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屆貝克街杯推理大賽第五題
《嫌疑人Y的獻身》
作者:瀟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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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月的天氣悶熱而又潮濕,就連晚上也沒有降低多少溫度。大街上,人們用盡各種方法防止紫外線的照射,實在沒有辦法的就躲進大商場吹空調。伴隨夏天氣溫的逐日升高,煩躁的氣息也逐漸蔓延。 分管西區的片警劉一斌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煩惱。憤怒的病毒似乎感染了西區的每一位中年婦女,他們輪流來到派出所需要警察給一個公斷。 “張嬸,今天是什么事?王姐又用你家水龍頭了?”劉一斌一邊往杯里裝水,一邊調侃的問。張嬸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中年婦女,她總會因為芝麻綠豆大小的事來找警察,大家戲稱派出所是她的第二個家。 “小劉呀,你咋這樣說話!張嬸我難道是沒事找事故意找茬嗎!”張嬸又一屁股坐到她常用的紅色椅子上,用她的高音嚷嚷說。 “呵呵,我錯了。有困難找警察嘛,您說吧。”劉一斌賠了個笑臉,卻是滿肚子的無奈。 張嬸得意的看著劉一斌,教訓警察是她的一個愛好。“你們年輕人吶就是這樣,當警察是干嗎?為我們老百姓服務嘛!怎么能有牢騷呢。你是黨員吧,黨員就得有黨員的樣。你看看你剛才的態度,如果我向上反應你這身警服我都能給扒下來!” “是是是,我一定加強思想覺悟。”劉一斌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您說吧。” “哼。”張嬸整理了一下像花菜一樣的卷發。“就是隔壁那家新搬來的,真是太過分了!”說著張嬸重重拍了桌子一下,劉一斌沒有在意,他第一天來西區的時候前輩們就告訴他張嬸有這習慣。“你看看,張嬸我說不上是心胸寬大可至少不是小心眼啊,我什么時候有因為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別人鬧的不可開交!” “那是,那是。”劉一斌頭也不抬敷衍了一句。 “還是年輕人懂事。”張嬸對劉一斌的表現很滿意,“我跟你說,這前幾天吶隔壁家就跟大鬧天宮似的,吵的不得了,害的我家官兒都沒心情玩電腦了!我看他們是新搬來的就沒計較,結果他們變本加厲!氣死我了!” “張嬸,您熄熄火。”劉一斌沒心情再聽她發牢騷,趕緊插了一句,“鄰里之間還是要和睦嘛。” “這可不是我非得和他們家過不去啊。你去看看,我們那樓都快被那氣味給臭死!”這句話出乎劉一斌意料,張嬸繼續說,“也不知道他們家搞什么的。從兩天前開始我們那一層就出現一種怪味道,現在是全樓都能聞到!我今天可是代表全樓來的!” “可是這味道和那戶人家有什么關系?” “哎呀,就是那家發出來的嘛!”張嬸滿面怒容,“昨天我和其他人去找他們家,敲了半天門,嘿,他們竟然不開!你是不知道,一走近他們家那味道更濃。簡直,簡直,我看簡直比垃圾場還臭!” 在張嬸的催促下,劉一斌來到那戶散發怪味的人家。但還沒走近就已經聞到一股怪味,他不自覺的捂住鼻子。張嬸以及其他居民都沒跟著劉一斌,紛紛站在一旁不愿靠近302。 “先生,先生,我是警察。請你開開門。”劉一斌忍受著怪味不斷敲門,但是過了5分鐘還是沒有人來開門。劉一斌無奈的回到一旁的人群中,順便嘆了口氣。 “可能家里沒人吧。”劉一斌說。 張嬸還沒說話,其他的大嬸就沖著劉一斌喊開,“沒人也要處理啊。”“就是,難道他們家一直沒人我們就要一直聞這味道嗎!”“喂喂,你可是警察!你怎么就這樣敷衍我們吶。”就在劉一斌不知所措的時候,張嬸發出一個號令:撞門。 事后那群婦女回憶起來真有點后悔聽張嬸的去撞門,她們這輩子也沒見到這么恐怖的場面。
2. 西區的片警中年紀最大的林叔可能也沒見過這陣勢,市里的刑偵隊長親自出手。 西區一直是個模范城區,從來都只有夫妻吵架和鄰里糾紛,沒發生過什么大的惡性案件。這里的主要人口組成是長舌婦,閑來無事最大的興趣就是聊八卦,上至國家領導,下至花園小草,只要是生物都可以。長舌婦的丈夫深刻貫徹了沉默是金的人生準則,能不吵就不吵,因為到最后都是自己的錯。 這樣一個城區連小偷都很少光顧,警察的工作當然也是很輕松的。只是這次派出所全員出動,所長向所有長舌婦發出通告:現在是非常時期,若各位婦女和丈夫或鄰居吵架,請自行解決。 發生案件的地方在長舍小區的A棟302。說是小區,但這里和大雜院沒什么區別,還可以自由出租房屋,現在是為了走向現代化才給每家每戶貼個門牌號,一層樓可有9戶人家。 “住在302的是上一周剛搬來的一對夫妻。”劉一斌作為負責這起案件的片警正在向市刑偵隊長報告案件情況,“死者就是那對夫婦中的妻子,名叫韓雅晴,二十五歲。死亡時間是3天前,6月13日的晚上8點到14日1點之間。她的丈夫黃光目前下落不明。” “現場情況呢?” 劉一斌聽這口氣有些不舒服,因為這位隊長看起來不過比自己大兩三歲,“現場,現場。”劉一斌著急的翻著筆記本,“在這,現場。呃……死者就躺在客廳中央,現場有打斗痕跡。” “還有呢?”隊長看起來不大滿意。 “這……死因,死因是機械窒息,也就是被人掐死。并且死者的臉部被砸壞,根據法醫檢驗,砸壞面部的是現場一個已經破碎的陶瓷器皿,應該是砸的時候碎的。法醫說如果早發現尸體,面部就能看清楚,但是因為最近的溫度很高,影響了尸體腐敗的時間。面部的傷口因為陶瓷器皿劃了很多傷口,腐爛嚴重……所以就看的不是很清楚了。”劉一斌緊張的瞅著對面的上司,這是自己當警察以來第一次遇到殺人案,他反復回憶以前在警校學習的內容。“不過,不過呢我們已經把死者的頭發和現場留下的頭發進行了DNA對比,是同一個人的。指紋也是一樣。” “問鄰居了嗎?他們確定是韓雅晴?” “嗯,我問了。隔壁的張嬸說因為是剛剛搬來的,所以沒怎么見面。不過在6月13日的時候她看到了死者進屋那時候她多看了幾眼,所以有印象。雖然面部看不清,但是從身材等等方面張嬸都能確定那就是韓雅晴。” “為什么她要多看幾眼?” “張嬸說在6月12日那天晚上那對夫妻也吵了一架,所以她就多看了幾眼……好奇吧,這里的中年婦女對家庭暴力都挺感興趣。” “這么說就是連著兩天都在吵了?” 劉一斌點點頭,隨后就是一陣沉默。 “那么劉警官,你有什么看法?”隊長突然開口。 “我……我覺得,這就是一起家庭暴力導致的殺人案。”劉一斌一直低頭看著筆記本,“這個,死亡時間和鄰居說的吵架時間相吻合,很可能是當時兩人吵的很厲害,丈夫黃光一氣之下就掐死了妻子韓雅晴。我們去黃光工作的公司詢問過,從周一也就是6月14號開始黃光就沒有去上班。我想,他是畏罪潛逃了吧。” “黃光做什么工作?” “普通文員,一個月工資3000出頭。”劉一斌緊張的心情慢慢放松。 白隊長提出要到現場看看,劉一斌也跟著去。大家紛紛出來圍觀,一方面是對案件的好奇,另一方面是對年輕的刑偵隊長的好奇。 現場還是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怪味,白隊長也捂住鼻子。在現場四處看了看,可能沒有比這里更簡單的案發現場。也許因為是剛剛搬來,還沒有怎么布置,客廳的大體擺設也就很簡單:一套沙發、玻璃茶幾、電視。只是茶幾已經是側翻在一邊,沙發上的枕頭和也四處分布。地上有很多陶瓷的碎片,而且大多分布在死者頭部附近。白隊長來到里屋,也是很簡單的布置,床鋪、衣櫥還有一臺電風扇。 在劉一斌看來白隊長似乎有些失望,這令他很不解,“原來這個白隊長也沒什么厲害的嘛。”
3. 長舍社區的婦女們曾設想過一個情景:黃先生躲在某個角落,戴著帽子墨鏡盤算著如何躲過收費站那兒的警察離開本市。然后在某一天他行動了,卻沒有躲過警察的火眼金睛。在一場飛車追逐的好戲結束后,黃先生被抓住了。也有一些婦女提出黃先生肯定早就逃出去了,警察千里追兇,最后成功將其逮捕。關于13日晚上的事也是討論的重心,作為婦女代表、死者隔壁鄰居和最后見過韓雅晴的人,張嬸無疑成了焦點。她繪聲繪色的描述著13日的事,比如韓雅晴怎么進門,夫妻倆是怎么吵架的。好像她就在現場似的。但這樣的討論僅僅過了3天就結束了,她們有了新的話題:誰殺了黃先生? 尸體在離長舍小區約3公里的工名河河灘的蘆葦叢中被發現。因為附近都是一些化工或電機廠,居民區很少,所以過往的行人也不多。就連發現尸體也是在比較偶然的情況:一個工廠員工為了“上廁所”而發現了尸體。負責這兒的還是西區的片警,在抱怨著“為什么又有死人”趕到現場后,他們立刻就知道,麻煩了。 “死者身上的錢包內只有證件。”劉一斌一邊檢查尸體一邊說,“鞋底比較干凈。”他扭頭看著一旁的前輩,林叔。 林叔表情嚴肅,沉默了一會后,他嘆了口氣,“唉,通知白隊長。找到黃光了,他被人殺害。” 警戒線外圍了許多民眾和電視臺的記者,西區連續發生殺人案還是從來沒有過的,而且第二名死者還是第一件案子的重大嫌疑人。 “死因,兇器,死亡時間。”白天隊長迅速往蘆葦叢中走去,在下屬正要開口時,他又說道:“還有,確定死者是黃光?”他們已經來到了尸體前。 下屬看了一眼已經開始腐敗的尸體,“嗯,通過他身上的證件已經確認了。不過我還是通知了他的上司來辨認。”白天在尸體邊繞了一圈說,“繼續。” “死因是頭部造重擊導致顱內出血死亡,兇器初步判斷是尸體旁的這塊石頭。”下屬指著在尸體頭部右邊的一塊石頭說,白天蹲下來仔細看著那塊沾滿血跡的石頭,“死亡時間初步判斷為5-6天前,即6月13日到6月14日。”王勝繼續說。 “范圍這么廣?” “發現尸體的時間太晚了,而這里的環境,烈日暴曬。所以初步判定比較模糊,解剖尸體后應該可以得到更詳細的時間。” 隊長站起來拍拍下屬的肩膀,“派幾個人到附近查一下有沒有目擊者,順便查一查和韓雅晴有關的人。尤其是和她關系親密的人。”
4. 一個年輕男子出現在長舍社區。簡單的黑色T恤,棕色的馬褲;明顯梳理過的短發,稍粗的眉毛下是不大的眼睛,在無框眼鏡后面審視著周圍的一切;微微削尖的下巴配上白皙的膚色立刻就吸引了婦女們的目光。尤其他身邊還站著婦女們熟悉的白天隊長,本來就不怎么白的隊長這下被襯托的更黑了。 “其實我就是塊黑碳。”白天無奈的說了一句。 “別這么說,你頂多是從黑碳里爬出來的。”年輕男子笑嘻嘻的說,遭到了白天的白眼。 “那是劉一斌警官。”遠處走來一個比倆人都年輕的警察,但應該也有25、6歲。留著板寸頭,顯得簡單清爽。雖然年輕身材卻比較強壯。 “我還有些事,不能陪你調查。所以就把你交給他,他也是負責這個案子的。還有,別給我惹麻煩。”年輕男子敷衍的點點頭。在劉一斌走近后,白天向他介紹道,“小劉,這是我的好友陳瀟。他呢是來……來協助調查。”白天好不容易想出最后4個字。 “協助……調查?”劉一斌打量著眼前的人,怎么看也不像警察。“他是警察嗎?” “我不是,我只是個。喂,你干嗎掐我!”陳瀟一邊揉著胳膊一邊看著尷尬笑著的“兇手。 “他是局里的顧問。”白天向劉一斌解釋說。后者機械的點點頭應了一聲。 在劉一斌看來,白隊長有些不大一樣。也許是沒穿警服的原因,他就像一個普通的80后。在交待了幾句后,白天就以有事為借口離開了長舍社區。 “陳…先生?”劉一斌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對方看起來應該是個好打交道的人。 “啥事?” “沒什么,沒什么。”劉一斌心里充滿疑問,這人真是顧問嗎? 陳瀟沒有理會劉一斌疑問的眼神,稍稍整理了一下形象,大踏步的朝前邁去,“走!先去302看看!”劉一斌這才注意到陳瀟竟然穿著拖鞋。
5. 周末的長舍社區顯得格外吵鬧,當然,不吵鬧才是不正常的。單單從1樓到3樓,陳瀟和劉一斌就走了10分鐘。劉一斌沒法阻擋婦女們殷切的目光,因為他早就試過了。到了3樓,到了張嬸的地盤。陳瀟抒了口氣,剛剛跟上來的人不知怎么的都閃了。 劉一斌把陳瀟帶到302門口,然后指著隔壁的303說,“這兒是張嬸家,她是最后見過韓雅晴的人。” “那301呢?” “那沒人住。”劉一斌邊開門邊說,“這兒的房租盡管很便宜,但是說實話,環境不大好。”他尷尬的笑了下。 陳瀟往樓下花園瞄了一眼,“唔,看得出來。” 打開門后屋里還是有一股腐爛的味道,只是已經不怎么濃了。 “嗯,住在這兒的大多是工薪階層或者就是為了上班方便點吧。”劉一斌拿出一雙手套交給陳瀟。 “哦,不用。我帶了。”陳瀟從褲子口袋拿出一雙白色手套戴起來。 “其實呢,雖然和那些高檔小區比起來,這兒又吵又不怎么干凈,花園里還有種菜的。”劉一斌不自覺的笑了一下,他摸摸鼻子說,“可是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吶,也沒有誰真因為什么事鬧的天翻地覆的,今天吵架明天也還是好鄰居。像上次劉媽生病,就是大伙給捐的錢。” “你很了解呀。”陳瀟開始在屋里來回踱步。 “呵呵,我來西區有3年了。主要工作就是負責調解長舍社區的鄰里糾紛。” “3年啦。那這家新搬來的,你了解嗎?”陳瀟扶扶眼鏡,一邊觀察地上的陶瓷碎片一邊問。 在思考一下后,劉一斌回答道,“我不是很清楚。他們搬來才2天就發生這事了。據黃光的公司同事說,他們原來是住在老區的,后來可能是為了上班方便就搬到這里了。” “他們夫妻關系怎樣?”陳瀟起身來到紅色的面料沙發旁。 劉一斌搖搖頭,“不清楚。黃光的人緣不怎么樣,公司同事中沒有和他關系很要好的。對他的家事就更沒什么人了解。不過依我看他們的關系應該很差,不然也不至于變成這樣。”見陳瀟沒有再問問題,劉一斌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陳先生,您在找什么?需要我幫忙嗎?”他硬是擠出一句話。 “哦,不用。”陳瀟趴在地上說,“這里有其他人的指紋嗎?” “有,不過也可能是以前的住戶留下的,因為看起來這家人還沒正正經經的收拾過這房子。” 陳瀟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骨,“還真是個簡單的現場,什么線索都沒有啊。”陳瀟朝四周看了看,“怎么沒有空調?” “那個,里屋有個電風扇。” 陳瀟往里屋走去,劉一斌跟在后面,眼神游離,似乎在想些什么。 “怎么搞的,竟然是壞了!”劉一斌回過神來,看到陳瀟正使勁摁電風扇的按鈕。“小劉,你們知道這電風扇是壞的嗎?” “不,不知道。”劉一斌直鉤鉤的看著電風扇,“我收到的資料都是有關尸體和客廳的情況。” “唉,算了。”陳瀟沒有多看,徑直出了房間,“走,去隔壁問問。” “哦。”劉一斌緩慢的挪動腳步朝門口走去。
6. “張嬸!張嬸!”小劉警官很少主動來找張嬸,應該說是第一次。陳瀟在一邊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口香糖嚼了起來。 “張嬸!”劉一斌扯著嗓子喊道,好在屋內總算有了動靜。 “干嗎呀,吵著老娘睡覺!被狗攆了還是咋地!”張嬸的聲音由遠及近,陳瀟這才明白剛剛那群人不跟上來是怕吵著張嬸睡覺。而且她的音量遠比劉一斌的高多了,樓下花園的母雞都亂了隊形。 “砰”的一聲張嬸家鐵門被推開,從里面出來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穿著無袖的睡衣,頂著一頭卷發也可以說是亂發;一雙丹鳳眼在劉警官和陳瀟之間徘徊。 “張嬸,這是市局里的顧問陳瀟先生。”劉一斌介紹道。 “您好。”陳瀟露出招牌式的微笑。 “好什么好!”嘴上雖然還是罵咧咧的,但張嬸還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有什么事嗎?是不又是為了隔壁的……” “嗯,嗯。是啊。” “進來吧。”張嬸擺擺手讓兩人進來,“真是的。這家人搬來只有兩天就添了這么多麻煩,單是你們警察三天兩頭的來就夠煩人的!”張嬸絲毫不掩飾她的不悅。 “其實我也覺得很煩呢。”劉一斌笑著搭腔道。“叔呢?”他換了個話題。 “哼,還不是去茶室,就他那點出息,周末除了去那兒還能去哪?”張嬸似乎更生氣,她瞥了一眼四處張望的陳瀟說,“我也不浪費時間了。有什么問題快點問!” “那就直接進入正題吧。”陳瀟一臉嚴肅,自顧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另兩人也分別圍著桌子坐下,張嬸覺得自己似乎在別人家作客。 “張女士。”陳瀟說。可能是很久沒人這么正經的稱呼過自己,張嬸馬上挺直腰桿。 “請問,為什么你們家多了一堵墻?隔壁家就沒有。” 張嬸先是一楞,隨后回答道,“我家官兒沒出生前,是沒有這堵墻的。后來為了給他單獨一間房間就把原先的廚房給改成他的房間,把這里當廚房了。這堵墻是防油煙的。” “您兒子叫張官啊,名字不錯。不過廚房改成臥室一定費不少功夫吧。” “喲,可不是嘛。以前沒用吸油煙機,那墻上都是油可難清理了!” “就是就是,我老家的廚房墻上就黑乎乎黏乎乎的。要多難搞就有多難搞。”看著兩人從墻說到清理油污,劉一斌趕緊咳嗽兩聲又使了個眼色才將陳瀟拉回來。 “那個。”陳瀟撓撓后腦說,“張女士,能說說6月12號和13號晚上的事嗎?” “可是我說過了呀,就上次小劉和那個挺黑的白隊長來的時候。”張嬸不耐煩的回答,這幾天她除了和警察講,和小區的姐妹講了也有7、8遍。 “警察做的記錄太簡練了,聽您親自說的感覺一定和看那些白紙黑字的感覺不一樣!”陳瀟也學著劉一斌堆著笑說。 對于阿諛奉承的話張嬸一向是來者不拒,進門這么久劉一斌才看到張嬸露出笑容。 “這個12號晚上呀,是快12點的時候我才知道隔壁在吵架,至于什么時候開始吵我就不知道了。這破房子的墻壁隔音效果不錯,如果不是吵到我家官兒我可不知道他們吵架。”張嬸說,“后來過了好一會就沒聲了,是吵完了吧。我看他們是新來的就沒計較咯。” “就這樣嗎?”陳瀟對這個講述不大滿意。“有沒有什么特殊的聲音?” “吵架嘛還不就是摔東西,瞎嚷嚷。能有什么特殊的聲音?” “哦,也是。那13號呢?您是最后見過韓雅晴的吧。” “哼,我可寧愿沒見過!”我看你挺樂意的,劉一斌不禁想到。“我那天回來是5點多,那女的就站在她家門口,然后就進去了。看起來好像昨晚根本沒什么事似的。誰知道等到10點多又開始吵了,就和每晚的電視劇劇場一樣。聽起來吵的比12號晚上嚴重多了。隔壁不是有個玻璃茶幾倒了嗎?當時我就有聽到很大‘砰’的一聲。” “那有聽到東西摔破的聲音嗎?” “當然有,我不是說了吵架也就是摔東西和嚷嚷嘛。” “那您聽到的最后一聲摔東西的聲音是什么時候。” 張嬸搖搖頭,“不記得。我注意到沒聲音的時候已經1點了。吵架的時候聲音也是時有時無的。” “吵的這么厲害,您有去看看嗎?” “有呀,就在11點半的時候。我去敲門叫他們別吵。里頭沒有回應,但也沒有聲音了。誰知道我回去之后又開始了。” “不過到1點都沒睡,請問您……在干嗎?”陳瀟猶豫了一下扔出一個問題。 張嬸打了個激靈,“你難道懷疑我殺人?”劉一斌眼見事情不妙,趕緊陪著笑臉說,“不是,不是。這個只是例行公事,問問而已。” 張嬸一下子站起來提高嗓門喊道,“例行公事?那上次你和那個隊長來的時候怎么沒問?你這個警察,”張嬸又轉移對象到陳瀟身上,“我張翠芬是遠近聞名的好人,你竟敢說我殺人!我都不認識隔壁那家的,我干嗎要殺她!還有,那女的不是她老公殺的嗎?你怎么做警察的!” 陳瀟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發威的張嬸。 “真的沒其他意思,只是隨便問問。是吧,陳先生。”劉一斌使勁朝陳瀟擠眉弄眼,對方才有了反應。 “哦,是。隨便問問。絕對沒認為您是兇手!” 張嬸悶哼一聲,隨后陳瀟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便離開了張嬸家。一出門,陳瀟便來到隔壁的304敲門。“陳先生,你在干嗎?” 陳瀟沒有回應,過了一會門開了。開門的是304的住戶吳大媽,“唉,是小劉呀,有事嗎?”劉一斌看了一眼陳瀟,后者挺直腰清清桑子問道:“請問您剛才有聽見什么大的聲響嗎?” 吳大媽看著陳瀟遲疑了一下,又瞥見小劉警官恭恭敬敬的模樣,說道:“哎呦,你們剛才是在翠芬那兒吧。” “對,您是怎么知道的?您聽到我們談話了?” “只聽到一句喲。”吳大媽擺擺手笑著說,“翠芬沖著你倆發火,說什么你是怎么做警察之類的話嘛。”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能聽到隔壁說話呢。對了,您和302的住戶熟悉嗎?” “不熟,他們剛搬來沒多久,也沒來串門。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啊,估計小區里很多人都還不知道有個新鄰居呢。” “可是他們搬來的時候你們都是隔壁鄰居就沒看見他們么?” “見到了呀,那個黃光和搬家公司在搬沙發呢,看他那瘦不拉幾的模樣好像會被沙發壓死呢,我倒是沒見著他老婆。當時我還和他打過一次招呼,一副臭臉愛理不理的模樣。看著喲就不像好人,難怪干出了殺人的勾當。” 陳瀟面帶笑容,向吳大媽道了一句謝謝就和劉一斌往樓梯走去。
7. 黃光所任職的公司是一家規模不大的廣告公司,他是財務部的會計,周一到周五工作,周末休息。特地來到這家公司,陳瀟的目的是想多了解一下這個“殺人兇手”。但是多數同事都沒能給出什么特別有用的信息。 “他這個人脾氣古怪,陰晴難定,屁大點事就會發火,誰能受得了他啊。上次公司的空調壞了,他竟然把我們給罵一頓,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看他腦子有病吧。” “可不是嘛。說起來我跟他一起共事兩年多了,可連他老婆的頭發絲兒都沒見過。有一次我們開玩笑讓他把他老婆帶來給我們看看,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么美若天仙,這家伙可就發火了啊。說什么他老婆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就好像我們多稀罕似的。” “人都死了,就別這么說了。黃光也有優點呀,他不是經常請客,偶爾還送點小禮物給我們嗎?我看至少是比某些人大方多了。” “喂,死三八你說什么!” …… 劉一斌制止住大家的爭吵后就被陳瀟帶著離開了廣告公司。室外的天氣依然炎熱,陳瀟倒不太在意。他讓小劉先回派出所,自己還有些事。第一次能參與殺人案的調查,劉一斌實在有些不情愿放棄,但他還是被陳瀟給打發走。在回家的路上,白天打來電話詢問案件調查的如何。 “怎么樣,能確定案件的情況嗎?” “能確定啥啊,我不過是在現場隨便看了看而已。” “其實這兩起案件已經初步認定為黃光故意殺人和搶劫殺人了,只是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所以讓你調查一下。” “就因為你覺得奇怪,我可辛苦了,雖然我也覺得奇怪,嘿嘿。” “別耍貧嘴了。兩個死者的尸檢報告已經出來,但是死亡時間和初步斷定的沒什么差別。只是黃光后腦的傷口上有些問題。” “什么問題?” “他后腦的傷口是致命傷,這是無疑的。但是那個傷口似乎不完全是現場的石頭造成的,雖然因為腐爛的原因已經無法確定是什么樣的兇器,但確實有另一種傷。”白天說完稍稍停頓了一下,“關于他們兩人的背景也查的差不多,他們都是孤兒,沒有親人。他們是在大學認識的,黃光是韓雅晴的學長,大她一個年級。只是,調查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件事,劉一斌和韓雅晴是中學同學。” 陳瀟愣住神,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中學同學?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掛斷了手機調頭往派出所方向跑去。 沒跑一會,陳瀟就看到了正在路旁買冰棒的劉一斌。他上前抓住劉一斌的雙臂,問道:“你13日晚上在哪里?”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劉一斌差點沒反應過來。他有些緊張的答道:“我,我那天休息,一整天都在家里。” 陳瀟慢慢松開劉一斌,但眼睛仍然緊緊盯著對方。 “你沒說謊?” “我為什么要說謊啊?怎么了嗎?” “你難道不覺得韓雅晴這個名字很熟么?” “會熟啊,我高中有個同學就叫這名。”話音剛落,劉一斌就察覺到了什么,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是……這……真的是她嗎?” 陳瀟點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復。 “怎么會……怎么會……” “你沒認出她嗎?” “我,我根本沒見過啊……除了尸體。我還以為只是同名……上次見面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在高中同學聚會上。” “她和黃光的事你有聽說嗎?” “我不知道黃光,只是聽說她嫁給了她的學長,過得挺好的,沒想到……” 也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同學遇到這種事,劉一斌的眼眶有些紅潤,但直到陳瀟和他再見他也沒流出一滴眼淚。
回到家,陳瀟覺得有些疲憊。他倒在床上,拿出手機給白天發了一條信息:“你知道那臺壞掉的電風扇嗎?” 過了一會,白天回復:“是死者家臥室的那臺?在第二次調查現場的時候知道了。” “哦,有檢查是什么原因壞掉的嗎?” “有做一些檢查,詳細是電機中一些連接部分被震壞了。大概是被摔到地上給摔壞了。” 看著最后一條信息,陳瀟不由嘆了一口氣。
房間布局圖(廁所&浴室的門和家具都省略沒有畫出。)
圖中人物名字更新
請根據題目還原這兩起案件。
謎題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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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題截題時間:2012-08-06 20:00屆時將放出第五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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