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屆貝克街杯推理大賽第五題
《錯愛》
作者:火舞喵(隊伍:虹吧推理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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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章01 引用 本報訊 1996年8月20日,由于7月中下旬長江發生1954年以來第二次全流域性洪水,國家防汛抗旱總指揮部發出《關于松江防汛抗洪工作的緊急通知》,要求各級領導立即上崗到位,切實負起防汛指揮的重任,迎戰洪峰,戰勝洪水。本報記者今日采訪到了本市唯一醫院松江醫院院長孫云,孫云表示會密切關注洪水動態,積極配合上級工作。他強調要把救治傷者作為第一要務,醫務工作者不能有絲毫的松懈和動搖。 ---------1996.8.20 《松江日報》社會2版
本報訊 松江干流于清北市8月22日出現最高水位120.89米,超過歷史實測最高水位0.84米,流量16600立方米/秒,洪水重現期約為150年,大于1932年(還原洪峰流量16200立方米/秒)和1957年(還原洪峰流量14800立方米/秒)洪水,為本世紀第一大洪水。22日上午10時,江畔小劉莊堤壩決堤,大量房屋被淹沒,數以百計的人口在洪水中失蹤。 ---------1996.8.22《清北晚報》要聞頭版
本報訊 松江發生的全流域性大洪水,全國共有13個省(區、市)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澇災害,受災人口0.97億人,確認死亡2004人,失蹤人口約1.02萬人,直接經濟損失達660億元。其中,松江市受災情況最重,本市位于江畔的政府辦公大樓在洪水中倒塌,所幸無人員傷亡。本報采訪了松江市人民政府戶籍處副處長盧潔,她表示雖然大量政府文件在洪水中損毀但在全市人民眾志成城的抗洪精神面前,一切困難都將被克服,在領導的帶領下,松江市必然會走向更為美好的明天。 ---------1996.8.30 《松江日報》社會3版
本報訊 小劉莊堤壩事故調查組于今日公布了最新進展:經多位專家分析承重墻內部結構,對水泥材質化驗與設計圖紙比較,本次事故系人為偷工減料釀成的悲劇。上級對于此次“豆腐渣工程”事件極為關注,表示將嚴懲相關責任人。本報記者蕭宏走訪數日,深入群眾多方打探后確定該項目的施工負責人為徐猛,在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口中得知小劉莊堤壩事故系徐猛克扣支付金私自改變設計換用劣質材料所致。本報在此呼吁相關社會各界人士,面對重大事故責任人不能手軟,必須緊緊圍繞以“兩手抓”為中心,把責任工作妥善處理好。 ----------1996.9.1 《松江日報》頭版頭條
01 2017年7月21日 天氣晴 我叫張建偉,是一名法醫,像往常一樣,我很早就來到辦公室,倒上一杯卡布奇諾,翻閱起剛剛送到的晨報,開始享受這個陽光明媚而又愜意的上午。 然而,注定這不會是平凡的一天。 上午10點整,急促的電話鈴打破了沉寂的空氣,斜靠在椅子上舉著報紙昏沉欲睡的我立刻坐了以來,大腦由于供血不足瞬時陷入了短暫的空白,我緩緩接起了電話。 “喂,是建偉嗎,我是徐洛,好久不見了,聽說你現在當上了法醫,我有些事想和你說,你可以來我家一趟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徐洛?徐洛是……我在混沌的腦海里努力搜索著這個名字。 原來是她,沒錯,是我的高中同學徐洛。我一下子沉入了回憶中,徐洛,我的高中同桌,也是我的初戀。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個性格開朗活潑的女孩,她很愛畫畫,尤其喜歡綠色,她總是說綠色是生命的顏色,是最有活力的色彩。我一直相信,憑借她的才華,她有朝一日必然可以成為一位真正的畫家,可惜,天有不測風云,一切都葬在了1996。徐洛的父親是鵬達建筑工程集團清北分公司的工頭,1996年松江干流發生全流域性大洪水,由她父親監督建造的堤壩決堤成為了導致當年洪水泛濫的導火索,后來中央派下來了領導審查小組,一致判定該堤壩的決堤是由于建筑施工中偷工減料造成的,一時間徐洛的父親成為了眾矢之的,在輿論與上級領導的雙重壓力下,徐洛的父親在一周后選擇了自殺。徐洛承受了不了喪父的巨大打擊,不久之后便出國了,至此音信全無。 “建偉,你還在聽嗎?” 我回過神來,趕忙嗯了一聲,和她商量好了時間和地點,下午便買了車票,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匆匆上路,目的地是松江市徐洛的家。 “建偉,真的很抱歉,讓你跑一趟。”徐洛滿是歉意地向我微笑著,看得出她很是疲憊,眼里甚至還有些許血絲,眼角生出細微的皺紋。 我不由感嘆,真是歲月不饒人,當年我們都是十七八歲懵懂的年紀,暗自滋生出名為暗戀的情愫,在那個灰色的時代,肆意生長。如今20年過去了,歲月在我們身上留下的烙印顯而易見,我們都老了。 我問:“到底發生了什么要緊事?” “其實,我丈夫林峰他,三天前自殺了。”徐洛說到這里有些難過,聲音開始哽咽。“我總覺得整件事情有些奇怪,所以希望你能夠調查一下……” 我努力安慰著她,她穩定了情緒,坐下來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原來,她是在美國認識的林峰,那時徐洛并不會英語,她在一個基礎英文補習班認識了一同報名的林峰,隨后兩人一見鐘情,迅速墜入愛河,一年后結婚,婚后的二人仍舊恩愛幸福,一直在美國生活。又過了兩年,他們生下了一個男孩,取名為林艾徐。一個月前,因為徐洛母親的病危,一家三口決定回國,暫時居住在松江市。一切都很正常,直到那一天的到來——2017年7月16日。 那天晚上徐洛照顧母親從醫院回來,就發現林峰不大對勁。他跪倒在徐洛面前,失聲痛哭,一直和徐洛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徐洛心覺有異,向林峰詢問發生了什么,但他只是搖頭,什么都不肯說。最后,他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說道:“我必須結束這一切。”不顧徐洛的阻攔,一個人離開了房子,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徐洛本以為丈夫第二天就會回來,可是直到晚上也沒有林峰的身影。她給丈夫松江市的朋友打了電話,可他們都說沒見過林峰。徐洛沒了辦法,只能苦守著電話,第三天在等待的煎熬中,徐洛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林峰的姐姐打來的,她說林峰去了她那里,讓徐洛晚上把他接回去,徐洛問清地址點頭答應。 我不解地問:“為什么你一開始沒想到住在本市林峰的姐姐呢?” 徐洛說:“林峰的父親叫盧偉平,他有兩個女兒,盧莉和盧潔,之所以不同姓是因為林峰實際是盧偉平的私生子,和兩個姐姐是同父異母的姐弟。父親盧偉平是林峰上大學時才和他相認的,不久林峰便出了國,兩邊極少聯系。林峰幾乎對于這個家閉口不談,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會去那的。” 我點點頭,的確,這樣的家庭出身是很尷尬,林峰出國可能也是為了避開這一切。 徐洛繼續說:“那天晚上8點10分的時候,我到了盧家的私人別墅,出來迎接我的是林峰的二姐盧潔。她把我引到了客廳,和我聊了一會。因為擔心丈夫的情況我便問他林峰在哪,她面露難色,告訴我說林峰來后就把自己鎖在了倉庫里,什么人都不見,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于是,8點半左右我便和盧潔一起前往倉庫。我們來到了前門,前門上鑲著一塊不大的玻璃,我透過玻璃向著里面看去,因為倉庫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看不真切,但是我看到,有個人踩上了椅子,深深地嘆息著,上面的橫梁上懸著一根繩子,正伸出手去拽。我叫了出來,想要打開門發現前門已經被從里面鎖住了。盧潔看到我的狀態便擠開我也朝里面張望,看起來也是發現了異狀。我們只好來到后門,因為晚上路太黑,大概用了一分鐘多一點的時間。后門雖然不帶鎖,卻只能朝里打開,但是很明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根本推不開。我從后門的玻璃看去,基本可以看到倉庫的全貌,不可能有藏人的地方。在倉庫的中間吊著一個人,另外一張單人床幾乎嚴絲合縫的把后門擋住。這時,我聽到前門那里傳來了聲音,是林峰的大姐盧莉,她正敲著門,頭正透過前門玻璃向倉庫里面看,就像我剛才的樣子。她喊叫著讓我們撞開后門進去看看怎么回事。于是我和盧潔二人合力勉強推開了門,借著月光終于看清了尸體的面目,那是我丈夫林峰,在他的腳下,有一把銀色的鑰匙。那一刻,我幾乎昏倒,還好盧潔見狀把我扶住,帶我離開了倉庫回到客廳,之后我們報了警。警察大概20分鐘后來到,他們對我們三人進行了詢問,但是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經過鑒定林峰死亡時間在8點20-8點40,死因是窒息,在他的體內發現了殘留的安眠藥成分。在林峰腳下找到的鑰匙為前門鑰匙,并且確實是我看到的那把。因為現場呈現封閉密室狀態,所以判定為自殺。” 徐洛終還是沒能忍住,她把一家三口的合照拿給我看,落下淚來。 我決定和徐洛再去一次盧家。林峰的父親盧偉平是鵬達建筑工程集團的董事長,今年已經65歲,2年前退休在南海市居住。因為是家族企業,現任的董事長是盧莉的丈夫,目前公司情況一切良好。林峰的二姐盧潔并沒有在公司內任職,她現在是松江市人民政府建設委員會主任,可以說,盧家在松江市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接待我們的是盧莉,她看起來40出頭,打扮的很是時髦,一看就是精明強干的類型,她把我們帶到會面室。 “媽,他們是?”在經過后院時,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問盧莉。 “他們是來調查你舅舅自殺案子的,這位是張建偉先生。”盧莉接下來向我們介紹:“這是我兒子張何,上個月17號剛滿20歲,現在在大學讀書。” “你好。”我向張何伸出手問候。 “希望你們能調查清楚我舅舅的死因,拜托了。我就這一個舅舅,雖然沒怎么見過面,但是畢竟是血親,我也希望他在天堂可以安息。”張何說話的語氣很真誠,我看著他澄澈的眼睛,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和徐洛的兒子林艾徐哪里有些相像。 之后我便和盧莉談起了當天的事情,她說林峰突然就來到了盧宅,沒打過任何招呼,之后便把自己鎖在了倉庫里不肯出來。當晚她有緊急的公務在辦公樓處理,就沒有來迎接徐洛,之后聽到了徐洛的叫聲,意識到可能出了事就來到前門查看,之后徐洛和盧潔離開倉庫后她就一直守在倉庫門口直到警察到來。 接下來,我們去了案發的倉庫,倉庫的占地面積相當大,并沒有窗,警察對現場的取證早已結束,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倉庫還是按照當時的布置沒有任何變動。我和徐洛來到倉庫后面,輕易推開了沒有鎖的門。那張在案發時擋住后門的單人床就放在旁邊,我仔細看了一下,這是普通的單人床,因為整體是鐵制的所以應該相當重。 “恩?好像和我那天看到的有些不一樣,我那天也是站在這個位置,不過說不上來哪里不同。”徐洛說。 看著徐洛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又來到前門,嘗試著打開,可能是由于年久的緣故,門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鳴響,距離很遠也可以聽到。于是我問徐洛是否當晚聽到過這樣的聲音,她表示肯定沒有。 在倉庫的頂部的正中有一根橫跨東西向的圓柱狀木梁,表面還算平滑,幾乎沒有落灰,這應該就是林峰吊死的木梁了。 最后我又去外面查看圍墻,發現圍墻相當高,上面沒有任何腳印。 向盧莉道謝之后,我們決定去見一見盧偉平,他得到了兒子自殺的噩耗,特意從外地趕了回來。 我和徐洛來到花房,盧偉平靠在椅子上,身材消瘦,背影落寞,半鬢白發是他這叱咤風云的最好寫照。 “雖然,林峰不是我從小養大的,但是,我真的很愛他。”沒想到率先開口的是盧偉平。“你們也看到了,我家只有兩個女兒,我一直想要一個男孩,來繼承我這偌大的家業。哪怕林峰他并不想繼承,他想要出國不再回來,只要他肯認我,我都可以答應。” “如果林峰繼承了這份家業那你的女兒們怎么辦?” “女人嘛,就該守婦道,嫁一個好老公在家好好呆著就可以了,雖然我也因為林峰這件事和她們發生過爭吵。”看起來在盧偉平的骨子里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相當嚴重的。 “那么您是怎樣找到林峰的呢?” 盧偉平遞給我一個信封,我看了看郵戳,1996.8.17.小劉莊。信封里面有一封信,一張照片以及一幅素描。“這是曉娟寄給我的,曉娟也就是林峰的親生母親和我在清北市認識,我們相戀最后生下了林峰。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時我已經成家,我已經不可能給曉娟名分,我也不能讓我妻子知道她,所以我在孩子出生不到一個月就偷偷離開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后來,我接到了這封信,信里是曉娟的筆記,我還認得她的字跡。我知道,我彌補的機會來了,無論我在家庭上,還是事業上犯的錯誤,我都要通過林峰來彌補,我要做一個稱職的父親。可是,林峰雖然和我相認,但是卻拒絕了我偌大的家產,他只要求離開這個地方,到外國去過新的生活……” 我打開信,讀了起來:偉平,我是曉娟,我知道你當初拋棄我和孩子是沒辦法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早知道會有這樣結局,可是沒辦法,我還是愛上了你。之所以寫這封信,是因為我自覺不久于人世,我希望你可以照顧林峰,他現在在松江學院讀書,非常有繪畫天賦,我把他在學校畫的素描一同寄給你,上面就是我們的孩子林峰,他是那樣的有才華,希望你可以真正像一個父親一樣愛他。 我翻看起照片,看起來是很久之前的黑白照片,是兩個年輕男女的合影,應該就是曉娟和盧偉平了。我打開素描,是三個年輕人站在一起,兩男一女,畫的極為生動傳神。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徐洛的丈夫林峰,但是另外一男一女卻完全沒印象。 “因為當時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便讓盧莉調查這件事然后把林峰帶回來,后來林峰拿著曉娟的信物雖然與我相認,但卻堅持不要財產,希望可以出國去他夢寐以求的地方。我只得答應,而后幾乎再也沒有見過他,沒想到這次見面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對了,我還看到畫里的女孩子也陪他一起來了,看到林峰和我相認,哭了起來。我想她也是打心底里為林峰感到高興吧。我本想把曉娟也一起接過來,可是那年發了一場洪水,后來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斷章02 引用 1997.6
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走廊里,對她來說仿佛穿梭在沒有盡頭的黑暗中。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這就是報應嗎?
她拿著醫院診斷通知書的右手微微顫抖。
“我們這種不能搶救傷員的科室去做什么?”旁邊傳來一個護士的抱怨。
“不知道哪里出了大事故,要求全院所有人員都過去呢,總之我們趕緊走吧。”另一個說。
又有幾個護士拿著治療用的急救箱跑了出來。
對……如果這樣……一切都可以解決了。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只有這樣我才能……
她環視四周,發現并沒有什么人,悄悄摸進了一個房間。
02 “那張素描,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從盧宅離開回到徐洛家里后,她對我說。她翻箱倒柜的折騰著,終于在一本影集中找到了那張素描的原稿。我抽出那張照片,發現上面似乎有最近被人碰過的痕跡,在照片的背后有一行小字:愿林峰,蕭凱茵,李丹凝友誼天長地久。 “沒想到林峰素描那么好,我從來沒見他畫過畫。”徐洛說。 我點點頭,隱隱覺得這一切或許會與那兩個人有關。我借用了警察同事的關系,調查了一下這兩個人,可結果似乎并不樂觀,甚至有點匪夷所思。那時電腦還沒有普及,檔案都是紙質版存放在政府戶籍部門,由于松江市1996年的洪水,大量政府資料被毀,所以戶籍檔案基本都是1996年以后重新建立的。林峰在松江學院學習英文專業,1996年末出國離開,剩下就沒有其他信息了。蕭凱茵和李丹凝同樣就讀與松江學院,分別學習物理與音樂專業,其中蕭凱茵在洪水中失蹤,已經判定為死亡,戶籍信息已被注銷,查不到任何信息。而李丹凝則在1997年7月初在家中自殺身亡。我又打電話詢問了松江學院的事情,發現松江學院已經在十多年前被松江大學合并,學院的老師們已分散在全國各地,根本聯系不上。我通過好友葉蕭找到了當年參與案件調查的江流警官,他把當年的卷宗復印給我。
斷章03 引用 “叔叔,他為什么要調查1997年的自殺事件?”江珊問。
江流搖了搖頭,顯然思緒已經飛回了20年前。“其實那起事件我一直耿耿于懷……”
1997.7.2 松江市
那是江流警校實習時候的故事。他記得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燥熱的空氣夾雜著潮濕讓他很不適應,來到現場的時候他已經大汗淋漓。
“死者名叫李丹凝,就讀于松江學院音樂專業,今年21歲。現場還發現了一具未滿月孩子的尸體,詢問過李丹凝的母親后得知,孩子是李丹凝的,看起來是被活活掐死。報警的是死者的鄰居鄭某,他發覺李丹凝房子里傳來一種惡心的腐臭味,敲門無人應答擔心出事便報了警。后來警察來到現場撬開了門鎖發現房門依舊打不開,看起來是被什么東西擋住,兩名警察合力撞開門才知道,房門被一張約2米長,相當沉重的單人床堵住,與房門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后來,便發現吊死的李丹凝,因為夏天炎熱尸體已經開始腐爛,很多檢查難以進行,估計死亡時間應該是6月28日。這間房子的房門只能朝屋內打開,并且門縫極窄,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死者身處一間封閉的密室,可能是先殺死了自己的孩子最后再自殺。另外在下水道里發現了少量干枯的水草。”
聽完調查科的報告,江流走進了現場。
這是一間不大的公寓,一片凌亂。里屋有一個小臥室,臥室的單人床已經被搬出擋住了房門,由于積灰原因在地面上能夠看到一條完整的淺灰色拖動痕跡直到門口。枕頭和被子散落在臥室的地上,梳妝臺如今孤零零立在旁邊,江流檢查了一下里面的東西,似乎都是普通的化妝品,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他又來到客廳,在門旁的地面滿是玻璃的碎片,還有幾條已經腐爛的金魚,大片的水漬已經干涸。先前已經問過死者的母親,死者很喜歡養魚,在門旁曾經放過一個很大的水族箱,里面養著幾尾金魚。尸體就吊在客廳正中央的吊扇的扇葉上,不過目前已經被檢驗科抬走了,江流繼續向里面走就是廚房,一排爐具整整齊齊,看起來不久前清潔過油污。旁邊是一臺大冰箱,他檢查了一下,里面大部分是空的,沒多少食材。最后,江流來到陽臺,那里晾著幾件女式襯衫,角落里堆著一些雜物,比如錘子,鋸子還有鉗子一類的東西。他從陽臺向外看去,可以看清樓下的一切狀況。
“你和死者平時有什么來往嗎?”江流問鄰居鄭某。
鄭某搖了搖頭,“李丹凝這個人平常很少和人來往,而且上個月17號住院生孩子,確實也好久沒見了。”
“案發當天你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么異常的事情?”
“說起來的話,當天下午三點鐘我曾經聽到房間里傳來“噹”的一聲,聲音相當大,像是床腳撞擊地板的聲音,不過并沒有在意。”
因為公寓附近沒有監控,江流只好去門衛處,找到了當日值班的老魏。
老魏說他記性還不錯而且在這里干了好多年了,所有的小區住戶基本都見過。當天確實來過三個陌生人,一個是女的,上午6點多進的小區,下午1點多離開的。然后下午2點鐘來了一個男人,大概4點多離開的,晚上5點半出現過一個男的,當晚沒有離開。不過這三人的具體長相自己并沒有注意。
江流本想繼續調查卻被隊長叫住準備收隊。
“江流,有一件珠寶搶劫案需要你去辦一下,你趕緊收拾一下去那邊。”
“可是隊長,這起事件還沒……”
“這邊由其他人接手,那個案件比較棘手,你先去辦那個。”
江流沒辦法只能聽從隊長的安排。
03 我們先來到了李丹凝的母親家。 “沒想到事情過了這么久,還會有人來詢問這些。”我們的到來顯然勾起李丹凝母親痛苦的往事。她的房子里擺滿了李丹凝的照片,其中最大的一張掛在客廳的墻上,李丹凝站在眾多向日葵簇擁的山坡上,微笑著看著遠方,夏風揚起她的發梢,那一年她21歲,永遠的21歲。“警方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天下午出現的男人身上,可是這在松江市宛如大海撈針,根本不可能找到。隨后,事件不了了之,最終還是按照自殺事件處理。” 我聽后深深嘆了一口氣,問道:“提出這樣的問題很抱歉,但我還是想問一下,李丹凝的孩子是……” “她那時交了一個叫蕭凱茵的男朋友,不過我并沒有見過,是她在電話里告訴我的。我和孩子他爸并不在本市工作,當初也是我們不好,只顧著工作,完全忽略了丹凝,就連得知了她懷孕的消息,也只是一味的責罵,完全沒有問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來她和我們大吵了一架,最后離家出走一個人租住了一間公寓。” “那你覺得這起案件是他殺嗎?” “其實怎么樣都無所謂了吧,無論如何,丹凝她都回不來了,對我來說,他殺或是自殺,并沒有任何區別。”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話語的不妥,她又補充說:“不過,自殺可能性更大一些吧。她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所以一個人去了醫院,我和她爸當時氣昏了頭,都沒有去醫院照顧她,只是在她出院以后去過幾次公寓,見到了那個孩子。現在想來也許,那個孩子才導致了丹凝的自殺,孩子回到公寓以后,出現了呼吸不暢的問題,后來我們又去了醫院檢查才知道孩子患的是先天性心臟病,在醫院里失落的丹凝說哪怕要付出再多都一定要找到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失蹤,孩子又有先天性疾病,恐怕對誰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噩夢。” “那么,在蕭凱茵失蹤前,你有沒有注意到丹凝有什么異常呢?” “應該是在洪水的時候吧,我記得,她曾經打電話給我,問我能不能拿出5000塊錢。5000在當時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我追問她要做什么,但是她不肯說,然后掛了電話。” 之后我們便告別了李丹凝的母親,驅車前往位于南海市的蕭凱茵母親家。在路上的時候,我曾經拜托熟人調查過蕭凱茵一家的狀況:蕭凱茵的父親蕭宏已經去世了,他生前曾經是松江日報社的記者,干了大半輩子記者,得過不少新聞獎,在同行中口碑很好。蕭凱茵的母親因為患有重病,一直臥病在家,現獨居在南海市。 我們的突然拜訪嚇了老人一跳,顯然她不是很愿意談論這些話題。我和徐洛進屋,環視著這個古樸的房子,不免有些尷尬。為了避開直接的詢問,我指著書柜里大堆的報紙問:“您為什么要收集這么多舊報紙?” “我丈夫是個記者,這些都是我丈夫生前刊登的所有報道。我是個念舊的人,這些一直不肯扔掉,它們充滿了回憶。” “那這個呢?”我又指了指書房正中一個裝裱起來的畫框問。在里面有一張潔白的宣紙,上面只有一個用毛筆畫下的墨點。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丈夫在他臨死之前畫下的,他告訴我在他死后把這個掛在書房里,他說這是他一生的寫照,我雖然不理解,但是仍然照做了。” “我丈夫林峰三天前自殺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到底為什么,所以,請幫幫我們。”徐洛最終還是沒忍住,聲嘶力竭地懇求道。 “林峰他死了?”對老人而言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她本端著茶盤的手忽然間松開,只聽到咔嚓茶杯碎裂的聲音,茶水濺了一地。“他到底怎么死的?他為什么要自殺?這不可能……”老人撲過來,揪住徐洛的衣領,反而把她嚇了一跳。 “您認識林峰嗎?”我問。 她沉默了一陣,松開了徐洛的手。“他是我兒子蕭凱茵最好的朋友。”老人用手扶住額頭,上面滿是汗水。 “您沒事吧。” 老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老毛病了,那次手術后就留下了后遺癥,不礙事的。你們到底想問什么?” “請問你知道蕭凱茵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嗎?他真的是在洪水中失蹤了嗎?” 她咬咬嘴唇,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這一切我已經不在意了,我就當做蕭凱茵已經在洪水中死掉了吧,我真的已經不在意這個兒子了,你們看,整個房子里都沒有他任何的照片,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把它們都燒掉了,所以,也請不要問我這些問題。” 我們只得告辭離開,后來我又徹底調查了蕭凱茵母親的情況,原來在1996年10月,她曾經動過一次大手術,因為是很罕見的病例,所以從全國各地請來了數位知名醫生操刀,后來又花了上萬元住院數月,雖然并沒有完全康復,但是能夠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另外我也調查了在老人家中看到藥,是穩定病情的特效藥,需每日服用,停止使用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價格非常昂貴。 “唉,可惜什么線索都沒有。”來到外面,徐洛不免有些失落。 我剛想安慰她幾句,就感到旁邊有人拍我的肩膀。 “請問你們是警察嗎?”說話的是一個50多歲的女人。 我點點頭。 “那么你們一定是來調查她外遇的事情的吧?”女人不懷好意地笑著,這讓我一下子想到廣場上亂嚼舌頭的老大媽。 我耐著性子問:“什么外遇?我們并不清楚。” “就是16號上午,我正好買菜回來,看到她在門口和一個男人摟在一起,最后還親他的臉。不過男人戴著墨鏡和帽子,所以我沒看到他的臉。唉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玩這一套,真不害臊,嘖嘖。”
斷章04 引用 1997.6.28
當黑影掐死他的時候,房間里停止了哭泣聲。
只是為什么會覺得他有點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黑影這樣想著。
黑影小心的鉆出房門,輕輕地關上,踏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04 經過一番周折,我終于還是找到了林峰高中的班主任——樸老師。所謂的樸老師當然只是當年的稱謂,現如今他已經80歲高齡,完全喪失了行走能力,視力也退化到只能感到光的程度。不過這也沒辦法,盡管并不想打擾他,但這是我唯一能聯系到和林峰有關的人了。 說起林峰,樸老師似乎還有印象。“林峰應該是我教過最后一屆的畢業生,那時好像考到了松江學院吧我記得。在我印象中他是一個很善良但也很莽撞的孩子,有一年秋天我記得村里的果園進來了黃鼠狼,他硬要參加到趕狼護園的行動中,結果為了抓黃鼠狼,他爬到了一棵十米高的樹上,我們都喊危險叫他快下來,可他一點都不聽勸,一定要抓住藏在樹叢里的黃鼠狼。就在他拿著手電照射樹葉間隙的時候,那頭黃鼠狼突然跳出來撲在了林峰身上,雖然村里的長輩們眼疾手快用獵槍結束了黃鼠狼的性命,可林峰的手臂上被咬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送到衛生所里縫了好多針呢。” “關于陳曉娟您了解多少呢?” 樸老師先嘆了口氣。“曉娟的命苦啊,懷了孩子丈夫卻跑了。那一年堤壩毀了村里趕緊發通知全體撤離,唉,誰曾想曉娟就沒來得及出來……”
斷章05 引用 松江賓館 215房間 兩個男人
“現在的形勢對我很不利你應該知道的,如果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恐怕……你懂我的意思嗎?”
另一個男人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是想棄卒保車。”
男人沒有說話,從懷里掏出了2000塊錢,這是你應得的。“明天早上,我應該就可以看到那個了吧?”
“好。”雖然明知道這樣是不可以的,但為了……
他沒得選。
男人拿錢走后,房間里只剩下了他。
他點起了一根煙,喃喃自語道:“卒,他根本不是我的卒……”
呼出的白氣繚繞在屋子的上空,久久沒有散去。
05 終于還是到了林峰出殯的日子。我陪著徐洛一起參加了林峰最后的告別會。 工作人員整理了林峰的儀容,給他換上了白色的短袖襯衣,他看起來很安詳,沒有一絲痛苦。 “家屬告個別吧,給你們3分鐘。” 我看向淚如泉涌的徐洛,她緊緊抓住林峰那已經不會再抬起來的手,什么也說不出來。 忽然間,我想到一件事,為什么會這樣,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一切都串聯在了一起。 沉默了一陣。我對徐洛說:“如果你想要知道的真相,卻會更深的傷害到你,你真的愿意知道嗎?”
林峰自殺倉庫
李丹凝自殺公寓
溫馨提示:斷章視角可作為推理依據
謎題篇結束。
請根據題中所給線索還原兩起自殺案件的始末,并給出符合邏輯的詳細分析、疑點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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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題截題時間:2017-08-13 20:00屆時將放出第五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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