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屆貝克街杯推理大賽第三題
《魔龍的復仇》
作者:1553627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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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謎題歷史背景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尊敬的夏天先生:
您好!我叫梁愛國,今年65歲,是一名生物學家。我現在住在S省N市的市區,原來在國家生物研究院工作。之所以寫信給您,是因為有一件事想要您幫我調查清楚。 這件事發生在34年前。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看到了此生都無法忘記的情景:我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了一條巨龍,還有已經死亡的我的朋友正在行走的尸體! 事情還要從1970年說起。當時我剛剛參加工作3年,有一次我獨自去我們S省著名的自然保護區做考察。在準備坐大客車回家的那天晚上,大客車由于故障晚了點,所以晚上九點多鐘才到達自然保護區的大門口。雖說是自然保護區,管理很嚴格,但是里面同樣有提供游客游玩的地方,和我一起坐車的算上我一共有23名乘客,還有一名司機和一名乘務員。在大客車上,我遇到了我的老朋友徐家博,他一天前獨自來這里游玩,今天準備回家,他看到我之后就坐在了我旁邊的座位上。啊,對了,那天是1970年6月13日,我記得十分清楚。我朋友穿著一雙黑色的皮鞋,和白色的褲子,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杉,頭發梳的是中分,而且燙過,有很多的毛卷,后腦勺的頭發梳到了后面的脖頸,就像是劇院的指揮。當時十分流行這種打扮,這是由于當時的歌星費祥用得就是這種打扮,所以年輕人們才紛紛效仿。 回家有5個小時的路程,客車先是要走3個小時的山路,然后才能行駛到高速公路。這一帶因為環境保護得很好,所以經常有其他野生動物出沒。 那天晚上,本來等車等得心情焦躁的乘客們又遇到了雷暴雨,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和我的朋友徐家博坐在一起,一邊嗑瓜子一邊閑聊,他說他現在在N市的一家工廠上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沖刷著客車的玻璃,外面幾乎漆黑一片,偶爾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然后是隨之而來的巨大雷聲。車里的乘客紛紛把窗子的窗簾拉上,這些人應該都是游客,他們玩了一整天,想必是累了,很多人此時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可是外面的雷雨絲毫沒有變小的跡象。我和徐家博還在聊著天。 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聲響在車外響起,仿佛天崩地裂般!我看到,對面拉上窗簾的窗戶外面突然變得明亮,發紅!所有乘客都被這一聲巨響驚醒了,與此同時客車突然向右側開去并且開始傾斜!這車上雖然有安全帶,但是乘務員和司機都沒有提醒我們戴上!在傾斜了大約3秒鐘后,我感到客車好像正在迅速地下落!那種比坐電梯強烈得多的感覺我至今都記憶尤新,接著是車子劇烈的震動,好像是落地了!在車子下落的過程中,所有的人在車里面東倒西歪,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我看到幾名乘客被甩出窗外,傳來了驚叫與玻璃碎裂的聲音!在我一旁的徐家博也被甩了出去,我一時手上吃不住力沒有抓住他!落地之后則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頭暈目眩,身上的骨頭像是都斷掉了一樣。我艱難地睜開雙眼,血開始流進我的眼睛,我發現車廂里的乘客全都躺在車里一動不動,周圍到處是血跡。而且我還看到客車正在冒煙!當時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如果客車爆炸了的話,我肯定就會死在這里!于是,我拖著劇痛的雙腿,雙手用力在車里面挪動,求生的本能讓我忍受著劇痛向車外爬去。不知爬了多久,我從損壞的車玻璃鉆了出去,一股清涼的感覺迎面撲來,我知道是外面的雨打在了我的臉上,這雨絲毫沒有減弱,我不斷地爬著,心想一定要遠離客車! 我爬著爬著,看到了在墜落途中被甩出去的幾名乘客,又爬了幾下,借著閃電看到了我的朋友徐家博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頭部太陽穴的部分,被一塊鋒利的石頭刺了進去,傷口很深,還在不斷往出冒血,而且還有近似于白色的液體摻雜在血里!他身旁是被雨水沖淡的大量的血跡。我心想他一定是沒救了,腦漿都已經流出來了!我繼續向前面爬著,不知過了多久,我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雨勢已經有所減小,我周圍幾乎一片漆黑,只有那輛客車在離我大約有十米的地方燃燒著,還好沒有爆炸。此時我的意識處于半清醒狀態,并不是十分清楚。 我把身體翻了過來,張開嘴在那里接雨水喝。心想一定要活下去,不能放棄!我只向左側的大客車瞟了一眼就轉過頭來,因為我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 我仰望著天空,突然一道巨大的閃電亮了起來,并持續地閃動了大概2秒鐘。借著閃電,我在天空中看到了一條巨龍!這條巨龍渾身黑色,巨大的嘴張開,兩側是它展開的巨大無比的翅膀!身后是一條細長的尾巴。最奇怪的是它的眼睛,它只有一只眼睛,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十分明亮,閃著黃色耀眼的光芒! 閃電過后又是一片漆黑,但能看到巨龍的眼睛在天上緩慢地移動。此時只有遠處的燃燒的客車給我提供了一絲光亮。我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咳了幾下,這時我仿佛聽到了我旁邊有人正在走動!我緩緩睜開了眼睛,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他背對著我,向前小步小步地走著,我看到他腳上穿著黑色的皮鞋,褲子是白色的,上衣是一件黑色的T恤!而且后腦勺梳著卷曲的燙過的頭發,頭發留到后頸的中央。我突然意識到,這是我的朋友徐家博!他不是死了嗎?尸體就在客車旁邊,那樣鋒利細長的石頭刺入了太陽穴,腦漿都流了出來,怎么可能站起來走路呢?!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他離我大概只有4米,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他只是向前慢慢地踱著步,我想喊他,可是氣管卻火辣辣的疼,沒有喊出來。我沾滿鮮血的手試圖向他揮去,可是手剛抬起來一點,我就兩眼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我的家人在病床旁邊坐著。后來我問他們我是怎么獲救的,他們說,是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另一輛路過的客車發現的我們,我們的客車從一架橋上墜落到了下面的深淵,這深淵大概有10米,我雖命大沒有死,但剩下的23人全部遇難。 后來我從警方那里得知,25個人中,23名遇難,1名失蹤,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根據警方的說法,事故的原因是雷擊到了車子開過的馬路旁邊一棵高大的樹。之后可能不知道從哪里飛奔出了一只鹿出現在了大客車面前,司機被雷聲和出現在眼前的物體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迅速向右躲閃,但還是撞上了那只鹿。此時客車正開過那座護欄很矮的橋,由于來不及剎車,客車沖破護欄從橋上墜入了深淵,真的是太巧了!之后警方在附近找到了那只鹿的尸體。 警方還說那名失蹤的人員叫徐家博,他們在現場并沒有發現他的尸體。聽了這話,我感覺莫名的詭異。 后來我跟警察說了那天我看見的事,他們不但不信而且還懷疑我腦袋撞壞了!對我說那是我求生欲望下產生的幻覺。他們說現場由于雨水沖刷,并沒有發現人走路的腳印。我重復再三,可他們就是不相信我。 尸體復活?這種情節只有神話故事和恐怖小說中才能有,現實中怎么可能呢?!難道是天空中的那條獨眼巨龍具有超自然的力量嗎?它使我的朋友復活了? 這件事至今還在影響著我,我也試圖查明真相,但是我終究不是個偵探,現在我的腿腳也不大好,不能出遠門,所以一無所獲。 我馬上退休了,我不希望晚年在一個巨大的謎團中度過。 夏天先生,我的事情講完了,您是一名優秀的偵探,說不定可以解開我心中的疑惑。我的信封里放著34年前我省的地圖,上邊標注著34年前客車出事的地點,地圖后面寫明了我現在的住址和電話號碼,里面還有這次調查的訂金。如果您能解開這個謎團,您將獲得豐厚的回報,如果沒有查明,我也會付給您一些辛苦費的。 等著您的好消息。
2004年4月5日
梁愛國
此致敬禮
第一章 早上8點,A市,小雨。 我坐在事務所的椅子上,看著這封從S省N市寄來的信件,心里一陣犯嘀咕,這封信里面所寫的東西是真的嗎?不光天上出現了一條眼睛發光的巨龍,而且尸體居然還能行走?!怎么看都像是恐怖故事的情節。可是調查的訂金卻一分不少。 我思考了許久,決定先親自去見一見這個梁愛國,看看從他口中還能不能得到其它的線索,還是說根本就是一個假名字呢。為了以防萬一我提前撥通了他的電話,通話后我打消了懷疑的念頭。 吃完早飯之后,我就準備去地址上所寫的梁愛國的住處。S省的N市距離我們A市還是有點遠的,于是我決定坐火車前去。
第二章 經過了6個多小時的車程,我終于到達了N市的火車站。此時已經是下午3點多,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我掏出手機,再次聯系了梁愛國。
“夏天先生,快請坐。老伴快去沏茶。”老人一面請我坐下一面招呼他的老伴給我沏茶。 老人戴著個眼鏡,頭發非常的稀疏,大部分都成了白色。他上身穿著一件薄毛衣,腿上穿著一條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老式灰色褲子,一看就是一個非常簡樸的老學者。 “謝謝。”我回答道。 “您大老遠來肯定是想再具體問問我,關于我信里的那件事吧?”老頭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并笑著對我說。 “啊,沒錯,雖然信里面寫得十分詳細,但是我還想到了很多問題,想要請教您老。”我說完他的老伴就把茶水放在了我倆的面前。 “啊,沒問題,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知道的都會告訴您。” “關于您看到了天空中的巨龍那件事,能具體說一下嗎,我真的很費解。” “嗯......那天我受重傷躺在地上,天空中突然打起了閃電,就在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一條巨龍。”老人若有所思地說。 “它具體是什么樣子的?是中國古代的那種神話傳說中的龍,還是西方會噴火而且帶翅膀的那種?”我繼續問道。 “是西方神話中的那種龍,對......它帶著西方龍的翅膀。”老人說道。 “您真的看清了嗎?” “雖然我當時的意識不是很清楚,雙眼里也有些血,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他鄭重地跟我說。 “那它是什么顏色的?” “是黑色的。” “一只眼睛而且還發著光?” “對”。 “它在飛嗎?翅膀有扇動嗎?” “它在飛,可是閃電時間太短我沒有看到它揮動翅膀的動作。” “它叫了嗎?” “我沒聽到,可能沒有,僅僅在飛。” “那之后您見到您的朋友徐家博在旁邊走路,是嗎?”我皺著眉頭懷疑地問。 “是的,沒錯。” “他是在您的左邊還是右邊?” “右邊。” “也就是說客車當時在您左邊?” “對。” “之前你看到徐家博尸體的時候,尸體距離燃燒的客車多遠?” “嗯.......兩三米吧,我當時急著逃生,沒太注意,不過應該沒錯。” “您確定他死了嗎?” “確定!非常確定!我借閃電看到的,而且是好幾下閃電連在一起,非常清楚,地上的石頭把他的太陽穴刺穿了,腦漿子都流出來了,肯定死了!”老人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樣子十分肯定。 “哦。”我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那他穿著什么樣的衣服?” “黑色的皮鞋,白色的褲子,嗯......黑色的外衣,當時很流行的,那個誰,那個叫費祥的明星不就是穿的這樣一身嘛,當時全國都很火的。我旁邊的那人頭型都和徐家博的一樣。”老人一邊比劃一邊說。 “皮鞋和褲子會不會是別的深顏色的?” “嗯......也有可能,不過我看著就是黑色的,而且徐家博當時就穿的黑色的鞋和白色的褲子啊。” “那您看到他在流血,和他的傷口了嘛?還有他白色褲子上的血跡。” “當時......大客車著火了,但是不是很大,我是借著微弱的火光看見的,我沒注意他的傷口和血跡,哎呀,當時就是一心想著讓他救救我,哪有功夫管這些。” “哦,您信上說看到的是他的背影,是嗎?” “對,是背影。但是看身形和個子應該就是他,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了啊,那大雨天,地方還那么偏僻,誰會來我們這呢。”老人一臉狐疑地說。 “他是不是沒死啊?”我又問道。 “不可能!”老人擺了擺手,“肯定死了,死的透透的了!” “那您沒往客車那頭看一眼嗎,徐家博不是躺在那里嗎?”我喝了一口茶問道。 “哎,只是瞟了一眼,沒敢多看啊。再說我離那車大概有10米呢,我朋友徐家博還有幾個乘客都在那趴著呢,客車是前半段著火,尸體躺著的那地方背光看不清。” “哦......”我若有所思。 “那第二天,警察發現了什么痕跡嗎?比如刺穿徐家博頭的那塊石頭。” “沒有,那天大雨持續了一夜,一直到凌晨4點多雨量才慢慢變小,警察沒有發現任何有關他的線索,橋下面的洼地都快成小河了。很多痕跡都被雨水沖沒了。” 之后我又問了他一些問題,但是和信里面所寫的如出一轍,沒什么價值。 我又向他打聽了N市的市局地址,準備第二天去市局的檔案室看看。
第三章 我在N市市局的檔案室和兩個管理員一起尋找30年前那起事故的記錄,早上我就給我哥打了電話,讓他跟N市的市局領導溝通一下,好讓他們配合我調查。 “你看是不是這個?”女警察把檔案袋遞到我旁邊。我們找了半個小時終于有了發現。 我打開一看,上面寫著:1970年6月13日,S省N市特大交通事故檔案。我馬上翻開檔案,一頁一頁地看著。 那個梁愛國還真沒騙我,確實在1970年的6月13日,在自然保護區通往外界的路上發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但是檔案里只記載了死亡人員的名單,并記錄這是一起意外事故,至此就沒有別的內容了。 “...劉璐...徐家博......”終于找到啦,我心說。 可是檔案里卻寫著:徐家博——失蹤 。 后面寫的是:警方懷疑徐家博的尸體可能被附近的野狼叼走了。 看到這里我心里罵道:這警察太不負責任了,媽的,那么多人偏偏只叼走徐家博的尸體,編瞎話都不會。 下午,我回到了酒店。 趴在床上,我仔細思考著種種線索和可能性,但是怎么想也想不通。難道那個梁愛國在說謊?他和徐家博表面是好朋友,背地里確是仇人?是他殺了好友徐家博,然后找個偏僻地方把他的尸體埋起來,然后又對警察說了個謊?之后他再編造個什么天空中的巨龍,又是什么行走的尸體的故事來糊弄警察? 可如果是他殺了徐家博,那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找我來查這件案子,這不是找逮嗎?再說,從十米的地方摔下去不可能沒事啊,能活著就算命大了,還有力氣刨坑埋尸體? 難道是自然保護區的什么人干的?也不可能啊,從自然保護區開車去事故現場報仇?就算有人發現那個客車上坐著他的仇人,他也不可能料到客車在半路上會出意外啊!這說不通。要是給客車做手腳我倒是能理解,但是警方后來檢查客車殘骸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人為破壞過的痕跡。 在我看來,這起案子如果調查失蹤人員的社會關系的話,肯定一無所獲,因為根本就沒有條件發生一起由于社會關系的原因而發生的兇案。 話說回來,那天梁愛國看見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幻覺嗎?可現場確實沒有發現徐家博的尸體,不像是幻覺。而且編造個“飛龍在天”的謊言,也不沾邊。 我毫無頭緒。 之后我又在酒店洗了個澡,然后趴在床上盯著梁愛國給我的那張30年前的地圖。 地圖上用黑筆標記著當時出車禍的地點,地點是在一片洼地,當時客車從洼地上的橋墜落。我又拿出了在火車站買的N市地圖,把這兩張地圖對比了一下,發現那個地方并沒有改造,只是大橋的名稱變了,可能是已經重建了,自然保護區也依然在那里。 我躺在床上,出神地盯著這兩張地圖。 正想放下地圖睡覺呢,突然看到梁愛國給我的地圖上面,靠近事故現場的地方有幾個小字,已經有些掉色了,很不起眼,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灰塵呢。 “鄭......家......村。”我瞇著眼睛自言自語地說道,同樣那張我買的新地圖上面也有這個地方! 這個鄭家村離當年出事的大橋并不遠,從地圖上來看大約有5、6公里的樣子,除了這個地方和自然保護區,剩下的地方以橋為中心半徑100公里,都是大山和森林還有農田(鄭家村附近老地圖上標記有大片的農田而新版地圖上沒有標記農田,農田接近事故現場的大橋,但不是十分相近,需要在農田的盡頭走上一段距離),除了發生事故的這條路,只有鄭家村有一條通往市區的道路。我心想:這里可能是最后的希望了。
第四章 早上九點起床,我匆忙開始洗漱,準備一會兒去鄭家村調查。 正在刷牙呢,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我是夏天。” “哦,我是N市市局的,我叫呂曉峰。”電話那邊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你有什么事嗎?” “我聽管理員說你在查70年那起車禍。” “對啊。” “那起車禍我以前調查過,而且相鄰的鄭家村在當天夜里也發生了一起事故,我也調查過,可是沒有結果。” “你現在在市局嗎?我去找你。” “在,我在二隊隊長辦公室。你過來吧。”
我坐在辦公室的皮椅上,對面那個人正是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他叫呂曉峰,是N市市局的刑偵隊長。他梳著精干的平頭,國字臉,看起來十分精神,眼睛炯炯有神,只是鬢角有些發白了。 “你叫夏天吧,我聽說你正在調查30多年前的車禍。” “是啊,我是受當年車禍的當事人委托,他有一個朋友在車禍現場失蹤了。” “我當時也經歷了這起案件,那時候有很多警察都知道那個幸存者所說的口供,但是沒人當真。當時也是急功近利的時代,上面下命令要每個月結案到一定數目,否則就扣工資,不到數目想升職也都不行,所以不少冤假錯案時有發生。” “哦,那你之后繼續調查了嗎?”我問道。 “是,我繼續調查了一段時間。還是在我的強烈建議下,局長的特批。那段時間很多同事都把我當做異類看。這案子明顯有很多疑點,而且那附近從來沒有人見到過狼!” “哦,你之前說的鄭家村的案子是怎么回事?”我點了點頭然后問道。 “嗯...大橋出車禍的第二天凌晨,我們接到報案,報案的是消防部隊,他們說在鄭家村的一家民宅的火災現場發現了兩具尸體。于是我們就出警了。” “那大橋的事故現場你們沒去嗎?” “沒有,當時是一隊的隊長帶人去的,現在那批人也都退休了。” “你接著說。” “到了火災現場一看,我們才知道,遇難的是一對三十左右歲的夫婦,他們在鄭家村有一座二層樓,院子很大,院子里面有一間單獨的房子,后來據調查,那座房子是男主人的畫室。男主人是一名畫家,叫孟凡勝。畫室很大也很高,但是已經被火燒得面目全非了,只剩下了一些主結構。最令人奇怪的是,屋子里的兩具焦尸都沒有頭。” “沒有頭?”我詫異道。 “對,脖子也沒有。據法醫分析,兩人是被殺后,倒上汽油,被人焚尸的,但是這個結論只有警察知道,直到結案都沒有公布出去。男主人的尸體靠在墻邊,女主人則躺在地上。” “能辨認出是誰嗎?”我問道。 “已經不能了,面目全非,而且還沒有頭顱,沒法從牙齒上入手,我們國家當時的刑偵技術很落后,血型也沒法查,更沒有DNA什么的。但是男主人手上卻戴著手表,所以被當地的村民認出來了,而且據村民和被害人的哥哥和嫂子辨認,從體型和身材上來看,那兩具尸體就是他倆。” “那為什么沒有頭顱呢?” “可能兇手因為某種目的把他倆的頭切掉了。” “之后我們又調查了幾天,但是沒有找到兇手,也就不了了之了,將這起案子定為意外事故。” “后來,我繼續調查,因為我懷疑這兩具尸體其中有一具是偽造的。”他又說道。 “你是說是客車事故現場的那個徐家博的尸體?就是那具失蹤的尸體?”我問。 “對,但后來的調查我打消了我的這個看法。” “為什么?” “因為在后來的一天,我見到了徐家博的尸體,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它又消失了。”呂小峰意味深長地說。 “消失了?怎么回事?” “我在鄭家村一共調查了一個星期,事情發生在調查第七天的時候。當時記得是下午4點左右,我已經準備回局里,當路過孟凡勝他們家的時候我總是會習慣性地多看幾眼(孟凡勝的家在出村的必經之路上)。就在那天,我也同樣路過孟凡勝的家,就在往院子里看的時候,里面沖出來一個女人,而且樣子還非常慌張。”他遞給了我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是什么人?”我抽了口煙問道。 “死者的嫂子。她看到我之后,急忙地朝我揮手,還一邊跑一邊喊著說出事了。我問她怎么了,她上氣不接下氣,沒有回答我,只是往一樓的進戶門跑去,我也跟著她跑了過去。在我后面的,還有吃完飯在那里閑聊的村民,他們看到我們倆往那邊跑去,也都跟在了我的后面。” “之后呢?”我問道。 “后來那女人告訴我,這屋子里有具尸體,而且房門打不開。我從他手里奪過鑰匙,插入了門鎖,但是卻怎樣也轉動不了,我試了許多次,確實開不開。門鎖似乎被人做了手腳。” “就連旁邊的窗戶也關著,確切地說這窗戶是死的,只有玻璃,沒有能打開的地方。里面的窗簾拉著,窗簾距離玻璃很近。窗簾上有一個好像是煙頭燙過的不大不小的孔洞,剛好可以窺視屋子里。那女人驚恐地指著那個洞讓我往屋子里看。我蹲下身子......”他頓了頓,吸了口煙。 “看到什么了?”我坐起身子。 “一具尸體,徐家博的尸體,他的胸前插著一把刀,而且胸口全是血跡。他穿著黑色的襯衫,白色的運動褲,和黑色的皮鞋。靜靜地躺在那里。他的衣著破亂,頭上還綁著繃帶,繃帶上似乎還有一些血跡。” “繃帶?那之后呢?” “門是老式的防盜門,但是也很結實,我撞了幾下,撞不開,窗戶外面離玻璃大約1厘米的距離上也有鐵質的焊接護欄而且比較密集,所以沒辦法打碎玻璃,就算打破了也沒有辦法進去。之后我后面的村民也跟了上來,我在那撞門,那些村民卻爭先恐后地順著窗簾上的孔洞往屋子里面看,不少人都嚇得坐在了地上,有的婦女還尖叫了起來,可是還有很多人爭先恐后地擠過去查看。我一時火起,就把警察證件掏了出來,喊道:‘別看了,別看了,都閃開,出去......’”我一邊喊一邊推,好不容易把村民哄到了樓梯旁邊,可是等我回去查看屋子里的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消失了?”我問道。 “對,尸體不見了......” “是不是別人偽裝的?” “不是,屋子里面的窗戶,也就是靠著山坡的那面窗戶開著,但是有手指粗細的金屬護欄擋著,空隙連小孩子都鉆不過去。” “后來幾個村民拿來了鐵錘和各種工具,5分鐘之后,我們才合力破壞掉門鎖把門砸開。” “地上有沒有什么痕跡?是水泥地嗎?”我緊皺眉頭。 “是的,是水泥地面。但是地上什么痕跡都沒有,只有胡亂扔在地上的幾本美術書籍,就像是剛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靠著山坡的窗戶寬大概1.4米,是開著的,縫隙大概一分米吧。走廊窗戶的窗簾下面是用很多本書壓著的。”他重重地吸了口煙。 “怎么可能,短短幾分鐘,尸體怎么可能消失了?” “那個徐家博我之前看過他的照片,看到他的尸體時我看見了他的臉,我敢肯定,那就是他!他的樣子就像被殺死不久一樣,而且尸體和兇手都不見了。” “你哄村民的時候,那女人在干什么?” “她那個時候在試著開門,但是依然打不開。” “哦,真的很奇怪。”我一臉疑惑,“打開房間后你沒有發現什么密道之類的出口嗎?護欄動過手腳嗎?”我接著問道。 “沒有,什么密道都沒有,窗戶和護欄也一切正常。后來我打電話給市局,市局來人之后,把整個樓房和樓房后面的山坡也都檢查了,但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那......那個屋子的后面是山坡嗎?” “是啊,如果沒有那個護欄,兇手一定是從那里跑掉的,山坡后面不遠處是一大片樹林。”他將煙扔到了煙灰缸中。 “你不覺得孟凡勝的嫂子很可疑嗎?她去那里干什么?她看到尸體的時候,屋子里面靠著山坡的那個窗戶是開著的嗎?” “后來據她說,她那天去那里是準備收拾一下屋子里的物品,據她說,看到尸體的時候,她被嚇壞了,但是好像隱約記得窗戶是開的。”他繼續說。 “哦,這樣啊。你確定看清了?屋子里開燈了嗎?” “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昏暗,但是還是能勉強看清的。” “哦。” “之后,我就放棄了這個案子,因為實在是太離奇了,我覺得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市局也不支持我了。如果我再堅持,真的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那你對梁愛國也就是客車事故唯一幸存者的口供怎么看?”我問道。 “完全沒有頭緒,當時調查的過程中我不經意也跟兩名死者家屬也就是畫家的哥哥和嫂子提過這件事,他們也是同樣摸不著頭腦,也許真的是他產生了幻覺。” “還有什么能告訴我嗎?” “啊,該說的我差不多都說了,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了。你可以去鄭家村看看,雖然現在的格局不一樣了,政府已經改造過,但是畫家的二層樓還在。對了,村子里好像還有個什么傳說,我當時沒在意,現在也忘了。” “多謝了,給我提供這么多線索。”我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 “客氣了,還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呢,如果你查出真相了,一定要告訴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說著他遞給我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沒問題。”我走出辦公室。
第五章 這是一個現代化的小村子,30年前的破舊平房已經變成了5層樓高的多層樓房了。公交車進入到鄭家村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坐錯了公交呢。 不一會兒公交到達了終點站,我下了車,進入我眼簾的景象是一個與其他樓房不同的建筑。 這個二層樓頗有些東洋的氣息,因為樓房的表面居然有形狀十分規則且對稱的雕花,尤其是進戶門的門框上方,那個宛如綢緞一樣卷曲起來的雕花對稱分布在兩側更顯洋氣。小樓的整個顏色是棕色的,像極了日本的建筑。 但是民風沒有變。在不遠處的5層樓房下面聊天的幾個人,看到了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人來到這里,不由得目光都投在了我身上,可能是我的身高太過顯眼的緣故吧。 我經過打聽,來到了“鄭家村派出所”。跟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后,他說:“不好意思,我們的這個派出所,才成立十年,30年前的事情,我們真的不清楚。” “哦,那能給我介紹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村民嗎,或者村長也可以。” 有一個40歲左右的民警回答道:“村長也是大約十年前來到我們村的,還是給你介紹一個原住民吧。” “好,那麻煩了。” 派出所的警察把我帶到了一棟5層樓房的一單元的3樓,在靠左側的房門前停了下來,并按下了門鈴,門鈴傳來了“叮咚,叮咚”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頭發基本全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開了門。她見到了穿警服的警察,不由得吃了一驚,警察說明來意之后,女人便熱情地請我進了去,而警察則離開了。 這個老太太人們都管她叫李大嬸,可能是由于獨居的原因,看到我來,分外的熱情,馬上端上了涼茶。 “謝謝。”說完我拼命地喝了幾口。 “小伙子,你是想打聽30年前的那起事故嗎?”老太太坐在了我的對面,好奇地問我,并給我拿了一盒香煙。 “沒錯啊,我是一名偵探,是有人委托我這么做的。” 李大嬸用打火機給我點上了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然后說道:“唉,出那件事的時候我才三十多歲,真是嚇人吶。” 之后我將所聽說的事情和各種線索跟李大嬸從頭到尾說了一邊,接著問道:“能說說具體的情況嗎?” “30年前的一天午夜,住在我們村的畫家的畫室突然著起了大火。大概是凌晨5點左右,我聽到有人喊叫,就急忙和我丈夫穿衣服跑出了門外,這時候有很多人也已經從家里出來了。大火沖天,一些人提著水桶前去滅火,但是火太大了,這些人折騰了半天火勢一點也沒有變小。當時只有村委會有電話,于是村長趕緊撥打了報警電話。一個小時以后,消防隊終于趕到,但是畫室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哎...后來警察在畫室里面發現了兩具尸體,都被燒成碳了。” “你看到那兩具尸體了嗎?” “看到了,不少人都看到了,但是奇怪的是這兩具尸體都沒有頭。” “那你們之后是怎么辨認出來這兩具尸體的?” “男尸手上戴著表,就是那個畫家平時戴的,不少村民都認了出來,而且這兩具尸體的體型也被我們認了出來,他們兩口子經常在畫室里呆著,村里人都知道,而且村里當時也沒有什么外來的人,這些警察當時都調查過了。畫家的畫室里總是存放著汽油。因為我們的村子沒有加油站,那個畫家又有車,哎,當時有車的人家,都是有錢人。那個畫家叫孟凡勝,他抽煙,可能是他不小心點燃了汽油才發生事故的。” “那在村子不遠的大橋那里出了車禍,有一個人失蹤了,這件事您怎么看?” “那件意外可能和我們村的事情沒有關系吧。” “可是那個失蹤的乘客哪里去了呢?是不是被狼叼走了呢?” “不可能,我們這沒有狼,只有體型更小一些的狐貍,可能是狐貍干的吧。” “哦,這也不是不可能。”我點頭道。 “您還記得孟凡勝的長相和當時的衣著嗎?” “呵呵,都30年了,記不清了。” 之后我把那封信交給了李大嬸。看完之后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說道:“難道......難道......是魔蛇的冤魂?!我想起來了!” “什么?魔蛇?”我眉頭緊皺,繼續問道。 “在我們的村里每個人都知道。傳說1870年的時候,在我們居住的地方森林比現在還要茂盛,野生動物種類繁多,人們靠打獵就可以吃飽喝足。但是有一次一群人出去打獵,到了晚上都沒有準時回來。那次出去的人有十幾個吧,可是最后才回來了3個人。而且回來的3個人,好像都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他們整整兩天沒有說話,后來失蹤的獵戶家里的人去問他們,他們才說。他們說他們遇見了一條水缸粗細的巨蛇,巨蛇襲擊了他們,那些沒回來的人不是失蹤了,是被吃掉了。” 我點了點頭,出神地聽著。 “后來,為了給獵戶們報仇,更是為了以后能安全地打獵,人們聯合在一起,拿出了家里所有的槍支和弓箭,就這樣一百多個獵戶進入了森林里,準備殺死這條巨蛇。” “后來呢。” “后來人們把它殺死了,只是又死了20多個獵戶。那群人扛著巨蛇的尸體回來,把尸體掛在了村子的村頭木架子上示眾。那天晚上,人們舉辦了盛大的篝火晚會,慶祝殺死了這條巨蛇。之后,人們依然像往常那樣過日子。可是有一天,獵戶在走到樹林里的必經之路旁的巨石上看到了一些刻上去的文字,當時村里的人大多數是文盲,只有少數人有一些文化,認得字。碰巧的是,那天的獵戶里有一個識字的獵戶,于是就讀出了那些文字。” “那么文字的內容是什么?”我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記得大致是:‘在森林中出沒的巨蛇之王,是不朽的。人們可以殺死我的肉身,但是無法摧毀我的詛咒。一百年之后,我必將借著巨龍的模樣復活,我會占有我選中的人的肉身,不論他是死是活。借著他的身體,我要首先殺死給我最后一擊的獵戶的后代。之后每隔十三天,我就會取走一家人的性命。你們顫抖吧,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我會取下他們的頭顱作為給我自己的祭品,最后用我口中的烈焰將他們罪惡的尸體焚燒殆盡,直到殺光所有的人。’聽說畫家的事情后村民們請來了外地一名法力高強的法師做法,所以現在才能安安穩穩的生活。” “那塊巨石現在還有嗎?” “沒有了,我們村子里都沒有人見過,哎,怎么說也是100年前的事了,石頭怕是早就被風化了。” “哦,那么這個傳說是流傳了一百多年了?” “嗯......可能是吧,我今年60多歲了。但是我年輕的時候好像沒聽說過這個傳說,我也忘了是什么時候是誰告訴我的了,嗯......記不清了,可能是之前沒有人給我講過吧。”老人有些狐疑地說。 “孟凡勝和他的妻子感情怎么樣?他的為人呢。” “嗯,經常拌嘴,有時候還打架。孟凡勝在外是個好好先生,但是在家里脾氣非常暴躁,還喜歡喝酒,一喝酒就喜歡把自己心里不痛快的事情全說出來。呵呵,真的是兩口子,她的妻子也是個暴脾氣。但是他們兩口子在村子里并沒有什么仇人。” “打架?” “當時聽說孟凡勝的畫原本很值錢,可是幾年之后就沒有人愿意買了,他們家的房子車都是他賣畫掙來的,賣不出去之后,他們兩個總是吵架。” “那這位孟凡勝的畫技怎么樣?” “嗯......我對藝術不是很了解,在我眼里他和別的畫家沒什么區別,呵呵。” “哦。那事故當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當晚下著大雨,我也睡得很早,沒有什么奇怪的事啊,對了,我半夜起來上廁所,在天上看到了一個很亮的星星。” 我聽道她這句話很是驚訝:“那天不是下大雨嘛,哪來的星星?” 老太太想了想說道:“可能是烏云沒有遮住吧。啊呀,難道是那封信上寫的巨龍的眼睛!我的媽呀。”老太太很是激動。 “你也看到那條龍了?”我也瞪大了眼睛問道。 “......龍?沒有,沒看到,躲在云層里吧?!”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早已經呆住了,這個案子太奇怪了。 老太太看我低個頭在那不說話就對我說:“小伙子?你想到什么啦?” 我緩過神來:“啊,沒有,沒有。啊,您還知道什么都告訴我吧。說不定對案情有用。” “我也就知道這么多了。”老太太笑著對我說。 “啊,孟凡勝的親戚還在這里嗎?” “不在了,十幾年前就搬走了,聽說搬到了南方,具體是哪里誰都不知道了。” “那我能去孟凡勝的小樓看一看嗎?” “小樓重新裝修過,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是村委會。想要去的話得去找村長。要不我帶你去?” 老人十分熱情,可是她的腿腳卻不太好使,于是我說:“不用了大姨,我出門打聽一下就能找到,謝謝您啊。” 從李老太家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夕陽西下,我抬起頭看著夕陽。圓圓的太陽發出橘紅色的光芒,將天邊的云彩染成了橘紅色,其中有一塊云彩像極了奔跑中的白馬。 真是匪夷所思的案子,難道兇手就是被巨蛇冤魂附身的徐家博嗎?他去鄭家村復仇了嗎?如果他沒有死,那他去鄭家村做什么?求救嗎?可是獲救之后怎么又被殺了呢?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經過多方打聽,我得到了村長家的住址,于是快步往村長家所在的那棟樓走去。 這個當時幾乎與世隔絕的村子里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天色越來越昏暗,周圍的人變得很少。我突然有一種感覺,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但不是來自這些好事的村民,更不是來自夜空中的星星,可到底是什么呢?
第六章 走到這個路口盡頭,就能見到村長所住的居民樓,我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加快腳步。可是,我剛一轉進去,就看到有一大群村民圍在了居民樓的2單元門前,而且有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察! “發生什么事了?”我匆忙跑過去,找到了一個穿警服的警察問道,是之前在派出所遇到過的警察,他認得我。 “哎,發生殺人案了。” “誰被殺了?”我睜大眼睛問道。 “是我們村的村長,叫趙海龍。”警察回答說。 “那能讓我到現場看一下嗎?” “這......我們所長在案發現場呢,我領你去吧。”警察考慮了一下說道。 案發現場在居民樓二單元的4樓左側的室內,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居室,尸體躺在了客廳的餐桌旁的地板上,根據所長的說法,死者是昨天夜里也就是今天凌晨2點左右被殺害的,死因是被人用利刃從后方插入造成心臟破裂而死,但是現場并沒有發現兇器,也沒有打斗過的痕跡。 我走到了尸體旁邊,查看了一下,確實,根據尸體的僵硬程度上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沒有錯誤。 “偵探先生,您看他在地板上寫的字是什么意思啊?哎,我們村一直平平靜靜的,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所長一邊問我一邊發牢騷。 在他說之前,我已經注意到了死者手旁的那三個歪歪扭扭的不仔細看很難辨別的血字——“徐家博”。我看到這三個字之后,頓時腦袋“嗡”的一聲,幾乎一陣眩暈!到底怎么回事!我站在那,呼吸變得不均勻,愣在那里! “偵探先生,偵探先生?”所長拍了我一下。 “啊。”我終于緩過神來了,可是所長卻不明就里,我又問道:“那臥室里有沒有發現什么痕跡?” “沒有啊,什么痕跡都沒有,一切正常。”所長一面和我說一面和我朝著臥室走去。 左邊的臥室很簡單,一進門的左側有一個衣柜,可是除了這個衣柜和窗簾就什么也沒有了。右側的臥室則規規矩矩,床、電視、衣柜、電視柜,什么都不少。 我又回到客廳四處看了看,看到了一個盆景,旁邊放著一個金屬的噴壺,壺身是圓柱形的,上面的噴嘴好像是理發店里老式發膠的噴嘴,很大。 我走過去,觀察了一下這個噴壺,非常舊應該是用了很多年的,壺身上有各種顏色,但不像是本身的噴漆而是后來黏上去的。我戴上手套把噴壺拿起來摸了摸,似乎是畫畫用的油彩。我腦海里一道閃電經過:難道...... “這是什么?”所長狐疑道,“噴壺?......那又怎么樣呢。” 我飛快地思考著。怎么回事呢?簡直太荒誕了!難道30年前犯下兇案的這個兇手還隱藏在鄭家村!他看到我的到來,又開始殺人了嗎?! 正想著,門口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呂曉峰! “市局同志,你們可算來了啊。”所長匆忙去迎接呂曉峰。 呂曉峰身旁跟著好幾個市局的警員和穿著白大褂的法醫。他看到了我,我們倆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市局的現場勘驗一直進行到晚上九點多。 據悉,村長死于今天凌晨2點左右,而且沒有發現任何目擊者,因為半夜2點這個村子的人幾乎都在睡覺,樓道內也沒有安裝監控設備,4樓的另外兩間住戶這兩天也根本沒有在家,而是去親戚家串門了,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村長家的財務分毫不少,而且村長在村子里也沒有任何的仇人,現場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痕跡。 我和呂曉峰坐在警車里抽著煙,很長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后來一名警員打來電話向呂曉峰報告了剛調查到的信息:有個叫劉偉的曾向村長趙海龍的銀行賬戶多次匯錢,而且數額不小。核對身份后確定這個劉偉就是市里小有名氣的青年畫家。 隨后呂曉峰駕車帶我趕回市區,路上從他那里我了解到了一些關于劉偉的基本信息。劉偉是N市本地人,今年35歲,美術大學畢業,畢業后長期處于無業領低保救濟的狀態,直到3年前憑借著一幅《切格瓦拉的微笑》一舉成名。繪畫技巧成熟老練,畫風細膩精致,廣受好評。 我愈發的不解,這樣一個畫家為什么會跟這個小村子的村長有關聯?還給村長匯錢?難道他是村長的兒子?這也不對啊,我明明聽村里人說村長沒有子嗣,難道是私生子?村長的死又和他有什么關系?抱著這些疑惑驅車2小時后我與呂曉峰來到了劉偉家。
第七章 劉偉家是一棟獨棟的兩層小別墅,在別墅門口停著一輛奔馳車,我上去摸了一下,發動機蓋還有些余溫。 劉偉的樣子看起來比他的年齡還要再年輕一些,可能是因為穿著比較時髦,總覺得跟想象中的畫家形象不太一樣。我和呂曉峰也沒有兜圈子,一開口便向他詢問與村長趙海龍的關系。 “我是在4年前偶然去鄭家村游玩散心和趙村長認識的,當時我的境遇不太好,村長開導了我一番讓我重新振作起來。所以后來我們也經常聯系。” “那你為什么每個月寄錢給他?”不等我開口,呂曉峰就急忙問道。 “警察先生,我這純粹是好心啊,趙村長沒有孩子也沒有老伴,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而且我從他那兒獲益良多,就當是感謝他給點錢讓他生活過得好一點也沒什么吧。對了,你們來找我究竟什么事?” “趙海龍去世了,我們通過他的銀行賬戶查到你,所以來問一些事情。” “什么!?”劉偉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是誰!是誰殺了趙村長!”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殺害?” “那個……你們是警察和偵探,我想要是意外或者生病去世,肯定也不會驚動你們吧。”劉偉又坐回到沙發上。 “你倒是挺聰明的,趙海龍的確是被人殺害。” “你們難道是懷疑我嗎?”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不要介意。能不能說說今天凌晨2點你在哪里?” “昨天到今天我一直都在家里啊。”劉偉頓了一下,“昨天都是為了趕一幅新作品,畫完之后我還用手機拍了張畫作的照片,并且把照片發給了訂購這幅畫的陳老板,通知他今天早上來取。”說完劉偉還拿出手機將照片和信息發送記錄給我們看,我拿過他的手機,照片拍攝時間是今天凌晨2點32分,彩信的發送記錄則是今天凌晨2點33分。想來即便照片時間可以改,彩信在電信部門也是有記錄的,應該錯不了。照片里是一個靠墻放置的畫架,畫架上則是一幅還沒有取下來的油畫,雖然是照片,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畫的是一名奔跑的年輕女子。 “陳老板是誰?” “就是XX公司的陳總,他女兒今天要出嫁,昨天一大早就聯系讓我趕緊畫一幅畫來,出了五倍的價錢!所以我也是不敢怠慢,從早上一直畫到凌晨。累得夠嗆。” 我和呂曉峰對視了一眼,繼續問道:“劉先生,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你的畫室?” “行啊。” 劉偉的畫室在他家的2樓,畫室正中央放著畫架,上面還有一幅畫了一半的畫。我湊過去看了看完全看不懂這幅畫是什么,幾個不同顏色的長方形、圓圈,雜亂無章的疊加在一起,讓人摸不著頭腦,可能是大師的手筆我不懂欣賞。在畫架的左側墻邊地上放著幾幅已經完成但還沒裱框的畫,也是這種類型。畫室的角落堆滿了各種垃圾,有用完的顏料、老舊的畫架、廢棄的畫布等等。除此之外畫室里就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了。 隨后我們又參觀了廚房、臥室等地方。臥室倒是蠻正常的,但是廚房則很雜亂……說是廚房但怎么連個煤氣灶都沒有。 桌子上放著好幾桶只剩湯汁的帥師傅泡面,也不知是放了多久,我在門口都聞到了一股酸臭味。看到我捂著鼻子,劉偉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桌上的泡面桶一股腦扔進垃圾桶里,我瞅了一眼,垃圾桶里至少還有6、7個泡面桶。 參觀完別墅后,呂曉峰便將劉偉的手機以取證的名義拿走。臨走時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劉先生,你剛剛出門了嗎?” “啊?什么?” “你門口的那輛車我剛摸了一下,似乎你也是剛回家不久啊。” “啊……啊……那個我剛剛去一個較遠的市場買菜。”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后和呂曉峰一起離開了劉偉家。 后來通過警局的技術人員調查,可以肯定手機里那張油畫的照片拍攝時間沒有改動,照片本身也沒有任何修改痕跡,電信部門的記錄也查證過彩信確實是今天凌晨2點33分發出。劉偉沒有說謊。之后我們聯系了陳總,弄到了那幅本應在晚上作為他女兒出嫁賀禮的畫。 比起在劉偉畫室看到的那幅,這幅畫明顯就通俗易懂多了:一名妙齡女子奔跑在田野間,與劉偉手機上拍的一樣。哪怕是像我這樣的外行人也能看出畫中洋溢著浪漫與青春,畫中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栩栩如生。陳總說這幅畫的主題是按照他的設想畫的,想給女兒一個驚喜。真看不出這個肥頭大耳的公司老總還有這么少女心的一面啊。 呂曉峰還請來了市里的三位知名畫家幫忙鑒定,最后他們得出了一致的結果:就算一刻不停也至少要花費20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才能完成這幅畫。 “陳總說自己是昨天早上6點打劉偉家的固定電話聯系劉偉,那從6點算起,20個小時就要到至少凌晨2點才能完成。”我看著畫嘟囔著,接著又轉向三位畫家,“有沒有可能不用20小時也能畫成?” “不可能!”其中一位看起來很兇狠的畫家擺了擺手,“你別看這幅畫有趕工痕跡,畫面的很多細節處理略有些粗糙,但是畫上的景物很多,這些都得花不少時間。單是畫完這幅畫20小時已經是極限!如果不是要得急,其實還要再風干幾天。你小子要是不信,就別請我們來!” “抱歉抱歉,我沒有質疑你們專業的意思,別生氣。”雖然嘴上在道歉,但是我還真看不出來趕工的痕跡,果然專業的人還是不一樣,那么細微的地方都能注意到。我輕輕在畫上摸了一下,顏料確實沒有完全干透。 另一邊,呂曉峰已經開始派人著手在鄭家村進行排查,勢必要把那個潛藏了30年的連環殺人魔揪出來。 兇手究竟是誰?殺害村長、畫家夫婦、徐家博又因為什么?詛咒真的來了嗎? 我看著面前的畫,表情愈發的堅定。
補充:老太太記得石頭上刻的內容這個槽點請自行合理化。
謎題篇結束。
回答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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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題截題時間:2018-08-09 20:00屆時將放出第三題答案。2018-08-10 20:00 將放出第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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