”

謝無憂興味盎然地看著長樂自言自語,后者很快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也收了聲。謝無憂擔心他惱了,只好殷勤地揭開了謎底:“兇手當年懷著一腔政治抱負而來,卻在官場中飽受摧殘,最后落得個‘被和光同塵’的下場。因此,他對杜遙軒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很是仰慕。而且這種仰慕不止在于品格,更因為他沒能守住的政治理想,杜遙軒守住了,并且至今屹立不倒。然而強極易折的道理,兇手也十分明白。如果杜遙軒真的與什么黨派結為親家,以他的性格,再也不可能獨善其身。這樣一來,兇手所仰慕寄托的精神支柱,便會隨之倒塌。所以兇手才決定殺害杜小姐,這樣才能阻止杜遙軒被卷入黨爭的漩渦,保住他們二人共同的政治理想。”

長樂沉默了一會兒,道:“金夜盡懷著這樣的心思,卻被迫年年參加壽宴,與韓、段二人明爭暗斗,不知他內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謝無憂凝視了對面那人片刻,道:“應是‘年年乞與人間巧,不道人間巧已多’吧?”



十三、


七月初九,京兆府接民間密報,道御史大夫杜遙軒之女兩夜前暴斃于家中。

七月初十,曹掾在杜遙軒府中發現其女尸首。

七月十一,仵作丁甲乙擅自驗查杜小姐尸首,革職并逐出京。

七月十二,杜遙軒府中一婢女稱事發當晚曾見監察御史金夜盡在杜小姐閨閣附近盤桓。

七月十三,杜女自盡案移交大理寺查辦。



(《人間巧》完)


  七夕/杜審言
  白露含明月,青霞斷絳河。
  天街七襄轉,閣道二神過。
  袨服鏘環佩,香筵拂綺羅。
  年年今夜盡,機杼別情多。

[發帖際遇]:  天黑的時候,名偵探小品和白藤結伴去殺人,順手偷了白藤英鎊8鎊.
7
| 樓主| 發表于 2012-7-15 20:10:15
本期謎題結束后,因大賽臨近每謎將會暫停一段時間,待大賽結束后擇日重開。

大賽倒計時8天,組了隊還沒報名的請迅速了。
| 發表于 2012-7-15 20:13:54
瘋掉了,太高尚的殺人動機了

[發帖際遇]:  馨聲舉報了一個在學院亂貼小廣告的,獲得學分5分.
| 發表于 2012-7-15 20:18:41
小魚醬的文果然是妙哉啊~
其實此題最大的關鍵便是動機~現在想來~文中對于動機的提示已經不少了~
我敗了~全軍覆沒了~拜服小魚醬的功力~
| 發表于 2012-7-15 20:25:23
本帖最后由 輕靈の風 于 2012-7-15 20:28 編輯

完完美美地答錯了....本來還有點信心的說....
關于弄巧不在的事情倒是想到了,但介于動機問題就否定了金夜盡.......
| 發表于 2012-7-15 20:33:49
果然最難猜的還是人心啊,,,,我想到了他孤高,沒想到他孤的這么高。。。
| 發表于 2012-7-15 21:03:11
我去。。。太讓人意外了。。。。本來對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的。。。果然對黑羽姐的題沒有防御力啊。。。
| 發表于 2012-7-15 21:06:13
對于本期的作者謎題解答篇我深感有兩點不合理我并不是要找茬只是自己分析的時候遇到的問題。第一點,要提的就是衣服那里的情節,對于誤穿衣服這點我表示異議,干凈衣服是放在床邊的干凈的衣服是有兩疊。一疊是中衣在上,一疊外衣在下,有一點可能作者忽略了一般大家閨秀在閨房里都穿中衣而且就算要穿外衣也不會洗完澡準備睡覺還要穿無論哪種情況都不可能天天穿著外衣在閨房。如果是這樣,那外衣還放在床邊(從“平日里小姐沐浴完,我就給小姐把衣物拿過去,沒有什么不便。昨晚我倒是忘了這事。”可知放衣物的地方是固定的),自然杜小姐是知道一般干凈的衣服是放在床邊的。所以從這個來看,對于拿起椅子邊的臟衣服也就有問題了。第二點,就是如作者所言兇手顯然是看見了杜小姐穿或脫衣服總之看見了衣服,試想在冷靜聰明的有計劃的殺人里,連自殺和遺書都精心策劃好并且兇手也不缺時間也不慌張,怎么會漏掉顯然的掉在地上的衣服,就算是脫衣服一般也不會脫在地上這樣如若是一般人可能就會把衣服撿起來放在桌上。可能作者會辯駁道如此一來可能多此一舉,但實際上只要兇手是冷靜的話(顯然從文章中看是這樣)應該先看衣服原本放那里然后自然放回原處(就算亂七八糟的也好)也要比放在地上更不讓人起疑了。 但是本人還是很尊敬作者的,無意冒犯只是些自己的見解如果有錯誤的地方,希望大家指出。
| 發表于 2012-7-15 22:03:38
本帖最后由 導彈井 于 2012-7-15 22:45 編輯

果然沒有門閂什么事。
那個假分析亮了。幸虧不是真的。否則就不是古代小姐而是現代"小姐"了
還有,真的有人會把‘楚韻’ 和‘ 韶夢’混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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