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貝克街杯推理大賽第四題
《花摺扇》
作者:愛德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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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1937年3月,上海。 黃浦江畔,波爾多號客船,緩緩離港。 楊秋澈獨自站在頭等艙的觀景臺上,點燃一柄海泡石煙斗,深邃的桃木褐色煙鍋上,雕刻著古希臘浮雕。視野中的上海,只剩下擁擠的小洋樓,在一片低矮的石庫門簇擁下,越來越遠,最后只能看到海平面上一片雪白的泡沫,不斷回響。 歐陽玉笙,步伐輕盈的來到甲板,手指不經意的掠去雪紡絹花帽檐上的露水,說道:“在想什么呢,清澄?” 楊秋澈細長的嘴角露出淡然的微笑,回答:“我在想,如果上海能夠永遠如此平靜,那該有多好。” 歐陽玉笙仰頭望著灰霾的天空,猶豫的說:“清澄,我總是擅自打擾你平靜的生活,希望這次扇鳴館之行,只是我的杞人憂天。” 楊秋澈不由得一振,端著煙斗,修長白皙的手指合在前胸,說:“扇鳴館,因為二十年前的慘案聞名。你們公司的總裁,是那場悲劇的生還者,這次召集你們去,我理解你的擔心。” 歐陽玉笙沉默不語,回望著大海。
1 致遠藥業,是一所由多國股東組成的跨國企業。近些年幾乎壟斷了整個長江三角洲、華北平原的買賣,甚至在東南亞也有廣泛的客源。目前,時局不好,藥材生意走俏,總裁卻堅持囤積貨物,導致英、法、美三國持有股份的董事非常惱火,分別派出了自己的代表,赴扇鳴館進行磋商。 歐陽玉笙是來自英國的代表,由于忌憚扇鳴館恐怖的傳聞,就叫上了信賴的高中同學,楊秋澈。此外,法國的代表是一位身著呢絨大衣,掛著棕色“法蘭西結”圍脖的男子,曾憑相;美國的代表羅雁飛簡單穿著藍色中山裝,胸口別著一塊金懷表。
吳淞口外,捕鳥灘,扇鳴館。 這是一棟有著90多年歷史的西洋館,它修建在吳淞入海口的一處沖擊平原上,時間推移,大部分的荒原已經被海水侵襲,遠遠眺望,只剩高地上那一片灰暗的建筑。 整個灘涂上一片荒蕪。廢棄的船塢、矮房茍延殘喘的趴在草叢之中,如同一塊塊污濁的斑點,揮之不去。 四位來客,圍在灘涂上的小路前閑聊。 “諸位請進,我們等候多時了。”一位衣著華麗,盤著發髻的女子從遠處走來,后面還跟著一位年邁的老頭。 “您是?” 那女子伸出雙如雪般白皙的手臂放在腿前,微微低頭說:“我是傅逸恒先生的未婚妻,李雅菊。” 后面的老頭,面容枯槁,用沙啞的嗓音說道:“諸位客人,你們是搭乘波爾多號來的,捕鳥灘沒有固定的客船,只有一艘帆船,如果決定住下,就趕緊來吧。” “這位是?” 李雅菊鵝蛋般圓潤的臉笑道:“這位是扇鳴館的管家,老喻。”
大堂,餐廳內。 致遠藥業,總裁傅逸恒端坐在中央的位置上。左手旁是他未婚妻李雅菊和臨時增加位置的楊秋澈;右手邊三個位置留給了各國代表。 傅逸恒留著八字胡須,鶴發童顏,喝著紫米粥,貌似不經意的問:“屋里一箱摺扇,從何而來?” 李雅菊粉嫩的嘴唇微啟,回答:“外出時購買的,打算給您鑒賞一番的,怎么樣,是真品嗎?” 傅逸恒慢條斯理的放下手邊的碗,生硬的說:“市場上,假貨居多,此等贗品,毫無意思。” 曾憑相笑著出來打圓場,說道:“總裁,對摺扇頗有研究,聽說收藏了歷朝歷代的珍寶,不妨讓我們開開眼界。” “嗯,也好。”傅逸恒再次端起紫米粥,隨后對一旁的老喻招了招手,若有所思的說:“贗品,全部剪了,葬于晴雯冢。”
扇鳴館,珍寶堂。 傅逸恒屏退眾人,獨自掏出特質的鑰匙,旋轉門前的重型旋鈕,許久,金庫一般的大門才緩緩打開。 整個屋內,猶如一個微型博物館,墻壁上全部是玻璃罩,里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扇子,從羽毛扇,到摺扇、團扇、和扇以及蝙蝠扇。每件都是精工細琢,光鮮奪目。 羅雁飛雙手交叉在前胸,依靠著大門,低著頭說:“想不到,您這里的寶貝,竟有如此之多。” 傅逸恒沒有回答,只是盯著走進屋內參觀的人。 “哇,這些扇子居然是用金銀雕刻的。” 李雅菊看傅逸恒沒有回應,上前說道:“嗯,這些摺扇,是明朝的珍品,扇骨全部用金銀代替,還有那種是用象牙的。” “這種漆黑的,莫非就是小說里的兵器?”曾憑相好奇的指著一旁的七把黑鐵摺扇,自小到大。 李雅菊回答說:“有一本《水滸傳》的書,里面的鐵扇子宋青,就是用這種武器。黑鐵制的扇骨,比一般摺扇的扇骨要寬大4寸,收起來看會發現兩邊凸出來,打人很痛喲。” “這一種,就像一朵花呀。”歐陽玉笙笑著說 李雅菊踱步上前,說:“喔,這種大扇面的花摺扇,是跳舞用的,所以扇面比一般扇子大,比如幾把放一起,就變成了一朵花。” “這種圓形的是團扇吧?”歐陽玉笙好奇的問。 楊秋澈代替女主人回答,說:“嗯,又叫做紈扇,但是就不屬于摺扇的范疇了,是古代女人用的。” 李雅菊點點頭,表示贊同,繼續說道:“摺扇,又稱為聚頭扇,是文人雅士的珍愛,又有懷袖雅物的稱呼。” “這個小柜子,是裝什么呢?” 李雅菊拉開一個抽屜,里面墊著紅色的棉布,擺放著一排小寶石。她繼續說道:“這是扇墜的小抽屜,摺扇和扇墜是一種裝飾,很多時候,扇墜也是表達一種吉祥美好的寓意。” 正當眾人,面對歷代珍寶奇扇,應接不暇時,管家喻庸快步趕來,說道:“老屋…老屋…”
——花摺扇 登場人物—— 楊秋澈:男,31歲,字清澄,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研究生 傅逸恒:男,53歲,致遠藥業總裁 李雅菊:女,27歲,傅逸恒未婚妻 歐陽玉笙:女,29歲,致遠藥業理事,英國代表 曾憑相:男,37歲,致遠藥業理事,法國代表 羅雁飛:男,35歲,致遠藥業理事,美國代表 喻庸:男,54歲,扇鳴館管家 阿蘭:女,19歲,傅家女傭
2 扇鳴館,老屋內。 原本布置簡單的屋內,一片狼藉,四周都被潑滿血紅色,觸目驚心。屋子正中央,一幅色彩斑斕的摺扇扇面,被釘在墻上:蒼茫的月光下,一張面容冷峻的女子,穿著寬松的蝙蝠祥云紫袍,雙目淌血,手持利刃做出自刎的樣子,四周無數扇形的光斑飛舞。唯一的文字落款是,花子至上。 “這是誰的惡作劇!”傅逸恒臉頰的肌肉明顯的抽搐著,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喻,這個事情你好好查一查。” 喻庸點了點頭,回答:“夫人生前的東西,都不見了。” 傅逸恒顯然不甘心,余怒未消,吩咐眾人不得亂走,早點回屋睡覺,然后自顧的離去。
歐陽玉笙一行人知趣的離開,茫無目的在荒島般的院子里散步,晚風蕭瑟,潮濕的碎石、泥土地散發著自然的芳香。 “這個后院似乎很狹窄。”歐陽玉笙掃了一眼四周,說道。 楊秋澈走到圍墻邊,看了看地面,回答:“大概是因為這片沖積平原越來越小了,所以才重修了院子,目測大約只剩下10余米,很狹窄,令人感覺壓抑的一個地方。” 曾憑相雙手插在口袋,望著遠方一片灰暗的土堆,說:“傳聞,傅老先生,非常寵愛前任夫人,為了博得美人一笑,不惜把珍貴的摺扇拿出來,讓她肆意的撕碎,久而久之,扇鳴館后院就修筑了一個晴雯冢,用來丟棄扇子的殘骸。” “霽月難逢,彩云易散。”楊秋澈目光漠然的說:“晴雯,是曹雪芹《石頭記》里的人物,喜歡聽扇子撕碎的聲音,男主人公為了讓晴雯開心,刻意讓她撕了一大堆名貴的扇子。” 曾憑相走在隊伍前面,在陰影之中的他回首說道:“你們都聽聞過扇鳴館20年前的慘案吧,那位夫人就叫花子,被誣告與下人私通,遭到了毒打,最終自刎身亡。豈料,她死于非命的一天后,館內原本居住的18位國外富商,均被屠殺殆盡。” 一陣寒風吹過,月光傾泄,黃土壟上,五彩的扇形光斑飛舞,仿佛置身于妖冶的幻境之中。 羅雁飛打了個口哨,驚愕的說:“扇子上的情景。” 楊秋澈、歐陽玉笙沉默的對視一眼,老屋那幅花子自刎的摺扇上,濃墨重彩的畫得就是這里的情景。20年前被這位女人撕碎的扇子,都是珍奇異品。玉質扇骨、金線御彩扇面被半埋在泥土之中,在月光的撫摸之下,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形成了無數飛舞的扇形光斑。 晴雯冢,月影婆娑,微風沙沙,如同女人細瑣的哭泣。 面對如此妖異的場景,楊秋澈也不由得心生寒栗,招呼臉色紫青的歐陽玉笙離開。
夜晚十點,扇鳴館,本館二樓走廊。 楊秋澈站在一扇落地窗戶前,點燃一柄海泡石煙斗。遠處,一名年輕的女仆,正用跪在地上,用左手擦拭著地板。 “戴老板,按照約定的,這單買賣我們做了。” 寂靜的走廊,隱約能夠聽到對話的聲音。楊秋澈好奇的踱步向前,來到一扇門前,門沒有鎖,微光下能夠看見這里是書房,傅逸恒靠在座椅上,拿著老式的電話聽筒,聊著什么。 “這里不是您應該待的地方。”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搭在了楊秋澈的肩膀上。 “喔,抱歉,似乎讓您誤會了。” 那只手收了回去,隨后與另外一只手交叉在前胸,手的主人正是穿著一襲藍色的中山裝的羅雁飛,他留著短寸平頭,目光銳利,表情冷漠,說道:“在扇鳴館,請不要隨意窺探其他人的事情。” 楊秋澈無奈的淺淺微笑,擺了擺握著煙斗的手,答非所問:“想不到,您對這里挺熟悉。” 羅雁飛笑而不語,自顧的走向前去,留下一句:“回屋吧。”
3 翌日,清晨六點,眾人陸續來到,本館餐廳,等待早餐。 羅雁飛坐在餐桌前,先自顧的吃點心。李雅菊對他的不禮貌,似乎非常反感,但是處于東道主的位置,暫時沒有發作。 楊秋澈點燃了煙絲,環顧了一下四周,說:“玉笙去哪里了?” “噢,歐陽小姐。”李雅菊若有所思的回答:“昨晚她向我打探了灘涂的情況,大概去鍛煉了。” 曾相憑坐在一旁,點燃第三根香煙,說道:“得了,我也出去走走,總裁如果下來了,通知一聲,我們可不是來渡假的。” 沉悶的早餐,持續了二十分鐘。 李雅菊顯得坐立不安,起身說道:“我還是去樓上叫一下傅逸恒先生,昨晚他睡書房,也許還沒有起來。”
晴雯冢。 傅逸恒身首異處,被五馬分尸,腦袋滾在一旁,尸塊都有一部分被埋葬在了泥土之下,與其他半埋在地面里的扇骨、扇面一樣,形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面。 “詛咒…花子的詛咒…”那位年輕的女仆,驚愕的慘叫。 原來,歐陽玉笙跑完步,看見女仆阿蘭癱坐在地上,就上前詢問,才發現傅逸恒先生慘死,于是招呼眾人趕來。李雅菊看見尸體,幾乎暈厥過去,曾憑相扶著她,站到一旁。 楊秋澈快步來到尸體前,卻找不到太多的血跡。
大廳。 歐陽玉笙鞋邊沾染著濕漉漉的泥土,面露驚愕,顫栗的說:“我在灘涂上跑步,想不到折返的時候,遇到了這一幕。” 一旁的叫作阿蘭的女仆,心有余悸的顫栗著。 “大家不用擔心。”身著藍色中山裝,留著短寸的羅雁飛從門外走回來,手里留著泥土的痕跡,說道:“這座孤島一般的捕鳥灘,不可能有外人入侵,換句話說,兇手就是在我們之中。” “我們…我們趕快跑吧。” 羅雁飛搖了搖頭,說:“我第一時間檢查過了,電話線被割斷,系在灘涂上的帆船,也被鑿開了一個大洞。” “什么?” 羅雁飛踱步來到眾人中間,攤開雙手,自信滿滿的說:“從尸體的情況上來看,大約是昨天晚上遇刺的,右腰后面的位置,有一處刀傷,是襲擊時候的第一刀,然后才進行分尸的。那么,早晨第一目擊者的證詞,就顯得很重要了。” 楊秋澈吐出一口煙霧,看了一眼旁邊的年輕女仆。 阿蘭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唯唯諾諾的回答:“其實,我和老喻,每天都是六點半左右起床,他去本館等候吩咐,我去花圃侍弄花草。今天早上,我路過的時候,還沒有看到尸體,等我在花圃工作完,回房間去拿抹布、水桶,準備打掃衛生,猛然然看見傅老先生的尸體,被丟在那里了。這個時候,歐陽小姐正從那邊跑過來。” 羅雁飛聽罷,自信的點點頭,說道:“換句話說,從六點半到發現尸體的七點一刻之間,兇手進行了拋尸,并且將部分尸塊半埋在了泥土中,比擬了一副惡鬼詛咒的模樣。” 眾人商議一番,由羅雁飛、曾憑相兩位男士前往灘涂,點燃狼煙,只能期待過往的船只發現危難,前來援助。歐陽玉笙在阿蘭的協助下,去廚房準備食物。 楊秋澈獨自來到后院,發現干燥的地面上,有一條淡淡的潮濕足跡,沿著這熟悉的鞋印,來到尸體前。 傅逸恒半埋著的軀干已經被挖出來了,遠處一二柄老舊的摺扇,倒向東面,似乎也從泥土中被挖了出來。 楊秋澈叼著煙斗,喃喃自語:“兇手,為什么要拋尸呢?”
中餐后,直到下午,眾人才發現陰沉的管家老喻不見了。翻遍了整個院子,最后大家圍到了珍品堂前。雖然,李雅菊不滿,羅雁飛還是提議用鐵錘砸開了墻壁,進入了屋內。 老喻手握著一柄東洋刀,懷里揣著一封遺書。整個屋子的珍奇寶扇,全部被撕裂,堆在尸體旁。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珍品堂的鑰匙,被發現在屋內,裝扇墜的小抽屜里。那是一把扁扁的古老的鑰匙,沒有任何孔洞。珍品堂的通風口,在左邊的墻壁上方,非常狹窄。 “老喻,自殺了嗎?”阿蘭驚恐的說道。 羅雁飛踱步來到尸體前,閱讀了一下遺書,內容大致是說,老喻對傅逸恒老先生的做法一直不理解,并且對以前花子夫人,非常敬仰,認為花子夫人是被傅逸恒逼死的,所以他決定替花子夫人報仇,然后自殺,把房間的扇子都撕掉,讓花子聽夠這美好的聲音。 “他…他居然有這種念頭。” “我看不一定是自殺吧。”楊秋澈環視了屋內一圈,自顧的來到尸體前,撿起一柄被撕成半張的大扇面摺扇,回頭說道:“這種摺扇,有幾把都被遺棄在尸體旁邊,下面血跡斑斑,這張扇子卻一點也沒有沾到。” 羅雁飛聳了聳肩膀,掏出一支香煙,說道:“換句話說,兇手在老喻死后,布置了現場,留下了遺書,偽裝成了自殺案,并且用了某種方式,從反鎖的屋內消失了。”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密室殺人。”楊秋澈點了點頭。 羅雁飛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說:“兇手應該是女人吧,可以勉強鉆進那個排風孔的一定是女人呀。” “開什么玩笑。”李雅菊怒斥的說:“就算我們女人穿浴衣要束胸,還是改變不了肋骨的大小,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楊秋澈的目光,閃爍過一絲光澤,很快又黯淡下去。
4 本館,屋內。 李雅菊躺在床鋪上,蒼白憔悴的臉蛋上,沾著劉海,說道:“先生一直喜歡花子,留著花子的東西,豈料卻變成了這樣結果。” 楊秋澈目光波瀾不驚,端來了一杯濃郁的咖啡,說道:“貌似老喻,在你們這邊工作挺久了。” “唉,只是一個老傭人罷了,大概工作七八年了。”李雅菊嘆了口氣,說:“先生讓他整理老屋,花子的扇冢、物件都由專他照應。” 楊秋澈細長的嘴角,微笑道:“聽說阿蘭是你招來做女仆的?” 李雅菊靠在了床邊,說:“是啊,上個月,辭退了幾個懶散的女仆,就順便招了她回來。” “羅雁飛,似乎對這里很熟悉。” “噢,他啊。”李雅菊露出猶豫的神色,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說道:“其實,他來過扇鳴館很多次,和先生常在屋內密談,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內容,只是,他應該不是美國代表。” “為什么呢?” 李雅菊白皙圓潤的臉舒展開,笑著說:“他不懂英文。”
珍品堂。 楊秋澈緩緩點燃一把煙絲,端著海泡石煙斗踱步來到屋內。老喻的尸體已經冰冷,死亡時間推斷是在昨晚,大概與傅逸恒是同一個晚上被殺,尸體旁,一柄染血的黑鐵摺扇蓋在腿上。 “你發現了什么疑點嗎?”羅雁飛叼著香煙,靠在門口。 楊秋澈俯下身,撿起那柄扇骨寬闊的黑鐵摺扇,說道:“不太自然,除了我們發現尸體時,那半張沒有沾染鮮血的大扇面,還有這張覆蓋在尸體上面的鐵扇子,兇手太大意了。” 羅雁飛深深吸了一口香煙,說道:“實際上,我認為兇手是你的老友,來自英國的代表,歐陽玉笙。” 楊秋澈的目光掠過一絲光澤,又恢復平靜。 羅雁飛攤開雙手,說道:“傅老先生被拋尸的時間里,只有歐陽、曾憑相、阿蘭在外面,這些人里面英國、法國對總裁囤積藥物,反對聲是最嚴厲的。” “那你應該也懷疑曾憑相才對。” 羅雁飛搖著頭,說道:“實際上,李雅菊夫人上樓以后,只剩我們兩人在餐廳,我踱步到窗口,看見了他,一個人往冰鮫亭去了,那個時間已經七點左右,如果要折返回來拋尸,一刻鐘是來不及的。”
冰鮫亭。 曾憑相百無聊賴一般,踱步在一處露臺上,一面說道:“在法蘭西待這些年,就沒有好好釣過幾次魚,真是遺憾。” “歐陽說過,你對釣魚頗有興趣。”楊秋澈叼著煙斗,似乎不經意的提起:“傅老先生被拋尸的時候,大概六點半到七點一刻,您也來到了冰鮫亭。” 曾憑相若有所思,回答說:“其實,我剛剛來的時候,問過李雅菊夫人,她說這邊是一個釣魚的地方,以前花子除了喜歡聽撕扇子的聲音,就是喜歡垂釣,這座冰鮫亭正是為她修筑的。”
仆人小屋。 阿蘭心有余悸的坐在窗前,說道:“我就知道,那里還會鬧鬼。” 楊秋澈的目光閃過一絲異樣,問道:“曾經,也出現過怪事嗎?” “嗯,我剛剛來的時候,深夜,曾經看到過…”阿蘭閉了閉眼睛,似乎很痛苦,說道:“曾經看到了花子小姐的身影,穿著紫色的長袍,在晴雯冢前漫步,太恐怖了。” 楊秋澈起身,為對方倒了一杯熱水,遞上前,說道:“喝點熱水吧,早晨你有沒有遇到誰?” 阿蘭回答:“我看見了歐陽小姐,大概六點半外出去跑步了。” “對了,你怎么掌握時間的?” 阿蘭指著屋內墻壁里一個掛鐘,說道:“老爺一直討厭我們延誤時間,所以定制了這種西洋鐘。還刻意的鑲嵌到墻壁里,說是只有拆掉房子該能改變時間,讓我們別想偷懶。我離開的時候是六點半,到花圃,就看到歐陽小姐朝外面慢跑。”
晴雯冢。 楊秋澈蹲在地上,看著凌亂老舊摺扇,被半埋在泥土里,還有被挖出來的兩柄,都不自然朝著東面本館方向。后院的底面,雖然是泥土地,但是多年被人踩踏,已經結成了干燥的硬塊,人走過,或者東西劃過,不會留下明顯的痕跡。目前,只有一串腳印特別清晰。 “清澄,在看什么呢?”歐陽玉笙跟在對方后面。 楊秋澈回頭,說道:“當時,你的鞋子染滿了濕漉漉的泥土,所以在這里留下了腳印。” 歐陽玉笙恍然大悟,看著地面上的一串已經不太清晰的腳印。 楊秋澈踱步來到本館后面,盯著每層都被鐵欄封住的窗口,喃喃自語說:“這里也不行嗎,尸體到底是怎么拋出來的呢。” 歐陽玉笙看著對方,回憶說:“其實,我比較懷疑李雅菊太太。剛剛到的那個晚上,半夜我睡不著,看見李雅菊太太一個人在走廊,拿著一柄玉質的摺扇,似乎非常名貴。” “嗯?” “然后,我上去打招呼,她似乎有些意外,收起了扇子。”歐陽繼續說:“我覺得那個扇子,品質不一樣,玉質的扇骨,扇墜處還有一些彩飾,就追問了幾句,她說那個叫做檜扇。” 楊秋澈望著對方,說道:“莫非你認為她為了摺扇,犯案。” “是呀,可能是為了一些珍貴的扇子,還有財產?” “她并沒有和傅逸恒結婚。”楊秋澈回答:“就算傅老先生去世,這里的財產也會被計算到公司名下吧。” 歐陽玉笙點了點頭,說:“也對,這下英國老板倒是高興了,只是中國的股東們沒有了頭,想必要一團亂。在我的印象里,傅逸恒老先生,帶領大家,實業興國,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楊秋澈叼著海泡石煙斗,踱步來到前院,抬頭望著陰霾籠罩的天際,細膩的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提問: 1、 兇手是誰?(不需要回答動機) 2、 兇手的具體犯案手法是什么? 3、 密室是如何形成的?
謎題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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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題截題時間:2013-08-14 20:00屆時將放出第四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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