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屆貝克街杯推理大賽第五題
《四神館事件》
作者:火舞貓(所屬隊伍:虹吧推理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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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雨如注。狂風卷積著鉛灰的烏云,能夠聽到大片枝葉與墻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幾乎沒有月光從窗戶里透過來。
她小心地從挎包里取出手電,撥開開關,沿著破舊不堪甚至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地毯逐漸走到一扇門旁。
這里就是他失蹤的地方吧。只要從這里下去也許就能找到真相。
她在心里這樣想著。
厚重的木門發出“吱咯”的聲音,里面是一條向下的階梯。
沒有猶豫,在淺黃色晃動的光圈中,她的身影漸漸融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階梯來到了盡頭,打開門,里面竟然是通往一幢房子的內部。她舉著手電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目光里滿是驚奇與興奮。
“如果說我可以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她喃喃地說著,準備拿出相機。
忽然間她感覺到了一絲令人不安的響動,好像是從更深處的地方傳來的,她舉著手電朝著那個方向照過去,依舊是一片黑暗。
她下意識地用右手拿起房間桌上的一個瓶子,迅速和另一只手里握著的手電交換一下,保持著一個隨時可以進攻的姿勢,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不安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于,這次她感覺到了,這聲音就在她的正后方。
她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
我手一哆嗦,把剛擰開喝了一口的礦泉水撒了一身。
“你干嘛嚇人啊,小茜。”我不滿地叫嚷起來。
“哈,沒想到你這么膽小。”她調皮地笑起來。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陳思燁,是H大學一名大四的學生,旁邊的這位是宋茜,我的同學,說是同學,我當然更希望她成為我的女朋友,我準備著趁著這次外出的機會向她表白。
“真不懂你編造這些故事嚇我做什么,本來我們去的四神館聽起來就很陰森,關于它的傳聞更是恐怖……”我抱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手臂揉搓著,“再說,我膽小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嘛……”
聽著我越來越沒有底氣的聲音,宋茜好像覺得又可氣又可笑。“我都和你說了不讓你過來,我這次來四神館是接了委托,暫時擔任這里的管理員,負責安排一次聚會。這里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知道嗎,傳聞中惡鬼就住在……”
“停停停。”我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企圖轉移話題。“你之前說的故事難道真的發生過?”
“恩,我也是從網上看到的新聞。”
我打開手機,在網絡上搜索著相關事件。
原來宋茜說的是真的,這起事件大約發生在2個月之前,具體時間并不清楚,我幾乎搜遍了所有相關的網絡也只能得到一些簡略的信息:某天早晨,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被人發現暈倒在四神館附近的一條公路上,警方到來后對其進行了詢問,發現此人精神已經失常,嘴里一直叫喊著“出口在哪里”“為什么消失了”一類的話。
“正是這樣,你說的沒錯。”這時,從身后的座位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啊,真抱歉,梁凡先生,打擾到您休息了。”宋茜趕忙向他鞠了一躬,略帶歉意地說。
“沒什么,因為我是記者,對這些神秘的事情也很感興趣,而且……”梁凡朝著宋茜狡黠地一笑。“反而還要感謝宋茜小姐,能夠做這次聚會的管理者,負責大家這幾天的飲食起居,真是太辛苦了。”
一股怒意直沖上的我的頭頂,我告訴自己要淡定。“那梁凡先生,為什么我在網絡上幾乎查不到這起事件的信息呢?”
“你是?”他仿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一般,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這是因為警方對這些信息進行了封鎖,你們也知道關于四神館的那些鬧鬼傳聞,如果讓公眾知道有人出現在四神館附近并且瘋掉那肯定會造成很大的輿論壓力的。我之前利用在警察局的內部關系也才知道的比你們多一點,那個女人似乎是個自由撰稿人,好像這次是為了取材?其實我也拿不準,畢竟我連這人的名字都沒法搞到手……”
“原來如此。哦,對,我叫陳思燁,是來幫忙打理的助手,對吧?”我把頭轉向宋茜,發現她正用無奈的目光看著我,但還是點點頭。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次聚會組織計劃的企劃書是我無意中在她的電腦里發現的,隨后我立刻向她表達了要一起去的意愿,最初她堅決拒絕,但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勉強才答應了我。
我和宋茜之后坐回座位上,不敢再大聲說話。
“你說那個梁凡,他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他夫人也在車上呢。”我小聲嘟囔著,目光往后一瞥,正好看到梁凡夫人張萍的臉,她正隨手翻閱著雜志,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但剛才的聲音應該足以大到被她聽見了。
“我倒覺得沒什么啊,人家也許是真的想表達感謝呢。”宋茜笑著說。“要說奇怪的人啊,我覺得是那邊那個高力,樣子也太邋遢了吧。”她用手指著前面幾排的一個男子說。
身高體壯的高力身穿著一件紅色的外套,上面印著一個大大的字母R,正把手臂垂在身前的座位上睡覺,竟隱隱還有呼嚕聲,確實讓人聯想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個詞。要說他邋遢,可能指的就是留起來雜亂的胡子,外人也許并不了解,可作為NBA球迷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定是休斯頓火箭隊詹姆斯哈登的粉絲,這完全是在模仿,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幸好也有杜醫生這樣的正常人,不,是帥哥。”宋茜略帶花癡用雙手捧起臉又說。
杜醫生真名叫做杜子俊,帶著一副金邊眼鏡,配合著俊俏的臉龐和三七分的發型給人一種高級知識分子的形象。聽說他是H市附屬醫院的外科主任醫師,人風趣幽默,簡直就是大部分女人心中的完全體,希望宋茜不要被他迷惑才好。
“那么,咱們這次聚會的主題是什么呢?”我問。
“其實,我也不清楚具體的內容,我是在上個月四處投兼職時候收到了企劃書,因為報酬很豐厚就答應下來。我也沒有見過所謂的雇主,平常都是通過郵件聯系,連四神館的鑰匙都是快遞寄過來的。”
一個女孩子接手這種工作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我暗暗地想。十年前,這里曾是富商林子瓊的別墅,說是商人其實做的是高利貸的勾當,不過行事比較隱秘,一直沒有被警方抓住把柄。其實,在我十二歲那年我曾經和他有過一次接觸:我父親曾是林氏集團的職員,一次他帶著我到辦公室去玩,正巧林子瓊路過,看到了我,讓我幫他到私人辦公室把放在抽屜里的本子拿出來,我按照他的要求跑到頂樓辦公室拉開抽屜,卻突然彈出一個面目駭人的小丑,毫無準備的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哇哇大哭起來,那時候我清晰地記得身后傳來的爽朗笑聲。
所以我對這個人應該說是毫無好感的,以至于十年前聽到他失蹤的消息我竟然還感到一絲慶幸。
傳聞中他正是在四神館失蹤的。
“你看,我們到了。”宋茜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抬起頭,透過車玻璃向外望去,大片的從林郁郁蔥蔥,白色的霧氣環繞其間,四幢房子時隱時現于霧靄之中,竟真的和鬼屋一樣。
原來,那里就是四神館。
02 眾人下車后,發現身處一座白色的禮堂前。宋茜走在最前面,向大家介紹說:“各位,四神館建立在叢林之中,因為霧氣常年繚繞很容易讓人迷失,再加上可能存在的沼澤,所以我們需要從叢林外部的這座禮堂里從地下通道進入四神館。所謂四神館,當然是由四幢建筑組成的,它們的結構幾乎是一樣的,分別代表了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
我聽著宋茜的話,也點點頭,從很久之前這里就是所謂的危險地帶,某地理專家曾說過這里地貌奇特,沼澤眾多,非常不適宜居住,因此當我得知林子瓊在這里建造了四神館時候還頗為吃驚。
“這些我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要走禮堂最里面的那扇鐵門,然后下去嘛。”高力說。“我就想知道約我們到這里來究竟是做什么……”
“高力!你在胡說什么。”杜醫生趕緊攔住他。“你怎么可能知道如何來到四神館,你是第一次來這里,沒錯吧?你可別忘了在我手里的東西……”
“恩……我是第一次來這里,我就瞎猜了一下。”高力臉色變得蒼白,憑誰看得出他在為剛才的口不擇言感到后悔。
我和宋茜對視了一下,雖然心知肚明他們一定來過這里,但既然客人們不愿意提起,我們也就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了。
我拿著宋茜給我的鑰匙,推開了禮堂的大門。宋茜上周已經對這里的地面進行了打掃和布置,更換了新的紅色地毯,所以幾乎看不出來這里已經荒廢了很久。
“請大家把各自的行李放到這邊的儲物箱,按照主辦人的要求,大家什么都不能帶進去,不過請放心,四神館的所有設施和日常物品應有盡有,都是最近采購的全新品,完全可以滿足大家的生活所需。”
大家沒有什么異議,紛紛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鎖進儲物柜,走了進去。
我環視著禮堂,這里大概分為三層,一層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擺著一些桌子和儲物箱,二層和三層沒有房間,是類似于看臺的地方,同樣也布置著桌子和椅子。從一層向上看,可以看到禮堂的頂部,從高度來看大概有15米,那里開著幾個小窗,大概是用來換氣的。值得注意的是,靠近禮拜區的地方,半空吊著一只鐵籠,旁邊墻壁上則有控制起落的開關。
“這個籠子是?”我問。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它就在這里了,所以我想這是不是這里的一種奇怪的惡魔崇拜?”宋茜說。
“難道說……真的有人知道……”梁凡盯著半空的籠子,攥緊了拳頭。
“老公……莫非……”張萍也抱住了梁凡的手,聲音開始顫抖。
她回憶起了,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
2008年7月23日 禮堂旁邊的木屋
一聲凌厲的慘叫劃破了寂靜。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痛苦地捂住左臂的傷口,半臥在地板上,血順著衣服淌了下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林子瓊他瘋了嗎?”紅衣女人吼道。
“我要殺了你們……”林子瓊面露兇光,兩只血紅的眼睛注視著房間里的男男女女,黑色的T恤上已經沾上了點點殷紅。
“就因為沒按時還高利貸難道就要把我們給……”高力手足無措地望向這個瘋狂的男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今天,林子瓊把沒有按時還款的幾人叫來了四神館,他們本以為林子瓊要討論寬限幾日的事宜,沒想到剛一見面林子瓊就從身上抽出匕首,朝著杜子俊刺了過去,醫生根本來不及反應,手臂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高力,還愣著干什么,咱們先把刀奪過來。”說話的是梁凡,當時的他還是新聞系的大學生。
回過神來的高力立刻就和梁凡把林子瓊撲倒在地,奪過了他手里的刀。
“我們把他綁起來吧,太危險了。”張萍說。“我去找繩子。”
然而找遍了整個木屋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我記得禮堂里有個籠子,干脆我們把他關進去。”杜子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眾人沒有辦法,張萍負責給杜子俊治療包扎傷口,高力則和梁凡一起押著林子瓊來到了禮堂,把他放進了籠子,吊在了半空,并且鎖好了禮堂兩邊墻壁的大窗。
他們無法忘記關上禮堂門的剎那,林子瓊劇烈地搖晃著籠子,拼命想要出來,嘴里一直說著“放我出去,我要殺了你們”的樣子。
兩個人驚魂未定地回到木屋,把籠子和禮堂的鑰匙交給張萍保管,并囑咐她晚上七點再去查看林子瓊的情況,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晚上七點。
張萍一邊提著做好的晚飯,一邊抱怨著兩個男人讓自己照看林子瓊的行為,來到禮堂前,打開了禮堂的門,她特意的注意了一下門鎖,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一陣陰風從沒有任何光亮的禮堂里吹了出來。
籠子懸在半空,有一個人正坐在里面,她可以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這讓她不敢向前一步。
“是張萍啊,怎么,他們讓你來做什么?”
“林先生,你沒事吧?”張萍膽怯地問了一句。
“我很好,而且我還要殺了你們……”
張萍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接下來,讓我展現給你看吧。”
張萍感覺那個人從籠子里站了起來,正當她準備看仔細時候,籠子突然炸裂開來,刺眼的光瞬時晃的張萍沒法睜開眼睛。幾秒種后,她睜開雙眼,看到了令她震驚的一幕:已經散開的籠子依舊懸在半空,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他究竟是……
她向籠子走近了幾步,忽然聽到了身后門口傳來了林子瓊的聲音。
“我說過的,要展示給你看。”
張萍立刻轉頭,看到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拿著刀,在黑暗中露出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猶豫的瞬間,男人從大門跑了出去。
待到張萍反應過來跟上去時,黑色的夜幕已使她看不到林子瓊的蹤跡。
她趕緊回到小屋,敲開了三個人的房門,告訴了他們發生的事情。
看起來剛洗完澡的高力披著浴巾,頭發還在滴著水,眼神里充滿了恐懼。他看向醫生和梁凡,求救似的問道:“我們該怎么辦?”
醫生看起來剛剛睡醒,手上還纏著繃帶,他緩緩地說:“大家別慌,今晚的月光這么暗,他沒辦法跑很遠的,我們等一下分頭追,肯定找得到他。”
聲稱一直在寫稿子的梁凡轉動著手中的鉛筆,想了一會才點點頭。
四個人換上外套,分散開尋找林子瓊的下落,他們約定好半個小時后無論是否找到都要回木屋集合。
晚上八點零三分。
一無所獲的四個人聚集在一起。
“還是沒找到,我們把他關進籠子里時候搜了身,沒發現什么手電一類的東西。”高力說。“他怎么可能跑這么快。”
“你們說……”梁凡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會不會他趁著張萍離開的空檔又跑回禮堂去了?”
“張萍,你離開禮堂之后鎖門了嗎?”杜醫生問。
張萍搖搖頭。
“走,我們過去看看。”
雖然天氣預報說過今晚無月,可他們從沒有想過外面的世界如此漆黑,深沉,濃烈,仿佛割不斷的恐懼,扎根在每個人的心間。
四個人走進大開的禮堂,拿著手電筒向里面照去。
本應空曠的地上,赫然躺著一個人。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胸口。
“啊,是林子瓊。他怎么會死在……”張萍脫口而出。
“快報警!死人了!”高力從懷中掏出了手機,按下了110的號碼。“喂,是110嗎,我們這里……”
梁凡搶下手機,掛斷了電話。
“喂,你干嘛?”醫生語氣里帶著責難。
“如果我們拿走他身上的高利貸借據的話,是不是所有的債務就一比勾銷了。”梁凡冷冷地說。“你們想想,我們真的有能力還上這么一大筆錢嗎?就算報警了,我們是欠債的一方,難道不會被警方認定為殺人嫌疑犯嗎?即使我們可以洗清了嫌疑,但是我們的事情一旦曝光,我們就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幾個人低下頭,沉默不語。
03 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禮堂里閑逛,最終在禮堂最左邊的座鐘處停了下來。
座鐘位于兩面墻形成的約有一米的凹槽內,不易被人察覺。它的表面已經積累了很厚一層灰塵,幾乎看不清楚時間,看來平常那么細心的宋茜也有忽略的地方,我暗自偷笑。
我剛準備走開,卻忽然看到座鐘和右側墻面夾縫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東西,好奇心促使我把它取了出來:原來這是一張照片,好像是林子瓊和妻子以及剛出生孩子的合影,應該是很多年前的東西,上面也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我打開手電,朝著夾縫里射進去,看起來它曾經是貼在座鐘側面,上面留有印記,應該是因為年久導致上面的雙面膠粘性喪失而掉落下來,我這樣想著。
我把照片翻到背面,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測,雙面膠已經毫無粘性。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背面的灰塵上,清晰地印出了一個人左手的手印,看起來還算比較新。
“思燁,你干什么呢,趕緊來幫我給客人做午飯啊。”
“哦,來了來了。”我應道,慌忙把照片放回了原處。
好不容易做好了午飯,大家卻都沒有吃多少,看起來各懷心事,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預感這不會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去四神館吧,別浪費時間了。”杜子俊放下手中的紅茶,打破了沉默,對大家說。“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要請我們來的,主人應該已經在館內等著了吧。”
“這怎么可能,要進入四神館必須通過禮堂,然而禮堂的特制鑰匙只有一把,在這位小姐手里,沒錯吧。”梁凡說。
宋茜點點頭,“我也不認為主人已經來了,我收到的企劃書里寫著主人明天才會現身,今晚希望大家在這里先休息一下。”
“那從禮堂頂部的小窗呢?”高力問。
“那窗子是正方形的,也就20厘米左右,正常人怎么可能進的來。再說,主人為什么要從窗子爬進來,有必要嗎?你以為每個人都是瘋子嗎?”張萍一臉不屑地說著,但在提到‘瘋子’這個詞的時候,明顯聯想到了什么。
沒錯,那正是我之后才了解到的,那一天的事情。
04 “但是,林子瓊到底是怎么突然消失的呢?我很確定當時一定有人在籠子里,突然間就……”張萍頓了一下。“他就消失了……然后出現在我的身后。”
“籠子距離地面也有10米了吧,距離兩側墻壁也差不多這個距離。”高力說。“凡哥,你干什么呢?”
梁凡把關著林子瓊的籠子降了下來,盯著散開的籠子出神。
忽然3樓傳來了醫生的聲音,“這里恰好可以看到窗子的情況,是從內部鎖上的。”
“通往地下四神館的大門鑰匙在我這里,應該也沒有人可以出入。”高力說。
“張萍,你確定當時禮堂里沒有藏著其他人嗎?”梁凡問。
張萍仔細想了一下,“禮堂里沒有燈,這我還真說不好……不過有人的話,這個人是如何進入禮堂的呢?白天我們來這里時候絕對沒有人,之后把林子瓊鎖了起來,鑰匙一直在我這里。”
“這還真是密室啊……”醫生喃喃地說。
05 順著禮堂的樓梯向下走了一段時候,我們便來到了一扇門前,打開之后就進入到了四神館的內部。率先進入眼簾的是大廳,棕色真皮沙發的中間是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圓桌。白色羊絨地毯以及各類奇珍盆景無不吸引著人們的眼球。
高力捧著從大廳桌上拿來的大桶爆米花,看起來已經吃掉了大半桶。經過雕塑時,他忽然說道:“大廳的四角都擺放著雕塑啊,好家伙都是一人多高的仿真版,左上是投擲者,左下是大衛,右上是斷臂維納斯,右下竟然是巴底農神廟的等比例縮小雅典娜。”他跑過來,仔細撫摸著雕塑,宛如一個藝術家,沒想到他竟然還對藝術感興趣。
“四神館的每幢建筑都是這樣的構造,一共分為兩層,地下地上各一層,因為這次的客人數量不多,所以我只收拾了一層,每層有兩個房間,房間設備都很齊全,浴室廁所都在里面,希望大家在這里過得愉快。”宋茜仿佛導游一般,向大家介紹著四神館的情況。“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我們現在居住的館有通向禮堂的樓梯,其他館則是裝飾了一些世界名畫。對了,這間是我的房間,大家可以參觀一下,了解一下大致結構。”
宋茜打開了左邊那扇房門,一股少女的氣息迎面襲來,粉色的水杯,粉色的毛絨熊,粉色的筆筒……
“喂,你這也太幼稚了吧。”我幾乎脫口而出。
宋茜白了我一眼,敲了一下我的頭。
“確實挺不錯的,進門是臥室,床也足夠大,電視機電腦空調都有,旁邊就是浴室,洗漱用品也很齊全,洗發水是阿道夫的清新綠茶款,沐浴露是資生堂的薄荷提神型,連抽水馬桶都是TOTO的,感覺和五星級賓館沒什么差別嘛。”張萍有些興奮地說。
“我們也都累了,不想再參觀了,直接帶我們去各自的房間吧。”杜醫生看起來興趣全無。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是相似的感覺。
宋茜點頭,帶大家從正門離開。館外的情形和館內完全不同,黑乎乎的只亮著一些昏黃的老式燈泡,能夠聽到流水的聲音,仿佛置身于礦洞之內。
“難道說我們是在地下?”我問。
“恩,沒錯。”宋茜點頭。“之前和大家說了,因為叢林霧氣和沼澤的關系,通往各個館只能通過地下水路,水路通過中心的巨大機械軸承控制,終年保持固定的水速,從大門出來不遠就是渡船口,都會停著一些木船。”
“等等……你說木船?難道是公園里劃槳的那種……”高力道。“沒有動力的?那得多慢啊……”
“非常抱歉,暫時我們的條件只有這樣。”宋茜誠懇的道歉鞠躬。“我們是順水劃船,所以速度還是很快的,從一個渡船點到另一個大概只需要6分鐘。”
張萍來到水邊,俯下身,把手伸進水里,“確實,水流速度還是挺大的。”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把手伸進水中,卻只感受到一種冰澈透骨的寒冷,我趕緊縮回了手,這簡直是正常人難以忍受的。
“請問,那邊的是什么?”梁凡指著大門另一端的地方問。
幾只蠟燭的火光微微晃動,似乎用繩子沿著墻的一邊圈起來了一個地方,好像還擺著壇子一類的東西。
“這是一種祭祀吧,我好像在報紙上看到過,四神館處于古時洛斯維特的舊區,那里的人崇拜四大神獸,深信只有它們才能給大地帶來平定和富饒,看起來這個習俗一直延續到了四神館。”梁凡不愧是報社記者,對于各類新聞所知甚詳。
“梁先生說的沒錯,你們看,墻上的浮雕是神獸青龍,也就是說我們所處的正是青龍館,這里的四座館都雕刻著不同的神獸。”宋茜說。
之后大家便坐上了去下一座館的木船。
“那個,宋茜,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了,我還有論文要寫……”其實在這周末,我有一篇必須要完成的論文,導師已經催我很久了,但是在論文和與宋茜在一起之間,我選擇了一個折衷的方案:來到四神館,利用這個下午把論文寫完。
宋茜點點頭,“恩,我知道,你之前已經和我說過了,我正好也有點東西拿給你,咱們走吧。”
我們一起回到青龍館我的房間內,她把大家居住的分布圖和館內結構圖交給我。“你不能去其他館轉轉真是太可惜了,你可要加油寫才行。”
說完便關上門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略一構思,就開始了論文的寫作,一般這種deadline我的注意力都會高度集中,會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還好這里隔音效果不錯。因為之前排好了大綱,所以還是相對順利的,大概4點半的時候,我終于完成了論文。
我敲了敲肩膀,轉了轉頭,終于覺得舒服了一點,畢竟這個姿勢都已經保持3個小時了,緊繃的弦終于松弛下來,睡意也席卷而來。
我躺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日夢的鈴聲驟然響起,我在朦朧中睜開眼睛,關閉了鬧鈴,反應了一會才注意到已經晚上8點了。
“不好,8點鐘要開啟服務。”我下床打開了電腦視頻聊天室的界面,里面已經有兩個人了。
按照企劃書的要求,每晚8點作為服務人員的我必須代替宋茜(其實是我主動要求的)在四神館特設的視頻聊天室里等待接收大家的要求。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我帶有歉意的加入了聊天。“請問各位住的還習慣嗎?有沒有什么需要?”
“我覺得還行,如果可以的話9點能麻煩你拿一瓶紅酒來我這邊么。”說話的是杜醫生。
“醫生,你現在每晚還在堅持喝紅酒嗎?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有這個習慣了。”梁凡看起來已經洗完了澡,頭發還有一點濕。
“是啊。”杜醫生點點頭。“這么多年我這個習慣一點都沒有變。不過你的變化才真是讓人吃驚,竟然和張萍結婚了。你們夫妻關系如何?我記得你以前綽號可是‘花花公子’啊。”
梁凡哼了一聲。“就那么回事吧,大不了就離婚嘛。”
還真是一個敷衍的回答。
正在這時,梁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打開來電顯示,皺了一下眉。“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聊天室里只剩下了我和醫生兩個人。
“杜醫生,我有件事想問你。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我說下去。
“你們這次為什么會來四神館呢?如果不知道邀請人的話沒有必要理會……”
他笑了一下,“喂,我說,這可不像服務員該說的話。我們要是沒來,你不也就沒有這份工作了么。”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嘆了口氣,“其實,這和十年前……”
當當當。他那里傳來了敲門聲。
他停了下來,起身去開門。
“誰啊……哇……你……要干什么……”
“杜先生,杜先生,怎么了?”我感到事情有點不對,可是從我這個角度無法看到門口到底發生了什么。
幾秒鐘后,杜子俊踉蹌著退回這里,面前多了一個戴著飛天狐面具全身都穿著烏黑衣服的人,而這人的手中,正握著一把匕首。
“不……不要……哇啊……”
杜子俊還是倒下了,沾滿血的匕首從他仍然抽搐的身體里抽出,射出陰森的寒光。
“杜醫生,杜醫生,你能聽到嗎?杜醫生……”還沒有說完,屏幕上出現了視頻聊天斷開的字樣。
冷靜……我得冷靜下來。我努力克制著不斷涌上來的驚恐,思考著該如何處理。對了,梁凡應該還在聊天室,我得和他商量一下。
我打開梁凡的視頻窗口,對著麥克風喊道:“梁先生?梁先生?您在嗎?”
可是沒有回應,畫面仿佛定格在了那個沒有任何人的房間里。
可惡,看來我只能找宋茜幫忙了。我來到宋茜的門前,使勁地敲了敲門,過了一會才聽到開門的聲音。“你干嘛?我不是和你說過我8點要洗澡讓你接替我去參加視頻服務工作嗎?搞什么啊?我正在洗澡呢……”頭發濕漉漉的宋茜從門縫中探出腦袋,頗有些生氣地說。
“哎呀,不好了。杜醫生可能被人襲擊了,我們得趕緊過去。”
“什么?!那你先去渡船那里等我……我剛才在洗澡……沒穿衣服。”
“咦?真的嗎?讓我看看……”我話音未落就聽到“色狼”的叫罵聲和接下來重重的關門聲。
我只好一個人先去渡口,在船上等她。幾分鐘后,她穿著一件墨綠色的襯衫,身上散出淡淡甜膩的奶香味,出現在我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她問道。“我剛才已經給其他人打過電話通知了這件事,不過梁凡打不通,但是我告訴了張萍,應該會通知到他。”
于是我便把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宋茜。她思考了一會,便說要去玄武館看看。
大概18分鐘以后,我們的船來到了玄武館。
還沒進入渡口,就聽到梁凡的抱怨聲:“都是你這么磨蹭,現在才到。”
他們的船順著水流,也才剛剛到達渡口,比我們稍稍領先一些。
“蛤?大晚上的我都已經洗漱睡覺了,那你讓我怎么辦?”張萍的聲音里也滿是不忿。
“我在渡船那里等了你那么久才出來,你還好意思說?”
“我不得收拾一下,簡單畫個妝啊,要不怎么見人。”
“不是說了杜子俊出事了么,你還有空化妝?”
“哼。”張萍冷笑了一下。“那么,你這么擔心他的原因是什么呢?是害怕下一個會輪到你嗎?因為十年前……”
“行了,快進去吧,為什么非要在這里吵架。”宋茜終于看不下去了,朝著渡船口喊道。
兩人不再言語,和我們一起進入了玄武館內,在進館前我看了一下門口的沙地,上面沒有特別值得注意的腳印。
左側房間里,杜子俊已經沒有了呼吸。
“我來的時候就發現他死了。”高力頹然坐在沙發上說道。他距離玄武館最近,接到通知后不到8分鐘就到達了這里。
我稍微檢查了一下杜子俊的尸體,傷口在胸口,幾乎是當場斃命,另外根據血液飛濺的痕跡,這里應該是第一現場沒錯。不過,有一些很奇怪的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尸體的全身似乎被人翻找過什么東西,而屋內各個抽屜也有類似的痕跡。床腳桌角衣櫥也曾經被人抬起,雖然后來都被細心地恢復原狀,但仍然可以看出痕跡。難道說兇手曾經來找過什么東西?我粗略地估計了一下,完成這樣細致的搜索并且復原怎么也要5,6分鐘。
“這里發生了殺人事件,雖然各個館大門的鑰匙大家都有,可以隨便進出,但是禮堂已經鎖好,外人是不可能進入的。”我說。
“等一下,思燁,你是說兇手就在我們之中?”宋茜說。
我點點頭,“請大家陳述一下當時的不在場證明。”
“我當時在房間里面洗澡,思燁可以給我證明。”
“我聽說事情發生在我出去接電話不久以后。”梁凡說。“不到5分鐘的時間我是肯定沒有辦法從白虎館趕到玄武館的,這應該就算我的不在場證明了吧。”
我點點頭,確實,從白虎館到玄武館應該需要12分鐘。
“那么梁凡先生大概是什么時候打完電話的呢,張萍女士,順便也請你說一下案發時的動向。”
“我想想,宋茜給我打完電話后我就出去找我丈夫,那時候我見他從白虎館外面回來,剛剛打完電話的樣子。我的話,案發時候我在房間里面睡覺,沒人能夠證明。”
“恩?梁凡你為什么要到外面去?”高力問。“接個電話不至于出去吧?”
“我確實是在外面接的電話,可那又怎么樣?我喜歡怎樣都可以吧。”梁凡不屑地說。“那高力你呢?案發時候有不在場證明嗎?”
“我……我一個人呆在朱雀館,應該沒有人能證明。”高力說。
我注視著他,忽然發現他的腳印竟然印在了地磚上。難道他的鞋上沾上了水?可是他身上其他部分卻沒有任何沾上水的跡象。
“好了,先打電話報警吧。”我說道,可當我拿出手機時候才發現,信號欄打著大大的×。“恩?難道說……你們也是這樣?”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
“兇手看來想把我們困在這里,斷絕我們與外界的交流。”張萍說。
“既然沒法報警,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四神館吧。”高力說。
眾人紛紛上船,朝著出口青龍館劃去。
06 晚上9點23分。
青龍館里的眾人,面如死灰。
那扇本應通往禮堂的大門,被人用4根粗大鋼條呈米字型牢牢釘死,留下的縫隙連手掌都無法穿過。
更為可怕的是,通過空隙可以看到所有釘子都是被人從外面釘入。眾人試圖用現有的工具把鋼條掙脫,卻無功而返,看起來安裝的極為堅固。
“可是禮堂大門的鑰匙明明在我這里啊……”宋茜的表情極度驚恐。“外人是怎么進來的……”
“莫非……林子瓊真的回來報仇了?”
死一般的沉寂。
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暫時沒有辦法離開,我們只得選擇把所有人留在這里,我讀過很多推理小說,把大家分散開往往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宋茜給大家煮了一鍋湯,可能是真的有些疲勞,大家多少都喝了一點。
之后我們規定,今晚張萍和宋茜兩個女性住在左側房間,我們三個男人住在右邊的房間里。我們三人按照抽簽順序,我先去浴室洗澡。
我打開開關,頓時水汽彌漫了整個房間。我對著鏡子,看著臉色蒼白疲勞的自己,嘆了口氣。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們到底能不能逃脫?
洗完臉后,我拿起浴室里的電動剃須刀,輕輕掃掉里面的胡茬,刮起臉來。
雖說釘上四根鋼條的情況下,人的手掌不能夠伸出,但是如果只有兩根,完全可以把手伸出,偽裝成外部釘入,等等,或許三根也可以。按照我的想法,絕對不是什么鬼怪殺人,可是這第四根,在手沒有辦法伸出去的情況下……到底要怎么偽裝成外面釘入呢。
忽然一道光閃過我的腦海。
為什么會這樣?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了屋外傳來了吵鬧聲。
“要不是你十年前做的那件事,我們怎么可能被困在這里!”
“你當時不是也默認了這件事沒有報警?這怎么是我一個人的責任!”
我顧不得穿衣服,趕緊跑出了浴室,看到高力和梁凡扭打在了一起。可記者出身的梁凡哪里是身高體壯的高力的對手,被高力壓在身下,動彈不得。他胡亂地抓著高力的胡子,使勁的撕扯著,高力疼得臉都腫脹起來,右手直接掐住了梁凡的脖子。
眼看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給我住手!”
高力和梁凡看我這副模樣,吃了一驚,糾纏在一起的手也松開放下。
原來,一切的真相,竟是如此。
四神館分布示意圖(地下通道的實際情況比示意圖要長和曲折,這里僅做為大致的示范)
外圍藍色的一圈即為地下水路
青龍館館內結構示意圖
青龍館:左 宋茜 右 陳思燁
白虎館:左 張萍 右 梁凡
朱雀館:左 高力
玄武館:左 杜子俊
禮堂示意圖
梁凡所觀察到的已被炸散籠子的示意圖
飛天狐面具(如下圖)
謎題篇結束。
請根據謎題所給線索分析還原杜子俊遇害一案,解釋所有疑點,需寫出推理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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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題截題時間:2018-08-15 20:00屆時將放出第五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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