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干杯!” “今天,在這里,我,有幾句話要說,”發言的是一個毛發稀疏,一生只系一款領帶的酒糟鼻大叔,“首先,我們署,在短短一周之內,就把困擾輿論的,惡劣事件,迅速解決了,我,在這里由衷,感謝大家…。” “哦哦,這有關東煮!” “來來,吃!” “然后,特別,表揚一下,我手下的干將,我妻規正,由他帶領下的大家,一派,興興向榮的景象。希望大家,今后,也能夠保持。…。”
他一人靜坐在轉椅之上,直視飛速的扇葉目不轉睛,和亂糟糟的一片混沌合作演繹一副動與靜的兩極藝術。 “前輩,一個人做什么呢?”拋下享樂中的同事們,伊藤握著一杯啤酒來到我妻身邊。 “只是,想一點關于案件的事。” “不是都結案了么,前輩您就喜歡考慮些有的沒的。” 我妻收斂心神,擺正坐姿,鄭重其事地對年輕的后輩說道:“其實我們當警員的無非是人民的奶爸,以賣笑為生的服務業之一罷了,只要能讓群眾滿意連同輿論編造精彩的故事供一般家庭飯后閑談,事件的真相他們其實并不在乎。” “前輩您怎么了,嚇到我了…”伊藤戰戰兢兢的,害怕自己隨時會說錯話。 “哦,對不起,我太認真了。那么跟往常一樣,一起討論下案情吧。” “嗯,好的,”伊藤放下凍手的玻璃杯,拿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那么,就由我來提問吧?如果就按照綾辻憐子事件來說,殺人劫財的犯案人應該就是法月英雄無誤了。平時生活拮據的法月英雄某一天在夜游蕩碰巧發現了歸家路上的綾辻憐子頓時犯案心起搶劫殺人毀尸,單純至極的劫殺案件。 倘若案情的確是這么發展的話,為何最后法月英雄會連同綾辻竜矢一道滅口呢? 于是我覺得,法月畢竟是第一次殺人還加上處理尸體日后的生活必定受其影響噩夢纏身,睡眠不足作息不調的他迅速依賴上了毒品,K粉有相當程度致幻的功效還會讓使用者產生暴力傾向。 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為什么要殺害綾辻竜矢了,按遺傳學來講:女兒像父親兒子像母親,法月在竜矢的眉宇之間看到了被自己殺害的綾辻憐子的影子,在幻覺的壓力和藥力的促使下迫使他在光天化日下犯了案。” “故事編的合情合理,看來你也有所長進。” “前輩,說是編故事,未免對死者太不敬了!” “我們也不過是一群把惡意強加在死者身上的罪人而已,不管有任何的設想不外乎自說自話沒辦法去征詢死者的同意。 小誠,在這次案件上,你一板一眼的性格顯露出弊端了。我把兩個案件聯系在一起是希望你把它看做一個整體,進而分析作案人的動機和意圖,而你卻仍然以先來后到的迂腐思想去理解每件事是如何發展的。” “那前輩是覺得我應該先跳過綾辻憐子的案件去分析后一個案件?” “真相往往深藏在第一起案件中,而突破口總在最近發生的那起事件里。 從○○高中殺人案中,我們得出犯案人法月英雄因為某些原因起了對綾辻竜矢明確的殺意并且付諸行動,單看這一點的話神情恍惚的嗑藥犯案可能性是否有些微不足道了?” “也就是說,前輩覺得我被‘嗑藥’這個概念束縛住了?” “你對故事的補完完全是建立在法月殺害了綾辻憐子并且還是癮君子的前提下,如果這個假設本身無法被確切證實的話,今后的推測一概都是不完善的。” “薛定諤的貓咪?” “讓我們從新審視下第一起案件,死者綾辻憐子被人拿走了所有證明身份的物品甚至消除指紋多次毀容,那是為了什么?” “隨便一想就知道為了隱藏尸體的身份咯?” “不然。小誠,假若你是犯案人,為什么不直接把尸體丟到更加隱蔽的地方呢?至少也找個塑料袋裝起來吧?” “這個…也許是時間不夠?” “明明有時間對尸體進行繁瑣的加工?” “這個…” “所以兇手沒有隱藏尸體的想法,僅僅只是想隱藏它的身份。” “那毫無意義啊!知名人士失蹤根本拖不了幾天,紙包不住火。” “不覺得,這就是犯案的目的么? 兇手處理尸體的每個細節都在述說著‘希望綾辻憐子的死公諸于世,但不是現在’。” “那意義何在啊?” “倘若目的達成了,自己卻被抓走了,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在場證明?但是半夜三更有不在場證明才顯得可疑啊!” “事件發生之后,我們的職責是什么?” “抓犯人啊。哦!真兇需要一個替罪羊!” “到這里,我們把話題拉到法月英雄身上。小誠,我又要問你了,假設你昨天殺了人今天還敢明目張膽有恃無恐地持有和使用死者的物品么?” “這是對警隊的挑釁啊,好似在宣稱‘人就是我殺的,有本事來抓我’。” “對,因此我們不得不懷疑:法月英雄其實并不知道那些信用卡是誰的。” “也就是說,其實兇手并不是法月了?” “可以這么認為。真兇只需要在犯案后把信用卡通過各種手段交給法月,沒見過錢的小痞子必定會一分錢不剩花得干干凈凈吧。至于信用卡的傳遞方法,可以裝作路過碰撞不小心掉落;將塞有信用卡的信封上寫上免費試用郵寄到家中;還可以找個小屁孩故意被敲詐,只要是能讓法月認為是‘正當途徑’獲得的戰利品的方法都行。” “所以前輩你才會想到兇手可能是綾辻竜矢了吧?” “你這個推測還真是毫無根據,我只是說兇手另有其人。” “前輩才是真的一板一眼啦。” “你可曾記得我們在綾辻竜矢的公寓里搜出的文件夾,還有法月英雄電腦內刪掉的照片?” “照片怎么了?” “乍看之下可能是兩個不同的小鬼正巧有相同的興趣而已,但是吶,再次假設你是法月在什么情況下你會想著處理掉自己的糟糕興趣呢?” “我的話…被發現后會更糟糕的時候吧…” “于是在你覺得會有人來盤查你之前,刪除了電腦中的檔案后卻忘記收拾房間內的毒品?” “這個…” “的確…所謂證據就是在發現后會使持有者的處境變得很糟糕的東西,如若照片真是法月所有,真兇大可不必特地花時間去進行刪除作業,所以擁有刪除文檔最大動機的人自然是照片的真正持有者” “原來如此!這就是證明真兇另有其人的突破口!但,照片又不長嘴,前輩怎么知道那些的持有者是誰?” “你傻啊,照片不會講話,照片上的人難道是死的么!?” “哦!” “既然話已至此,我們引出下一個話題:不覺得文件夾里的照片太少了么?攝影設備的所有人綾辻竜矢,怎么想也不可能只有一本文件夾吧。” “前輩的意思是?” “X-files是真兇的第十本作品,他和法月英雄共享那些照片,如若法月最后順利成為替罪羊的話,警察肯定會根據電腦里的照片查到他的頭上,所以他清理了自己的公寓.刪除了法月電腦里的照片。” “那為什么還留下了X-files?” “前九部作品毋庸置疑是放置在抽屜夾層中,碰巧放置地點不一樣所以清理的時候忘記了吧,正所謂百密一疏多虧了它我們才找到了共通點。順道一提那些抽屜夾層的制作者,應該是本案的另一位受害者有棲川桂了,上鎖的抽屜還花心思附帶夾層,就跟他的房間一模一樣。” “然后真兇的名字也呼之欲出了。” “真兇就是綾辻家少當主綾辻竜矢。” “殺人動機的話,理解為圖謀家產就行了吧?” “我倒只認為這是推動他起殺機的助力。綾辻竜矢從小嬌生慣養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困難和阻礙,相信對錢的執著并沒有像大人那么瘋狂。” “不為名不求利不圖祿…何必要去殺人呢” “所以說,青少年犯罪越演越烈的現狀實屬令人手足無措。他們會因為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能起殺機。三觀不正的富家少爺平時只借由勾搭小女生拍攝裸照為樂,碰巧生母又開始細心培養起了三代當主但很明顯沒有選擇自己,愛之深責之切心理的陰霾久積成病,便遷怒于最喜愛的母親身上了。” “明明是最親的人…” “知道么,像這類單親母親撫養長大的男孩子,戀母的情節不能用一般語言來形容,‘明明我才是你最親的兒子,為什么要背叛我’像這種中二病十足的借口也很符合他們的角色個性。” “真是一場悲劇…前輩,雖然此案已有定論,但我覺得排除其他人的作案可能會使答案更具有說服力。” “還真是登鼻子上臉,事到如今你也可以自行推敲試試。” “前輩不要為難我了…關于綾辻梨穗子和有棲川我始終抱有疑問啊…!” “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口渴了,啤酒借我抿一口,”言罷,未等伊藤作答,我妻便一把抓過酒杯毫不客氣地灌起酒來,“呼…夏天果然還是冰啤酒…說到哪了?” “綾辻梨穗子” “哦…你告訴我,她在本案中的動機是什么?” “在表面上和她哥哥一樣圖謀家產吧?” “然。那么姑且不論綾辻竜矢那一堆收藏品,她跑到法月家刪照片意欲何為?” “啊…嗯…啊……那個……” “你應該知道那些照片全數恢復了吧,有和這個小妮子關聯的訊息么?” “嗯…………我知道了。” “其實還有一點…,她的立場決定了自身行動的局限性” “立場?” “她和其他三人的立場完全顛倒…這雖然能夠說明她有殺害三人的動機,卻沒辦法完成一系列偽裝和事后處理” “我還是不明白…” “施暴者和被害者” “不明白” “我自說自話,不用明白的。至于有棲川桂么…”我妻欲言又止,“真是具備了完美的作案條件啊…找鎖匠去法月家,作為共犯也可以隨意進出綾辻的公寓對抽屜加裝鎖的實行者來說處理相冊也不難。可是啊…………” “動機呢?” “就是不知道啊………難道,他真的是基佬?” “會不會和綾辻梨穗子有相識?畢竟事到如今最后的受益方就只有綾辻梨穗子一人而已啊。” “三流的偶像偵探劇?問題還在于法月家的數碼文檔和綾辻梨穗子一點關系也沒有,與其刪除全部留下的嫁禍作用更為強勁不是么?還有拜托你,有棲川歸國才不到兩年,因為相識去殺人,那這狗血真是灑滿片場了。” “到頭來,還是綾辻竜矢啊。” 回想案件的第一感覺,有棲川桂的存在本身就帶有很重的違和感。從房間內飾擺設到體現生活細節的門鎖窗欄,無一不體現了室主過分小心考慮過度的個人風格;明明有攜帶刀具卻用窒息這一方法殺人,明明有高效率的消除指紋方式卻費事切除手指;論上述兩點,此案中的符合真兇身份之人非他莫屬。 不過啊,究竟為何殺人? 為何最終的受益方不是自己? 倘若真的是俗套的男女主人公珠胎暗結? 或是單純的變態殺人狂? 想一想,想一想。 綾辻梨穗子在本案中的角色或許惹人憐愛,所以有棲川桂出于憐香惜玉的心態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想一想。 等等! 假如清理綾辻竜矢的相冊是為了保護受害人,那么為了事后不讓人發覺他的意圖把所有相冊都清理及其符合過度思考的個性,那么更甚之刪除法月的電腦數據是為了讓照片徹底從大家的視野中消失… 等等! 如若照片徹底消失了,那么綾辻竜矢便不會成為替罪羊。就算綾辻梨穗子深得人心,但當主突然逝世繼承家族產業還是要按照法律程序,到時候對綾辻梨穗子來說情況不但沒有改善反而更糟了。 等等! 為了忠實自己對被害者的憐憫而完全忽視了物質上的回報,有棲川桂豈不是完全變成狗血劇的男主角了。 想一想。 想到這,其實…法月電腦的開機密碼問題一直都被我無視了不是么?話是那么說,但是除了立場之外還有其他的解釋么? 啊…啊…人未老心卻先行老去。 縱使一切梳理清晰,證據也無處可尋。 罷了罷了,隨他去吧
“大概吧” 模棱兩可的回答或許是作為一個警員對自己職位相對應僅存的最后一絲正義感吧?
前言 綾辻梨穗子
窗邊的第一束陽光晃動眼簾,喧鬧的市井象征一天的開始。少女從床上坐起無神的雙瞳目不斜視地盯著耷拉在地面的被鋪若有所思,靜坐許久才緩緩支起身子整了整褶皺的裙擺撫一撫起翹的衣襟,從上邊踏了過去。 “母親大人?”少女的一聲輕呼消散在空蕩的客廳中,“哥…,兄長大人?”無聲的返事預示一如既往的早晨。 手扶樓梯靠欄挺著踉蹌的身姿蹣跚而下,朝陽渲染下的一片暖色調,愈發彰顯出綾辻家缺乏人氣的日常。 梳妝鏡中的臉龐略顯疲憊,亂糟糟的劉海無力地貼付在面額之上。“看來今天的梳洗會很花時間…,”不免對著面前不修邊幅心不在焉的自己諷刺一番。 「昨日作了一個夢,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夢,夢中的那自己還少不更事,與他二人在圍墻外的空地嬉戲。 沿河堤奔跑后冰棒汽水的味道,品嘗“家家酒大餐”后滿嘴泥巴的歡笑,陣雨過后泥土泛發的那份芬芳,分不清綾辻與零十的那副傻傻模樣都仿佛昨日之景歷歷在目。 曾幾何時,我天真地將象征家族榮耀的圍墻和門庭作為再會的標志,事到如今與其說是雄偉家業的表現形式,高聳入云的牢籠更為貼切。 “戴上它們,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的。”大概人生盡是不如意之事,天真無邪沒有約束力的一句兒時約定,竟支撐著我走過八年的春秋。 每每從鏡中反射出來的那左右對稱的銀色光芒如同夜空的一等星般向我微笑時,憧憬美好未來的動力便會不斷從胸口…咦?」 “咦?” 少女頓時驚慌失措,故作鎮定的面容和佯裝冷靜的假面隨著清泉般涌出的淚珠分崩離析. 顫抖的雙腿無力支撐勉強驅動的身體瘦弱的身軀如同失去支柱的高樓癱坐在地板上. 膝蓋與地面碰撞帶來的痛楚伴隨從小腹內部肌肉拉傷般火熱的持續灼燒感席卷全身 少女就這樣 輕聲地呢喃 無助地等待 "好累...好累..., 好疼..."
后記 “所謂名門望族,并不是家產多少的代名詞.” “哈?莫名其妙.” 作為與人交談的開場白,這一句話未免太過沒有邏輯 “人際關系和社會地位才決定了你在這個社交圈中所做之事可以被容忍的程度.” “喂,你腦殼壞掉了?” “明刀明搶不過是小孩子踩腳趾的玩意,關系斗爭才是大人的世界.” “秀逗” 上課鈴聲響起近十分后,平日無所事事照例逃課至天臺享受片刻寧靜的綾辻竜矢被另一名不遵守規章制度的少年搭話. “你這家伙,誰?” “多少也關注一下同班的男同學如何,綾辻竜矢君?” “什么意思?” “物質富庶人氣居高不下,滿足感和自豪感充斥每分每秒的日子真是悠哉呢” “不知所謂” “可惜啊,明明應該一切都順風順水一帆風順的.不知從哪轉校過來的黃毛小子,膽敢和綾辻大少爺爭搶王牌之位,實屬自尋死路” “你這家伙” “認為學院生活無聊乏味又缺錢的家伙大有人在,那群愚民就算鬧出什么欺負新生的事件也不足為奇” “多管閑事” “哈哈哈,也許真的有人會天真地認為經人之手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笑掉大牙” “想死啊你!” “中學升高校一般都選擇本地就讀,可是一個未曾見過的新人究竟從哪邊冒出來的呢?可見家人的工作地發生了改變,所以子女就隨父母調職而轉校.” “你想說什么?” “對于一個被降職到地方小城鎮的普通工薪階層小職員來說,綾辻家之名不是一己可以消受的.殺人誅心,被’生活’這一詞束縛的區區草芥何有臟了雙手的道理?” “哦?”有所察覺但不明所以的綾辻竜矢稍稍提起了興致,”也就是說?” 笨蛋啊,單純只是個笨蛋 “讓令堂與那小子父親的公司交涉,透露合作的意圖,并且指明由他負責業務.” “開什么玩笑!” “之后隨便找個借口將合作取消” “這是什么意思?” 真的, “催促令堂不斷施壓,讓他們一家無法在這繼續生活下去.” “聽起來有趣多了!” 真的,真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 “有棲川,有棲川桂,呵呵” 真的,真的.單純只是個笨蛋而已.
后記2 “你說青春這東西如何去衡量呢?” “啊?又在說什么大道理了啊你?” “只是想著,竜矢君那么懂得享受生活,卻無法證明自己的品味展示給今后的自己或者貢他人欣賞,豈不是太可惜了?” “那又怎樣,想用的時候再去買便是” “等到身體不聽使喚的時候再勉強自己找回年輕時代的瘋狂,那不是自殺么?” “啊啊..好像是那么回事” “不記錄下來么?” “記錄?記錄什么?” “記錄青春,記錄一些平凡人一輩子都無法親眼目睹親身體驗,而竜矢君卻引以為日常的青春紀念物.” “不要為難我了,一下子說那么大串我哪懂啊” “我也好想擁有幾個女朋友啊…” “女朋友…哦..女朋友啊…” “呵呵”
后記3 “啊..好無聊,好煩躁,可惡…死女人” “何人招惹你生氣了啊竜矢君?” “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很了不起么?悶頭讀書學年前列很了不起么?裝作圣人一樣,媽都給她騙了!” “人中龍鳳家財萬貫受人矚目無人能匹敵的綾辻竜矢也有為之犯難的對手嗎?” “對什么手,不過是個野孩子,還想分我的家產!” “何必去想一些不開心的事呢,是你的總歸是你的,要對自己有信心嘛” “也不知給媽灌了什么迷湯,連店內的事務都交給她而不交給我!” “安心,為人母者哪個不想著自家的親生骨肉,再言之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為人兄長就應該展現自己的威嚴使其望而生畏.” “什么意思?” “嗯?沒什么意思呀.說起來啊竜矢君,最近照片的更新有些頻繁啊,欲求不滿么?多少也考慮一下我的工作量嘛…隔三差五呆在黑漆漆透著紅光的密室中,會影響我身心發育的.” “啊..啊…那群女人俗不可堪,隨便送幾條便宜金鏈就屁顛屁顛的,畢竟都是外行人.” 自說自話的大少爺 “薄利多銷嘛,不然維護費都夠你頭疼的不是么?” “拿幾條首飾鏈子就騙得服服帖帖的,女人這東西還真無趣!” 溫室價值觀以偏概全的大少爺 “那是竜矢君的魅力和手段的功勞啊” “啊啊…沒有挑戰的人生提不起勁啊.” “既然竜矢君如此所向披靡,那看來那不知趣的妹妹在你眼中也不過是螳臂當車吧” “嘖!” “你那妹妹,你是怎樣想的?” “不要跟我談她,想想就生氣!” “所以我才問你,你是怎樣想的?” “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想法么?不過只是個女人而已嘛” “你是說?” “呵呵,不過只是個…” 不過只是個笨蛋而已.
后記4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零星散落著幾顆枯草,遠方的地平線與天空完美地溶成一條弧線,空蕩蕩的世界寸草不生萬物凋零,暗淡的天空飄著灰蒙蒙的雪. 微微轉動視角,原本隱藏在視覺盲點中的一株植物躍入眼簾,我好奇地靠近觀察它. 植物的莖葉之上載著一只半睜的”眼”,其睫毛仿佛蒲公英的幼崽般依附在它的周圍呈花瓣之姿. 這一朵非花的”花”占據了我的視線,成為了我唯一認可的主角.
后記5 斷斷續續的半夢半醒狀態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最終放棄抵抗決定熱一杯牛奶. 自那天以后喉嚨深處的灼熱感不定時翻涌反復刺激著食道, 身體排斥著進食意識抗拒著入眠 無法保證機能正常運作的狀態是很糟糕的,起碼就現在這個階段來說還不能夠倒下. 以前一直聽人說:倘若送一個人去屠宰場觀摩,等他回來之后必定這輩子都不再吃肉. 理論上可以理解其緣由,不過沒料到親身體驗的實感至今都無法揮散. “今天起是不是開始作素食主義者呢…” 對自己開著不可笑的玩笑,失去思維活躍性的我也多少腦袋不正常了. 瞟一眼桌上的電子鐘, 6/194:18 天還不見亮,離上學時間還早. (自尸體在新聞曝光身份起已經整整一天有余,預估到街知巷聞還差幾天) 將視線移至臺式機, [無視頻信號輸入]的提示語有規律地在顯示屏內反彈著. (專門儲存照片文檔的硬盤順利安裝在法月的電腦上 為增加可信度也故意把數據刪除了 確保能提起無能警探的好奇心,還幫他設置了開機密碼,正所謂此地無銀 多虧了當初滾動播放的逃稅案,相信他們不會放棄這次大顯身手的機會. 密碼也順便可以防止機主開機后發現多出幾個儲存盤后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抿一口塑料杯中的脫脂牛奶, 劃過喉嚨的溫存撫摸著緊繃的食道. (作為后備選項,特地把毀尸工具和購得的K粉也留在了法月家, 就算無法牽扯到照片事件,也多少提高了他蹲牢房的概率) 輕柔刺痛的太陽穴 安撫連夜加班的腦血管 (一切順利的話,等照片事件東窗事發其惡劣程度會引起媒體相當強烈的關注 由于受害人中未成年過多警方應該會三思過后出于對她們的保護為目的對事件進行和諧甚至有可能不對外公布 綾辻家的公信度得以保存 但綾辻竜矢繼承家業的可能性便幾乎為零.) 差不多了吧? (為了避免綾辻梨穗子牽扯其中,清理了公寓中所有的相冊, 雖然這行為完全斷絕了法月與綾辻竜矢的關聯,但就算沒有物證照片中的人證也一樣具有同樣效果 如若無能的警員沒能發現我刪掉的文檔,那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只能從長計議…) 還有沒有呢? (等事件過后風平浪靜戴著那只銀色十字耳墜去到綾辻家玄關,道上一句”我回來了”,不知會有怎樣的效果呢, 呵呵!) 不知不覺 路燈發散的人工光已然被自然的恩澤代替 靜坐近兩小時的雙腿不止地哆嗦 幾日未進半粒米的空腹也遙相呼應 “姑且烤一片土司吧” 希望一切如我所愿.
后記6 我妻規正
又是一年勝過一年的酷暑,全球變暖對地球帶來深重影響之前,自己會先成為環保的殉教者吧 年復一年愈發牢騷的我妻刑事早早來到了署內占用風扇節省開銷。 “前輩,真早!”向來盡忠職守的伊藤君以亞軍的姿態發表獲獎感言 “啊啊…明明新婚燕爾,裝什么五好青年啊” “前輩還真是老樣子”在自己的專屬位就座后,伊藤開始整理起被前輩隨意搗蛋過的書桌。 “聽說世界她,哦不,現在是伊藤夫人了。伊藤夫人懷孕了吧?” “多謝前輩關心,內人現在狀態很穩定” “說起來,你們偷偷摸摸就結婚了,還真是猴急吶…” “哈哈哈…想趁著年輕把未盡之事提早完成,好專心工作嘛。求婚的時候真是丑態百出啊,連戒指都晚到了一星期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網絡通販真是不靠譜吶…” “嗯,通販?本地不是有金店么?” “前輩你不知道?”看著我妻一臉茫然模樣,伊藤頓感無比自豪,“三代當主綾辻梨穗子變賣了所有的資產離開了這里,綾辻金店自那以后就不復存在了.” “哈啊?開什么玩笑,她引以為豪的家族產業說賣就賣了?愚人節吧。” “真的呀前輩,她還在大阪那邊當起了平面模特。我們家世界就很喜歡她,由她代言的衣裝家中櫥柜中有好多件呢!” “平…什么麻豆?” “瞧您隱居山林不問世事的樣子,也不知是灑脫還是老古董,”小伊藤瞥見雜亂的桌面上一本時尚雜志,封面人物可不就是話題對象,“哦,現在已經不能叫綾辻梨穗子了…”
「溫和可人清新亮麗的夏季首選 陽光般溫暖的新時代清純派 有棲川梨穗子此時為你綻放」
呆若木雞的刑事一動不動 “前輩又看得入迷了,當年去告白不就好了” 任由時間的洪流不斷沖刷 “前輩?前輩?有必要那么吃驚么” 封存回憶的大門錚錚作響 “嗯?” 盤纏思慮的亂麻快刀斬過
久伴身旁自詡與搭檔心有靈犀的青年刑事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曉 比起有棲川這個姓氏 那顆觸動其人生導師心弦的琴鍵 卻是從有棲川梨穗子雙耳垂下之處 及肩的發梢叢中搖曳閃爍著的 那一對 銀色十字
_______trueend________ 年年月月暮暮朝朝,無聊的日常,一成不變的每秒每毫秒 隨洪流奔波飄蕩的平凡人們,為養家糊口重復機械運作的每個社會齒輪們,為一己私欲扯著自己都不信的謊言的代表們,逃避現實不愿直言面對染缸又無法自主存活的中二少年們,持著借來的夢想麻木欺騙自己誤以為是動力的乖孩子們… 無聊透頂 這個家伙那個家伙,無一不受既定規則的約束。、 真的無聊透頂 “今天好像有測驗?” 生物鐘的臨時提醒不適時宜地催促我進行最低限度的社交 “那就去圖書館打發下時間好了” 拋下一個學生應盡的義務,懶散地翻動一下為外出準備的衣物,草草整理完堆在狹隘空間中的床被,走出房間去 “你起來啦?” 本不應響起的女聲 抬頭望了望懸掛在客廳墻面上孤零零的鐘 粗胖的指針在11又過半的位置停滯不前 (說起來那塊空曠的墻面原本是預定給婚紗照的?明明沒有拍還做一些無謂的事) “今天不是工作么?” “經紀人說有些空閑時間,所以我就跑回來了”她停下翻弄器具的雙手,保持與我正視,”先去梳洗一下,啊…” 未等話音落下,我便徑直走向洗漱間 “我來幫你~” “不用.” “哦” 當年的一時意外所帶來的后遺癥至今影響著我的生活 左手沒有握力手臂也無法舉至水平高度 也許多虧了它的功勞,所以一個身殘志堅的青梅竹馬角色才塑造得能讓她那么感動可以無需拿照片威逼利誘就甘愿放棄家業帶上我遠赴大城市開辟新生活. 回想那時她問我應該創業還是投資,我卻首選推薦她偶像這個職業 吃青春飯來錢快是我的動機,諷刺其只有身段毫無智商是我的惡趣味. 幸好一臉興奮地欣然接受了,不然我可真無法保證在她追問緣由之下會不會不自覺笑出聲來. 反正只是個笨女人罷了. “你干嘛呢” 結束完早晨的面部清洗,她一反常態的行為激發了我的好奇心 “回來的時候看你還睡著,我就想著幫你準備點料理當午餐…” 料理?在我的印象中,她應該不具備這個能力 “前段時間上了個美食節目,雖然只是當花瓶啦”傻乎乎地笑著,”但我有好好學哦!” “啊…說起來你也有邀請我去觀摩.對不起啊,學業比較忙。”已然記不起那天做了什么 “沒關系啦,我知道的” “前幾天好像你生日?我記得是幾號來著” “4月12日啦” “哦哦,都過去一個月了.對不起啊,連禮物都沒給你準備” “沒什么啦…我工作也很忙,沒那時間慶祝啦” 故意挑刺也裝無所謂,這笨女人無可救藥到一定地步了 “來來,坐下” 暫且順著她的意思好了 “鏘鏘!梨穗子特制奶油蘑菇湯!” 拿湯當午餐先姑且不談,直接拿飯鍋奉客未免太過霸道了. 謝絕喂食之后接過她遞來的湯匙, 為求保險起見,舀起一平勺 用若無其事的撲克臉隱藏七上八下的內心 將它放上了舌尖. …… 果不其然 水分沒有瀝干的蘑菇加上沒有融入湯中的面包塊 口感可以跟鼻涕蟲一爭高下 加上甜到膩味的味覺刺激甚至讓我懷疑她是否對這道菜的味系產生了相當大的誤解 頓時有種滿嘴都是名為奶油蘑菇的砂糖鼻涕蟲在蠕動。 何其奇葩。 “味道怎么樣?” 明知故問,不試味的么 “很難吃。” “哎?” 有那么吃驚么,對自己的手藝太過自信? “很難吃.” “哎?…哈哈……”一簇短暫的笑聲戛然而止,不同以往的傻笑,好似有些欣慰? “被人批評還能那么開心,臉皮有夠厚” “人家只是覺得…” 輕傾腦袋眼帶笑意, “你偶爾也會愿意對我說句真話的嘛…” “……” …… …… …… …… …… …… …… …… …… …… …… …… 這是多久沒有正眼看過她了? 對其漠不關心的我 未曾發覺垂于耳畔的銀十字早已不見蹤影 未敢料及取而代之的竟是我一時興起送予的別樣款式 什么嘛… 原來 我跟他們都一樣 只不過是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