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從零開始的推理大神養成”活動賽·謎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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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題《艷女》
文/不熬夜 艷女,亦名艷鬼。 遇癡嗔貪淫,意志不定者, 可奪其體魄,以宿其身。 一 “小白……” “嗯……呵……” 巷邊昏黃的燈光映出兩人交纏的影子,在地面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愈來愈急的喘息聲,夾帶著偶爾從唇間溢出的嚶嚀,簡直要燙傷了這周圍的空氣。 修長白凈的手指,摩挲著,生疏而又急切地向衣裙內探入。紅著的脖頸變得滾燙,再往下碰到薄嫩肌膚的那一瞬間,入手的溫熱讓他不禁想要更多,動作也隨之大了起來。 “哐啷!” 不知哪個角落堆疊的破銅爛鐵被風吹倒在地,但這突兀的響聲在這靜夜里終是將二人喚回了一絲理智。兩人稍稍分開了些距離,銀色的細絲從唇邊拉扯出,泛著淡淡的光澤,無力的斷裂垂下。 男人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間,帶著委屈的聲音糾纏在耳邊,“我想……” “不,你不想。” 隨著這帶著隱忍笑意的話語,一雙潔白的手臂繞到他的后背,輕拍著,溫柔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嬌哄,“下次……嗯?下次一定。” 聞言,男人發出不甘心的低哼,但到底是停了動作,只是依舊賴在對方的身上,兩人靜靜地依偎著,緩緩平復身體的燥熱。躲起來的夜風,似這時才害羞地從枝叢中鉆出,打著旋兒,將一縷長發卷起,繾眷地放置在男人清瘦的肩膀上。 過了半晌,男人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回去吧,你明天還上班呢。嗯?” “親一下再走。”話音未落,唇上便傳來了溫柔的觸感。“啊,還要再等一個禮拜啊……” “嗯,下周見哦。” “下周啊……”他輕揚著嘴角,心上涌起一陣甜蜜的雀躍。第一次,會順利嘛?想著對方平時對自己的依賴,那點不安剛升起來,又被狠狠地壓了下去。“沒問題的,一定沒問題的。” 極近凌晨的夜風時不時吹過,這條巷道周圍也沒什么人居住。或是受剛才激起地荷爾蒙尚未消退的影響,他褪下了上衣,牽住袖子,如拉著自己心愛的愛人一般,在寂靜的巷子里翩翩起舞。 旋轉,跳躍,他閉著眼。轉身之后,他跌落在一個泛著涼意的懷抱里。睜開眼,他看到了那張剛才一直浮現在自己腦海里的那張絕美的臉。 對方白皙的臉頰冰冷呈現著近乎透明的樣子,那張自己最愛吻的薄唇,此刻正泛著異樣的紅色,妖艷異常。眸子中盛滿了瘋狂。 “你……不,你聽我解釋……啊!” 男人倒地。 “它”轉身看向他,抬腳緩緩走了過去。接著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趴伏在男人的身上。 “你,現在是我的了。” 二 “哎呦,這么俊的小孩,怎么給人大半夜殺得咯,還這副樣子。” “不太平哦,我們這小巷子太偏咯,保不齊是遇上了森么變態哦。” “似哦,似哦。” 也小白甩著宿醉疼痛的頭從警車上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類似禿鷲圍腐食的場景。在黃色的警戒線外,圍了一群伸頭探腦尋找著可以作為飯后談資的人。透過這些人群,和線內忙碌的勘察人員,一雙細長的腿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的眼里,刺得他眼眶生疼。 閉上眼,昨晚妹妹那嬌笑的模樣又讓他心口悶出陣陣的窒息感。 “人呢,現場維護都不懂?趕緊給我把無關人員清出去。” 沙啞著嗓子對著旁邊的警員近乎撒氣式地喊出這句話,也小白掀起警戒線,走了進去。 “哎,也隊今天怎么火氣這么大啊。”挨兇的小警員疑惑地跟著同伴小聲嘀咕著。 “昨天他妹妹結婚,估計太高興喝多了。這會兒應該宿醉頭疼呢,你看他那眼里的紅血絲兒,昨個指不定忙到多晚呢。” “哦哦哦,那大喜事兒,回頭找他要喜糖去。” “嘚瑟的你,趕緊地干活兒吧。” 喜糖么。 兩人的話傳進他的耳朵里,有時候聽力太好也是一種折磨啊。也小白抿去了嘴角的苦笑,清了清嗓子,對著調查員問道,“怎么樣了?” 死者死亡時間在凌晨1點左右,后腦勺有硬物撞擊的痕跡。根據現場的勘測,應該是摔倒時,頭剛好碰到了旁邊的石塊,顱內出血造成的死亡。除了這一處,尸體上暫時沒有什么其他的傷痕。 本來按照現場這樣的檢測,基本可以斷定就是摔倒造成的意外死亡。但是死者被發現時,除了內褲,其余部位都是光裸著的,也沒有個人物品遺留在周圍。尸體初步檢測,也沒有被猥褻侵犯的跡象。 不過因為現場的這一特殊性,還需要回去做詳細的尸檢。所以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得確認死者的身份,聯系他的親屬。 扒了衣物,但是沒有侵害……難道是為了隱藏死者身份? 也小白環顧著周圍。這里是一條僅一米五左右寬的小巷子,周圍是破敗的房屋群落,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沿著這條巷子往前,倒是有一片廉價待拆的出租屋。也小白指了指前后兩個方向,對一旁的調查員說到,“試試,調取一下監控,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么。” 調查員看著遠得看起來就像個黑點點的攝像頭,默默地點頭表示收到,“有點兒遠,我們可能會需要一些時間。” “嗯,你們盡量調看畫面。” 眼看著現場勘察不出些什么新的來了,也小白拿了幾張死者的面部照片,和幾個小警員一起,在周圍的人群及前面的住戶群開始地毯式調查。 工作,只有忙碌繁重的工作,可以讓他忘了那張臉。 雖然普通的排查很笨拙,并且很大程度上靠運氣,但也小白他們這次顯然運氣還不錯。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找到了死者在出租樓里的房東。 “哎呦,警察同志,這個小伙子可是個老實的孩子呀。還是這附近X大學的大學生嘞。平時對我們可有禮貌了,還勤工儉學,自己打工補貼自己。你們找他干什么呀,他可是不會干壞事的啊。” 剛剛亮出照片,確認身份之后,房東就忙不迭地為死者說起話來。隨行的警員趕緊地在允許的范圍內向他說明了相關的情況,這又引來房東的一陣驚嘆和唏噓。好不容易,也小白等人才進入了房間進行調查。 三十平左右的房子被分隔成了幾個小隔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就是一個典型的單人出租屋。排查之后確認了死者是X大學大三的學生,名叫莫白。家人的相關信息也都慢慢確認,畢竟莫白是家中獨子,之后經過一段不算輕松地引導,也讓對方同意進行更深入的尸體解剖檢測。 房子內的生活物品就是一個人住的狀態,房屋的鑰匙果然不在,但是手機卻是留在了臥室里,經過技術人員檢測,里面的通訊都只是和學校的學習以及家里人聯系有關,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在其衣柜的夾層里,發現了一些穿過的女士衣物。 “莫白有女朋友么?她也住在這里?”也小白對著一旁還在惋惜著的房東問道。 “女朋友哦,小白應該是有的。上個月收租看到他一臉甜蜜地跟人發消息,問他是不是跟對象聊天吶,他還不好意思承認了嘞。哎呀,那么大的孩子,可能有時候會過來過個夜什么的吧,我們雖然是房東,不過也不好多說什么啦。我這個屋子偏,也就小白喜歡安靜才愿意租這里哦,平時我也不過來,也不是很清楚會不會住一起啦。” “他們都還沒有畢業,你怎么能隨便就讓他們住一起呢?”想到了未婚先孕的妹妹,也小白頓時有些惱火。 “哎呦,我們小白那么帥氣,談個女朋友怎么了嘛,那小丫頭能被看上是她們的福氣哎。” 房東還在輸出他對莫白的贊賞,也小白卻已經不想再聽,直接從里面走了出去。門口剛迎面走來的檢測員看著又有些怒氣的自家大隊長有些懵,聽到房東的話,又不由得好笑起來,“哎呀,我們大隊長人格魅力也太大了,這才幾分鐘,居然能讓這素不相識的房東這么夸他。還不好意思,惱羞成怒了嘿。” 三 調查還在繼續,對于莫白女朋友這條線索,終于在其大學同學的排查中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莫白在我們表演系那可是尖子生,性格好,人也帥氣,追他的不少,不過沒聽過誰跟他真在一起了呀。這要在一起了,就咱們學校這群花蝴蝶,不得到處跟人說去。” “不過,兩個月前,Y大學的俞博士來給我們講課的時候,那次組織的京劇表演活動讓倆人一見如故,想不到那倆人竟然都是生旦凈末丑角色都可以駕馭的人呢。俞博士也很賞識莫白,甚至有傳言說要是俞博士有妹妹,莫白說不定會成為俞博士內定的妹夫呢!” 妹夫…… 姐夫,你就放心把妹妹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對她好的。 昨晚那人的話又回繞在耳邊。 也小白冷哼一聲,內定的妹夫,呵,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哥哥會愿意把妹妹拱手讓人。 也小白覺得,于公于私,他都要去會一會這位俞博士。 驅車三個小時后,也小白終于到了Y大學的博士樓前,可是他卻被告知,俞博士身體不適,請假了。至于俞博士的妹妹,同事都表示不是很清楚。他的老家好像在外地,所以本市也沒有他的什么親戚。他雖然和同事學生的關系都很融洽,但是平時很少跟大家談及自己家庭的事情。之前還會在休息的時候參加大家的集體聚會,最近這段時間,他連這些活動都不參加了。 “他這個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總覺得少了點人氣兒,有時候啊……簡直覺得他就是個精致的人偶。”某同事若有所思地說出這句,其他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在以警察身份拿到俞博士的住址后,也小白又立刻驅車四十多分鐘,來到了他自己租住的單人公寓里。公寓門口剛好有人開門,也小白一個閃身便隨著那人進了公寓的大門。他撇了撇嘴,真想不通,這俞博士放著學校免費的豪華住宿樓不住,怎么自費找了個這么遠的安全性又不怎么樣的公寓居住。 上了電梯,也小白一路非常順利地到達了俞博士的門前,按響門鈴,當他聽到開門的聲音時,直接掏出了自己警察證,公式化地對著門口的人說到,“俞博士你好,我是Z警局的警員,現在有一起案件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你……” “小白?” “呃……”也小白原本非常流暢的話,突然被打斷。他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啊,我是看到你的警官證上的名字,所以直接念出來了。你是來找我哥哥的嘛,他剛剛出門去圖書館找資料去了。要不,你進來等他吧。” 眼前的女子一頭柔順的黑發,身著一襲略帶褶皺的白裙,明明是清淡的語氣,但是卻讓也小白不忍心拒絕。 因為她的眼睛,太像她了。 “額,好,那我就打擾了。” 也小白略有些局促的進了屋內,但也只是那幾分鐘的事情,很快他便恢復了一個警察該有的觀察力。通過假裝借用廁所,對房子進行了大概的掃查。 屋內的擺設整潔有致,甚至能感覺出一絲強迫癥的影子。典型的1DK獨身家居房布局,不過地方倒是比一般的大了三四倍。 不過因為端坐在沙發上的女子一直在含笑盯著自己,也小白也沒辦法再過多的查看。 “那么,小白警官,請問你今天找我哥哥有什么事情呢?” 也小白于是挑揀了一些信息說給她聽,旁敲側擊地打聽她是否通過俞博士認識到莫白這件事情。 “嗯?我哥哥竟然出差還不忘給我找對象嘛,哈哈哈哈。沒有哦,他還沒有跟我說這件事情呢。真是的,和老爸一樣真愛操心。”女子笑著,眼神看向了放在矮柜上的照片。男孩和女孩幼時的單人照、可愛的女孩和慈善的爸爸、帥氣的小男孩和美麗的媽媽,許多照片排列在一起,看起來很美好的一家人,卻沒有一家人在一起的合照。 “怎么樣?我跟我哥哥是不是很像啊。”女子突然開口,“不過爸媽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所以我們就分開了。” 也小白一愣,當即仔細查看起來,兄妹二人的確是看起來有些相似。該說是女孩子更早熟嘛,照片里甚至有種姐姐和弟弟的感覺。 “那你覺得,是我好,還是哥哥更好呢?”女子突然盯住了也小白,似乎在等待著一個很重要的答案。 這句話讓也小白突然頓住,不知該怎么回答。女子又輕聲一笑,自嘲地說道,“哎呀,我問你這個干嘛。畢竟你又不是我媽媽,怎么會知道她為什么沒有選擇我呢。不過現在還是請你選擇我吧!” 說著女子起身,拉著也小白就要往外走。他一個沒注意,竟真被大力地拉著往前踉蹌了兩步。 “我昨天剛到這,牙刷都得和哥哥一起用,什么都沒準備,你陪我一起去買東西吧。” “可是,我是來找你哥哥的。” “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而且,他的手機還丟在家,你陪我一起去買東西嘛,說不定到時候他就回來了。走,我們刷爆他的卡。嘿嘿。” 就這么你一言我一語的,等也小白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了商場的大門前。為什么就這樣屈服了呢,也小白想,可能是因為那雙眼睛吧。 靈動里透露出一絲狡黠,就像那時候的她。 哥哥,你看我穿這個好看嗎? “小白,你看我穿這個好看嗎?” 嗯,好看的。 逛了兩個多小時,她才稍微收了些興致。手里拎著兩大包,全是她從里到外的衣服,也小白覺得有些頭疼。“好啦,買完啦,我們回家吧。” 她睜著那雙貓眼,笑嘻嘻地看著他。 “好……啊,等一下。喂……” 一通來自警局的電話,將他快速地拉回了現實。 “嗯,我要回去了。這個我給你送到車上吧。”對著她的目光,也小白還是沒辦法直接丟下不管。 在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女子從里面探出頭來,“手機借我用一下哦。”她快速地輸進一串數字,并且按了撥通,她懷里的手機發出了歡快的鈴聲。“你好像很喜歡我的眼睛哦。雖然不知道你在透過我想著誰,但是希望接下來你可以記得,我叫俞魚哦。再見啦,小白。今天謝謝你,下次請你吃飯哦。” 也小白接過手機,看著漸行漸遠地出租車,抬手將那串數字保存,鍵盤上打下了她的名字——俞魚。 四 再次驅車回到警局,因為路上堵車的緣故,已經是快接近午夜的時候了。距案件發生過去了一整天。 詳細的尸檢報告出來了,死因就是滑落撞傷,甚至沒有外力推搡的痕跡。至于衣物的遺失,目前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但死者家人得知只是意外后,便決定帶尸首回家掩埋,畢竟男大學生渾身赤裸在外意外身亡,這樣的事情傳回老家也容易引起風言風語。再者現在天氣也比較炎熱,他們也想要早日火化安葬。 于是莫白的案件就這樣暫被擱淺。 也小白后來在Y 大學見到了俞博士,在驚嘆于他年少有為的同時,也不得不為雙胞胎基因的強大而感嘆,兄妹倆人現在的樣子甚至比小時候照片里的還要相似。再后來,也小白有了一個小內應,他們倆會偷偷避開俞博士,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約會。 “你的眼睛很像我妹妹。” 終于有一天,也小白對著俞魚說出了心底最大的秘密。 “啊,真的嘛,那是我好看,還是她更好看一些呢?” 也小白在糾纏下只得翻出手機里的全家福照片,好笑地說道,“你自己覺得誰更好看呢?” 可俞魚看到之后,臉色白了白,“你還真有個妹妹……” 一時間兩人陷入各自的沉默中,最后還是俞魚先出聲打破了這個局面,“額,我是說,你們一家人看起來好幸福啊。呵呵。” 幾天后,也小白偶然間看到了之前警局的調查結果,俞博士的父母自己本身都是孤兒,也沒有什么親近的朋友親戚。二人在孩子六歲左右就離異了,具體原因不清楚,但似乎母親的精神狀態在離婚的一年前左右變得不是很好,經常能聽到她辱罵毆打孩子的聲音。父親的經濟狀況也不錯,所以離婚后她也被剝奪了孩子的撫養權。但父親也在俞博士剛成年的時候,因為酗酒車禍去世。 這時,也小白終于明白,為何有時午睡打盹兒的俞魚會突然發出驚恐的夢囈,“媽媽,我再也不了。我會和大家一樣,我會乖乖。媽媽我不是……” 不應該的,有著那雙眼睛的她。她的眼睛不應該有那種悲傷的樣子。 這天,也小白終是沒有忍住,俯身,將微涼的唇印在顫抖的眼瞼上,“沒關系的,你可以做你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他頓了頓,瞬時有些分不清是在對她說,還是在對自己說,“也沒關系的。” 半夢半醒之間,俞魚微笑回應著,“嗯,小白,只要我們是一樣的,就沒關系了。” 在那一周之后,竟在俞魚的主導下,兩人走進了一家情侶酒店。身著那單薄撩人的浴衣,他們彼此相對地坐在柔軟的大床上。 情到濃時的那一刻,看著也小白那詫異至極的眼神,俞魚笑著從枕下抽出一把刀。在也小白慣性制服的動作下,順勢將它插入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俞魚用力握著刺向胸膛的那枚匕首,輕輕地靠在也小白肩膀上,讓他的手感受著胸腔內心臟那微弱的跳動。 “小……小白,只要、只要和……和你一樣,和大家一樣,我、我們就…不是、怪……物。媽媽……我不是……怪物。” 淚珠順著眼角滑下,滴落在鋪滿玫瑰的艷紅地毯上。 請還原案件真相。
第二題《The Twins Among Us》
文/小魔仙 喏,下面就給大伙講講我被外星人抓去玩死亡游戲那碼事吧。 那是大學里平平無奇的一天,我在教室里昏昏欲睡趴了不知多久,聽頭發花白的老教授講那些無聊到炸的東西,偶爾就抬起頭瞄一眼墻上的時鐘,恨不得那該死的分針以十倍速,不,二十倍速旋轉。這時教授也恰到好處地講到了狹義相對論,拿那蠢到爆的飛船做例子,說什么不同參考系下時間的流逝速度不同。我天,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上這門傻逼課的學生哪個不度秒如年。 誒等等,你們好像有什么誤解。他講得可一點也不晦澀難懂,反而是太過淺顯了,這些我早就懂,所以聽上去就跟小學生的算術課一樣沒勁。唉,誰叫我是天才少女呢。 言歸正傳,剛剛教授不是提到了飛船嗎,我就一邊打盹一邊無端腦補起了外星人開著飛船來把我從課堂上救走的情形,畢竟我就是聽著UFO的傳聞長大的,一家人瞬間被抓走啊穿墻憑空消失啊什么的,我爸爸也是,我爺爺也是。當然啦,我才不信這一套,只當是長輩用來哄騙小孩子的話術,我爸爸也這么覺得,我爺爺也這么覺得。 所以當我假借上廁所逃課卻被三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外星人大搖大擺架走送進飛船時,我的內心是極度崩潰的。不是,我就開個玩笑,還真有外星人啊!啊救命,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一直都是外星人的死忠粉啊。啊,我才活了二十年,我還沒跟男孩子做過啊…… 你說什么?哼,天才少女就不可以澀澀了嗎!可惡! 總之腦子一下被噪音般亂七八糟的想法塞滿,只知道不顧形象地大聲呼救,可周圍硬是一個人沒有,然后就不情不愿被強行丟進飛船里了。路上外星小哥用翻譯器告訴我他們來自四光年外的比鄰星,花很長很長的時間精心籌劃了一檔真人秀游戲節目,但因為有虐殺的戲碼不能啟用自己人,另外也出于新鮮感的考慮,就只好找他們唯一接觸過的外星人——也就是我們地球人做玩家了。本來還想拖一段時間再開機,但最近有點小變故不得不提前。 可為什么偏偏選我啊?我氣鼓鼓地問道。因為缺了最關鍵的偵探角色嘛,小哥說。 啊,這下就合情合理了。偵探角色不選我還能選誰呢?唉,誰叫我是天才少女啊。 得到了外星人的認可,我那叫一個高興,也不害怕了,就擱那和小哥扯皮。先是聊到他們的科技,小哥炫耀說他們已經人手一艘光速飛船,用的是曲率引擎技術,無需深海液等過載保護,在飛船中也能自如活動。不過到目前為止所有飛船都限速0.5倍光速,即便是上高速也一樣,好像是高速飛行會形成所謂的“慢霧”,吸引到更高級文明的注意,招惹不必要的黑暗森林打擊。嗯,雖然這些名詞我是一個沒聽懂就對了。既然外星人這么厲害,我就討價還價跟小哥要游戲通關獎勵,小哥也說作為偵探角色是該有點獎勵,直接就答應了。我就問能不能治療我患了阿茲海默的爺爺,畢竟我看科幻小說里只送個大腦你們都能復原。小哥說純在扯淡,你們是蟲子,有誰會研究怎么給蟲子治病嗎?讓他們來給人類動手術,估計要比最差的獸醫還差一百倍,就是搞個什么AI什么機器人來也一個鳥樣。唯一對人類有用的發明也就只有冬眠艙了,可這玩意沒傳說的那么玄乎,頂多是延緩衰老,生了病受了傷躺里邊該死還得死甚至可能死得還更快些只是省點棺材錢。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換了個獎勵,問他要費馬大定理的證明。畢竟我就是數學系的,對這個是相當感興趣。小哥倒是信誓旦旦說他有一個絕妙的證明,只是時間太短講不完。沒辦法了,我只好讓他給我找個超贊的男朋友,但他冥思苦想半天都沒想出什么好辦法,最后決定幫我印個五百萬鈔票讓我自己找。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轉眼間我們就到了位于地球附近一個小基地里的游戲房間。房間長寬高都是五米,用一把米尺量是五米,用游標卡尺螺旋測微儀量也是五米,用超高精度激光測距還是五米,窮盡地球測量技術的極限仍是精確的五米。啊,外星人正是以這種方式狂妄地顯示他們的力量! 誒你問我怎么知道?還能怎么知道,小哥自己這么說的唄。 房間里還有另外六個地球人,大家都赤身裸體躺在透明的冬眠艙內,四肢無力,眼神呆滯,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到均勻的呼吸的。 方才那個小哥就站在透明墻外發表了一通輕快的開場白。 “好啦,所有地球玩家都已經進入游戲房間,那我們就正式開始吧!在座各位被我們綁來參加此次游戲前都不曾離開過地球,想必連太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吧,所以驚慌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大家好像都不怎么驚慌誒,啊,那是因為除偵探外的各位直到拍攝結束都會處于近乎無意識的狀態啊哈哈……” 這shit一樣的笑點是怎么回事啊? “啊,我猜偵探小姐要問了,整個游戲就自己一個人在玩,那還有什么意思。哎呀,都什么年代了,誰還玩傳統太空狼人殺嘛,磨磨唧唧的還得討論,簡直是浪費時間,肯定是把所有人的生死都交到一個人手上更刺激啊,這樣觀眾才買賬,我們的收視率才有保障嘛……” “扯遠了扯遠了,我還是先介紹一下游戲規則吧,偵探小姐可要聽好了,畢竟一切都得嚴格照著規則來嘛。這個游戲名為“The Twins Among Us”,意指房間里的十個地球人玩家中藏了一對雙胞胎,是有且僅有一對哦。偵探小姐要通過已知的線索進行邏輯推演,有理有據地指出這對雙胞胎的身份。如果指認成功,則除雙胞胎外的所有玩家勝利,雙胞胎淘汰;反之雙胞胎勝利,其余所有玩家淘汰。分出勝負后,我們會立刻把勝利者統一送回地球,再對留在這里的淘汰者進行處刑。一道強激光會將他們在萬分之一秒內氣化,連渣渣都不剩。這之后拍攝才算結束。嗯大概就是這些,還有哪里有問題嗎?” 誒,就這?搞半天居然是找雙胞胎?這也太小兒科了吧!一點也不符合我天才少女的人設啊喂!總感覺這里面有詐! 于是我下意識問了句:“該不會勝利者也會被處刑吧?” 畢竟只說了把勝利者送回地球,搞不好送的是尸體呢?用小腳趾想想就知道,這游戲未免簡單得有些過頭了,哪有費老大勁把人抓來玩個弱智游戲然后就隨隨便便放走的道理呢?唉,這種程度的小把戲也想騙過我堂堂天才少女,簡直異想天開。 “這個不用擔心,我們保證會把勝利者毫發無傷地安全送回地球。”不帶感情的回應。 所以居然沒有什么出格的展開?甚至可說是過分貼心了。前面說了直到拍攝結束前其他玩家都處于近乎無意識的狀態,所以無論是送回地球還是被處刑,都不會有什么痛苦。而我獲勝的話也會先被送回地球,不用觀看處刑現場,不至于太過犯難…… 前提是得找到雙胞胎安全通關,不然處于清醒狀態的我被處刑,大概還是會有點痛的吧。 所以盡管心里多少有些沒勁,我還是起身開始了游戲。我貼近透明的冬眠艙,把每個人的臉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誒?好像沒哪兩張臉長得比較像的啊? “我知道了!你們把雙胞胎運到這里的途中,用外星科技修改了其中一人的容貌。絕對是這樣沒錯吧!”我對著小哥喊道。 “非也非也,所有玩家從被綁架到被飛船運至游戲場地的整個過程中,均在船艙內保持正常生活狀態,我們不會做出任何干涉,最多就聊聊天,丟到冬眠艙里嘛也就是到這房間以后才發生的事。當然了綁架前壓根沒接觸過,就更不可能做什么了。哦還有,我說過的任何話都視為絕對正確,不必懷疑真實性。因為我們種族思維透明,暫時還沒學會說謊。” 說來也是,我被綁架到這里的過程中還和外星小哥談天說地好不快活呢,連飛船內部都專門做成了模擬地球環境的樣式,感覺確實和日常生活沒兩樣。所以真沒動臉?那為什么沒有長的一樣的玩家呢?哦!我知道了! “那么是被抓來之前長期處于不同的后天環境!” “非也非也,雙胞胎被同時抓走前一直都處于完全相同的生活成長環境。” 這樣嗎?那到底為啥不一樣嘛!我想了半天終于恍然大悟,雙胞胎也不一定長得像嘛!畢竟有同卵雙生和異卵雙生的區別,有些甚至是兩個樣。唉,得虧我是天才少女,不然根本沒人能想到這點吧,居然利用我的慣性思維,外星人真是陰險! 嘶,可這樣一來,好像不能從相貌入手了啊。那還怎么鑒別雙胞胎啊? 我撓撓頭,決定使用技能“反向思考”!假如我是外星人的話,我會怎樣設計雙胞胎的身份,以盡可能地坑死偵探呢?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我毫不猶豫開口道。 “這對雙胞胎其實是連體人吧!雖然怎么看每個艙內都只有一個人,身體也都再正常不過,但說不定其中的某人其實是兩個人呢?也就是說,身上長著極小的肉瘤,結果卻是另一個頭!或者是體內長著一個肉瘤,實則卻是當初未正常分離的雙胞胎!怎樣,被我猜中了吧?” “錯得很離譜!首先玩家中沒有連體人!其次按照規則你必須用邏輯推演的方法找到雙胞胎,不能這樣依靠直覺胡亂猜測,否則就算蒙中答案也會判負!” 好麻煩啊,我也不想猜啊,可是—— “這根本一點線索都沒有啊!” “我們會循序漸進給出必要的線索的,只有當你根據現有線索作出合理的推論后,才能解鎖下一個線索。”主持人不帶感情地說道。 居然還是闖關式游戲嗎……這么說來現在已經有了可以作出推論的線索?我大聲念著剛才主持人說過的話幫助自己回憶,終于發現了門道。 “我知道了!剛才你說房間里的十個地球人玩家中有一對雙胞胎,可現在房間里明明只有六個冬眠艙,我看到的也只有六個人,所以不管怎么算,房間里都只有七個人才對。那房間里必然還有暗道,其他玩家就藏在暗道里!他們中或許就有長得一模一樣的!” 能發現這種盲點,我果然是天才少女吧! 話音剛落,左手邊的墻就開始緩緩移動,露出了一個暗室,里面果然又有一個冬眠艙,艙內同樣裝著一個人。我在一旁來來回回地看,發現此人和其他人沒絲毫共同點,非要說的話就是同樣是正常身材,同樣赤身裸體呼吸均勻吧。 “偵探方使用了推論,效果拔群!新情報已追加!目前登場的非偵探玩家的信息均已投影到各自所在的冬眠艙上!”喂,這新手教學一樣的臺詞是怎么回事嘛!我不禁吐槽道。而且我更想知道剩下兩人在哪啊,但問了好多遍主持人都壓根不理我。看來這個問題可能觸及到了核心,不好直說又不能說謊,也就只能避而不談了吧。 不管了,先查看情報吧。我把冬眠艙上的信息簡單理了一遍,整理如下: A 男 40歲 英國 B 男 35歲 英國 C 女 35歲 中國 D 女 25歲 法國 E 男 25歲 中國 F 男 20歲 法國 (新出現的)G 男 15歲 日本 誒等等,這些真的都是玩家的信息嗎?剛仔細回憶完主持人的發言的我相當敏銳地就察覺到了這點!主持人只說了房間里有十個地球人玩家,且所有玩家都已到齊,可沒說房間里不能有非玩家角色啊!而“非偵探玩家的信息均已投影到各自所在的冬眠艙上”,也沒說不能把“完全無關的混淆視聽的信息投影到非玩家角色所在的冬眠艙上”啊!我說房間里只有七人所以存在暗道時,主持人未置可否只是開了暗道的門,無法排除我推理結果正確但推理依據上有些許出入的可能性。我問剩下兩人在哪時主持人也避而不答,無法排除剩下的根本不是兩人的可能性。這么看下來,即便七人當中有非玩家角色,主持人的發言也并不矛盾,算不上說謊。 狡猾的外星人肯定在玩弄低劣的文字游戲!得虧我是天才少女,才沒中這奸詐的陷阱! “這七個確實都是地球玩家啦!才沒有什么非玩家的地球人!當然后面還會有其他地球人來這里,畢竟這個真人秀游戲節目籌劃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就你們這一批人,時長絕對不夠好吧。但起碼在結束這個游戲的拍攝前,這里有且僅有你們十個地球人!這樣解釋清楚了嗎!媽的凈鉆空子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得我還得費心思斟酌措辭。” 主持人聽完我的猜想,像是忍無可忍般破口罵道。 好的看來只是我想多了,看來即便是天才少女也會有失誤的時候呀。我轉而就認真研究起了身份信息,不過——這未免也太簡略了吧?性別約等于沒給,國籍同樣沒用,畢竟國籍換來換去的大有人在,雙胞胎國籍不一致再正常不過了。那真正可靠的信息就只剩下年齡了,年齡一致的就是雙胞胎的候選人。可這樣也還有兩對啊,還是沒法確定。更何況還有兩個玩家信息未知呢,外星人又不肯告訴我他們的相關信息。 又陷入死局了啊。那么是要繼續作出推論獲得情報嗎?可是我到底要推論啥?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這是外星人精心策劃的游戲對吧,那一定沒有那么簡單對吧。難道說所謂的年齡相同也是一個誤導? “喂,該不會雙胞胎的年齡不一樣吧?你不是說過冬眠艙能延緩衰老嗎?假如雙胞胎中的一人被放到冬眠艙中凍齡了十年,另一人正常生活,這樣應該也算年輕了十歲吧?唔,這不算瞎猜哈,這是根據目前在場所有人相貌都不一樣和冬眠艙等信息做出的合理推測……” “的確,如果是這種情況也算年齡不同,就像離出生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但因為冬眠,生理上還保留在十幾歲的樣子,那年齡怎么說都應該算成十幾歲才對。可偵探小姐有些不細心呢,我前面早就給過如下信息。第一,雙胞胎在被同時抓走前一直處于完全相同的生活環境。第二,所有玩家從被綁架到被飛船運至游戲場地的整個過程中,均在船艙內保持正常生活狀態,我們不會做出任何干涉,綁架前則壓根沒接觸過,就更不可能做什么了……” “啊!”沒等他說完,我便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呼。這真是天才少女的恥辱啊。 “呃不過這推理也還馬馬虎虎說得過去,我就給你一個同樣模棱兩可的提示吧。這個游戲有某種隱藏規則,而且是你們人類自己設定過的。” 隱藏規則?能是什么呢?我努力回想每一個細節,終于把一些零散的碎片串了起來。 “啊,我好像懂了!是諾克斯十戒對吧?畢竟這是個偵探游戲。” “剛開始介紹游戲規則時,你就說我們中有雙胞胎,這對應第十條;我猜雙胞胎是連體人時,你說不準依靠直覺胡亂猜測,這對應第六條;我不是雙胞胎,這對應第七條;目前房間里只打開了一個暗室,對應第三條;你要我根據已有的線索用邏輯推演的方式有理有據指出雙胞胎,對應第二條和第八條……” 主持人打斷了我的說明。 “夠了夠了!沒錯,這就是最后的線索!當然,這不是偵探小說,所以這個游戲里的十戒會略有不同,具體而言是下面這樣。” “一,雙胞胎必須在最開始出現過的七人(包括偵探)之中。” “二,偵探不得用超自然或怪異的偵探方法。” “三,用作游戲場地的房間內不得有超過一個秘密房間或通道。” “四,游戲過程中(包括抓人等準備階段)不得使用需要進行深奧科學解釋的裝置” “五,雙胞胎中不得有中國人。” “六,偵探不能用偶然事件或不負責任的直覺來找到雙胞胎。” “七,偵探不得成為雙胞胎之一。” “八,偵探不得根據未給出的線索找到雙胞胎。” “九,除偵探外的其余玩家不得表現得比偵探更聰明。” “十,游戲中如果有雙胞胎,必須提前告知。” “但是這里面有些規則已經違反了吧?”我問道,“比如第四,你們可動用了光速飛船。” “沒錯!第四條規則已經被違反了呢,當然像是使用視覺上的隱形技術讓你沒察覺到房間內其實已經存在其他冬眠艙或是投影出并不存在的影像這種事我們是萬萬不會做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既然規則可以違反那還叫規則嗎!” “因為這也是游戲設定的一部分哦。聽好了,十戒中有且僅有兩條是被違反的。” 啊,這大概才是“The Twins Among Us”的真正含義吧。 …… 誒,問我怎么不講下去了?問我后來發生了什么?還能是啥?肯定是我根據已知的線索有理有據地推出了雙胞胎的真實身份從而贏下游戲重歸地球啊,要不我還能在這跟你們吹? 誒,想知道雙胞胎是誰?哎呀,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您幾個就自個兒想去吧! 謎題篇結束,請推理出雙胞胎的身份,用字母代稱。 P.S. 1、未出場的兩人就記為H和I好了 2、主視角的偵探小姐除了有些自大外并沒有說謊或隱瞞
第三題《井底撈月殺人事件》
文/貓魚 一 “所以為什么我也要來啊,那個什么什么偵探的粉絲只有你一個吧。”我伸手把票交給單元門前的工作人員,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一雙塑料手套和一張平面圖。這手套有著奇妙的花紋,從手掌到手指都被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女角色半身照填滿,看上去極為花哨。 “歡迎來到假面月亮偵探的絕對推理領域!”戴上手套后,身邊的音箱突兀地播放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來自電視劇中的臺詞——雖然音質很差但能聽出是捏著嗓子的偽音。我忍住這份油然而生的尷尬。 “呵呵。假面月亮偵探是我當這一行的偶像和目標。茅豫你作為我的華生,連搭檔的偶像都不了解一下,這不合適吧。”已經戴好手套,在樓梯前等著我的就是現在的“搭檔”,所用的名字是井中。現在這么一說,我倒是看出他的藝名和這個什么月亮偵探可能確實有一點聯系——有靈感了,下一篇小說就叫《井底撈月殺人事件》好了——至于小說寫什么以后再想。 “我的建議是換一個偶像,就我所知假面月亮是女性初中生偵探,你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變成女性初中生的。”我瞥了一眼五大三粗的井中,又瞥了一眼劇照海報,想象了一下他穿那身制服的樣子。但那畫面實在太具有沖擊性,我不敢再多想。 “有志者事竟成,假面月亮偵探是這么說的。”我覺得她說的不對。 不過,我對這個搭檔的了解確實很有限。一個月前,我看到網上招聘偵探助手的廣告,所以抱著給小說取材的心態來應聘,但井中過的是遠超出我想象的流浪生活。他沒有固定的事務所,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的賓館落腳,隨后就是不斷地解決案件,平時根本見不著人影。本想著和他一起辦案,見證下偵探的風姿,但十天有九天都被井中遠程遙控著到處跑腿找材料、查檔案、打電話問證詞,每次還沒來得及搞明白案件全貌,井中就已經結案了。 在工作之外能和井中共處的機會簡直少之又少,即使是一同去隔壁城市出差,井中也不會和我住同一家旅店——他每晚都會就近找不同的地方住宿,裝著換洗衣物的大行李箱都交給我保管。每隔幾天會約我到離他最近的快餐店碰頭,從我這里拿一袋干凈衣服離開,然后把一包臟衣服塞給我洗——我真的是助手嗎,應該說是保姆吧。我對他的了解可能就僅限于他的這些怪癖了。 這種家伙的偶像是假面月亮偵探……難以置信。但是,他一邊爬樓一邊看著樓梯兩邊的劇照,兩眼發光,恐怕他是認真的。可怕! 總之,這次我們來到的是假面月亮偵探的粉絲展,租用了這棟三層平房的兩間,似乎會展出一些劇中用到的服化道、劇本設定一類的東西,據說還有漫畫原作和劇組之間的合作內幕。我看了看剛剛入口處拿到的展會現場平面圖——只有區區兩小間,再結合入口處那貧窮至極的模樣,組織這展會的怎么看都是個草臺班子。 “有什么必要發平面圖啊,只有兩間房,難道會怕我們迷路嗎。” “……”不知道為何,井中竟然在仔細地觀察平面圖。可是在我看來,這圖里連究竟展出什么東西都沒有標明,沒有任何值得看的內容,他只是淡淡地笑了:“呵呵,你這一句話,就已經暴露了你連一集假面月亮偵探都沒看過。” 說話間,已經到了展會所在的三樓。兩邊的房間都無一例外地上著鎖,第一扇開著的門就是展會的入口——突然,展會出口處沖出了一個瘦巴巴的青年——那人捏著手機,正哆哆嗦嗦地說著: “是、是警察嗎,有人、有人被殺了!” [/p] (平面圖省略了走廊中的其他上鎖房間,這些房間和事件顯然無關) (雖然可能非常非常非常不符合建筑學,但請認為此圖的室內布局符合實際比例) 二 [p=30, 2, left]作為職業偵探的井中,即使聽說發生了殺人事件也是無比鎮定,在那位報警者通完電話后,立即問詢出了情況。報警的小唐是展會的工作人員,原本也在樓下的入口處看門,但接到一位附近居民的消息,說三樓的一扇窗戶上疑似有血跡,便上來查看情況——卻沒料到真的發生了慘案。“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假面月亮偵探這么說過。茅豫啊,我之前也有一次身處案發現場,但卻選擇了交給警方,錯過了當場抓捕犯人的時機,這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可是這句名言不是這個意思……” “曲解名言也是假面月亮偵探的可愛之處。”這樣辯解著,井中指了指展會現場的入口。 展會由左側的漫畫間和右側的電視劇間組成。入口和出口都有著感應式的單向門,入口處人在房間外時門才會打開,出口處則只有身處房間內才能感應開門,總之,都只能按規定的方向通過。這種設計應該是希望游客從左到右,井然有序地入場和離場。 感應門相當狹窄,照理一次應該只能供一人進入,堅決互不相讓的我們倆雙雙側過身,勉強并排進了屋。 “哇哦……”即使知道發生了命案,井中的視線還是明顯被展品吸引了。極小的房間里密集地放置著兩列玻璃展柜,里面擺滿了諸如漫畫原稿、照片、設定集、同人畫作之類的東西——不對,我這不是也被吸引了嗎!現在不是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挪開目光,從兩列展柜中的狹窄空隙間,看到了最里側倒在血泊中的尸體。 展柜的密集程度堪比重點中學門口教輔書店的書架,或者是高地價商業大樓里的便利店。別說兩個人了,窄處一個人也必須側著身子才能勉強通過。就這樣穿過幾個展柜間的空隙,我來到了尸體面前,而井中似乎已經完全被展柜里的東西吸引,繞向了一旁的通道。 尸體趴倒在一座人形雕像前——穿著一身西裝,看上去頗威嚴的雕像戴著黑色的假面,似乎在睥睨死者。不過兇手當然不是這雕像,因為雕像被透明的玻璃四面包圍,玻璃上只有淺淺的裂痕。 死者身邊丟著一把沾滿血的短刀,前方的地上有直線噴出的血跡,這血痕一直延伸,到了墻壁、然后是窗臺,連窗玻璃上也沾了一片血。 尸體左側掛著一個腰包,包上有著暗紅的血——直覺告訴我這里可能有關鍵線索!但在下手之前,單向門打開的聲音響起——警官已經到了。
三 死者是前來看展的男子謝一鳴,致命傷是右胸處插入并且劃開的短刀。眼眶處和后腦勺有些許淤青,應該是遭到了毆打,脖子上還有較淺的勒痕。 根據井中從警方處拿到的尸檢結果,大致能想象出現場發生了怎樣的格斗。死者站在雕像玻璃展柜前,兇手出其不意的一拳命中了他的眼眶。后腦勺撞到展柜上的死者還在迷糊之中,已經被刀刃捅進了胸口。隨后,為了不讓血沾到身上,兇手抓住謝一鳴、讓他背朝自己,一手勒住脖子,一手扯動刀柄——死者血如泉涌,隨即斃命。兇手再把死者以趴著的姿勢放倒在地。 具體是不是這樣的連招不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場格斗是單方面的毆打,而且結束的很快,因為樓下的人并沒有聽到呼救聲,并且死者受的其他傷很輕,也不至于讓他暈過去、形成先打暈后再捅刀的時間詭計。 現場沒有任何的監控或指紋。警方問到這一點的時候,現場的工作人員一聲冷笑:“呵呵,你這一句話,就已經暴露了你連一集假面月亮偵探都沒看過。” 據井中的補充解釋,假面月亮偵探中一個核心設定是“絕對推理領域”:事件中不允許任何監控或指紋之類極大方便鎖兇的高科技要素參與。展會現場也同樣如此,完全不設監控,也為入場的游客發放了塑料手套。事實上,尸體旁邊發現了一雙幾乎被完全燒毀的手套,只留下了一些碎片,無疑是沾了血,被兇手當場處理掉了。而尸體的雙手倒在血泊外,手套還尚且干凈,內外也沒有檢出其他人的指紋。 警方也調查了死者的腰包。錢包、鑰匙和手機都完好,還裝著一盒香煙。包的外側和里側都留下了沒有指紋的血手印。只能認為是兇手戴著沾血的手套在包里翻找了什么東西。至于具體是什么還不能完全確定。死者的包里剩下的是錘子、扳手、螺絲起子、剪刀等等維修用物品,也用途不明。 現場的勘察基本結束,與此同時,三名嫌疑人也已經被傳喚到場。 四 “展會的工作人員案發前后在樓下一直共處,有不在場證明。展會一早上總共接納了六名客人,除了我們、死者以外還有汪山景、張文俊、蘇鈴三個,這些都是關鍵嫌疑人。”我在三樓的一間臨時開放的會議室里坐著,井中向左側著身子,肚皮貼著門框的邊緣像螃蟹一樣走入,然后向我同步警方的調查結果,“這棟樓原屬的公司倒閉不久,其他房間都緊閉無人,今天進入大樓的就只有展會的游客和工作人員。” “但是,三個人和死者都沒有任何關聯。不管是現實還是網上的聯系都沒有,是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關系先不提,只要查一下誰的出入時間和死者重合,不就輕松結案了嗎?” “這樣當然簡單,可惜的是出口沒有人看守,也沒有任何監控記錄。只有單向的自動門,配有防盜感應器,避免游客把展區里的東西帶出來。” 我再次回顧平面圖。三樓的樓梯有左右兩個,實際上大樓的出入口也有兩個。左側的樓梯正下方是入口,也就是我們進來的地方。右側的樓梯往下,應該會通到無人看管的大樓出口。 “另外,這是所有人入場的時間表:” 謝一鳴(死者):8:03 汪山景:8:05 張文俊:8:44 蘇鈴:9:10 茅豫和井中:10:40 “死者怎么會是最早入場的?”我覺得很難理解。展區僅有兩間辦公室大小,雖然塞滿了展品,但也不可能看上一兩個小時吧。 “三個人都說自己看到謝一鳴在場館里徘徊,并且覺得這人很可疑——或許他盯上了假面月亮偵探的最終秘密。” “最終秘密是指?” “就是那個等身大的雕像——假面黑暗兇手雕像。”井中突然搓著手,莫名其妙地興奮了起來,“假面黑暗兇手是全作最大的反派,連載數十年至今,真實身份仍然不明。但是,據說原作作者已經把她的身份透露給了真人劇團隊,那雕像的假面后面刻著的正是她的真身!” “原來是這樣……”這樣死者包里的螺絲起子之類的工具就說得通了。作品的狂熱粉絲想要揭開最終謎底也是理所當然的。 “據嫌疑人們自己的說法,汪山景8:05進入,8:40左右離開。張文俊8:44進入,9:13離開——9:10進場的蘇鈴也證明自己看到了從三樓展會出口走出、隨后去了衛生間的張文俊。然后,蘇鈴是在9:25左右離開。”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里的展廳始終有其他人,謝一鳴一直找不到對雕像下手的機會,所以他迫于無奈只能等下去。不過等到最后,反而是自己成為了獻給假面黑暗兇手的祭品。” “很可惜,雖然三個人都說了自己離場的時間,但沒有確實的證明,完全有可能是說謊。而入場時間有工作人員記錄,所以是確切無疑的。” 我也在思考。根據這個時間表,嫌疑最大的當然是最后離開的蘇鈴。但是就我看來,其他人躲在衛生間,等別人離開以后再作案好像也是可行的。 “第一發現人呢?” “其實最早發現事件的是在對面樓頂抽煙的保安,”井中伸手指向窗外,能看見不遠處有一處低矮的小樓,“他大概9:20去了一趟,那時看見了橫著的展示柜前、貼著窗戶站著一名女性——現在確認了那就是蘇鈴。過了大概一個小時,10:20再次來到樓頂時,發現旁邊那扇窗戶的右半部分出現了清晰的血跡。” “于是好管閑事的他立即前來報告,將信將疑的工作人員們派出了小唐上樓查看情況——就在這時我們來了。時間線大概就是這樣。” “……還有其他線索嗎?”保安一看就和事件無關。一直在樓下的工作人員也沒法犯案。 “跟著死者進場的汪山景拍了幾張照片,都在這里了。”井中把打印了的照片遞了過來。是分別在房間的幾處拍攝的,由于沒注意手的姿勢,每張照片里都拍到了戴著塑料手套的手指,那手套十分花哨、還能看到上面印著的角色劇照。也因為鏡頭對焦被手指干擾,遠處的展品幾乎都模糊了。鏡頭里有出現謝一鳴,但也很模糊……幾乎沒有參考價值。 “……看到這手套,我倒是想到了,照片上這是工作人員發給每位客人的塑料手套吧。似乎是特制的,而現場留下了一副被燒毀的手套,那么現在家里沒有這雙手套的是不是就是兇手?”根據我的推理小說寫作經驗,這種線索往往意義重大,里面多半隱藏著什么巧妙的邏輯鏈。 “嗯,你留意到的點很正確。分發的塑料手套上印的是還未播放的劇集的選角,是只有在這次展會上才能獲得的東西。而且留在現場的手套并沒有燒完,剩下的碎片也能看出被燒的就是同款的一整雙手套——不過很可惜,靠這個是沒法鎖定兇手的。實際上,在三樓出口附近的樓道有一個儲物箱,要求客人把手套放回儲物箱里,不準拿出會場。而那箱子里現在裝著的兩雙手套也已被兇手燒了,驗不出指紋,所以也沒法確認是哪兩個人還的。” “出口處沒有任何工作人員吧,那難道是指望粉絲自覺把手套放回去嗎……?” “誰知道呢,可能手套里裝了什么感應器會報警之類的。”井中聳聳肩,“反正事實就是除了兇手外,另外兩個人都老實交還了手套。當然,三個嫌疑人是都聲稱自己還了手套的。”看來手套的信息量就到此為止了。 “最后,殺死死者的兇器,那短刀是死者自己和錘子、螺絲起子一起網購的。可能是準備破壞假面的工具,但被兇手搶過來反殺了。”兇器這條線也斷了。 “這種情況……” “這不是誰都可以作案嗎!” “這不是誰都沒法作案嗎!” 兩句話同時脫口而出。 咦?我們怎么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結論。等一下,死者被殺多半是在9:30以后。這段時間沒人能證明自己在哪。既然三個人都注意到死者行為可疑,在衛生間里躲一會,然后偷偷回來查看是完全有可能的。為了守住系列劇的最終秘密殺了死者,對狂熱粉絲來說也是說得過去的動機。沒有任何證詞和證物能說明9:30-10:30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難道不是誰都可以作案嗎? “不管怎樣,有句話叫現場百遍,那個什么假面月亮偵探可能也這么說過,我們再去現場調查一遍吧。” “呵呵,你這一句話,就已經暴露了你連一集假面月亮偵探都沒看過。”井中無力地冷笑,想不通問題時他就會這樣冷嘲熱諷,“假面月亮偵探不可能說出現場百遍這句話。我是去不了了,你自己去吧。嫌疑人也還在這樓里,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說完,井中便轉頭離開了,向左側著身子,肚皮貼著門框的邊緣像螃蟹一樣走出了房門。 五 井中最后的話里,似乎流露出徹底的不屑——他好像已經認為我不可能解開這起案件。但是怎么可能?我也是讀過、寫過推理小說的,完全不覺得自己比井中差到哪里去。 我首先來到的是現場房間。比對汪山景拍下的一系列照片——雖然模糊,但從和展品之間的距離可以判斷出,是在右側的電視劇間,在四個角落分別貼著墻角拍下的。而左側的漫畫間一張照片也沒有。這些展品……和我現在看到的沒有任何區別。沒有被移動、破壞之類的痕跡,畢竟都是鎖在玻璃柜里的。 然后是窗戶。兩屋的窗戶都是固定窗,無法打開,完全排除了從這里出入的可能。 再看看死者。這次留意到了一個細節:死者的背部衣服有點臟。不對,應該說是沾上了灰塵——仔細一看,可以肯定是模糊的腳印。而且不止一處,從雙腿、臀部、后腰、雙肩、攤開的雙手、甚至頭發上,都留下了輪廓不清晰,但確實存在的腳印——兇手在死者的全身都踩過幾腳嗎?是為了泄憤?我無法理解。 在三樓出口側的樓梯上,看到了井中所說的用來回收手套的儲物箱,箱子上還貼著“離開絕對推理領域前,請把手套放在這里哦”的提醒。不過里面的東西已經被警方取走,只留下了帶著焦痕的箱底。 接下來我前往一樓,證人們所在的房間——每層的走廊構造都差不多。警官們甚至允許我這樣自由進行調查問詢,我不禁為井中和警方達成的親密合作關系而咋舌。
“……誒誒?能有啥規律,想抽煙又沒啥事的時候我就上樓頂,就偶爾看到那邊的窗戶。”對面樓的保安這樣說道。保安在樓上看窗戶是偶發事件,也符合我的常識。 “那么第一次看時,你確定是看到了叫蘇鈴的那位女士嗎?” “百分之一千,我的視力可是有把握的。那女士在窗前站了一會,我抽完煙的時候,她正好也往左走開了。那個時候,旁邊那屋的窗上還沒沾上血,我過了段時間再來樓頂的時候就看到全是血了。” 沒有有用的線索,果然還是得直接去找嫌疑人才行。
“您就是蘇鈴女士吧?”面前是一名身高不到一米六,身材偏瘦的青年女性。 “嗯,您是偵探先生提到的華生?雖然對不住,可是能分享的線索我都已經說過了。” “不,想必您不是兇手。”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這樣確信了。簡單的排除法,“死者是被正面擊倒的,而且連一點反抗痕跡都沒有。死者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也有將近一米八,您這樣的體型誒誒” 咦,發生了什么。我應該在對嫌疑人問話才對。為什么面前是墻?為什么我緊緊貼著墻。為什么我動不了。不對。這不是墻,這是—— “華生先生,總之這樣你就知道了吧。人不可貌相,假面月亮偵探一拳KO了前重量級拳擊賽選手殺人狂時也是這么說的。”旁邊伸出了看上去十分柔弱的手。她只用一只手,輕松地把趴在地上的我拉了起來,“從初中就開始看假面月亮偵探的我,現在已經幾乎就是假面月亮偵探本人。” 為什么?我剛剛可是排除了她的嫌疑啊……為什么要證明自己可以殺人?這樣一來,她不是又可能是兇手了嗎? “您好像很疑惑。但是如果看過假面月亮偵探就知道,這么關鍵的設定是不可以向偵探隱瞞的,不然即使逃脫罪名,這樣不公平的犯罪也只會被世人唾棄而已。無論是魔法少女,忍者,超能力者還是合氣道高手,沒有證人會在殺人能力上撒謊。”蘇鈴冷淡但認真地說道,“您可以走了。”
“您就是汪山景先生吧?”面前是一位身材普普通通的中年男性,有些禿頭。 他深深吐出一口煙,“就是。是來調查我的嫌疑的嗎?” “不,想必您不是兇手。”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這樣確信了。簡單的排除法,“兇手在死者的包里翻找過東西,但值錢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個:打火機。兇手想要燒掉手套銷毀證據,但是自己身上沒有打火機,只好在死者的包里找。而且,死者包里發現了香煙卻沒有發現打火機明顯不自然。而您是抽煙的,所以并不是兇手。” “……華生啊,我理解您想排除嫌疑人的心情,但是。”汪山景把口袋里的打火機遞給我看,油是滿的,“我上一個打火機沒油了,中午剛重買了一個。所以,今早我也沒有打火機可用。” ……為什么他要急著否定我的推理,證明自己的嫌疑……? “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假面月亮偵探這么說過。現在的打火機和早上的打火機一定是同一個嗎?現在有打火機,可以證明早上也有嗎?動動腦子吧,根據你說的情況,兇手當然能意識到‘當時身上沒帶打火機的就是兇手’,那么事后完全可能準備一個吧?這種淺薄的推理根本沒有價值。即使被這樣排除了嫌疑,我也不可能接受。” “……對不起,我不該擅自認為您是清白的,”我不得不承認這邏輯有漏洞,“既然不能排除您的嫌疑,那在您看展、拍照的時候,有留意到什么嗎?” “……唔。展品都沒什么特別的。要說留意到什么,當然就是那個鬼鬼祟祟的家伙了。現在已經死了的那個。” “鬼鬼祟祟有什么具體表現嗎?” “……我在看展時,他在幾個展柜前走來走去好幾次。很明顯,他根本不是假面月亮偵探的死忠,和我根本不在一個次元。” “唔…就只是這樣而已?他難道不只是在普通地看展嗎。”我又一次感到疑惑。但是不知為何,我好像已經想象到了他會說什么。 “呵呵,你這一句話,就已經暴露了你連一集假面月亮偵探都沒看過。”果然!為什么?為什么我隨便說一句話,就暴露了我沒看過假面月亮偵探? “華生啊,要不去看兩集電視劇吧,對你的推理能力有好處。”
“您就是……”面前是一位穿著西裝、戴著黑框眼鏡,上班族模樣的年輕男性,右手戴著一枚金色戒指。 “張文俊,有什么事嗎?”還能是誰呢。 “……您不是兇手。”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這樣確信了。簡單的排除法,“死者中刀在右胸,兇手當然是右手持刀。但是您的戒指戴在右手,所以您是左撇子,不可能作案。” “……”他什么都沒說。但是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名片和鋼筆,用戴著戒指的右手執筆,流利地簽了字,遞給了我。 “好吧。這種推理確實太勉強了,我自己都不信。”我放棄逞強了,本以為三個嫌疑人能至少排除掉一個,但卻連一個都沒能排除成功,“還是問一下您的行動吧,您離開了展會之后進了洗手間,那個時候,有留意洗手間有沒有其他人嗎?” “嗯……女廁我當然不知道。不過男廁肯定是沒有其他人的。” 女嫌疑人蘇鈴是在張文俊之后到的,需要關注的是在他之前來的汪山景有沒有躲在男廁里。“男廁有五個隔間,能確定其他的隔間也沒有人嗎?”我繼續追問。 “……雖然是這樣,但能用的只有一個隔間啊。”張文俊撓撓頭。 “是檢查了其他幾個隔間嗎?”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不會吧,難道又要聽到那個? “呵呵,你這一句話,就已經暴露了你連一集假面月亮偵探都沒看過。”
問題: 1.為什么是個人就能看出我連一集假面月亮偵探都沒看過啊??? 2.那么兇手是誰。 P.S. 無需懷疑粉絲對假面月亮偵探的忠誠程度。 無需懷疑平面圖和文中對建筑、房間的描述,即使你認為這完全不符合建筑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