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屆貝克街杯推理大賽第三題
《桃源》
作者:影子の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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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 ——題記
零、卑微 一段不完整的視頻:
“說說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因為我想這一天已經想了很久了,盡管大家都看不起我,我還是要來試一試?!?br />
“你的家人朋友知道嗎?”
“我很怕....”
一、追捕 稻草人歪歪斜斜地立在曠野之中,身后是一望無窮的層巒疊嶂,偶爾傳出三兩聲鳥鳴,大暑剛過,余熱似乎仍未消退,一輛越野車在山路上困難前行。
“老白,你行不行?”肖景捂住嘴,強忍著胃里翻涌上來的食物,“你這是在開越野車還是在開過山車.....嘔......不行,停車,我要把胃里的東西吐干凈?!?br />
“要么自己滾下去要么忍著,一會兒進山那追蹤器的信號可能就沒了”開車的白迪眼下浮起了青黑的眼圈,沒好氣地說,“你還不如他倆,看看倆小孩說啥了嗎?你看你還是不是個男的,這身上噴了什么香水,甜膩膩的?”
肖景沒好氣得白了他一眼,大家明明都三天沒洗澡快成臭肉了,又轉頭一看,倆實習生直接翻起白眼癱在后座,大概是因為昨晚開始他倆就沒吃晚飯根本沒得吐。
莫約行駛了半小時,一座掩在云霧之中的小村莊若隱若現。肖景打開手機,卻發現手機上信號已經掉了一半,網絡也降到了2g,幸好前兩天把當地的地圖下載到了手機上,只是他反復確認了地圖,卻并沒有找到這座村莊的信息。
“肖副隊,追蹤器的信號已經很微弱了,馬上就沒了,而且那座村莊的信息我也沒找到?!焙笈诺募夹g員茍礪鼓著電腦,“在偏遠山區經常會有這種連規模都說不上的小村子,他們基本處于自給自足的狀態。只要他們不惹事,上面也不愿給自己多找麻煩?!?br />
“不會是那種奴隸制的村寨吧!抓我去當...”齊英突然擔憂。
“不會的,走之前我們告知了指揮部去向,一旦出事,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卑椎习衍囃O?,打量著遠處的村莊,思忖了一會兒,“這樣,齊英你帶著茍礪把車往回開,在信號好一點的地方馬上報告情況請求指揮部增援人手,等增援到了,再把他們帶到這個村子?!?br />
“當然,如果在他們來之前我們就把那小子抓到,就當喊了一回‘狼來了’?!毙ぞ按蛉さ馈?br />
“肖副隊,就你們倆也太危險了吧,那小子還沒您壯實,但身手了得,絕對是在那個夜總會練出來的,剛剛您還被他暴打...嗯..和他打了一架?!饼R英顯然是拒絕這個安排。
“你能不能有點腦子?”茍礪反駁,“我們是人民警察,如果遇到了自制武器的暴民,你能把槍口對準他們?現在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未知的環境,缺的是人手,我們倆現在跟著過去只會成為他們的累贅,而且他身上帶著給那個犯罪團伙定罪的重要證據,現在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可以,口頭表揚小茍一次?!毙ぞ翱吭谲囎险f,“小齊啊,你還需要多鍛煉啊?!?br />
白迪從后備箱中收拾好食物和一些必要裝備到背包里,把車鑰匙遞給茍礪。齊英不情愿地坐到駕駛座,兩人駕車遠去,隱于晨霧中。
“你想看這塊石板?”肖景蹲在那塊四尺高一尺寬的長方形石板前,仔細觀察,“這石頭少說也有二十年了,雖然不是什么好石頭,刻個村名兒不至于這么難吧?就剛好沒錢了?”
“那這地方可真是慘,誰都不愿管?!卑椎蠌澭捌鹗迩暗囊欢湔粗端恢陌咨』ǎ安贿^不是什么原始村落,你看路邊還有摩托車車轍?!?br />
“走吧白隊長,咱們也當一回武陵人。”肖景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欸湊,昨晚和逃犯打斗,背和胳膊都好疼啊,那小子居然只有一點輕傷,看來回去有必要做個格斗強化訓練。
二、誤入 肖白二人背上背包,裝作在山林迷路的驢友走進迷霧之中,順著山路前進。半小時光景,八點半的太陽冉冉升起驅散了霧氣,眼前是一座小有規模的村莊,屋舍儼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要不是看著追蹤器的信號消失在了這里,他們大概也會以為自己誤入了世外桃源吧。
“老白,我退休后一定要來這里住?!毙ぞ巴@座村莊,雖然地處深山,但是從山路上的摩托車車轍來看,倒也只算是個貧困村罷了。
“不怕人家是封建奴隸制了?”白迪看到這村子多為吊腳樓,地勢較為崎嶇。
“不怕啊,我這樣顯然沒有啥利用價值,你可能會被...嘿嘿嘿”
兩人一路打趣到村子前面,看見一村婦裝扮四十歲上下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來,懷里抱著一個籃子,手里拿著一個小馬扎,于村口一棵樹下坐定,開始編織手里地草帽。見此情況,肖景走上前去詢問。
“這位姐姐可知這里是哪兒的地界?”肖景湊上去詢問,畢竟他自認為長得圓臉討喜,比較能與中老年朋友談得來,他拿起婦人手邊編織好的一個草帽,“您這是編草帽嗎?手藝可真好??!”
“這里是曉方鎮的大源村??!”婦人聽到夸獎呵呵笑起來,露出了一口黃牙,“你們是城里來的嗎?穿得這么好看。我叫黃韻,你們叫我韻姨就行。”
“我們是專門來山里玩的,這連個指路牌子都沒有,我們也誤打誤撞來到這里了?!毙ぞ按钤?,話鋒一轉試探性問道,“韻姨你之前看到有人來嗎?我們的朋友說要在前面探探路,但是我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他回來。你看這山里也沒有信號,我們也聯系不到他就只好來這里找他?!?br />
“沒看見,小伙子,你們要找人的話可要趕快了,這山里只是白天就有很多毒蟲毒蛇,尤其是后山,晚上還有野獸出沒,可危險了?!彼裏o奈的笑著說,“關于指路牌子啊,是因為我們這是誰都不愿意管的貧困村,現在都沒有通上電,甚至連個指示牌都不給我們立?!?br />
“那您知道村長在哪里嗎?”
“順著路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一片茶田,我們村長應該在田里干活呢。”黃韻回答。
“韻姨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坐著?。繘]有其他姨陪著你嗎?”
“你們也看到了,我腿不好,以前上山采藥把腿摔壞了,不能下地干活,就在這里做點小東西讓我老公拿出去換點錢才能維持生活這樣子?!彼嘈卮?。
“那我們先進去了,我怕我們那個朋友出什么亂子。韻姨再見!”
三、狂蜂 二人告別黃韻來到村子里,順著土路向前走,沉迷不語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這村子的路到還算好,石頭和雜草被清理在了兩邊,隨著兩側的樹木逐漸減少,遠處便現出一片梯田,里面有幾個人正在一片青綠之中勞作,可能因為窮到吃不飽,他們身形瘦弱,面露病色。
肖景把身上的背包遞給白迪說,“我去問問,你在這里等。”
白迪點頭,背著背包在樹下陰涼處站定,可肖景還沒走出五米遠,就被空中“嗡嗡”的聲音打斷了思路。循聲望去,他發現自己似乎被一只蜜蜂盯上了,于是擺擺手準備將它驅走,然而這一舉動不但激怒了它,還讓它召喚來了同伴,對肖景進行了慘無蜂道的攻擊,他趕忙脫下外衣喊叫著揮舞驅趕蜂群。
與此同時,肖景的叫聲引起了田中勞作人們的注意。一個身穿白色棉背心、皮膚黝黑的大漢飛快跑到地旁他們存放物品的地方,拿起一把捆好的干草過去,他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干草示意二人向他們臨時搭建的田邊小屋跑。跑在最后的肖景把外套往外一扔,一頭鉆進一進屋子,壯漢馬上關上門,三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雖然外面還有嗡嗡的聲音,但是它們似乎不敢再進來了。
“不要擔心,我們在屋子外面撒了這蜜蜂害怕的藥水,他們不敢過來的?!睗h子解釋,“你們是來干什么的?”
“我叫齊英,他叫茍礪,我們是來山里玩的,有個一起來的朋友剛剛往這邊走一直沒回來,這里也沒有信號,我們也擔心他,就準備一起來找他。我們來之前已經聯系了搜救隊,如果今天沒找到他,明天或者后天就會有專人來幫忙。”肖景隨口借用來倆小孩的名字,“剛剛真是謝謝大哥了!大哥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覺,是這個村子的村長?!鄙蛴X又從屋子里的一個箱子里拿出里一個小瓷瓶,往手臂上剛剛被蜇的地方抹了抹,又遞給肖景,“這是我們這邊的醫生給做的藥膏,對于這種蜂咬很有用。你們說的那個朋友要快點找了,我家在村口,門前有一口井的那家。早上七點我們就到地里干活了,沒看到有不認識的人。村子很少來外人,山上毒蛇毒蟲野獸很多,要是亂跑到山上沒人指引那就危險了。”
“大哥對付這種蜂你們好像很有經驗?”白迪好奇地問了一句,“這種蜂這里很多嗎?”
“這種蜂我們也不認識,是我們這一個老醫生自己馴養來入藥的,它們的蜂針治療風濕特別有效,產出都蜂蜜那更是甜得緊,只是這蜂蜇人之后那傷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好,所以他就給我們了一些治療藥膏,還給了我們一些驅走蜜蜂的藥水,防止我們被蜇。”沈覺打開門看看,外面那些蜂已經散去,便示意白肖二人跟著走出小屋。
“沈大哥,我之前摔倒了,可能是傷到骨頭了,不知道能不能帶我們去那位村醫家里?”肖景似乎對這被馴化的蜂來了興趣。
“好的。”沈覺頓了一下,嘆氣說,“這個甘爺爺,就是我們村子里面唯一的一個醫生,人很好也怪可憐的。他有個獨子叫甘南,不想留在這里種地,就外出打工,結果染上了毒癮,跳樓死了。那之后,他兒媳婦跑了,他只能自己把那個剛上幼兒園的孫子接回來,他這一把年紀上山采藥,養蜂,給人看病,把孫子供到了高中,結果那小子在填高考志愿的時候和甘爺爺大吵了一架就走了。聽說他根本就沒去讀什么大學,到外地打工去了,也有的說他就在城里當小混混。你看這老爺子是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啊,遇到這么...”
這一路上沈覺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從他們這個地勢交通不好,說到種的茶葉賣不出去,還反復告誡他們,后山特別危險,千萬不能去。白迪本來還想搭話,但是發現沈大哥就在自顧自的說,于是他選擇看這一路的風景。這兩旁的屋子多為高腳屋,還有一些竹樓,或者木屋,在一片樹木掩映之中顯得格外雅致。一路下來都是門窗緊鎖,看來村民們似乎都去勞作,耳邊唯有鳥啼犬吠,微風驅走了周身的悶濕,好不愜意,就是味道不太好?大概是農家肥的味道吧。要不是還要追逃犯,他可能會真的以為自己到來農家樂度假。
四、山醫 三人在沈覺的帶領下穿過農田,遠遠就看見了那座坐落在小院子里的高腳屋。本著可憐孤寡老人的想法,大家幫他家開出了一個小院子,圍了低矮的木籬笆供他種點菜和草藥,按照沈村長的說法,他家的后院應該就是那個小型蜂場。
沈覺推開木門,撲鼻而來的是濃郁的藥香,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滿頭銀發的老人坐在院中的小板凳編麻繩,雙手和嘴齊上陣,這繩子又結實又好看。他聞聲抬頭,咬著的繩子放在一旁,揉了揉眼睛,看著這三人,似乎有點迷惑。
也許是怕場面尷尬,肖景招招手,喊了一聲“爺爺好”。誰知老人突然站了起來,佝僂著背踉蹌著快步走過來,滿是溝壑的臉上似乎開出了一朵花,一雙枯枝般的手緊緊握住肖景的手,用沙啞的聲音說,“陽陽,你總算回來了,爺爺不怪你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甘爺爺,我叫齊英,是來這里玩的,不是您的孫子?!毙ぞ白哉J為這番解釋沒有問題,可就是覺得話有些怪怪的,因為他看到旁邊的白迪都快憋不住笑了。
“甘爺爺,你認錯了,甘陽已經走了五年了!”沈覺連忙上來解圍,想把兩人拉開。肖景聽到這話也沒抽開手,只是雙手回握,裝出開心的語氣說,“爺爺,您孫子讓我們來看您的,他走之后也很后悔,不敢來看您,最近他也很忙,這不托我們來看看您過得怎么樣。”面對老人的錯認,大家的臉上雖然都掛著笑,但是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不知名的情緒上涌。
“啊,他過得好就好,人還在就好?!备薁敔斢行┦涞乃砷_了手,轉身向前慢慢走,嘴里還念叨著甘陽的名字。
“甘爺爺,這個小兄弟剛剛被你的蜂蜇了,還摔了一跤傷到骨頭,你給幫忙看看?藥膏剛好也用得差不多,你再給我們一點吧。”不忍看老爺子傷心,沈覺快速轉移話題,將手里的瓷瓶遞過去。
“有,你們進來拿吧?!崩先私舆^瓷瓶轉身走向屋子,低聲抱怨說,“都是些不務正業的敗家子,和他們這些種花花草草的一樣沒用,就會惹麻煩...”
他們只好灰溜溜地跟了上去,一進門就被老人家床鋪邊的那一面墻吸引了目光,上面貼著清一色三好學生的獎狀,下面的小桌子上整齊的擺著鉛筆頭,草稿紙,被翻爛的課本,記滿筆記的練習冊等學習用品,肖景拿起看起來最貴的小霸王復讀機,這時甘爺爺回頭看了他一眼,嚇得他趕緊放下這個‘人類的本質’,只是它底盤不穩差點沒站住。這些東西似乎很久沒人用了,但都被人仔仔細細擦拭過,墻上的獎狀上面寫著“甘陽”的名字,看最近日期的獎狀剛好是7年前曉方鎮第一高中中學頒發的,還是獎勵期末考試年級第一。那所高中可是以數十年如一日的軍事化管理和超高錄取分聞名,沒想到甘陽曾經這么優秀。屋內整齊堆放著布袋和木箱,里面裝著各色草藥,上面都貼上了一厘米見方的標簽,黑色鋼筆字認真標注了名稱。
老人家熟練地拿起一個籃球般大的陶罐,從旁邊抓起一個藥勺,一邊把藥膏往瓷瓶里面騰,一邊詢問肖景的傷勢。
“背上被蜇了幾下,胳膊好像也脫臼了?!毙ぞ斑@么說,但是其實胳膊的傷是被逃犯打的。
“那你們倆中午在我這吃頓飯吧,我有點餓了,沒力氣給你正骨?!备薁敔斔坪跸M麅蓚€外來客能給他帶來一些關于孫子的消息。
“甘爺爺,這就不麻煩你了,你這口糧也不多,還是讓他倆去我家吃吧?!鄙蛴X趕忙勸說,“你看這倆小伙子這么壯實,非把你一個月口糧吃完了?!?br />
“甘爺爺,你家廚房在哪里?我來做飯還是給您幫廚?實在不行,我們給您一些錢?來買您這蜂蜜怎么樣?”肖景似乎對于這種白吃人家一個月口糧的實誠吐槽有點在意,堅持要在甘爺爺家吃。白迪也沒辦法,委婉拒絕了沈覺的邀請??磩裾f無效,沈覺也就只好作罷,告訴他們如果晚上還沒找到人,可以去他家住,需要上山或者找人,一定要去村口找他當向導,之后便帶著瓷瓶離開了。
五、珍饈 甘爺爺住的屋子很簡陋,說白了就是一個草藥庫房里面支了一張床而已,而前院有一個簡易的草棚和兩個由幾塊磚和石頭搭起來的爐灶,旁邊的桌子上擺著碗筷,后院不斷傳來嗡嗡的聲音,周圍都是它們的身影,甚至還飛到了隔壁的倉庫邊上,肖景這回學乖了,蜜蜂也沒和他一般見識。
白迪遵照老人的指示生了火,堆放在戶外的木材有些潮,用引火干草點了好幾次才成功,而這段時間內,肖景都已經將野菜處理好擺放整齊,把淘干凈的米放到旁邊的另一個灶上準備燜煮了。甘爺爺滿意地點點頭,上前開始做菜,示意他去旁邊坐著等開吃就行了。
二人此時終于可以欣賞這山水田園風光:村里人幫老人把家安在了全村地勢高處,出門就可以清楚看到村子的全貌,房屋基本是圍繞著中間的梯田而建,錯落有致,轉過頭旁邊這家就顯得闊綽多了,對比村里的木屋,他家則是磚瓦房,上鎖的獨立庫房,還有一米高的籬笆圍出的院子,就知道那家應該是這個村子里數一數二的大戶了。
倆人就坐在桌子旁的小板凳上,像等著開飯的小孩子一樣。不一會兒甘爺爺把飯菜端上了桌,肖景趕忙過去盛飯,可能是碗不大,二兩飯把碗填得可以冒尖,而甘爺爺只吃了不到一兩米飯,他輕拍自己的右臉頰解釋說人老了牙不好,嚼不動了。
“陽陽為什么不回來?。克遣皇遣桓一貋?,你們一定要給他講,爺爺很想他,從來都沒怪過他?!崩先诉€是提起了這個話題,“要不你們給他打個電話?”
肖景只好掏出手機,給局里的同事發短信幫忙演戲給爺爺看,不一會兒電話便接通了...
“陽仔,你什么時候回來看看爺爺啊?”肖景說得很大聲,甘爺爺趕忙湊過來聽,對面說了大概馬上就回來,電話里的聲音開始摻著很大的雜音。
“甘爺爺,他忙完這陣就回來看您?!辈恢酪f些什么來安慰老人,肖景選擇轉移話題,“你今天看到過除我們之外的其他陌生人嗎?”
“不知道,我今天都在家里?!崩先嘶卮稹?br />
“爺爺,我們的朋友進了村子之后就不見了,現在正在急著找他。”
“那你們去找魯闊家的人問問,他老婆黃韻就喜歡坐在村口等著魯闊回來。他家就在旁邊,磚瓦房那間。”甘爺爺穿上防蜂服到后院去,轉身叮囑一句,“你們繼續去找人吧,在我這休息也行,我就不管你們了。”
甘爺爺穿好防護服走到后院,先是從衣服貼身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用蠟封口的藥膏,抹了一些膏體抹在院子另一側的木箱上面,那些蜂逐漸往木箱上面靠攏,等到蜂箱上的的蜂寥寥無幾,老人快速移開蓋子,取出里面的蜂蜜,放在一旁的木盆里,又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掏出一指黃白色乳膏放入剛剛的小瓶里面,迅速蓋上蓋子,收拾完現場離開了。肖景似乎還想問什么,但是被白迪直接拉出去繼續找人,畢竟天色已經不早了,入夜的山野更加的危機四伏。
六、巡村 二人先拜訪了隔壁的磚瓦房,沒想到開門的是個身穿校服的男生,細看校徽上的字,發他也是曉方鎮一中的學生。相比起之前遇到的村民,這個男生似乎不太好糊弄,對他們倆的身份保持懷疑,盡管二人竭力編瞎話,男生卻始終油鹽不進,攔著他們不讓進去,還揚言說要去報警。白迪不禁感嘆現在小孩子的防范意識真的很高,然后不得不拿出來自己的相關證件證明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男生拿過證件仔細比對了一下照片和真人,將信將疑地開了門請他們到家中稍坐片刻。這家里雖然清貧,還透著股子酸臭味,不過倒還算干凈敞亮,桌上還擺著沒來得及收走的早飯,盤子上還都放著筷子,種類豐富,有炒野菜,拌野菜,焯野菜,干鍋野菜,蘑菇野菜湯,真是把苦日子過出了新花樣。再往里走就是廚房,客廳左側是一間臥室,從虛掩的門看過去,僅能看到房內擺了一張雙人床和一個大柜子,而右側的房間則是房門緊閉。
他介紹自己叫魯江寒,是名高二學生,并且告訴他們,農戶們一般早上七點就帶好午飯去下地干活了,屋子都是在外掛了明鎖,窗戶都是封住打不開進不了人的,如果沒有看到鎖被破壞,應該就不會有人躲進去。而自己在家里學習一整天,沒有看到或者聽到有人來過他家。要是往后山走的話那就沒必要再去找了,要么在山下等人自己下來,要是明早還沒等到人,那就大概是等不到了。
白迪正要轉悠到魯江寒的房間,卻被攔住,肖景見勢推開門沒看到嫌疑人,只是被房間的簡陋震驚了。狹小的房間里面只有窗邊的桌椅和墻邊的床,從窗口的光可以看到桌子上面除了被翻爛的高中課本,剩下就是堆放在桌上和床下打滿草稿的舊報紙,而床頭整整齊齊疊放著他一年四季為數不多的換洗衣服和單薄的被褥。而他們這個擅闖的舉動似乎狠狠傷到了一個少年在努力維護的自尊心。
“警察先生,請你們出去。”魯江寒壓住自己的怒意,魯江寒把肖景往外推迅速關上門,“我說過了沒有人!”
“對不起啊,我們也是擔心你是不是被犯人控制了,你要是被控制就眨眨眼睛啊?!毙ぞ皹O力想挽回局面又想轉移話題。
“帶我們去你家庫房看看吧?!卑椎现翱吹酱巴饩褪囚敿規旆康拈T和甘爺爺的屋子。
“好的。”魯江寒站在客廳面對他們緩緩說道,“兩位警察先生,你們抓你們的逃犯,我是一名遵紀守法的公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們,但是對于這種沒有搜查令就強行闖入居民私人房屋的行為,是違法的吧。雖然我窮,也沒有什么辦法去報告你們的領導,但是請你們作為人民警察尊重你們要保護的人民好嗎...”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去看你家庫房了嗎?”肖景有點著急,這小子這說教能力能趕上唐僧了,這都已經聽他在客廳嗶嗶快十分鐘了。
魯江寒徑直打開房門走出去,肖白二人在一旁跟著,他直接取下庫房門上的掛鎖打開了木門。這個不過十多平米的小木屋里面還真堆放了不少東西,像鐵鍬,草繩之類的農具,或是編好的草帽、蠟燭之類的雜物散落在地上,其中包括魯闊的一些摩托車修理工具和汽油桶,甚至還有一些剝下來準備賣的動物皮和采摘好的野山菌。因為潮濕,里面倒是沒有多少積灰,就是這些東西有點發霉的味道和腥臭味混合起來令人有些反胃。而側邊墻上高一米六的高度有個小換氣窗口,努努力的話一個成年人是可以鉆出去的。見沒有發現逃犯,魯江寒黑著臉把鎖上庫房門,把二人請出了自家院子。
告別之后,他倆在村子里四處轉悠,可這家家戶戶都是鎖好了自家的門窗,有幾家甚至還養了狗,對著他們狂吠不止。等到日頭漸西,他倆漸漸摸清了村子的地圖,陸續遇到了務農歸來的村民,但是那個嫌疑人似乎消失在了這個村子。
最終,在一聲鳥啼后,明月高懸于空。
一無所獲的二人準備尋求村長幫助,當快要走到走向村口沈村長家的時候,迎面而來就是一個亮瞎雙眼的大燈,一陣剎車之后,他們發現是一個穿著背心的精壯漢子騎著摩托車,后座坐著背著竹筐的韻姨,那個人想必就是魯闊了。
“怎么樣小伙子?找到人了嗎?天快黑了,要不到我家吃飯吧?”黃韻熱心問道。
“沒有呢,我們這部正準備去找村長幫忙?!毙ぞ爸钡鼗卮?。
“可能是你們那個朋友之前上山,現在下山了到誰家里住著了,現在天黑山路也不好走,出村子很難了,明天你們去地里問問?”黃韻提議。
“好啊,謝謝韻姨!我們正準備去”饑腸轆轆的肖景趕忙答應,打斷了準備客套兩句的白迪,有順桿爬地問了一句,“我們可以在您家借宿一宿嗎?”
“當然可以,我家庫房還有床板,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來住。”黃韻爽快的答應了他們,“那你們跟著來吧,我們先回去準備飯菜?!贝藭r魯闊已經啟動了摩托車,黃韻的聲音也漸漸遠去。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了魯闊家中。魯江寒已經做好飯菜,桌上五碗米飯和幾道小菜在中間油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別致。肖景看到這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不禁感嘆自己那高二的侄女兒估計已經在家逛了一天cilicili了吧??吹叫ぐ锥?,魯江寒把雙手揣進校服褲子口袋里,黑下臉來問,“兩位警察叔叔還有什么事情嗎?還要來我家吃霸王餐?”
“???晚飯你的醋沒放多啊,早上就有一股子酸味?!毙ぞ跋脍s忙岔開話題。
“怎么?你們是警察?”魯闊夫婦露出一種驚訝的神情,于是白迪只好解釋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特別說明那個逃犯參與并組織了一個犯罪集團中販毒,殺人,人口販賣等多項違法活動,非常危險。只是很可惜,魯闊夫婦依舊沒有可靠線索可以提供。
飯后魯江寒收拾碗筷,把油燈帶回房間繼續學習,他們則是借著朦朧的月色來到院中,魯闊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門上掛鎖,拒絕了他們的幫忙,自己進去摸黑搬了那些老家具出來,在客廳給他們搭出了兩張床,又從自己臥室找出兩條被子,打著哈欠鎖上庫房門就去臥房休息了。
兩個警察倒也不挑,就在人家客廳和衣而睡。肖景不禁感嘆這窮村子還真是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標準生活,照這架勢九點多估計全村都睡了吧,怪不得第二天不到六點就起來干活。
七、殞命 天剛蒙蒙亮,白迪嚴格的生物鐘讓他在早上五點五十就醒來,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魯闊也打開了房門,二人互道早安。白迪剛準備出去,門口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開門之后發現是一個全身上下都粘著血污的農婦,還不斷抹著眼淚,她斷斷續續地蹦出幾個詞,還指著遠處,“尸體...沈哥...早早出去...在路上躺著...”
白迪朝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了坡下一里地處有一具尸體橫在路中間,跑近一看,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因為尸體的臉被砸了個稀巴爛了。
肖景從剛剛起床的魯闊夫婦那里知道這個農婦是沈覺的妻子,姚莉。從姚莉的描述中大概知道昨晚他們在入夜后不久便直接睡了。早上五點多起來的時候,她發現丈夫穿好衣物,連飯都沒吃就準備出門,她還叫了丈夫兩聲卻沒得到回應。因為他們兩口子向來都是最早到田里,她也沒多想,簡單洗漱一下就準備下地干活。誰知道當她快走到田邊當時候,發現了一具尸體橫在路上,仔細一看,這臉還被砸爛了,而這人所穿衣物,正是早上沈覺走當時候穿的,她一時慌了神,就急忙來找村里的二把手魯闊。
肖景囑托黃韻先安慰姚莉,自己先去去勘察現場。白迪告訴他,按照死者手臂上被蜂蜇過的痕跡位置看,確實是沈覺本人沒錯。只是兇手不知為何如此殘忍,恨不得要把沈覺的臉完全砸碎,嘴里還殘留碎石和血泥,門牙就剩一顆了,就連后槽牙也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通過他們身邊簡易的尸檢工具來看,他大概是剛死亡不超過一小時,死因是被碎石砸中后腦,之后被毀去面容,作為兇器的石頭就是在路邊撿的,上面還帶著血跡。早起務農的人圍在一旁,是里三層外三層,局勢漸漸失去控制。
“各位村民們大家好,我是入職時長長達八年的刑警,白迪,這是我的證件?!彼贸鲎约旱木す佟ぷC展示給大家,繼續說,“這次來是為了追捕一個逃犯,之前為了放置打草驚蛇,打擾到大家的正常生活,我們沒有說明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經過我們一天的搜查也沒有找到逃犯,反而導致了沈覺村長的死。我們感到非常抱歉,我們現在需要大家提供線索和昨晚的不在場證明?!?br />
村民們面面相覷,這時魯闊站出來說話,“對于沈村長的死,我們能做到的就是相信警察,因為他們是來抓逃犯的,一定也能幫我們抓到殺害村長的那個人?!?br />
下面的民眾開始議論紛紛:
“說不定就是那個逃犯做的!”
“他們不是警察嗎?就這么保護我們的嗎?”
“我要快點去干活了,不然完不成今天的任務...”
“我看他們啊就是那種官二代吧...”
“我看他們就是來玩的,不把人命當回事...”
又是熟悉的酸臭味,果真是一群愚昧的村民,太礙事了,白迪這么想著,要怎樣讓他們安靜下來。突然,有人指著坡上的屋子說,起火了!他們轉頭一看,發現魯闊家的庫房冒出了濃濃的黑煙。大家此時忙著跑回自己拿著盆啊桶啊去打水滅火。肖白二人只能盡量在尸體旁邊保護現場。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火總算是熄滅了。因為發現較早,大家反應及時,所幸屋子燒得不算嚴重,只是這屋子里的換氣窗下多出了一具滿身傷痕的尸體,看面容和身形正是他們追了許久的那個逃犯。
八、鐵證 在安撫好大家之后,兩位警·官開始了搜證。魯闊夫婦說昨晚他們回房睡覺之后就直接一覺睡到天亮,這點他們可以證明,因為房子里的窗戶是封死的,他們在客廳睡覺,魯家人沒法半夜出來不驚動二人。而其余村民也都是三三兩兩互相證明,無論是昨晚還是今早都沒有單獨行動過,畢竟勞作了一整天,大家都想著休息。甘爺爺更是當著大家的面說,他早上五點到后山采藥了,剛剛從后山回來,看到這邊圍了很多人,于是才前來圍觀,而且隨后的搜查中他也一直在旁邊。而大家聽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擔心,老人這么大年紀還去采藥,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可就真沒醫生了。
剛剛大家在救火的過程中也沒聽到里面有人叫喊,經過檢查發現這個逃犯是因為在這場火災吸入過量煙塵導致窒息而死,搬開壓在他身上的農具,發現他身上有多處傷痕,胳膊和手腕上還有被捆綁的痕跡。檢查火災現場,發現起火點是屋子的門口處,門旁還有汽油潑灑的痕跡,屋內其他雜物都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墻上掛著的皮草無一幸免,換氣窗的窗沿上有幾滴蠟油,頭往外伸聞到窗戶外墻上有種黃色膏體散發著焦甜的氣味。
這場火在早上六點四十五被人發現,如果是汽油導致,那么從引燃不到五分鐘就會燒成被目擊時的樣子。但是那時候大家都在一里地開外的沈覺尸體發現現場,六點二十五的時候黃韻和兒子扶著姚莉過去指認尸體,隨后莫約六點半魯闊鎖好門就和才起床的肖景一起下去穩定局面。
魯闊到摩托車幸好停在后院車棚,不然一定會引起二次火災。他家的存貨算是毀于一旦,夫婦倆泣不成聲,因為有低矮的籬笆擋住,旁邊甘爺爺的房子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只是因為大家在慌亂之中忙著滅火,火場周圍被踩的亂七八糟,也不能排除有沒有人拿走什么證據。黃韻和魯江寒留在家里整理和清算,魯闊陪著兩位警官到村里協助搜查。
這一圈下來,村民們的家都長得差不多,外面看著挺好,進去才發現環境低矮潮濕還臭,只有基礎的生活用具和務農用具,這個居住條件真的算是窮山惡水了。不過倒沒有出刁民,尤其是沈覺家旁邊的幾戶人,對沈村長的死感到非常痛心,再三囑托兩位警察要抓到那個犯人。
在魯闊的陪同下,二人最后來到甘爺爺家里搜查,甘爺爺只是坐在屋子里慢悠悠地整理他的藥材,平靜回答白迪刻薄的提問。肖景則在老人的房子里四處轉著看,突然他徑直走向桌子,抓起復讀機仔細看看,把里面的磁帶拿出來,將帶基拉長,拉長,走出屋子向四周看了看,又轉頭看向白迪。
“我知道了。”
謎題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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